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鸾》关二公子

11、合卺嘉盟缔百年

　　赐婚圣旨一出，朝堂内外皆震惊不已！此为本朝第一个男男通婚的先例！虽无人敢反对！但朝中依旧议论纷纷！男男通婚也自此成风！
　　“殿下，真要屈尊下嫁？”正坐在在太医院抓药的张文正看着面前的萧鸾问
　　“嗯！”萧鸾点点头
　　“殿下！你可知这也断送了你的...."张文正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的身体不太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萧鸾打断了他“其实这样挺好的！以后应该不会有人觉得我碍眼了！”
　　张文正看着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平日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少年，其实什么都明白！
　　“大哥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萧鸾担忧的问“前天我去看他，他的面色很不好！”
　　“太子殿下，他是神思郁结，积劳成疾！多年的呕心沥血，伤了他的根基！”张文正叹息一声“他的身份让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义务！他不想让陛下和娘娘失望！”
　　“大哥他……”
　　“太子殿下想做天上自由的鸟，奈何却被困在了这皇家富贵笼里！”张文正无奈的摇摇头！
　　萧鸾闻言惊讶的看着张文正，记起了前天萧煌说的话！
　　“阿鸾，大哥好羡慕你，从小到大你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喜欢谁，父皇也能成全你们！不像我，什么都做不得，求不得！被困在太子这个身份的桎梏中脱不得身！”
　　“大哥”萧鸾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对大哥来说却是桎梏吗？
　　“阿鸾，别怕，我没事的！我会努力好起来的，我还得送我们的阿鸾出嫁呢！”太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扯出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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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那日，萧鸾看着镜中一身红色喜服的自己，眼中半喜半忧！喜的是自己终于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忧的是所嫁之人已心有所属！
　　镜中人面若中秋月，色若春晓花，貌胜西子，身姿风流！这样一副好皮囊，以后每日在他面前晃，他不信时间长了他不会动心！
　　可是他那位心上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喜欢的人，人品相貌应该不会差的！
　　萧鸾顿觉苦恼，觉得自己仅凭好看的皮囊未必能入得了沈炎的眼！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萧鸾自言自语道
　　“什么走一步看一步？”皇帝背着手走进来，眉眼间带着笑
　　“父皇！”萧鸾扑进他的怀里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皇帝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我的阿鸾今日穿着这身喜服好看极了！”
　　“父皇，你今日高兴吗？”萧鸾看着他问
　　“高兴！你高兴，父皇自然也是高兴的！”皇帝轻抚着他的眉眼“要是他能看到大概也会高兴！”
　　“谁？我母妃吗？”阿鸾问
　　皇帝看着他微微一笑，眼里掠过一丝不可察的忧伤！
　　宫门前，宫中众人除了太子萧煌皆在，萧鸾心底隐隐不安！
　　“你大哥让我交给你的！他身子还未恢复，今个来不了！”皇帝将手中一个刻着百年好合的金锁挂到他的脖颈上
　　“嗯”萧鸾将金锁攥在手心点点头
　　皇帝牵着萧鸾的手亲自交到同样身穿红色喜服的沈炎手中
　　“朕的阿鸾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
　　“是，陛下”沈炎握着萧鸾的手躬身行礼！
　　萧鸾看着握在一起的手，感受着他手心散发的温度，满心欢喜！
　　因此前无男男通婚的习俗，萧鸾又吩咐过不许弄的太过繁琐，所以礼部拟定的婚礼流程，便简单爽利许多！
　　萧鸾坐在轿撵中，红着脸听着外面街道上的鼎沸人声！悄悄地掀开一点轿帘，抬头看到轿撵前沈炎的背影，他昂首挺胸的坐于马上，风姿绰约，风流无双！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两个人拜了天地，沈炎用大红绸巾牵着他入了飞鸾苑！
　　夜幕下的飞鸾苑，凤阁龙楼，玉树琼枝，红绸彩带肆意迎风摇曳！
　　“好累！”萧鸾累的坐到喜床上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殿下，前面的宾客还需应酬，你先歇息一会！”沈炎躬身恭恭敬敬的说
　　“好”萧鸾点点头
　　“殿下要是饿了，我让厨房给你备饭？”沈炎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
　　“不用，你去忙，桌上有点心，饿了我会吃！”
　　“好！”沈炎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萧鸾躺在床上，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腰！
　　方才两个人太客气了，客气的不像是夫妻！其实人家本来就没打算同自己做真夫妻的！
　　“殿下？”阿烟笑着悄悄地走了进来
　　“好累，阿烟！”萧鸾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撒娇般得抱怨“腰好痛！”
　　“那我给殿下捏捏！”阿烟笑着坐在床边给萧鸾捏腰“殿下，等会还要行合卺礼！”
　　“嗯！”萧鸾闭眼应了一声
　　……
　　“殿下，殿下”
　　萧鸾听到有人轻声唤他，他睡迷了，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处！双眼迷蒙中便对上了沈炎那双明亮的眸子！
　　“殿下，要行礼了！”沈炎坐在床边看着他柔声说
　　萧鸾闻言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殿下累坏了吧，该醒醒了，要行合卺礼了”宫里来的嬷嬷开口
