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
-
湾流G650公务机落地的时候,机舱外海城零下五度。
梁晚絮累极了,刚上飞机就将沙发放倒成了床,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宗政还以为她不愿意看他,故意的,憋了一肚子气,本欲发火,想将她叫起来。
可空姐送香槟时,叫了她几声都没响动,才发现真的睡着了。
宗政坐在她身边,轻声吩咐:“去拿个毯子来吧。”
三个月没见,梁晚絮更瘦了,他想起曾经打趣她,皮包骨头就算了还一身反骨。
这三个月,他恨她竟然让关洲帮她逃走,每每都想着等找到她,一定打断她的腿,让她再也出不了门。
即使她跪地求饶,他也不会再心软半分,可今天一见到她,他就什么气都消了,看她消瘦,他心里更不好受。
一路上,她躺在他身边,虽然盖了厚厚的羊毛毯,还是像个小猫似的蜷着身子,明明空调温度已经调高很多,还是冷吗?
飞机落地她都没醒,想是累坏了。
开舱门前,空姐把一早准备好的衣服送了过来,他才把人叫醒。
梁晚絮慢慢睁开眼,一时间恍惚,还以为自己还在海边小城,脱口而出:“关洲...”
刚说出口,便被大力拉了起来。
“你刚刚在喊谁?”
视线相交,她瞧见了宗政,才意识自己在哪里,瞬间清醒。
只是此刻,他眼底都是寒意,愠怒在眉间加重,“贱人!”
他狠狠甩开她的手,大掌扼住她的咽喉就往他面前拉,她重心不稳,直直跌入他怀中。
然而他的震怒尚未结束,大掌往上托住她的侧脸,便低头重重吻下,唇齿相交,不带一丝情欲,只有掠夺。
类似嫉妒的情绪在他胸中叫嚣,即便如此他还不解气。
一吻毕,她的唇瓣微肿,如同水晶蜜桃一般娇艳欲滴,两人额间互抵,他听到她的娇喘声。
他的大掌依旧抚在她的脸侧未曾放开,拇指摩挲着她细嫩如破壳鸡蛋白一样的皮肤,明明是惩罚她,却让他勾起了强烈的欲念。
周兮和空姐早已经识相地退出舱内,他喑哑的声音在仅有两人的空间弥漫。
“他这样吻过你吗?”
“他和你做过吗?”
两人的气息相交,他连问两个问题,灼热的气息喷在梁晚絮的脸上,当下,她没有答案,只有害怕。
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见她不回答,他的掌心又托住她的下颌,两指捏紧了两颊,眸中满是狠戾:“说!”
梁晚絮还未开口,眼泪已经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滚烫的泪珠落入他的虎口,他也没有丝毫心软放手的意思。
也不知是被他逼迫,还是宝宝闹腾,她突如其来反胃,抵住他胸膛的两手想要推开他。
他发现不对劲,也松开了手。
她转身侧卧着不停干呕,半天没有吃饭,什么也吐不出来。
却听到他的身后冷哼一声:“和我待在一起,你都嫌恶心?”
周兮和空姐两个人在房间外大眼瞪小眼,也不敢说话,用眼神互相传递信息。
空姐:这舱门到底开不开啊。
周兮:两人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空姐:不知道啊。
干呕了好一阵,梁晚絮还是不舒服。
他倒没继续追问,反倒默默拍着她的背。
她抚上肚子,在心里默念:宝宝,你乖一些,妈妈累了。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个小芸豆真的听懂了,干呕真的停了下来。
接着,宗政扔了一件衣服盖住了她。
“穿好衣服,自己下来。”
宗政冷冷的语气传来,随即越过她,开门走了出去。
南北温差大,哪怕穿了羽绒服,梁晚絮下舷梯时就觉得冷,一阵冷风吹来,忍不住颤栗。
男人已经坐上了车,她冻得赶紧往车上坐。
一抬头就瞧见他冷峻的眉眼,浑身透露着肃穆,她知道他气还未消,关上车门,故意坐在靠近车门边上,离他远些。
一下子从夏到冬,可能她的身体尚未适应,即使穿着羽绒服,她把头深深地埋进里面,像个缩脖子的鸵鸟,还是止不住发抖。
在安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的车内,声音尤为明显。
车子刚启动,她就被捞进了怀里,一双温暖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了她的两只手。
怎么还这么冷?
