《萧鸾》关二公子

20、长恨人心不如水

　　晨起，沈炎在床前给萧鸾系腰带，系好了却抱着人不松手！
　　两只手便能握住整个腰，让他爱不释手，轻轻的揉捏着问“腰还难受吗？”
　　萧鸾摇摇头，一整夜，他的手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睡里梦里都在给他揉腰，怎么还会难受！
　　沈炎托着他的腰将人从床上拉起来站住，没了支撑，感觉身体悬空的萧鸾吓得抱住了沈炎
　　“别怕，我托着你呢”沈炎搂紧他，在他额前亲了一下
　　萧鸾点点头，整个人贴在沈炎身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腿有感觉吗？”沈炎低声问
　　萧鸾摇摇头，脸埋在他的胸口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明远说你多站站，利于气血下行！”
　　沈炎将萧鸾的光着的脚放在自己的脚上，双手托着他的腰和屁股，带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沈炎就这样带着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你脚痛不痛？”萧鸾抬头看着他，心疼的伸手去擦他额头沁出的汗“累了就放我下来吧”
　　“累倒是不累，只是阿鸾若再用这样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扑倒你的”说完还故意使坏抬腰顶了他一下
　　萧鸾知他是在逗自己开心，但还是红了脸，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陪老夫人一起用过早膳，两人便离家前往宫中！
　　萧鸾不愿坐马车，沈炎便与他同骑回雪，李秋池谢长生等几个随从连同马车跟在身后！
　　“这样倒比闷在马车里好”沈炎从身后环抱着他低声说“冷不冷？”
　　“不冷”萧鸾看着周遭街边宽阔的视野，心情感觉畅快许多
　　正值寒冬，又刚下过雪，街上的人很少，偶有几个路人，被他们的龙章凤姿所引，频频回首望看！
　　两人行至宫门口，远远的便看见正在同秦淮风说话的二皇子萧翌！
　　沈炎下马牵住缰绳，李秋池从后面推着轮椅走过来
　　萧鸾被沈炎抱下马，坐到轮椅上，推着萧鸾走近
　　“二哥”萧鸾叫了一声
　　“殿下，侯爷万安”一旁的秦淮风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
　　“二殿下万安”沈炎也向萧翌躬身行礼
　　萧翌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看向萧鸾时脸上露出了笑“阿鸾最近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瞧着精神了！这是要进宫见父皇吗？"
　　“嗯”萧鸾点点头
　　“若是想要什么尽管派人告诉我！”萧翌走上前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温柔至极“别委屈了自己！”
　　“别的不想，唯独想念二哥家的桂花甜酒！清香扑鼻，清爽甘甜！”萧鸾看着他笑“从别处买的总是差点意思！二哥可还有？”
　　萧翌闻言大笑出声，看着萧鸾脸上的笑，仿佛又回到年少之时，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酒鬼！这三年的酒都给你留着呢！今日我便让人给你送去！”
　　“那就多谢二哥了！”
　　“去吧，外面冷！父皇这两日心情不好，有你在能宽他的心”
　　“那你去忙你的吧”萧鸾转头对沈炎说
　　沈炎俯身摸了摸他的脸颊“忙完，我来接你！”
　　“好”萧鸾点点头
　　萧翌看着摸在萧鸾脸上的手，撇过脸去！
　　沈炎转身吩咐李秋池“好好照看着！”
　　“是”李秋池点头推着萧鸾朝宫里走去
　　“最近三弟那里怎么样了？”萧翌看着萧鸾远去的身影问
　　“殿下放心，一切都有条不紊！”沈炎滴水不漏的回答
　　萧翌转过脸看向他，眼神由平和变得凌厉起来“好好待他，要是再三心二意，出了什么差池！我绝饶不了你！”
　　沈炎看着他，嘴角带着笑，语气不卑不亢“殿下放心，阿鸾是我的妻，我自会好好待他！”
　　“听说崔明远在为阿鸾治腿，可还能恢复如初？”萧翌又问
　　“不知道，试一试吧！”沈炎轻叹一口气
　　“若是需要什么可尽管开口！”萧翌看着他说
　　“多谢殿下！”
　　……
　　萧鸾在上阳殿，陪皇帝下了半日棋，又言语劝解一番，等陛下服药睡下方离开！
　　“殿下，现在要回去了？”陈礼跟着走出来
　　“我还需去一趟凤鸣殿”萧鸾轻声说“昨日抄录了一篇消灾延寿的经文，想给皇后娘娘送去，回来多日了，也该去请安的！”
　　“皇后娘娘若是看到殿下亲手抄录的经文，定然欣喜！可要老奴陪你去？”陈礼问
　　“不必，你回去伺候父皇吧，天冷了，不要给父皇吃冷酒”
　　“是，殿下！有你这句话，陛下再要，奴才便有尚方宝剑了！”
　　……
　　凤鸣殿紧闭的大门被扣响了
　　李秋池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前来应门的嬷嬷“七殿下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嬷嬷收了盒子又关上了门
　　片刻后，殿门开了，一个嬷嬷走出来，躬身行礼“殿下请！”
