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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机灵 ...


  •   绳子本是傅子彦用的,又断上一次,他一个大人怎么可能套得下去。

      沈泊淮提醒道:“绳子短了,要换一根。”

      傅承誉不信他,也不信邪。拉不下去也要拉,两只手一起拉,使劲地拉。

      沈泊淮瞧这劲头,是非拉下去不可,倾身制止,柔声哄道:“莳安不抢你小锁,咱换根绳,换根长点的绳,长点的能戴进去,好不好?”

      “沈泊淮,那是我的,你不讲理。”傅子彦不相让,薛长青也跟着说:“你会教不会教?”

      这边傅承誉勒着头,那边傅子彦同他要东西,沈泊淮一个头两个大。

      大虽大,决定还是很好做的。

      “锦之乖,这样套不进去,你停下,停下我帮你。”傅承誉不听,沈泊淮别无他法,只有当着傅子彦的面说:“小锁是锦之的,锦之的东西,咱不给他。有莳安在,他抢不走,乖乖不急,我帮你戴,帮你戴好吗?”

      傅承誉停下动作,看沈泊淮,像是确认所言真假,沈泊淮挪近些,命一旁小厮去取绳,作出护的动作,言语诚恳:“咱锦之的东西,谁都不能抢。”

      傅子彦闻声嚎啕大哭。

      薛长青头也大了。

      沈泊淮捂住傅承誉耳朵,大吼:“康枞!!!”

      院离得远,康枞听不到,小厮去请方知此事,匆匆赶到,屋内乱成一锅粥。

      傅子彦挣扎下地,双手往傅承誉身前塞,傅承誉未起身,紧握玉锁,连人带东西藏在沈泊淮怀里,沈泊淮一手圈着傅承誉,一手去挡傅子彦。

      薛长青不好掺和,时而护着傅子彦,时而去骂沈泊淮。

      唯薛玉生得空,问上一嘴:“玉雕长命锁是怎么回事?子彦说是他的,锦之也说是他的。”

      康枞看向急得乱窜的傅子彦,以及埋头缩身的傅承誉,道出原委:“这锁本是老侯爷和老夫人在大公子出生时给他戴上的,后来二公子喜欢,大公子就给了二公子。小世子稍大些,也瞧上了这锁,二公子又给了小世子。”

      若是别的缘由,沈泊淮或会在傅承誉心情好时哄哄他,让他还回去。

      但他爹娘与傅承烨留下的,怎么也不可能让给傅子彦,故而道:“傅子彦你就哭吧,再哭也不可能给你。”

      傅子彦听了这话,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起泼打起滚,哭嚷着要东西。

      薛长青干脆利落地踢了沈泊淮一脚,沈泊淮觉得短护的确有些过,遂问:“子彦出生时,哥哥嫂嫂没给他备吗?”

      “备了,小世子不喜欢戴,便一直收在盒里。”康枞忽而想到此物带了来,弯腰对傅子彦说:“小世子,咱去拿那一个行吗?”

      傅子彦爬起来,站到沈泊淮旁边,气呼呼,又委屈:“这是我爹爹的。”

      理是这么个理,傅承烨的物件,本该交给傅子彦。可傅子彦尚有说话的余地,傅承誉压根听不懂哄不住。

      何况,傅子彦不是还有个吗?

      沈泊淮心有几分负疚,嘴上却道:“打个商量呗,待你叔父玩腻了再还你。”

      傅承誉一听“还你”二字,立马不干了,抬首瞪他,“我的!”

      “你的,是你的,”沈泊淮拥着他,给他顺气,“没人说不是,我骗他呢。”

      “哼。”傅子彦见傅承誉呼吸有些急促,知玉锁拿不回来,也不欲再让傅承誉上火,猛跺一下脚,随康枞去拿另一个。

      “红绳还是黑绳?”沈泊淮挑挑,又拿起根,“鸦青也不错。”

      傅承誉都不喜欢,扒拉扒拉,找出条五彩的。

      薛玉生打趣:“眼光挺独特。”

      ——

      夏末,清晨与晚间降温少许,不再像晌午般灼热。

      久未出门的傅公子探头探脑,一会儿扒院门,一会儿跟没头苍蝇似的在沈泊淮旁边捣乱,沈泊淮知其所想,故意逗着:“想做什么要用说的,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若傅承誉好好的,定会回他:废话,会说还用你提?!

