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陪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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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很干，我的手指划过的时候，并不顺滑。
于是，我大发慈悲地赐予他一个吻，说是赐予，其实不对，因为在我的唇贴近他的，我的灵魂同样被填满。
我内心的干涸的一角，逐渐盈满湿润。
不再保留。
我直起身，头始终与他紧紧贴着，527干燥的手抚过我的腰身，牢牢卡住，将我带至他的上方。
手臂很酸涩，于是我改用手肘撑着床。他的吻越来越猛烈，我快要承受不住，只能塌下腰坐在他的腰腹处。
乌云散开，月光洒在我的后背上，我的头发确实很长了，蜿蜒地垂落在他的胸口。
我沿着唇间的湿润吻到他的喉结，细细感受其中的律动。
热度从一双干燥的手传到我的身躯，胸口、腰腹，还有腿。
月光缓慢移动。
我仰躺着看，看他微红的脸晃动，看晶莹的汗珠落下，看眼神明明灭灭。
此时月光微晃，我与它同频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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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527将我叫醒。
面对那些孩子的时候，我有些尴尬。
所幸我们很小心，没有被听见什么动静。
在离开前，我们出门一趟。
我的头发太长了，如今站着就要垂到地上。
“姑娘，你这头发，最多2500。”
收头发的老头提起我的头发比划。
我和527都不清楚市价，说真的，头发还能卖钱这一点让我们很惊诧，觉得多了一笔意外之财，尤其是现如今我的头发源源不断地长，一晚过去就会长一大截，完全可以成为一笔收入。
见我不讲话，老板呲牙咧嘴地摆手，“再加500，给你凑个整，3000！再多就不行了，再多我就回不了本了！”
多500也是多，我点了点头，让他将我的头发一刀切下。
我的头发是真的很长，之前还不觉得，如今摆在我面前，黑漆漆地犹如一条蟒蛇，绑了十几个皮筋，一圈圈绕成山。
这是从锁骨一直垂到地上的长度，我看着老板欢欢喜喜给了我们钱，大概也猜到被坑骗了。
实在是我和527都不是什么见过世面的人，而且不太懂和人打交道，行走在街上，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本地人，而且好骗。
“527。”
我喊住他，拉开他外套的拉链，将一沓钱币塞进内侧的口袋里。然后又帮他拉回拉链，顺手拍拍他紧实饱满的胸口，“我全部身家，给你保管。”
至于为什么我还喊他527，而不叫他姜遇。
昨夜我有过想改变称呼，但一叫出口，他便一副不高兴的别扭样子，圈着我说，“还是喊我527吧。”
我心里好笑，莫非他是有什么受虐倾向不成，竟还偏向于这个不能称之为名字的编号。
“为什么？”
“可能太久没叫了，很别扭，还是527顺口一些。”
我没问下去，他既然喜欢，我便继续以527称呼他。
拿着新到手的3000块钱，我们漫无目的地逛着。从前没有钱的概念，如今也不知道能买多少东西，而且我们到处流浪，也不需要置备什么大件。
新一茬的头发也会很快长出来。
最后，还是买了一袋的零食，一些米面粮油，几套棉衣，还有一筐芋头。
我们沿着街道慢慢走回福利院。
柏阿姨出门了，只剩下几个小鬼头，藏在门口探着头看我们。
其中就有小芋。
我招呼他过来。
“你们要走了吗？”
还不等我说话，小芋便问。
我点点头，帮527卸下东西。
“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这些东西，是收留我们的报酬。”
他没去动地上的东西，低声道：“柏阿姨还没回来。”
527揉揉他的脑袋，手上还有不浅的一道勒痕，通红。
“你会保管好的，对吗？”
我赞同527的话，点了点头。
小芋的脚不自在地挪了挪，看看我，又看看527，最后才重重点了头。
“嗯！”
“那余风姐姐，你们去到很远的地方，会遇到很多朋友吗？”
“也许吧。”
“如果你遇到了，可不可以帮我问问，他们领不领养小孩，我们都很乖，而且很勤快，不会添乱的！”
门后探出一排排脑袋，听到小芋的话，都连连点头。
很可爱。
“小芋是想要有一个家吗？”
半蹲加弯腰对我来说负担有些重，感觉关节在嘎吱嘎吱响动。我蹲下，和小芋平视。
“不，不是的。”
“小芋不会离开这里的，小芋想要陪着柏阿姨，把他们一个个，全部都找到爸爸妈妈。”
我摸摸他干枯鬈曲的头发。
“会的，会有这一天的。”
是时候上路了，我拍拍527的手肘，他早已在逛街时熟悉我的动作。
我抽出剩下的2000元，团起来，塞到小芋怀里。
嘱咐道，“等柏阿姨回来，你交给她，就说我们着急赶路离开了，多谢款待。”
“走了。”
说完，我直起身，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缓了好几秒，我背过身，和527一起离开。
还没走出多远，小芋带着一群孩子跑出来。
大喊：“余风姐姐，还有哥哥，你们还会回来吗？”
我回头，笑了笑，又招手，没有回答。
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只是突然很可惜，不愿意说而已。
明明只踏足人间几天，怎么就变得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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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的路很平坦，山是山，水是水。
我们在鹿林围观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开阔的草坪不设禁锢，东南西北皆是蓝绿，主人豁达，宾客随意，风也自由。
恰巧我们路过，便被邀请。
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穿着各行各业的衣服，全都坐到一处，谈天说地。
我和527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淹没在高谈阔论的人群里，穿着稍显怪异却还算体面的衣服，装成漫无目的的旅人，窃窃地听，悄悄地吃。
527拿出皮筋，很自然地将我的头发圈成一个团子。
他将脸凑到我旁边。
抱怨：“你的团子又大了，差点没绑上。”
这是他的一个新爱好，在需要的时刻，或者不需要的时刻，简称便是每时每刻，只要他想到了，便帮我束发。
他总是致力于在我身上找到一些新乐趣，在我身上制造一些人工痕迹，以此来闯入我的新生活，代替我向从前告别。
我知道他惶惶不安。
我只能扯扯他盖着后颈的发尾。
“你的也不短。”
我直起身给他夹了一块螃蟹，略过他的碗，直接送到他欲要张开的嘴里。
“多吃点，过了这村没这店。”
他于是安静下来。
悠扬的提琴声响起，在蜿蜒的小道上传递，从这头一直到那头。
新娘是个很和善的人，新郎也是。他们宴请八方，来者不拒，在众多人群中诉说爱意。
我们的位置很不错。
抛捧花的时候，新娘就站在我的侧前方，我没站起来，只是牢牢坐着，看前方一层层人墙的缝隙中透出的婚纱洁白的一角。
“3——”
“2——”
“1——”
我偏过头，捧花落在后方的姑娘手上。
她很高兴，捂着脸呜呜地叫，似哭又似笑。
我也为她高兴，转头看向527时，他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婚宴已经快要结束，新娘带着新郎来各桌敬酒。
我们举起杯子敬酒，像是真正的普通人一样。
最后，新娘经过我的身边，她似乎注意到我和527，眨眼暧.昧地朝着我笑，她说“祝你们永远幸福。”
我的手不小心触到她蓬松、洁白的婚纱，那样柔软美妙，让人想要牢牢攥紧。
但是永远这个词，遥遥无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