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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21·从前】
      这次事之后,程瑜瑾跟谢凭聊天的语气里稍微少了点疏离。
      谢凭依旧找她时不时聊天,却从以前客气聊一些艺术展的内容增加了最近在做什么。
      程瑜瑾想,自己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天天听一群孩子呱呱呱,写写不完的教案和各种表,开开不完会,然后回家躺平,时不时还要被单位同事的电话惊扰。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聊的。
      就算程瑜瑾自己都不知道该回复对方什么,只能浅浅回了几个字。
      这个时间段的程瑜瑾,人生世界观都在重塑,整个人眼前迷蒙看不见前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和烂泥一样——
      令人作呕。

      【22】
      照旧是周五,程瑜瑾上完今天的晚课疲惫地打了卡,和值班师傅道别后慢慢推门向家走。
      她不太想回去。
      周一的时候程瑜瑾的母亲带着姥姥来这边看病针灸,多长时间未定。
      程瑜瑾望着楼上亮起的灯,心底丝毫没有任何安心的感觉。
      算了,上楼吧,她想,反正也就一阵子,怎么过不是过。
      开门进屋之后正常的寒暄,也不需多热情,反正人家也不需要自己提供什么高情感需求是不是?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程瑜瑾陪着偶尔笑笑,偶尔漏点话聊一聊,看着姥姥这岁数想着给老太太看点电视剧放个声解个闷,租的房子里也没电视,于是拿来自己的平板给老人看,没想到姥姥突然来了句:“你这怎么买的?”
      程瑜瑾愣住,随即道:“花自己钱买的。”
      那一句话,瞬间戳到程瑜瑾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她面色不改,照旧放在那里给老人看,姥姥却连连摆手说自己看不来这玩意儿,程瑜瑾笑着劝,等老人进了另一个卧室后收了笑,收拾好东西回了自己房间。
      混乱的情感令她头痛,哪怕母亲再怎么和她说姥姥姥爷对她有多好,也不会让程瑜瑾信几分。
      都毁灭吧,程瑜瑾躺在床上想。
      父母算计子女养老,试探孝心;兄弟姐妹推诿扯皮,嘴上不提心中介意;一代坑一代,一起往泥沼走。
      这样的家庭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23】
      谢凭打来电话被程瑜瑾一下挂断,拿着手机回了消息就又躺了回去。
      她不想让母亲那边人知道谢凭的存在。
      从小她被姥爷拿来当幌子训表弟表妹,被夸懂事,有大姐的担当,自己小时候被夸得迷糊,稀里糊涂地承担了很多她不敢承担的责任。
      当然,也承担了舅妈和表妹表弟的仇视。
      直到她毕业第一年进了一个不错的单位,待遇好,发展前途一片光明,又在父母身边,简直是理想的中的生活。
      可也是那一年程瑜瑾看清了姥姥姥爷的真心:
      她比姥姥姥爷的亲孙子孙女过得好,那一家人谁也不高兴。
      要是再给这边人知道自己有了个对象,指不定又要说什么。
      一堆人皮鬼心的东西。
      程瑜瑾冷笑一声,平时连一句问候都不曾有,需要用到你的时候不请自来。
      就她那个姥姥,甚至比姥爷更伪善。
      她不想谢凭跟这些人沾上边。

      【24·从前】

      难得的休息日,谢凭艰难从被窝中伸出手去关闹钟。
      闹钟响了三次终是尽职尽责吵醒了这人,谢凭撑着头坐起来清醒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约了人,一个激灵飞快下床去洗漱。
      “真的很抱歉,我可能晚二十分钟左右,”谢凭夹着电话开始翻找衣服,“堵车?不是……是起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随后说了一句慢慢来便挂断了。
      成功交往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谢凭脑子有点懵,整个人都觉得快要飞起来。
      昨天程瑜瑾平静地发来一条“暂时相处一下试试吧”的语音后,谢凭整个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一整天飘飘忽忽,就连带教老师都直言今天这孩子怎么了。
      朋友问过谢凭,你喜欢程瑜瑾这人哪点?职业忙不说,挣得还不多,不能帮他们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而且程瑜瑾那个人本身就散发着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一般男的都不会有想靠近的欲望,偏偏就谢凭感兴趣得很。
      “就因为三观契合啊?”
      朋友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哥们,到这个岁数了你还考虑这个?!”
      谢凭笑笑没说话。
      他这样的人,还要要求别人怎样,那也太不自量力了。

      【25·从前】
      圣诞节的氛围不似以前那么浓厚,但依旧有商家借机搞庆祝活动。
      漂亮的圣诞树挂满彩灯矗立在广场上,感兴趣的路人拍照合影,接着继续自己的行程。
      谢凭站在圣诞树下,心中忐忑不安。
      直到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才暂时缓和了他的心态。
      “圣诞树下面,黑羽绒服,胳膊上白色的三条杠装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急不慢的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感情,“看到你了。”
      电话挂断也就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谢凭正东张西望时听到一声“哈喽”后转过头。
      眼前的女生穿着短款白羽绒服戴着黑色鸭舌帽,面无表情地拎着一袋东西站在谢凭面前,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冷漠,目光却落在谢凭左后方的几个女生身上。
      谢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几个女生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围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
      “这几个孩子刚才应该拍了你的照片,如果你介意,可以去跟她们商量删掉,可能是想和别人分享帅哥吧,”程瑜瑾递给谢凭一杯咖啡,“不介意当我没说,拿着暖暖手。”
      谢凭接过咖啡道了谢,让程瑜瑾稍等片刻,自己则是走向那几个女生。
      说意外是有的,但也没太多。程瑜瑾看着这人和几个女生说了几句,确认了照片删除后小跑回来。
      “走吧,”谢凭毫无预兆地拉起程瑜瑾的手,眼睛丝毫不敢去看对方,“快检票了。”
      程瑜瑾没说话,既没挣开手也没有跟着他走。
      谢凭心中瞬间咯噔一下。
      “大哥,不别扭吗?”程瑜瑾感受到这人突然僵住的肢体,笑道,“咱俩这么走是要缠在一起互相绊倒的吧?”

      说试试,那她就不会那么随意的对待这段感情。

      换只手淡定地回握住对方的,程瑜瑾轻拉着完全僵住的人慢悠悠地向商场里走,“不用急,不会把你关外面不让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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