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
周五一整天，云霁陪着秋叶把想玩的地方去了个遍。从早到晚，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但秋叶仍然兴奋不减，离开前还和她约好下次再玩。
送别秋叶，云霁又准备好材料新烤了一盘小饼干。周日就是立海大和青学的决赛，在一切结束前，还有一个人她想当面告别。
优纪的肚子逐渐要开始显怀了，小腹看起来总是满当当的，新的生命即将在她温暖的子宫中孕育而生。云霁嘱咐她多加休息，并且有意减少和她的接触，以免胎灵躁动。
夜晚，时针转动的声音非常明显，一下一下的哒哒声昭示着时间流转不可逆旅。云霁手上绑着的编织手环里水晶发出幽幽的光芒，笼罩着床上安眠的少女。
时针转到十一点，云霁换好衣服，把东西都收进包里。青学校队上午安排了训练，所以她只约了不二周助吃午餐。
到达约定的拉面店时还不到十二点，为了节约时间她特意选了家距离青学校区不远的地方。不二周助还没到，云霁也不想坐在里面等，就靠在墙边站着。夏天的太阳有点烈，但是晒得她全身都暖融融的。不知道是不是强行链接灵体的副作用，她最近时常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格外贪恋室外的阳光。
已经过十二点了，云霁放下手表，百无聊赖地蹲在店家摆放的花盆旁边，一点一点戳着绣球花的叶子。浅蓝色的绣球花简直就像是一大圈蓝色灰蝶聚在一起，风一吹就和抖着翅膀的蓝灰蝶一模一样。
一道阴影遮在云霁头顶，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我来晚了吗？还以为你会在里面等我呢。”
云霁闻言抬头，却只看见头顶一张天文摄影展的宣传单。一个月后的展览现在就开始发传单了吗？她不自控地走神，手一撑站了起来。
不二周助从善如流地把挡在她头顶的传单放下，露出温和的笑容。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不二笑笑没有说话，先一步打开店门。清脆的铃铛发出一声响，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将他们带到用餐位置。正值用餐高峰期，店里几乎坐满了人，但都安静地吃着拉面。
云霁点了碗招牌豚骨拉面，不二点了他的招牌特辣拉面。真是好稳的人设。
“今天上午训练结束时大石的发言时间稍微有点长，明天就是和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决赛了，他有些紧张呢。”不二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温声说完就看着她。
听完云霁才慢半拍反应过来他不是单纯在分享日常事件，而是跟她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啊，没事的。大石总是很负责任。”
云霁伸手往自己的背包里翻出来一袋小饼干，“对了，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点心，送给你尝尝。”
“谢谢。你亲手做的吗？真是用心的礼物。”不二周助很惊喜地接过饼干，问道：“我现在可以打开尝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不二周助拆开纸袋，捏着一块小饼干送进嘴里。嚼了两口，眼睛瞬间睁开，看了眼对面有些忐忑的云霁又重新露出大大的笑容。
“很美味的饼干。谢谢你小云朵，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云霁也跟着笑起来，“我特意调的芥末酱夹心，你喜欢这个口味就好。”
这下不二周助是真的惊讶了，问：“小云朵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味的食物？”他印象里应该没有在云霁面前展示过自己独特的味觉。
“是上次圣鲁道夫学院的学园祭，做章鱼小丸子的时候，你说我误拿的特级辣椒酱很好吃。我想你大概是很喜欢辣味，于是做了芥末夹心。”云霁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虽然她其实很早就知道他的口味，在许多年前的老电视机里。
“明天就是和立海大的决赛了吧。”
虽然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提到这场实力差距有些悬殊的比赛，不二周助还是罕见地表现出了一些紧绷的情绪。
“是的。立海大是很强劲的对手，他们的选手全都是具有全国大赛的水准。前几天我们看了立海大和不动峰的比赛录像，简直是……”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不二周助止住话头，改口道：“啊，不过我们会用尽全力去战胜他们的。”
“难得不二你也会因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而紧张啊。”云霁每次见不二周助都松弛感满满，即使是马上就要上场也能满脸轻松地和她闲聊。看见天才像普通人一样焦虑，她忍不住想调侃。
不二周助撑着脸笑了，稍微放松一点。“诶，没想到我在云的心里是对比赛不屑一顾的形象吗？”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还没有紧绷过头，云霁也稍微放下心来。
“是啊，不二周助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能微笑着地打败所有人的天才。”
