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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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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
我叫住史今，他停下来疑惑地看我“怎么了？”
“高中同等学力认定考试要开始报名了，班长准备报名吗？”
他笑了下“怎么说起这个事情了？”
我把手里找的资料给他看。
“军校明年初招生，今年认定考试合格的话明年就可以直接报考了，我想这些班长你可能需要就给送来了。”
其实这些东西他应该早就知道，并且对这些了解的比我还要多。但是我今天找他也不是单纯地给他送这资料，这资料说白了就是一个让我能说起事儿的引子。
四级士官必然是技术士官，史今不是，那就只能走。
要想留现在就只剩下考军校这一条路了，部队里考军校是需要从班、排、连、营、团层层推荐，每年那么多人想考的，真正能参加的却没几个。
这样下来，如果之前他还因为对许三多不放心挣扎着想留下来，如今他帮着许三多完成了蜕变放下了心，估计已经打算好复员的事儿了。
“谢谢，但是……”
果不其然，他没接这些资料，只是道了谢，犹豫着开口讲他的理由。
“班长。”
我打断了他的话，他停下来等着我说话。
“你也要抛下许三多走了吗？”
他皱眉“这是什么话。”
史今看了看我，叹了口气
“复员就是和人分手，人终归是要分手的，一起过了一关又一关，但总是要分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更不想离开，可是这是没法儿的事儿。”
我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的眼睛，他其实已经有些泪光了，他是真舍不得，也是真觉得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
“班长，再试试吧。”
我说。
“就再试试，我帮你，许三多帮你，连长帮你，伍六一帮你，这么多人帮你，说不定行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再想想吧。”
「」
我一个人自然劝不住史今，毕竟连伍六一高城他们都没能劝住，但是许三多可以。
史今存心瞒着许三多不让他知道，许三多一直以为只要他表现好他的班长就能留下，虽然他其实应该也有所察觉好像不是这样，但因着没人和他讲这些晋升制度他也只能坚信着史今告诉他的这条道理。
所以在我告诉许三多史今瞒着他的事情并且给他指了让史今考上军校就能留下这条路后，许三多彻底缠上了史今。
如果说之前许三多的训练之余是看书，找班长说话。现在许三多的训练之余就是看书，缠着班长学习。
哪怕史今想拒绝，想说他的那些道理，许三多也让他那些话都老老实实堆在肚子里，只能顺着许三多的意思去学去考。
如果说之前伍六一等人还对许三多天天黏着史今有点意见的话，现在则恨不得送许三多一个万能胶让他和史今能贴的更紧一些。
总之，在这种氛围下，史今着实认认真真地学了足足两个月，顺利获得了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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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这个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从班到连长那儿推荐都好拿，再往上就难了，那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高城也好，史今也好，整个儿七连都是认死理，刚正不阿的。
但其他连可不是这样。
团长虽说跟高城有点关系，但高城不开口他也不可能帮史今，所以可以说这其中运作难也不难。
打点这事只能我来，而且还得背着这几个刚正不阿的。我虽说有些存款，但拿来打点还是有些不够。没法儿只能是一个电话打回家让家里填了些钱。
好在最后凭借着指导员牵线和团长的默许，终于是把史今的推荐名额定了下来。
「」
考军校不是个容易事，史今考试前几乎每天都要学到很晚，许三多在他旁边陪着学，哪怕伍六一拉他上了床也要爬下去坐到史今旁边陪着。
“你这是打扰他学习知道不？”
伍六一咬着牙，话从牙缝里挤出来说，明明发着狠，那声音却小地不得了。
许三多不说话，但就不走。鼓着脸扒着那个桌子不撒手。
“行了六一，别扒拉他了。我稀罕许三多，他在我身边我学的更起劲。”
史今终于终结了他俩的对抗。
伍六一得了一个“幼稚。”的评价和嫌弃的眼神。
许三多得了一个温柔的笑和“困就睡觉，不用特意等我。”的安抚。
我坐床上看伍六一吃瘪笑得要死“活该吧。”我做着口型嘲讽伍六一，他翻了个白眼，凭空冲我挥了几下军体拳后又对着许三多的方向挥了好几下才躺回他自个儿床上。
「」
许三多过来把那本双语的《快乐王子》装进我背包里。
“怎么不看啦？”
“班长说车里面光线暗，叫我小心别把眼睛看瞎了。”
“哦，那就看会儿外面的风景吧。”
我拉着他坐下，他顺着我视线往外看，景色很枯燥，除了山和树没有任何东西，但许三多却足足看了五个钟头。
直到成才冲许三多扔了根烟。
许三多捡起来笑着凑过去，挨着成才坐下。
“你不是不抽烟吗？捡什么。”
成才撇了眼许三多，近乎有些刻薄地问。
许三多嘿嘿笑着把烟往成才兜里塞，不说话。
“行啦，那事儿就那么算了吧。”成才把烟掏出来点上。
许三多眼睛亮了下，狠狠地点了下头。
“命是自个儿的，懂不。”成才又说了一句“再那么拼命一次我就彻底不理你了。”
“别不理。”
“你说的不算，反正我说到做到。”
