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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到自由村 ...

  •   (5)
      试炼并没有因斯迩加的“玩笑”而暂缓,1月1日那天“狱之试炼门”正常开启。
      “注意,如遇危险将手中水晶灯捏碎,便可以退出试炼,择年在进行试炼考验。最重要的是安全第一,请不要……”
      站在高台上的管理员举着喇叭向大家发出通告。
      门前是一个巨大的操场,操场上挤满了来自东西两地的少年少女们,他们各个叽叽喳喳说个没停,讨论着门后的世界与自己将会有的英勇事迹。
      “啊!我看到你们了,站在那不动,我来找你们”
      穿着皮夹克,脚踩工装靴的温格尔在人群中穿行,她剥开身旁的人向雨宫茜、昕玥奔去。
      “好啊温格尔……你、你这是换风格了!?”昕玥上下打量她一番,吃惊的说道。
      还没来得及回答,雨宫茜接过话“切,难看。”并十分友善的送上了白眼。
      温格尔叉腰指着她说:“略,保守老古董。”
      “不和小孩计较,我大度。”雨宫茜甩甩辫子不在理会。
      “啊……你说谁小孩呢!”温格尔站在原地咬牙切齿,想在有所动作被昕玥拦下
      “好啦,你们别炒了,一见面火药味这么大。你俩咋还在赌气呢。”她无奈的拦着温格尔不向雨宫茜冲去。
      高台上
      “孩子们,请尽情的享受这次试炼吧。记住,安全第一。”斯迩加特意在最后一句加重字音,一个响指,在场的所有少年少女们消失不见。
      操场归为平静,面对他们的将是一场全新的旅程。
      车轮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停在坳口。引擎熄灭后,一种粘稠的死寂瞬间裹了上来,连山风都噤了声。空气里是湿润泥土、腐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像香灰混着苔藓,又像……某种东西在深处缓慢腐烂。
      “就这儿?”
      温格尔跳下车,工装靴踩在异常松软的地上,没发出一点声响。她转头活动着脖颈,目光扫向前方林隙后的村落轮廓。
      她习惯性想催动指尖探出一丝藤蔓感应,那点微弱的绿意却在皮肤下挣扎着迅速枯萎消散。
      怎么回事?
      昕玥推开车门,山间的凉意涌入肺腑,却带着一股阴冷。她环顾四周,清秀的眉宇间带着学者的好奇。
      她看向脚下自己的影子——那本该随着光线自然流淌的轮廓,此刻却像粘稠的墨汁般死死钉在地面,纹丝不动。
      雨宫茜最后一个下车,深紫色的塔罗牌挂在腰间,她苍白的脸微微仰起,深紫色的瞳孔望向那片被葱郁林木半掩的村落,仿佛在聆听无声的弦音。
      “能量……像被淤泥塞住了。”
      她轻声说着,指尖无意识地在牌盒边缘摩挲。肩头的玄武鹦不安地抖了抖蓝红色的羽毛,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鸣。
      温格尔脚边体型硕大的阿拉斯加犬洛基,喉咙里也滚出压抑的呜噜声,冰蓝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村口方向。
      “那个……你们不觉得这里的风过于凉爽了吗?”
      昕玥紧了紧衣物,声音弱弱地说道。
      “唉嘿嘿,昕玥你要是怕了可以躲到我的身后哦~”
      温格尔跳到她身前张开双臂,摆出阻挡的姿势。
      “到时候我见一个打一个,让他们好看!”
      越靠近村子,那股无形的禁锢感越强。雨宫茜从腰间抽出一张塔罗牌,牌面却入毛玻璃般,笼上了一层灰沙看不透彻。
      “这里好像有东西在压制我们的能力。这村子绝对不简单,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雨宫茜走在前面提醒身后的两个人。
      村子静得可怕,泥坯屋整齐得诡异,小路干净得不见一片落叶,菜畦里的作物绿得刺眼,却毫无生机。
      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坐在门槛上,动作缓慢得如同生锈的木偶,他们的目光浑浊,像蒙尘的玻璃珠子,无声地聚焦在三位闯入者身上。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位佝偻的老妇人拄着拐杖,从泥屋的阴影里挪出来,脸上堆着笑,眼珠却在皱纹的缝隙里精明地转动,带着难以察觉的贪婪。
      “自由村,很久……没生人来了。”
      她干瘪的嘴唇咧开,露出稀疏的黄牙,“找什么?”