“居然是这么高的评价吗？那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所以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打败立海大附中的，然后一起去到更远更大的世界。”只是她连一个去见证的NPC都当不了了。
云霁这几句话其实听起来很像恭维的客气话，但她表情却极其真挚。不二周助看到她黑色的眼睛，里面盈着一些沉重与期望驳杂的情绪，看不真切。但他大概知道云霁心情不是太好，或许因此才会选择敞开心扉讲话。
“不是约好了吗，要来看我的每场比赛。明天的比赛，我也一定会赢的。”
酸涩涌上心间，云霁面色如常地说：“这场决赛我会去看的。”也只有这一场了。
此后两人又聊了点别的，拉面端上来后安安静静地吃完，这样短暂的会面就结束了。下午不二周助想去看望医院的橘吉平，他在和切原赤也的比赛上伤到了脚踝，正在住院中。
在拉面店门口告别，云霁有点失落地低头走路，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空虚的情感从何而来。明明已经和所有人好好说再见了，不是应该觉得圆满死而无憾了吗？
她边走边踹路上的石子，有点茫然。明明时间所剩无几，她居然觉得这个下午如此漫长，长到不知道干什么去使它变得有意义，不知道如何才能安心地度过。
“云，等等！”
熟悉的声音让云霁下意识站在原地回头，是刚刚才和他分开的不二周助。
“刚才忘记给你了，算是饼干的回礼。”
云霁想问是什么回礼，就对上一对黑漆漆的豆豆眼。带着薄茧却仍然十分纤细好看的手指握住一颗棕色圆滚滚的脑袋，一只手掌大小毛茸茸的小熊玩偶。
“小熊？”
不二周助笑着解释道：“是姐姐昨天硬塞给我的，我想这么可爱的小熊送给可爱的女孩子应该会更合适，所以就带来给你了。”
“谢谢。”
“希望它能让你心情好一点。再见。”
“哦不对，”不二周助眨眨眼睛，改口道：“应该是明天见！”
“好，明天见。”
不二周助这回是真的离开了，云霁双手合拢捧着毛茸茸的小熊玩偶，砰砰砰的心跳声从掌心传遍全身。情绪上的事，果然还是瞒不过他。
再次转身走在路上，脚步却变得轻快起来。她突然觉得这个下午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没关系，生命是平等的，会流逝在这样看似荒废无意义的时间，也会在那样看似忙碌有意义的时光里走过。她只需要感受生命淌过胸口就好了。
不二周助径直走向公交站，在手机上和橘吉平发消息约定时间确定地点，消息发送完毕后他又想起方才临别时云霁的模样。虽然为了不露出破绽而故意不多做表情，但是人的眼睛从不伪装。但凡用心感受一下就知道她在强忍低落的情绪，但即使这样还要来鼓励他。
让女孩子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还无动于衷的话，那真是个混蛋了。
所以路过一家摆着玩偶小熊的店铺，不二周助几乎没有犹豫就走进去买了那只和云霁拥有同样颜色眼睛的玩偶。还好她还没有走远，本来他都做好找不到人的打算，结果就看到她在花坛边踢石子玩。这么久居然只走了这几步路吗？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距离不足50米的拉面店。
把小熊放在她手心，虽然表情还是没什么大变化，看起来呆呆的。但是笑意已经从眼睛里溢出来了，真的非常好懂。虽然怕她有压力借口是姐姐给的，但其实就算说实话应该没有关系。
总之，不论是困难挑战还是队友朋友，明天见。
＊
第二天云霁特意起了个大早，昨晚Arcana告诉她灵体和身体断开链接会有很明显的感受，并且不会像从前那样瞬间昏迷，而是有个持续脱离的过程。反正是不用担心突然从座位上倒下砸到其他观众了。
但不巧的是，从起床开始外面就一直在下雨。淅淅沥沥，延绵不绝，好像上天也有悲伤与不舍。云霁站在房间的窗前，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这样的大雨，比赛会很不方便吧。
下一秒，不二周助的电话打来，很抱歉地告诉她因为大雨比赛延迟一周举行。
延迟一周？也就是说她的生命也延迟一周？云霁惊呼道：“真的吗？！”
“是啊，这下有更多的准备时间了。”
“确实，这下就有时间准备了！”
挂完电话，云霁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东西，同时给要在今天下午进山研习的一个团队打电话。进山的必要物品和衣物工具她都在出院那天买齐了，现在只需要简单收起来带走就行。
“您好，我是前段时间联系过的云霁，你们是今天从东京出发进山对吗？”
“嗯，我决定和你们一起去，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在哪集合？”
“好的，我一定准时到。”
那边优纪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看着云霁风风火火地收拾行李，提着大包小包就准备出门，直接傻眼了。虽然前几天就知道她要参加研究团队体验，但是没想到会走得这么突然。说干了嘴皮子才劝她至少吃完早饭。
一般情况下研究团队是不会随便临时塞人的，但巧合的是这支队伍比较缺经费，而云海作为私立医院的合资人恰好还比较有钱，所以动用钞能力把她送进去了。带一个投资人的女儿在山上体验几天生活就能获得足够的经费，怎么想都不亏。
至于云海，差点二次失去孩子，只是花钱就能让女儿高兴起来，那是最划算不过了。况且这家研究团队的项目有一个方向是有关生物制药的，如果研究出成果，他们医院就能获得不错的药物合作。就当投资了。
反正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赚了，云霁就这样毫无负担地在出发前加入了队伍，前往深山。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