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三步曲Ⅱ·業火红莲/ hellfire》無**光

26、第 26 章

　　同一条路径，却在此往返。突生的错觉，竟似永远也走不出这条斑驳迷离之道。梦里亦复如是，周而复始，总也循着那同一的路径追溯着一个遥遥神牵的背影。
　　他还会在原处吗？
　　突然之间，有些不太确定，虽然明明知道他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此刻却无来由的有种不安，心脉也似空洞地震荡。
　　御邪不由提气御空，在枝叶密集堪比重重迷障的林影间腾挪前行。
　　疾行间，心绪无端激荡，脉络也似空震了一拍。骤然惊愣，已是凝神停滞。这转瞬即逝的知觉，分明是禁制破除的连带感，那个离去时亲手施下的禁制，竟似一触即破。
　　谁有这般能力？
　　四方乱世的魔道之众尚无此实力足以强行破除这诛魔的封禁，还能有谁？这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果真是你吗？
　　不用问明也似应了这猜测，回想昨夜口中的“故人”，未曾料想却是红莲吗？只怪初闻之时心思纷乱，竟是未有多加追问。现如今，禁制已除，纵使赶至，怕已是不及。
　　只是，那总也萦绕不去的身影叫人明知枉然却也不愿就此放下。终于还是不敌这宿世业力，无法自恃地再度御空而去。
　　不出所料地空落，眼前的竹舍透着一片无声晕染的死沉气息。行至近前，更是体察着那四处弥漫的邪戾之气，肆无忌惮地昭示着先一刻汹涌来袭的张狂姿态，似在挑衅着这施下封禁的对手。
　　御邪缓缓走来，前夜的宁静早如昙花一现般荡然无存，一如那被狂肆吞噬的淡然气息，想来，毫无挣扎之力。
　　入眼处，整座寮舍在日光的映照下透着久经年岁摧朽的陈旧感。
　　晨间离去时，这里是这般模样吗？
　　御邪凝眉，怪异感油然而升。拾阶而上，踏脚之处也似难以负重，沉闷的声响随着临近的脚步响至门畔。稍有驻足，打量着眼前无力虚掩的门扉，只一伸手，便是“吱呀”洞开，迎来满面飞扬的弥尘。
　　屋内景况一眼望尽，破落的墙垣此刻正透着缕缕日光，陈设一如昨日，只是，落指处，那厚重积聚的尘灰却绝非昨夜所见。
　　记忆里，那一尘不染的景象正映衬着那张不沾凡尘的绝色容颜，格外分明，又岂是这般陈腐不堪？而眼前，这一室的寂寥，却在在彰显着经年累月的荒废及人去楼空的落寞，又何曾有人安居的痕迹？这一派的荒凉要如何承载那鲜明如新的记忆？
　　昨夜，要如何解释？
　　错乱，无明，推涌着御邪急切地步向那通往后院的隔门，近乎粗暴地推门而出。
　　眼前，惨淡荒芜，连空气也似浸染着腐朽的气息。浑浑死水，莲叶枯靡，何曾有过那一池竞相绽放的红莲？
　　一切，均已黯然失色，仿佛一步跨跃了百年时光，那么，他的所在之处呢？
　　似要证明他确曾存在过，御邪未有停驻地行至他曾煮酒相奉的石几旁。青石破落，已无完形，只是，几上，正赫然放置着那枚曾一度满盛清冽甘酿的杯盏。于此一刻，孤寂地静置一片黯淡荒芜之所，悠然地绽放着清冷的光华。
　　光华入眼，竟是这般相似的气质。
　　御邪终于展颜，兀自冷然轻笑。
　　这便是你留给我的吗？要告诉我什么？
　　在他带你远离这一夜纠扰的时候，告知于我，你确曾存在过？
　　不管这一切如何的无明，也不管这终不曾谋面的魔道君王如何的强势，既已认明你的存在，那便不会就此退避。
　　我们之间，不才刚刚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