      “车坏了,想找人帮忙看看,或者借宿一晚。”
      昕玥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她的目光扫过老妇人身后昏暗的屋内,窗台上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让她心头一跳。
      “修车?没有的。”
      老妇人摆摆手,枯枝般的手指指向村子中心那栋最高的建筑——钟楼,锈迹斑斑的大钟在阴沉的天空下如同墓碑。
      “找村长。他管事儿。”
      说完,老人颤巍巍地挪回屋,吱呀一声关上了门。关门的瞬间,那窗台上的轮廓似乎……动了一下?
      向钟楼走去,无数道麻木的目光黏在她们背上,三人噤声观察:几乎每间敞开门窗的屋内,都立着一个等比泥人。那泥塑的脸,与门口坐着的老人一模一样,连皱纹的走向都分毫不差。贪婪渴望的目光快要冲破这瞬平静。
      温格尔低骂一声,攥紧了弓柄,木质的弓架毫无回应。
      钟楼腐朽的木门无声开启。一个穿着黑色旧长衫的老者站在门内阴影里,身形瘦高,背脊挺直得不像老人。
      他脸上的皱纹深刻如沟壑,一双眼睛深陷,瞳孔漆黑得几乎看不到眼白,像两口通向虚无的深井——村长。
      他的目光缓慢扫过三人,在雨宫茜腰侧的牌盒上停留片刻,“那些?”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奇特的韵律,指向那些泥人,“伴生泥偶,自由永续之基。我们这儿的传统,各位不必惊奇。”他侧身,“湿气重,跟我来吧。我们村好久没有来过,像你们这样好的生人了。”
      这是一间用石头堆砌成的房子,与村内泥屋截然不同。
      昏黄的烛光亮起,照亮简陋的木板床和墙壁,村长招待她们住下,再次寒暄便关门出去了。门在身后沉重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
      突然洛基猛地站起,对着屋内一角龇牙,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吼,身体却微微发抖。
      温格尔强行拽了拽牵引绳,出声警告道:“谁!谁在那。”雨宫茜提灯照亮那角,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是三个等比大小,靠墙站立的泥人。
      微弱的烛光一一照亮了它们。湿漉漉的深色黏土塑造,精细到发丝和衣纹,温格尔泥人桀骜不驯的下颌线条,昕玥泥人温婉的眉眼,雨宫茜泥人神秘沉静的气质……竟分毫不差。
      它们空洞的眼眶,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在烛光摇曳的光线下,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她们。
      “这些……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昕玥上前抚摸着自己的泥人,触感异常的细腻,“好精细,就跟真的一样。”
      “别碰!”雨宫茜将屋内其余蜡烛点燃,“这村子太诡异,我提议整顿好后就出发。”
      “尖子生,车还没修。没有赶路工具,我们之后如何是好,难道靠这双脚?!”
      温格尔瘫坐在床边,擦拭着化型后的登山刀。
      “啊啊啊,都**是些什么破规矩,要是我的飞天扫帚在,早到镇上……”她一边挥舞登山刀,一边抱怨主办方。
      雨宫茜难忍她的聒噪,开门出去独自一人思考对策,却撞见折返而来的村长,他笑着再次踏进了石屋,将手上散发诱人香味的食物放置桌上。
      “嘿是好吃的!”温格尔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抓起桌上的鸡腿遍啃。边吃还边含糊的说着:“嗯!好期(吃),很好期。西乐(昕玥)来一过(个)?”