成才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启了隐私话题，俩人靠在一块儿小声的说着什么。
我困，没再盯着他们看，反正成才打333个腹部绕杠后就不搭理我了，许三多又忙着和成才说话呢，干脆我先睡过去休息下。
「」
“这演习场地和你们老家一样。”
史今笑着拍了拍许三多见，让他脸色别那么难看，不知道成才和许三多说了什么，下车许三多脸色就不太对。
“打起精神来，好好表现许三多。”
“是！”
演习开始了。
「」
“班长！”
许三多叫喊了一声往这边冲过来。
“你班长没事！隐蔽好自己！”
我冲那边喊了一声，挥舞着身边的白烟，这东西呛人。
“你怎么……”
史今侧着身子藏在隐蔽处有些讶异地看着我，刚刚是我帮他挡了一枪子儿。
“又不是真的。”
我笑起来。
“我可是答应过许三多他爹，战场上我给你俩挡枪子儿。”
「」
袁朗。
他似乎对许三多很有兴趣，对于一个初见的人来说，而且尚且算作敌方的人来说，用那样带着调侃的语气和动作对待许三多，是不是有些过于……暧昧？
不管是被抓住时的那句“我是你的俘虏。”还是车上询问许三多名字的方式，包括现在，明明有手有脚，干嘛让许三多帮他别枪？还“想不想要？”要什么啊？我看是你想要吧？
“哎，脸色脸色，大度点。”白铁军在背后戳了戳我，我白了他一眼。
“我是说，想不想到我那儿去。”
袁朗这句话的声音大了些，这下不止我一个人脸色不好了，几乎全部人手头上的动作都停下来盯着许三多和袁朗。
许三多明显被这句话给惊到了，下意识地去看史今，史今脸色也不太好，但是没有像以往那样再去告诉许三多他该怎样做，他只是看着许三多。
袁朗还在等待着，许三多只好扭头回去。
“报告！我是钢七连的第四千九百五十六个兵。”
几乎在许三多说出这句话那刻，三班这些人都露出了一个笑，那笑带着某种骄傲神色。
“这算是你的回答是吗？”
“是！”
袁朗笑了下，拿着皮带轻轻抽了下许三多的帽子。
看样子，他对许三多更感兴趣了。
「」
史今拿着东西帮许三多处理追袁朗时划开的口子，他处理地极其小心，手指动作都很轻，连许三多因为疼下意识往后躲他都没不耐烦，只是笑着伸着手过去用酒精棉轻轻碰了许三多一下。
那绝不是一个班长对待自己兵的态度，不说远了，刚他给甘小宁系头盔时可没这么温柔这么细致。
伍六一在我旁边站着看。
我们距离那边远，所以我说这俩人时是一点隐晦的表达都没有。
“班长不对劲呀，不对劲。”
伍六一撇了我一眼，满脸嫌弃“我看他早就魔怔了，许三多一出现他就不正常。”
我笑了下“行啦，别老装膈应许三多了，伍班副你刚听着那句「我是钢七连的第四千九百五十六个兵。」的表情可不是膈应的样昂。”
我想了想继续说“还有在车上，许三多说错话你还急忙给他找补……”
关于伍六一对许三多其实不错的论证越说越多，伍六一脸也越来越黑，最后干脆扔下一句“瞎说”就走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觉着像逃跑。
「」
许三多抱着腿在我旁边坐下了。
“不找成才说话去了吗？”我问他，他现在看着可伤心。
“说完了。”他声音低低地回道。
“还是要走？”
“嗯，我没劝他。”
“他哪能被人劝的动啊？他这人向来有目标就去做，哪怕这后果严重的要命也不在乎。”
许三多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目标要比我明确的多，但是……”他顿了下“但是，我还是有点伤心。”
我摸了摸他的头。
「」
找到成才的时候他还在那擦枪呢，明明那枪光亮的不行也还在那擦，这是真不舍得。
说真的，我挺佩服他的，他绝不是外人以为的圆滑，他其实有着和许三多一样的本质。
能为了融入军队学完全不感兴趣的喝酒和抽烟，能为了当最好的狙击手而放弃学喜欢的吉他，能为了留在军队，实现他说的“轰轰烈烈干一辈子”能选择转连，还是从钢七连转红三连。
这绝不是圆滑的人做出来的事。
“光站着干嘛，有什么事。”
他似乎被我看怵了，竟然破天荒地开口问了我一句。打许三多333后这人可是一句话也没搭理过我。
“你准备今天晚上直接说？当着所有七连人的面？”
“是。”
“不给自己留余地？”
“不留。”
“行。”
我没什么能再说的了，成才他就是故意今天晚上，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句话。
连长不可能挽留他，其他人也不可能再劝他，他也绝不可能再说他不走了，他要留在这里。
成才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他这颗树已经长了枝叶，只要不是他想要的，他就自己砍光这些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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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聚会我和许三多俩人猫到一角呆着去了，我俩即不喝酒也不抽烟的，跟这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远处司务长一箱箱往车上搬东西，许三多看了要过去帮忙，我于是也跟着去了。
去的是特种兵营房。
送的是苹果。
去了许三多被袁朗叫住说话，我和司务长往他们那儿搬。
这下我很确信，袁朗对许三多绝对有兴趣。
我想起袁朗走前跟高城要的那根烟。
那烟没火，是高城不给，但那烟依旧被他放到了嘴里。
许三多就是那烟。
高城给看，不给抽。但没关系，他袁朗自己有法儿。
我叹了口气。
许三多问我怎么了。
“感觉你像被狐狸盯上了的猎物，跑不了啦。”
他不懂，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好吧，好可爱的许三多。
就算被讨厌的狐狸叼走我也得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