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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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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两声敲门,卧室灯“啪”一下亮了,我起床,伸个懒腰,心情舒畅。
人工叫醒服务真是好,不像闹铃声,惊得心脏直抽抽。
晨光初露,晓风微起。
选了条保险的路,没有狗吠,我活力满满地跑在前面。
“嚎!嗷嗷嗷。”一只凶煞大狗惊现头顶,吓得我魂飞魄散,跳到老弟身后,一动不敢动。
老弟把我推离房屋,跑到内侧,无语望着房顶边缘的大黑狼狗:“谁家的狗,那么颠。”
低喉闷吼,前肢下压,牙嘴因狰狞用力而颤抖。
“走走走。”我把老弟拖到马路最边上,恨不得拔腿就跑,又怕恶狗追来。
“嚎!嚎!嗷嗷嗷。”
背脊一僵,我扯着老弟的衣服,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慢慢往前走,边走边寻找防御工具。
看到一根树杈,赶紧从草丛里拔出来,心里这才踏实许多。
看来以后跑步,只能家门口原地跑,次次出来,次次被狗吠,吓个半死。
放假五天,回校。
经过收发室,收发室大爷摇着蒲扇瞌睡,醒来看我一眼,又眯缝起来,再睁开:“同学,是6班的吗?你书到好几天了。”
我拿了书上教室,看到李嘉豪白白圆圆的脸:“李嘉豪,看书吗?”
“看的看的,”李嘉豪笑起来,嘴角更像语文老师了,“谢谢课代表。”
“看什么看,”好端端的,安奕“唰”一下夺过李嘉豪手中的书。
李嘉豪一脸懵,转过身去,手掌扣住安奕头顶,正欲发飙。
“还没写名字。”安奕说。
李嘉豪转而掐他脖子:“写,完,还,给,我。”
安奕差点没窒息而亡。
蓝粉色的天幕上,浅浅一弯月牙静静挂着。
夕阳余晖,开始晕染下一种色调。
我翻开日记本,将此刻的美好装进去。
安奕问:“日记都在写什么?”
我说:“写大家。”
他又问:“有我吗?”。
我说:“你猜。”
他不说话,趴在那里笑,很温柔,如同天边泛紫的云层。
“诶,你看过《恋恋笔记本》吗?”沉默了一会儿,安奕又问我。
我摇头:“是什么呀?”
他说:“一部电影,你去看看呗。”
我说“好”,继续低头写日记。
临上自修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跑上五楼,穿过热闹的走廊,找到1508班。
坐在窗边的全是男生,发觉我路过,都扭头看我一眼。
我在前门,拉住一个正好出来的女生:“你好,我找一下黄婷莉。”
她往教室里的某个位置看了看,然后视线往走廊上一指:“她在那。”
我在黄婷莉背后等了等,等她和对面的女生结束对话。
她对面的女生注意到我,眼神示意她身后有人。
黄婷莉转过来,一看到我就笑起来。
“嗯……就是……”没有提前想好开场白,我竟然紧张起来:“就是上次我说,帮你打早餐呀。举手之劳,不麻烦的,我给你拿上来也就两分钟。不吃早餐怎么行呢,对身体多不好。”
我抓着她的手,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她眨眨眼,非常真诚地说:“谢谢。”
“不客气。”我怕她谢过之后,又是婉拒我,连忙说,“真的不麻烦的,你把饭盒给我吧。”
她嘴唇突然抿了一下,轻轻抱住我,说:“谢谢你,你人真好。”
第一次被人抱着,第一次听到那么温柔的“谢谢你,你人真好”,鼻子一下就酸酸的,但心里也暖暖的。
学校知道我们的调性,放假回来,给我们缓了一天后,再进行期末考。
整个考试下来,好像能稍稍领悟到了,淡定从容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背过了,练习过了,考试时就是不会慌张,考完也不会忧心忡忡。
考完最后一科,还有一小时放学,一群男生跃跃欲试,想出去打球。
安奕思量了几分钟,在其他男生的怂恿下,抱起球:“走咯。”
他们欢呼而去,迎上班主任时,带头那人直冲而过,没有半点犹豫。班主任立马大圆起眼睛,张了张嘴,可没等凶势爆发出来,便被一群势不可挡的少年逼得让了路,挤入了女生堆里。
考完试,非重点班的同学拍拍屁股就可以离校,奔向暑假的怀抱。
我们还要苦苦熬着,补课一周。
补课期间的课程安排,都是单科老师连堂上,才补课第一天的上午,就开始上课疲劳了。
第四节英语课临近下课,班主任突然宣布:“今天午自习不用上了,可以自由活动。”
底下一阵欢呼,等我们稍稍安静了些,班主任又说:“下午的课也取消,进行集体活动。”