      “叔父。”院里不见人先闻声。

      傅承誉扔下揉成团的面皮,慢步向院门走,走上两步想起什么,低头看看衣,抖抖,确定衣裳里的东西不会露出来,咧开嘴。

      “哎呀,”傅子彦戳破他,大大方方的给傅承誉看自己戴的小锁,“我有,我不要你的。”

      小锁金制的,做工精湛,用编织的红绳挂在脖颈。

      傅承誉目光向上,落在傅子彦红扑扑的小脸,随后退后一步,单手盖在衣襟处,护住玉锁。

      他的玉锁更好看、更漂亮。

      傅子彦装没看见,把小锁放到衣内,招招手。傅承誉会意,弯下身,傅子彦附耳道:“出去玩吗?”

      傅承誉眼前一亮,猛点头。

      “东街铺子来了好多新货,我们去,不带沈伯伯。”傅子彦怕他听不懂沈伯伯是谁,又说了遍:“不带沈泊淮。”

      傅承誉刚要转头去看沈泊淮,傅子彦就捧回他脸,悄悄的:“别看他。”

      “......嗯。”略迟疑,傅承誉拿定主意,他要跟傅子彦出去玩!

      “沈伯伯,我同叔父去寻师傅。”傅子彦快速转身,傅承誉加快步伐。

      “锦之。”沈泊淮在后唤,傅承誉做贼心虚,一溜烟躲院门外,侧耳听沈泊淮说:“傅子彦......”

      “我会照顾好叔父,”傅子彦打断他:“就在师傅那儿,不去别的地方。”

      沈泊淮:“锦之——”

      傅承誉不大会说话,更不会说谎,但胜在有股子机灵在。知沈泊淮要问他话,左右脚走得飞快,直奔府门。

      太阳刚刚露头,街市人不多,傅子彦小大人似的牵着傅承誉,路过早点铺,问他:“吃吗?”

      傅承誉不做声,拉他走到关着的糕点铺子,拍门。

      “人家还没开门,你拍了没用。”傅子彦踮脚拦着。

      有用,沈泊淮就是这样叫出薛玉生的。傅承誉继续拍,想起里面那人总问他:“要不要吃?”

      他答要吃就有。

      所以他加了声儿,拍一下嚷一声:“要吃。”

      “要吃。”

      “要吃。”

      动静引得周遭孩童跑出家门。

      “那傻子又来了。”

      “还带了个小傻子。”

      “大傻子跟小傻子。”

      傅子彦脾气指定是随了傅承誉,能动手绝不动口。聪明劲随傅承烨,知道打服带头的,其他自然就服了。

      傅承誉见傅子彦骑一孩子身上狂揍,先是愣愣看着,待别的孩子上去帮忙,他也上去。

      随侍二人在旁拉着,说是拉,主要是防哪个孩子失手伤着一大一小。

      哭喊惊醒整条东街,铺子开了,宅子也开了。

      大人陆续赶来,蹲身的,抱起的,给自家孩儿抹泪的。

      这些傅承誉都不关心,但见没人欺负傅子彦,转身就往铺子去。

      妇人不明所以,傅承誉提醒她:“要吃。”

      薛玉生、沈泊淮到厅堂,堂内大大小小挤了半间。

      傅子彦坐椅,丫鬟给他梳发。

      傅承誉站他旁边,托着打开的油纸包,一块接一块送嘴里。

      要不说傅承誉聪明呢,瞧瞧手里吃的啥?裹糖霜的番薯条,饴糖酥,蜜枣糕。

      全是薛玉生不让多食,沈泊淮偶尔中的偶尔买来哄他的。

      “公子,沈公子。”管家的声音没让偷吃的某人停下手,反而连纸一起塞进嘴。

      边塞边不忘把桌上的三两包揣到傅子彦怀里。

      沈泊淮哪舍得责怪,提壶倒茶递过去,温温柔柔的:“仔细咽着,喝点水,慢点慢点。”

      灌下杯水,傅承誉打个饱嗝。

      薛玉生坐厅堂主位,傅子彦起身站到一旁,傅承誉跟在他旁边,沈泊淮来时已知原委,翩翩君子般立在傅承誉侧后方。

      嘈杂静得无声,薛玉生方才问道:“傅子彦,为何动手?”

