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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从未有人心悦于她 ...

  •   “你真是这么问的?”
      紫芙本想惊叫一声,这瞧苏毓琦娇憨的天真无辜样,一时笑的不行。
      苏毓琦慌张的瞥了眼账外,可怕一点风吹草动都被偷窥到。她压低声音,用气声道:
      “他脸红成那样,知清都快笑的断气了。我纵然是不懂男女之情,可也在话本上见过这些。我不傻,我只是不相信有人会喜欢我罢了,所以我得当面问清楚才是。”
      她回味起那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甜腻的笑:“他的脸真是好红,眼里一点事也藏不住,甚至不敢看我。紫芙姐,他是真喜欢我么?”
      紫芙若有所思的陷入沉默,最后只能答的中规中矩:“两情相悦这事旁人如何明白,等你能确定一个人是真心喜欢你时,那才算是喜欢。”
      “喜欢?”苏毓琦喃喃念着,这个问题像是九曲回肠绕不明白。她念着念着也便头痛了,拉着紫芙接着学射箭。
      宁枫听到动静又推着轮椅出幄帐,腿上蹲着一只毛绒绒的白毛兔。在他一身玄衣中格外夺目。
      他甚无趣味的把玩手中活物,瞧苏毓琦拉弓还在抖的胳膊,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蛮人空有一身狡诈,力气怎么如此小?真搞不懂我怎么就打不过你了。”
      想起自己习武这些年来付诸的艰辛汗水,居然和这个弓都拉不稳的丫头平分秋毫了?
      滑天下之大稽。
      苏毓琦放下拉开的弓,扭头狠狠乜他半眼。不服气道:“才不是。是这弓弦硬挺干糙,女子拉着本就吃力。”
      “你扛着百斤的石墩扎马步,我保准你进步神速。”
      宁枫不坏好意的藏了抹笑。她还果真犹豫了。
      紫芙看的分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慰道:“等回去我给你换张弓,这弦粗糙不过是下等货,确实不适合你初学。”
      苏毓琦迅速换上一副笑靥,软声道:“还是紫芙姐对我好。”
      说罢,她回头冲宁枫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暮色初显,融光灿灿。青碧接云,风清如棉。幄帐顶端绑的七彩番布被吹的刮卷大响,热气消退,山林的凉风席卷而过。
      才出门浣衣的媚儿又抱着木盆返回,面带忧色,心不在焉。
      苏毓琦放下她酸软的胳膊,出口唤了声媚儿。她置若罔闻又走了几步,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头过来。呐呐道:“姑娘叫我?”
      她心事已经写在了脸上,苏毓琦稍加追问,便问出原委。
      原来,媚儿今日本在溪边浣衣,正洗到一半听见小绣楼那边传来动静。先是里面的人将门窗都闭紧,一个沈家的仆役匆匆跑了出去,将头上的纱帽跑掉了也没心思捡。
      不一会儿,一队带刀的沈家弟子疾跑而过,瞧着方向便是小绣楼那边。随后媚儿见到一架四人小轿紧跟上。这架势一瞧便知有大事发生了。
      她怕在外浣衣惹上麻烦,还是觉得回来踏实。
      苏毓琦和紫芙正在猜测出了什么事,远远的便瞧见两人策马而来。
      他二人衣袂被吹的竖直立在身后,缰绳勒停后不等马腿落地便翻身下来,趔趄两步看清了人,特意冲向苏毓琦询问:“请问苏公子在哪?”
      苏毓琦懵在原地一息,伸手指向左边那顶幄帐。一人急急冲了进去,没一会儿便见苏易尘走了出来。
      另一人在外牵马,欣喜激动地将另匹马安抚好,扯着缰绳供苏易尘翻身而上。
      他脚踩马鞍手握缰绳,马儿腿蹬了几步都被他利落勒住。俨然是经验老道。
      策马之前苏易尘特意嘱咐了一声别乱跑,便双腿夹稳马腹扬长而去。一头乌发飘扬在脑后,黄昏的金光渡在他身侧,整个人驶向了天际般,鲜活又昂扬。
      先前进幄帐禀告的人和另一个人共乘一马,急急的追上苏易尘快意身影。剩下一行人顿在原地,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反应过来。
      苏毓琦拿着弓痴痴的站在原地,眼里融着金光璀璨,羡煞惊奇的望着远方:“阿瑾骑术也厉害啊。”
      宁枫理所当然道:“公子事事都厉害。”
      紫芙双手抱臂目送,淡定道:“看来是出了大事。”
      “我也想学骑术,紫芙姐你会骑马吗?你教我吧。”苏毓琦直到看不见人后才收回目光,那副昂扬生动的画面历历在目,经久不忘。
      小绣楼住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以至事情一发生沈家便紧忙封锁了现场。只怕传出去又闹大了事。
      看着被层层包围的小绣楼,坐在湖边柳树上的两人淡定的吃了个瓜,不约而同道:“发生了什么?”