　　萧鸾在殿中的佛堂里见到了皇后，被打开的盒子放在地上，里面除了佛经，还有一个金步摇！
　　皇后穿一身灰色素服，珠钗不饰，跪坐在佛前的蒲团上闭眼低声念诵佛经！
　　“娘娘，七殿下进来了！”李嬷嬷在一旁低声说
　　皇后闻言睁开眼，在李嬷嬷搀扶下站起了身，跪久了，腿有些打颤！
　　她转身看向萧鸾，坐到一旁的软凳上，脂粉不施的脸上虽有了岁月痕迹，但仍旧端庄优雅！
　　“我一直在等你！”皇后看着萧鸾开口，语气淡淡的
　　“为什么？”萧鸾开口问
　　“为什么！”皇后冷笑“你竟然问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这张脸都会想到那个不男不女的贱人！”
　　萧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认识我阿娘？”
　　“阿娘？”皇后冷笑出声“真是可笑！你为了那个贱人，害死了煌儿，如今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害你！”
　　“我几时害过大哥？我与大哥相伴长大，情谊深厚，我怎么会害他？”萧鸾情绪激动的辩驳
　　“你没害过他？那个香囊里放的可是因瘟疫而死人的头发，是你让人做的！”皇后情绪激动的用手指着他“萧鸾，你好歹毒的心肠！”
　　萧鸾看着她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害大哥？若是为了谋夺皇位，那时我早已嫁给沈炎，早就无即位的可能！无冤无仇的我害大哥做什么！”
　　“你不是为了给那个不男不女的贱人报仇，才要害我的煌儿吗？你为什么不冲我来呢？”
　　“皇后娘娘，你贵为一国之母，不该口出恶语，你口中的辱骂之人是我的生母，一来大哥不是我害死的，二来我的生母是谁我也是近日才知道”
　　“你近日才知道谁是你的生母？你不是早就知道吗？”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娘娘若是不信可去问父皇，是我染病那天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也是因那才急火攻心吐了血！你方才说我是为了他报仇，抱什么仇？你对他做过什么？”
　　“陛下跟你是怎么说的？”皇后连忙问
　　萧鸾便将当日陛下对他所说之事详述了一番
　　皇后听完愣在了原地，好大一会才开口道“没想到他还会维护我，我还以为他早就不在乎我了！”
　　“什么意思？”萧鸾追问
　　“逼他离开的人不是已经过世的太后娘娘，是我，是我逼他立下毒誓！”皇后开口道
　　“是什么毒誓？”萧鸾红着眼问
　　“我让他发誓远走高飞，和陛下生死不想见，否则他肚里的孩子天诛地灭！不得好死！”皇后语气有些颤抖“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坏的事，可当时的我不能不这么做，若是父皇知道他的存在，当日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今日坐在朝堂之上的人就不会是陛下！我慕容云亭，我们整个慕容家没有对不起陛下！我的父亲为辅佐陛下殚精竭虑，累死在上朝的路上，我的哥哥为陛下开疆拓图战死沙场！可陛下却因为我逼走他，再不入我寝宫一步！"
　　萧鸾闻言眼泪落下来
　　“我本可以杀了你们永绝后患！可我没有！我没想杀他，更没想过杀你，我只想让你们永远别再出现！”皇后看着他眼睛里含着泪水“可我没想到他会生病，将你送回来！萧鸾，你凭良心讲这么多年我可有苛待于你，我也是尽量的在补偿你！讨陛下的欢心，可陛下看不到，不，是他根本不愿意看！”
　　萧鸾强压下心中的痛颤声问“我根本没有害大哥的理由，到底是谁告诉你是我害死的大哥”
　　皇后站起来走近内室，片刻之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有人将这个塞进门缝里！”
　　那是一副没有署名的告发信
　　“太子之死，非生之无常，乃皇七子萧鸾所为，皇七子知晓其身世及生母死因，知是皇后娘娘娘所为，心生恨意，转嫁太子身上，誓要害死太子，让皇后娘娘承受失去至亲之苦！奴才自害死太子后，常常辗转反侧，悔不当初，太子仁厚，奴才实不应该为钱财所累，害死将来的仁君！如今遭受报应身染恶疾，临死之前告之娘娘真相！更有太子殿下当日贴身香囊为证，里面有当日皇七子命小人放进去世的瘟疫之人头发，小人一直心怀有愧，太子甍世后将其悄悄偷出来，留存至今，娘娘切莫打开！以免身染恶疾！时机恰当时，方可连同此信呈与陛下，但陛下宠溺皇七子已久，只怕不会相信！反迁怒娘娘，望娘娘保重！”
　　“娘娘看完这封信就没有怀疑过真假吗？"萧鸾抬头看着皇后“这封信看似是临死前的忏悔，实则是在引导娘娘，欲借刀杀人！”
　　皇后闻言瘫软在地上“是我心里有愧，才没多想！”
　　李嬷嬷跪在地上“娘娘自太子殿下甍逝后，心灰意冷，自责不已，她一直觉得这是当年逼人发的毒誓！报应到了自己身上！整日将自己困在这佛堂里为太子殿诵经念佛积阴德！求殿下念在娘娘自小对你多有照拂的份上，别告诉陛下！留慕容家一个体面！”
　　“我从未打算告诉过父皇，不然今日来的便不是我了！我也为的是大哥，不想让娘娘获罪，令他不得安息！”萧鸾沉声说“写这封信的人，能将大哥的死因描述的这么详细，一定是害死大哥的人！”
　　皇后闻言伏在地上失声痛哭“我可怜的煌儿啊！”
　　“我一定会查清楚，给大哥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