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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南山梅庄 ...

  •   在南山梅庄正厅外的院子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叫喊。

      “快一点,”宋阿嬷大声地催促到,“快点把这宅子给我收拾好!“她绕着几个女婢慢慢踱步。双双站在院子里一棵小松树的一旁,低头专心致志地吃着糖环。她瞟见阿嬷深蓝的粗布长袍裙边在地上不断地磨蹭。

      “这马上冬至就要到了,你们几个懒东西要是敢耽误,等主君他们来了,看主母怎么责罚你们!”,宋阿嬷继续喊道。

      “阿嬷,”双双走进,她本来想用手拉拉阿嬷,可惜手太黏了,只好指了指裙边,“你袍子脏了”。

      宋阿嬷低头看去,“哎呦,是姑娘呀,怎么在这?真是的,荷香!荷香?”

      “哎,嬷嬷,”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婢女从屋里小跑到院内,应声道。“叫你好好看着姑娘怎么看的,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宋阿嬷冷声说道,“赶紧带她回屋去。”

      荷香应了一声,拉着双双的手就回屋走。“马上就要过年啦,姑娘,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绣楼吧。”荷香恳求道,小小年纪脸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在外人看来着实好笑。

      “我可不要,平常叫我待在绣楼里学女红就算了,这好不容易把姆师给盼回家过年去了,我可不想还成天待在绣楼里。”荷香把头伸过去又想说什么,双双打断她,兴奋地说,“走,我们到后山去。”

      荷香把头耷拉下来,“宋阿嬷可是吩咐……“没事的,阿嬷现在忙着准备迎接阿父他们,焦头烂额得哪有时间管我们。”双双拖着荷香悄悄向内院走去。

      南山梅庄是南山冯氏的祖宅,一开始只是一间简陋的茅屋。国主率兵抗敌时,双双的祖君冯磊被抓去充兵,当时家里只剩高祖母和姑祖母母女相依为命,高祖母在家内哭天喊地,以为儿子此去凶多吉少,没想到五年后祖君居然能活着回来,还立下军功,被国主提拔为侍卫亲军副指挥使,协助处理京城的防御事务。

      因此这冯氏一族之后都基本居住在京城。只有双双,被母亲许氏生下来后不久,便被送回了祖宅。双双曾缠着阿嬷问过其中缘由,宋阿嬷只说是因为一个算命的道士对祖君说她将来体弱多病,需要回祖宅才有可能好转。双双并不相信阿父阿母会因为这个理由就同意把她一个人留在梅庄里。

      双双拉着荷香在内院曲曲折折的连廊走着,除了有几个婢女在打扫长久未住人的主屋,并未有其他人。想来大部分人必是被阿嬷拉去外院准备年时的摆设了。

      双双听到外院传来的叫骂声,不由得摇头叹息。宋阿嬷是许氏奶娘的妹妹,正好也是南山村人,许氏见她说话如阿姊一般爽利,又是娘家自己人,便派她来当管事姑姑。宋阿嬷骂他人懒惰,其实她也并不勤快,平日里在梅庄里转几圈,就把双双交给阿姆学女红和识字,自己跑出去和乡人们唠嗑。什么正厅主屋的,既然没人住,她也懒得叫人收拾打扫。双双也有样学样,每逢阿姆提早下课,她就在庄园里闲逛,或者溜到后山去。当然,这溜出绣楼的机会也是难得。

      “到啦”,双双猫在柱子后面,探出脑袋左瞧右瞧。确认没人后,她开心地开了后门,门后高高低低的竹子横了进来。“姑娘,外头冷…… ”,荷香守在后门,伸出头小声叫道,把手炉递给双双。

      门后面是一片竹林,右侧有一条小道被掩盖得隐隐约约。阿嬷平日不曾修缮,道路上长满了杂草,底下铺的木条早已腐烂。虽然道路难走,但只要从小道走入村里建设的石路,上山就相对容易些了。双双穿着棉靴小心翼翼地走进竹林里,她把披风脱下来和手炉一并抱在手里,免得被刮碰遭阿嬷怀疑。

      “有高岩其上,广平可立百人;下空洞,可列三余席。”双双无聊时会去书房打发时间,在《南山新志》中看到过这句话。她一直想亲自找到记载之处,可惜每每上山,都因天色而折返。

      步入石路,慢慢向上爬,四周的景色也逐渐开阔起来。双双停下来,背靠山林,转身极目远眺。整个南山梅庄之景受尽眼底,双双可以看到自己的绣楼,看到正厅外面的宋阿嬷她们,阿嬷她们此时是比双双还小的小人啦。梅庄西侧是大片的水田,有许多白点点在那里慢慢飞动,荷香曾对自己说过那些是鸟儿是白鹭;东侧则围了一个不大的马场,可惜阿嬷现在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学骑马,梅庄的马儿平日都养在马厩,双双并不经常能看见。

      双双心生欢喜,她感觉格外的宁静舒畅,正想再多看一会儿。此时,一阵微弱的鼾声从山林里传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南山梅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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