      “我们这荒凉,没什么食物,贵客吃完便好好休息吧。”
      村长沙哑的声音响起,说完随即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雨宫茜陪笑着与村长告别,转头就打下塞在温格尔嘴中的两个大鸡腿,训斥道:“这里的东西也敢吃,还不快吐了!你看昕玥有像你一样开吃吗。”
      温格尔嚼着嘴里抢下的食物,瞪着雨宫茜。咽下后小声说到:“不吃白不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傻子。”雨宫茜从腰间掏出一张塔罗牌,默念到:“我眼即你眼,我耳即你耳。「权杖骑士」请接受雨宫茜·A·晨的召唤,现身于此。”
      牌面亮起,悬浮空中,她将左手上的紫水晶扯下一颗嵌入牌中。塔罗牌闪烁奇异的紫光,一位骑士从光中走出。
      “感谢你的帮助,「权杖骑士」。”雨宫茜向他行礼道谢,“请为我们找到这座村庄压制力量的来源与逃生通道。”
      骑士应声出发,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雨宫茜从冥想状态抽出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任强装镇定。
      此时天已及近傍晚,太阴的余晖倒映在径间,为这诡秘的村落添上了几分光彩。
      “茜茜,我们为什不直接趁天黑偷偷溜走,还要另寻出口?”昕玥与她并肩站着问道
      雨宫茜摇摇头,撩起窗帘回答:“据我所知的,这座村庄外有结界,没有魔力的我们跟本出不去。”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将三个泥人扭曲的影子投在粗糙的泥墙上,空气里那股混合着湿泥和铁锈的腥气挥之不去。
      昕玥坐在冰冷的木板床边,笔尖随意的勾勒着小屋情形,这是一场漫长却充满期待的等待,如果计划顺利,她们将能从这里平安的全身而退。
      “村长。”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晚是罕见的腥之月夜,我们说好的对吧。”
      “当然,上次‘储存’的食物也到开封食用的时候了。”村长无声的舔舐着嘴唇,似在回味这世上最美味的美食
      “哦,对了。贵客们可有好好享受食物?”
      门外的人嘻嘻的笑道:“放心吧,我都派人看着呢。都吃了,那个看着虎头虎脑的吃得最多~”
      一个小时前
      “马德,这臭泥巴再看我就把你砸了!”温格尔行为异常,她烦躁地低吼,对着泥人挥舞登山刀。刀锋在空中呼呼声是房间里唯一的人声。
      洛基趴在她脚边,耳朵警惕地竖着,冰蓝的眼睛时不时瞥向泥人,喉咙里滚动着不安的呜噜。
      雨宫茜早已从冥想中抽出,与她们汇报现在的局势。
      “现在我们已知,村庄外有结界,逃生出口在钟楼下面,今晚是腥月之夜将有一场盛大的仪式。”她望向温格尔与昕玥“我们最好的逃生机会是仪式,所以现在……”
      温格尔不知哪来的兴奋劲,抢着说到:“哦~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到仪式高潮时程乱从钟楼下的秘密通道逃生。”
      现在
      “茜,你不是占卜师吗?你现在快占一个看看啊!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说的什么仪式到现在还没开始!”
      温格尔焦躁的在房间踱步。她异常的烦躁不知是从何而来,过激情绪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理智。
      “好啦温格尔,你放松一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昕玥起身走到她身旁,轻拍着温格尔的后背安抚她,“话说你今天变得好偏激哦,难道是吃错脑子啦!?”
      “额啊,你还有空笑我,昕玥你太让我伤心了。我那只是饭量大,饭量大。”温格尔幼稚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赌气蹲在角落自说自话去了。
      雨宫茜抱着她的塔罗牌,深紫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她轻轻抚摸着牌盒,试图感知其中混乱的涡流,却只感到一片滞涩的泥泞。
      肩头的玄武鹦蔫蔫的,偶尔用喙梳理一下羽毛,也显得有气无力。这死寂和无处不在的禁锢感,比任何直接的威胁更令人窒息。
      她心里也没底,骑士最后莫名消失,让他们间的感官共享突然切断。但她不能乱了阵脚,现在需要方向,哪怕是一点模糊的指引也好。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然,将牌盒放在膝上,细长的手指以虔诚的仪式感开始洗牌。
      深紫色的牌背在油灯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温格尔停下碎碎念,皱眉看着她。昕玥也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期待。
      牌被摊开。雨宫茜闭上眼,指尖悬停在牌堆上方片刻,猛地抽出一张!