底下顿时沸腾,班主任打着手势叫安静,也没办法抑制我们激动的心情,于是提高音量:“下午我们进行水果拼盘比赛,然后玩一些集体游戏。”
说着他也不由得笑起来:“呐先说好,今天下午好好玩,玩完就认真补课,一心一意。”
我们异口同声:“好——”
来到活动室,几张临时拼好的桌子上,满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水果。
大家自由组合,分成十个小组。
三十分钟后,小组评比。
其它组交出的都是平面作品,安奕和梁子瑜他们组,竟然砌出一座立体的气派城堡,引得大家纷纷围观。
我也凑了过去。
“还剩好多樱桃,大家吃吗?”梁子瑜举着盒子,笑嘻嘻地问。
就他们组分到了樱桃,我早惦记上了,赶紧伸手拿了几颗,没拿稳,手抖了一下。
樱桃没掉,然而,手臂皮肤和城堡顶端的樱桃梗一触而过,牵一发而动全身,整座城堡瞬间崩塌。
我顿时傻住,手僵在半空几秒,才尴尬地收回,羞愧得说不出话。
“呐,”梁子瑜突然开口,“刚刚就说加块西瓜皮做基底牢固,现在好了吧,风一吹就倒。”
“就是。”安奕吃着芒果,也含糊道。
这时,陈菲扬扬手里的手机:“我都拍了照哦,大家过来看呀。”
大家听后,纷纷围过去,各自赞美着自己组的作品,吵成一团,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
看着他们,我觉得这个班级充满了善意与宽容。
补课最后一天,班主任拿来成绩单,一组一张。
安奕一看,痛心疾首:“靠,十六,谁这么和我过不去,多我零点五。”说着气鼓鼓去看排在他前面的是谁。
我笑他:“明明是你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谁叫你不写解字。”
他撇撇嘴,又眼睛一亮:“我没得选了,这次到你选我了。”
我说:“嗯,好。”
他嘿地一笑,开心地把成绩单向后传。
终于到我们放暑假了。
晚饭过后,客厅里大人讲话的声音没停过,不是左邻右舍找妈妈唠嗑的,就是村民找村官老爸解决问题的。
为了耳根清净,专心学习,我把学习基地搬到了三楼。
晚上十点多,老弟咚咚敲门,端来小半碗炸酱面。
有吃的不忘惦记着老姐,可日益往暖男方向发展也。
我欣喜地接过,说:“明早记得叫我跑步哈。”
没想到,他摇着我肩膀,咬牙切齿地说:“自,己,定,闹,钟。”
我断然拒绝:“不!你叫我。”
这家伙竟然控诉起我来:“每次都要等那么久,很无聊的好不好。”
“哪儿久啦?”我有点心虚,但还是要质问他。
我弟冷哼一声:“起码十分钟。”
果然,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十分钟都不肯等,哼!
烈日下的顶楼,积聚着一肚子热气。待不了几天,实在热得受不住,迫不得已又搬回一楼。
当下定决心好好学习的时候,全世界都和我作对。
没过两天,一米之隔的邻居开始动工建房,早八晚六,除了中午十一点到一点稍稍停歇,沙石搅拌嚯嚯嚯,升降机轰轰轰,电钻突突突,敲木板砰砰砰,锤钉子铛铛铛,不绝于耳。
开始,纸巾塞住耳朵写作业,后来,直接麻木,白音不侵,练就“闹中读书”的精神。
假期作业,先难后易。
虽是这么说,但这几天做的都是文科,数学一字未写。
暗暗告诉自己不要逃避,拿出数学作业。
写着写着,要旋转作图,写着写着,要画角平分线,接着又要画平行线,找不到铅笔,都凑合着用圆规画完。
以为铅笔消失久了,会自己现身,结果到了最后,翻到一整张尺规作图练习题,铅笔还是没找到。
打算找老弟要,结果他房门紧闭,从门缝往里瞅,没开灯,估计又在睡觉。
晃一圈书房和大厅,也没铅笔的影子。
来到爸妈房间,搜索一轮,最后不抱多大希望地掀开床头柜,竟然有一只笔。
银白色,金属质感,拿起来重量压手,一按,出来一截铅芯,但又断了。
就是整只笔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铅芯从哪儿放进去。
扭扭扣扣,一扯笔头,被我拔出来半截,然后……然后再也恢复不了原样。
切!漏嘢!
还不如出街买。
“做什么呢?”妈妈刚刚下班回来。
我激动地跳到她面前:“妈,我要出街。”
“出街干嘛?”
“没有铅笔了。”
而且我想去看牙。
“都快吃饭了,明天回来给你买。”妈妈把水果放桌上,又说:“在家那么得空,让弟弟教你开车多好。”
我一口拒绝:“不!”
她轻轻看我一眼,笑:“这么大个姑娘,开个电车都不会。学会了多方便,想去哪去哪。”
我撇撇嘴,笑笑,两瓣橘子塞妈妈嘴里。
会开车就没人载我了,自己开车多无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