      少年一腿挂在树上,一腿不羁的屈踩,望着小绣楼进进出出的人,矜贵的脸蛋只露出满不在乎的沉静:“若我没记错,里面住的是六殿下。”
      沈知清哼了哼:“是他啊,那可真是老天开眼。报应加身。”
      沈御朗声一笑,摇了摇头:“他遭报应也不能在这,不然大叔伯又得愁的睡不着咯。”
      “那不行,我爹本就少眠,我可不能让这六殿下霍霍我沈家。”沈知清被他一提点茅塞顿开,登时横眉怒对。
      二人紧紧盯着来往进出的人,沈知清又一咋呼:“怀一,那是三婶婶吗?阿公竟然把你娘亲都叫来了。”
      当初药道一派以医术闻名天下,素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名。这位圣女更是集大统于一身,若只是小打小闹可不会惊动她。
      在附近看热闹的人也有眼熟的,很快辨出那位圣女的身份,一个个都在猜测里头的人是不是命不久矣。
      沈御意识到事情不对,很快便笑不出来了,端着一张脸看里头的动静。
      半柱香过去,小绣楼的严防死守也未松动一格。只听马蹄踩踏之声,一声长吁,一位雪衣长衫的男子翻身下马。
      他身挺清修,目中有灵光。只是站在楼下一瞬,肃静的人群便被他磅礴淡漠的气势震住。
      不怒自威,衣落华光。远远看去,二人顿悟何为风华绝代之姿。
      “他有些眼熟。”沈知清隔得远看不真切人,但难掩模糊中精致深邃的轮廓,以及一身清冷的气势。
      她莫名有了预感。
      沈御微微眯眼,将眼前画面凝聚的清晰片刻。狐疑道:“我好像也见过他。”
      那人落于楼前,很快便有人将他迎进去。速度之快,-似是特意等了许久。
      沈敬松将人带到阁楼,便将事情一无巨细道来:
      “一炷香前六殿下晕倒,手下伺候的人探不到他鼻息,便将此事上报。小楼围住,伺候的人也都制住。吃的喝的没有动过,冯灵给六殿下诊脉,说此非中原之毒她解不了。阿公实属无策,只能将公子请来。”
      他办事利落,只一个上楼的功夫就将事情交代分明。
      苏易尘提袍上楼,清冷的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客气。”
      上二楼,有沈家老祖宗,冯灵,老三沈劲松,以及沈二爷在场。
      罗汉床上躺着慕容莲岐,前几日还生龙活虎,现在面白如鬼,声气尽消。
      沈老祖宗人虽坐在玫瑰椅中,两眉却不安的紧蹙着,见到苏易尘的那刻才缓缓放下。长呼出口郁气,似是被折磨的不轻。
      他在沈二爷的搀扶下起身,和气的面上干巴巴一笑:“我这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还让公子特意跑一趟。真是罪过啊。”
      他身边的几个晚辈都一同垂首,安静的以做回礼。
      苏易尘微微一笑,并未说两句客气话回礼。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下他走到罗汉床边。身姿挺拔,尚未弯下腰盯个一清二楚,便有了结论:“中毒了啊。”
      嗓音清冽,极淡极沉。像是旁人问了句饿了否,他满不在乎的说早就吃了。
      几人面面相觑,对于他们急得脚趾扣地这人却从容淡定。真是敢怒不敢言。
      老祖宗思量片刻,年迈苍老的声音稳然的笑了:“还是公子见多识广,只是不知此事可有解法?”
      苏易尘目光微闪,听出他含蓄的求助之意。他转身,坐到并排的另一张椅子上。面上仍旧冷冷淡淡的:“解法?你要的是哪种。”
      “自是,救人之法。”
      老祖宗已瞧出他冷中异色,心中沉了沉。
      显然,这句回答并不是苏易尘所满意的。他两手交叠,拇指轻挲虎口薄茧,嗓音冷的毫无痕迹:
      “老祖宗年近过百,识人无数,现在竟养蛇不成反被蛇咬。”他语中带笑,似篾似讽:“你们沈家,还真是不中用了。”
      噔的一阵扯裂声,几个晚辈的脸色顿时涨成了期期艾艾的大茄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位神姿淡漠的年轻男子。
      他可真是狂妄极了,竟然当着他们沈家老祖宗的面前,说出如此侮辱轻蔑的话。
      老祖宗怔了怔,到底是什么都见过了,极快便做过眼云烟便抛之脑后。坐在另一边椅子上,和气笑道:
      “知道公子心里有气,老朽自知理亏。今日既是我沈家求人,老朽断不会端着架着。只要公子愿意施以援手,所求所愿沈家必竭力以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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