      恶魔(The Devil)——正位。
      巨大的蝠翼恶魔盘踞牌面,脚下锁链缠绕着沉沦的人形。猩红的双眼仿佛穿透纸面,带着赤裸裸的诱惑与束缚的气息。牌面上,那恶魔狰狞的嘴角,似乎比平日更加鲜红欲滴。
      空气瞬间凝固。
      “怎么是这张!”
      雨宫茜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吓人,她紧抿着唇,指尖微微颤抖,将牌面抹去不敢面对。玄武鹦发出一声不安的啁啾,洛基用爪子疯狂的抓挠着地板。
      就在这时,窗外,那扇薄薄的木格窗外,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
      “啊——!!”
      声音短促、尖锐,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耳膜,瞬间撕裂了村庄虚伪的宁静。
      紧接着,是重物沉闷的倒地声,咚!然后,是拖拽声——一种粗粝的、沉重的摩擦声,沙…沙…沙…沿着泥土路面,由近及远,朝着村中心钟楼的方向,缓慢地移去。
      整个村子依旧死寂。没有惊呼,没有询问,没有一盏灯亮起。只有那拖行的声音,单调、冰冷,如同死亡的丧钟,在浓得化不开的黑夜里,一声声,敲在三个女孩和两只灵宠的心上。
      温格尔一步冲到窗边,手指抠住窗棂,指节发白。她死死盯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她低压着声音问到:“雨宫茜,这就是你说的仪式开始之幕吗?”
      昕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
      雨宫茜则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怀里的塔罗牌被她紧紧按在胸口。“是了。是骑士所说的‘The sound of a woman begging for mercy’。”
      那拖行的声音终于消失在死寂深处。
      “他们……”昕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开始了……下一个……‘填充’?”
      “也可能是上一个‘填充’的……祭品。他们的‘食物’。”
      雨宫茜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的清明。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恶魔”牌上,牌面上猩红的釉彩仿佛在无声地狞笑。
      温格尔猛地一拳砸在夯土墙上,沉闷的响声在寂静中格外突兀。“狗屁的仪式!”她低吼,像一头被困的野兽,“这他妈就是个活人屠宰场!给那些臭泥巴续命的屠宰场!”
      “我们得开始行动了。”
      雨宫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就走!趁他们‘填充’后的混乱……或者,在轮到我们成为‘内核’之前!”
      她们原以为所谓的仪式是庆典一类的大型活动,会有很多人流、灯光、礼花。可这却是一场无声的屠杀。
      “怎么走?”温格尔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狭小的泥屋,“村子唯一一条我们可走又通往外界的路,只有钟楼密道,现在那里全是那些老东西!翻山?你看看外面这山,黑灯瞎火,陡得跟刀削似的!我的藤蔓用不了,你的影子也动不了!”她看了一眼脚边焦躁的洛基,“指望这傻狗和那只笨鸟带我们飞出去吗?!哦,我差点忘了,村庄外是一圈的结界!”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小小的泥屋。力量被封禁,如同被斩断了手脚。
      雨宫茜的眉头紧紧锁着,她下意识地再次抚摸怀里的塔罗牌。指尖在深紫色的牌背上划过复杂的纹路。突然,她的动作顿住了。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规则!这该死的村子压制力量,但似乎并未完全抹去“规则”本身!她的塔罗并非完全失效,只需押注筹码,就如同召唤「权杖骑士」那样用掉水晶!
      她飞快地抽出了整副牌,席地而坐,动作带着一种神圣。她将牌在面前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上小心摊开。将深紫色的牌背在昏暗的光线下宛如一片幽深的沼泽。玄武鹦从她肩上飞下,落在牌堆旁,歪着头,深蓝的眼睛里映着牌面微弱的光。
      雨宫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指尖在牌堆上方悬停片刻,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猛地抽出了三张牌!