　　“哦”萧鸾有些尴尬的伸了伸腰
　　盛满琼浆的卺分别放到并坐在床前的两人手中，卺把上拴着一根红丝带，将两人手里的卺连接在一起
　　两人一同将卺里的酒喝光，酒有些烈，还苦唧唧的
　　“卺味苦，所以酒苦，为的是取个好彩头，也是自此夫妻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意思！”嬷嬷在一旁笑说
　　萧鸾听到夫妻二字，脸颊又有些烧！
　　嬷嬷笑着接过二人手里的空卺，严丝合缝的扣在了一起！用红丝带系了个同心结将卺紧紧的拴在一起
　　“连卺以锁，合二为一，同心同气，永不分离！”
　　又有人端来一碗面，两副筷子
　　“殿下，侯爷，请一同将碗里的面吃干净！”
　　两人都有些尴尬的接过筷子，等到面条挑起才发现碗中的面条竟是一根！
　　“这怎么吃？”萧鸾问
　　“不能从中间夹断，一人从一端开始吃！取共劳而食，长长久久的好彩头！”嬷嬷说
　　两人都有些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吃起来
　　眼看中间的面越来越少，两人也越靠越近，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萧鸾感觉脸颊要烧起来了！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到时，沈炎伸手掩住了两人半张脸，张嘴咬断了面，唇肉似被羽毛拂过般酥酥麻麻的，萧鸾怔怔的咽下口中的面！
　　沈炎也收回手，神色平静的坐正了身体！
　　嬷嬷们笑着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躬身退下了！走前还嘱咐了一句
　　“桌上的龙凤喜烛，要好生看着，别中途灭了，燃尽了才好！”
　　众人退却，房间里安静了下了！
　　“夜深了！殿下早点安睡吧！”沈炎起身恭敬的说
　　“你不睡吗？”萧鸾问
　　“我去书房睡！”沈炎有些尴尬的说
　　“新婚之夜，耳目众多，你要是走了，父皇那里只怕不好交代！就算是装样子，做戏也该做全套！”萧鸾心里有些失落，刚才心中的那些旖旎情绪也消散殆尽了！
　　“微臣只是想保全殿下的声誉！”沈炎犹豫着说
　　“你我如今都成亲了，我还有什么声誉，倒是你这一走，反而会惹人疑虑！你放心，你若是怕你的心上人伤心，我给你写个证明你清白的文书，你交给他！”萧鸾心里酸酸的，面上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听他要写清白文书，沈炎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
　　两人宽衣上床，一床锦被成了床上楚河汉界，隔开了两人的身体！也隔开了两人本不凑在一处的心！
　　那一夜，萧鸾睡的并不好，睡一会醒一会！不单是身旁躺了个沈炎，而是他记着喜娘的那句话，那对龙凤烛不能灭，要燃尽了才好！
　　睡的不好，起的就晚了，给国公府的老夫人斟茶的时候就晚了一些！老夫人心中便有些不悦！
　　但在听到，那个一脸倦容的嘴甜玲珑的小可人一声声的唤他阿娘，叫的她心都要化了的时候，便不忍发作！只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嘱咐他们快些进宫去谢恩！
　　等进了宫，行完礼，接了赏！萧鸾又一下扑进皇帝怀里撒娇
　　“父皇，儿臣好累！”
　　“已是简的不能再简的仪式，还叫累啊！”皇帝摸了摸他的脑袋！
　　待看到阿鸾因睡眠不足而浮肿的眼睛，便有些心疼！同时没忍住白了一眼沈炎！
　　沈炎一上午连挨两个白眼，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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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鸾身子弱！你们还年轻，日子还长，要细水长流，懂节制！”皇帝在他们起身离开时嘱咐了一句
　　“是”听懂话中意思的沈炎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方才明白今日得两个白眼的缘由！
　　而彼时未经人事的萧鸾却没明白父皇话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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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天色又暗沉下来，噼里啪啦的雨声响起来
　　萧鸾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雨线发呆
　　“在想什么？”沈炎上前问
　　“在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萧鸾的声音冷冷的
　　沈炎心头一惊！
　　“你不要胡思乱想，等天气好了，我带你出去逛！”
　　“逛什么？用什么逛？让别人瞧我的笑话？笑我是个瘫子？”萧鸾冷笑着问
　　“阿鸾，你又在发脾气了！”沈炎笑着跪在他的面前，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
　　“侯爷要是受不了可以走！”萧鸾想抽回手，却被握紧了！
　　“我不走，你就是打我骂我，我也不走！”沈炎笑着在他手背落下一个吻，尔后掰开他的手指，一根根的亲吻着，边亲边抬眼看他！
　　“你……”萧鸾被他的孟浪羞红了脸
　　沈炎忽然起身将萧鸾拦腰抱起来，走到窗前，让他双脚落了地
　　“你干什么？我站不住！”萧鸾吓得紧紧的抓住窗台，撑着身体，抓窗台的手太过用力，白森森的，没有了血色！
　　“我知道，别怕，我在后面撑着你呢！”他从身后抱着萧鸾的腰，身体紧贴着身体，双腿顶着萧鸾的腿“你看这样看，是不是更清楚，你伸手摸摸它们！”
　　萧鸾泛白的手微微颤抖，伸出了窗外，雨水落下，打湿了他的手心，冰冰凉凉的，似乎要浇熄心头多年的火！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这样站在窗前去触及窗外的风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要活过来了！
　　“我一定想办法让你站起来！”沈炎在他耳畔低声说
　　不远处撑着伞的阿烟，看着站在窗前的萧鸾脸上的神情，心酸不已，红了眼眶！
　　从早晨，她收拾卧房看到那个脏了的帕子开始，她就知道，她的主子走不了了，这样是好是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快活些，那就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