      傅子彦垂手两侧,答得恭敬:“他们骂人。”

      傅承誉几时见得傅子彦这般,当下怒气冲冲地跟上句:“骂人。”

      薛玉生:“............”

      “骂人是他们不对,你们也不能动手打人啊。”孩童爹娘们据理力争,“何况,何况孩子打架,他一个大人跟着打,不是以大欺小?”

      “就是这个理,有话好好说是不是?”

      “怎就至于打人,看把我家孩子打的。”

      “不对就该打,”傅子彦打断他们,理直气壮道:“再者,我只给他们个教训,又没下死手。”

      “下死手。”傅承誉帮腔。

      傅子彦转身,仰头看傅承誉,纠正:“没下死手。”

      傅承誉眨眨眼,显然没明白二者的区别,但他望向中间那群人:“没下死手。”

      “噗——”沈泊淮没忍住,笑出声。

      薛玉生投去视线,端出家主该有的样子:

      “若你们管教得当,他们就不会出言不逊,不出言不逊,子彦便不会动手,子彦不动手,锦之自然也不会动手。”绕上大圈,总结道:“究根到底,怪不到我们头上。”

      几人还欲说话,薛玉生直言:“孩子可留在薛家医治,也可领些银两自行寻医。但我把话说前头,如若再有下次,莫说子彦,就是薛家都不会相让。”

      此事非是一回,理亏加上薛家素来护短,如今既得了说法,各人也就没了声。

      薛玉生板着脸,扫过下面众人,落到傅子彦身上:“子彦道歉。”

      傅子彦也板着脸:“他们先道。”

      傅承誉刚要说话,沈泊淮拉他到怀里,傅承誉侧首看看,伸手把傅子彦拉到怀里,再紧贴沈泊淮。

      鼻青脸肿的大孩子先站出:“对不起。”

      其他孩童齐声:“对不起。”

      傅子彦不情不愿的:“对不起。”

      事解决,管家与下人领众人离开。

      “行了,皆大欢喜。”薛玉生赞赏的揉乱傅子彦发,“伤着没?”

      “怎么可能,”傅子彦拂开他的手,负着气,道:“我功夫可不是白学的。”

      “厉害。”薛玉生探手覆在傅承誉腕部,叹口气:“还好没事。”

      “有我护着,当然没事。”傅子彦小声嘀咕句。

      “如此,薛某多谢傅小公子。”薛玉生拱手作礼,相当正式,“一谢相护之恩,二谢薄面几分。”

      傅子彦被他突如其来的客套整得脸红,掩饰般的小手一挥,“他是子彦叔父,子彦保护他是应当的,不必言谢。”

      “带他去找师傅?”沈泊淮沉声道。

      “对啊,师傅在东街。”傅子彦拉拉傅承誉,傅承誉不吭声,傅子彦又说:“东街,师傅早上去东街买东西了。”

      沈泊淮佯装冷脸:“傅锦之。”

      傅锦之后面定没好话,傅承誉才不想听,拉起傅子彦就走:“不带沈泊淮。”

      “呦,有进步,进步还不小,”薛玉生掰着指,笑道:“不带沈泊淮,五个字,说挺溜。”

      沈泊淮扶额,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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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全文已完结,感谢一直互动的小天使和默默看文的大家,谢谢(*^▽^*)另,给新文《师尊的心头崽》拉拉收藏,仙侠:清风霁月师尊攻 X 清冷小狗徒弟受。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