      第一张:恶魔(The Devil)——正位。
      依旧是那猩红的束缚与诱惑。这已是她今晚第二次为“逃离”这个目标抽到它。牌面上,猩红的釉彩似乎更浓郁了,几乎要滴落下来。
      第二张:倒吊人(The Hanged Man)——正位。
      一个男人被倒吊在生命之树上,姿态却异常宁静安详。头周围有光环,象征牺牲与启示,以不同的视角看待困境,等待重生。
      第三张:星辰(The Star)——正位。
      巨大的星辰在夜空中闪耀,少女将生命之水注入大地。象征希望、灵感、澄澈的指引与疗愈。
      雨宫茜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倒吊人”上,瞳孔深处仿佛有幽微的火星被点燃,又被强行压入冰冷的寒潭。她纤细的手指在牌面上方悬停,微微颤抖。玄武鹦轻轻啄了啄“星辰”牌。
      “倒吊人……倒悬……”雨宫茜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牺牲……视角的转换……等待中的新生……欺骗……” 她猛地抬头,眼中那点幽暗的火星骤然亮得惊人,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在她眼底涌动。
      “不是等死!是‘献祭’!但不是献祭给他们!”
      她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倒吊人”那张牌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看他的姿态!放弃挣扎,主动将自己置于倒悬的境地!这看似是牺牲,是绝路……”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但牌意告诉我们,这是通往更高理解的唯一途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转折!是……是欺骗!”
      “欺骗?”昕玥喃喃重复,心脏狂跳起来。
      “对!欺骗!”雨宫茜的目光扫过温格尔和昕玥,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那些泥人需要填充什么?活生生的血肉!需要什么形态?完整的!新鲜的!如果我们……如果我们主动‘献祭’自己呢?把自己变成他们需要的‘材料’的样子?”
      温格尔的眼睛瞬间眯起:“你是说……我们假装被他们抓住?成为祭品?然后在他们把我们塞进泥巴壳子之前……”
      “在他们最松懈的时候!”雨宫茜接口,语速飞快,“在他们以为所谓的仪式完成,猎物已经束手就擒,只等最后食用的瞬间!倒吊人——倒置的视角!他们以为我们被献祭,成了填充物!而我们……”她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手指指向第三张牌,“星辰!希望!真正的生机,就在这‘牺牲’的假象之后!就在他们以为仪式完成的那个盲点!”
      她指向窗外,村中心钟楼那压抑的轮廓。“那里!仪式承办的地方,也是我们唯一的出口。只要有足够的混乱,把他们都引出来,在被他们抓住”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秘密的兴奋。
      洛基似乎听懂了,低呜了一声,尾巴小幅度地摇了摇。温格尔死死盯着雨宫茜,又低头看了看那张倒悬的人像,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不安与烦躁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似冷酷的坚定。
      “赌了!”温格尔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怎么个‘献祭’法?”
      “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雨宫茜的目光转向温格尔,带着歉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一个能制造巨大混乱、让他们相信我们崩溃、不得不全力抓住这个‘猎物’的诱饵。温格尔,只有你能,也只有你敢。”
      温格尔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兴奋:“正合我意!这才是主角该有的剧情,啊哈哈。早想撕烂几个泥巴怪物的脸了!洛基,跟我去闹个天翻地覆吧!”
      “昕玥,”雨宫茜转向她,眼神凝重,“混乱爆发后,你要立刻前往钟楼侧门,清除那里残余的障碍,打开通道。动作必须快,悄无声息。你的观察力,即使没有影子相助,也是最好的探路者。”
      昕玥用力点头,指尖掐进掌心,用疼痛压下喉咙里的颤抖:“明白。”
      “而我,”雨宫茜的手指拂过“星辰”牌面,那巨大的星辉仿佛映入了她深紫色的眼底,“我会在混乱中制造‘星光’——用塔罗牌仅存的力量制造一些足够吸引目光的光影和声响,掩护你们的行动,并且……确保温格尔能‘及时’被他们‘捕获’。”
      计划如同淬毒的冰棱,在黑暗中成型,尖锐而冰冷。她们用最低的声音,最快的语速,确认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出错的地方,每一个应对方案。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将墙上泥人的影子拉得更加扭曲。时间在死寂的压迫中流淌,每一秒都像踩在薄冰上。
      夜色浓稠如墨,掩盖了所有声响,也吞噬了所有生机。行动的时刻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初到自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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