宗政腹诽。
抬手调整了下空调的出风口,暖气已经开到最大了。
在人肉暖手宝的温暖下,梁晚絮终于渐渐发热,车子开的很平稳,她上眼皮打下眼皮又有些发困,迷迷糊糊间头自觉去寻找热源,往宗政怀里靠去。
半梦半醒间,她听他轻叹:“怎么这么嗜睡?”
又听到宗政吩咐司机:“去西郊。”
西郊的别墅是他常住的,前些年他逼着她从碧云那里搬出来,去西郊同他一起住,还让她辞了工作。
听到西郊,她总觉得是个噩梦,才三个月,她又要回去那个牢笼了。
不过碧云也好不到哪里去,那里的别墅是他送她的。
当时她上班在金融城,碧云离得近,他抬手就送了她这套别墅,至今她还记得他送她时的神情,好像是送了个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也许对他而言,那里不过就是关了他一只金丝雀的鸟笼,鸟都买了,还差这一只鸟笼吗?
她从前觉得只要能在海城买得起房子的都是有钱人,当时她连老破小的厕所都买不起,竟一夜间得到一幢别墅。
真不知道她应该谢他还是恨他。
他在海城的房产,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光她去过的别墅豪宅就有好几套。
有一次她在一个会所喝醉了,他便带她去了市中心的一座老宅,就在会所附近,据说是从民国时期传下来的,到他手里光房子就要几个亿,更别说这种老房子改造装修起来何其艰难,外立面不能变动,只能动里边的,还要定时更新维护,保护古建。
所以他一直都不喜欢住这里,觉得太旧太破,许多地方都不能改动。
她思绪飘散,很快陷入浓浓的黑暗之中。
前方是一大片浓雾,浓雾散开,黑暗中,她竟然躺在那老房子的床上,淡米色床上用品是佣人新换上的,她的手被绳子绑在床头,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缓缓睁眼,一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冷笑着说:“今后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外头汽车的大灯闪过,照亮了男人的容貌,眼中的冷漠,冷得彻骨,竟然是宗政。
她哭着喊叫着:“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他像是没听到一般,任凭她挣扎,而后又坐下,缓缓去解她衬衫的纽扣。
她吓得惊醒,满身冷汗,窗外暮色四沉。
她竟睡在了卧室里,还好是在西郊。
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被脱下。
醒来那一刻,她有些庆幸还好没有被关小黑屋,不然她真的会疯掉。
她赤脚下了床,脚下是厚重的羊羔毛地毯,地暖也开了,一点不冷。
睡太久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早已是饥肠辘辘。
她抬手覆在肚子上,拍了两下,嘟囔道:“你啊,不是睡就是吃,还吐,你对妈妈好一些好不好?”
梁晚絮庆幸还好有它在,可手搭在门把手上,还是有些隐隐担心,不知道他消气了没有?也不知道关洲怎么样了?
她走下楼望向楼下的古董座钟,才七点过一刻。
走过会客厅绕到餐厅,远远地就从门口瞧见宗政和宗宝星坐在一起,还有小宝,是宗宝星的儿子。
不知道几人在聊什么,发出一阵阵的笑,脸上全是笑容,小孩子的笑声总是那么清脆空灵,在房间里不停回荡。
她站在门口,看着这幅场景,内心有些酸涩,迟迟没有迈步进去。
他们才是一家人,和和睦睦,满是温馨。
他为什么非要拉她入局呢?
她摸了摸肚子,如果没有这个小孩,她恐怕早已心如死灰。
她想好好活着,过好日子,这样她才能带它过好日子。
“小宝,快点,把这口饭吃了。”
宗宝星边拿着饭碗,追着喂他,边焦急地说着,语气却是温和宠溺的。
小孩粉雕玉琢的,坐在椅子上,小腿一前一后地摆动着,可爱极了,嘟着嘴说:“妈妈,你看这像小汽车...嘟吧嘟...¥#@”
后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坐在对面的宗政这才对着宗宝星开口:“你总是这般宠他,他就越不会自己吃饭。”
宗政语气虽淡然,但是小宝从小就怕极了这舅舅,几次干坏事都被舅舅发现,骂得凶得很,迎上舅舅凌冽的一记目光,他赶紧转过头,把那一勺饭啊呜一口吃下,再也不敢造次。
小宝随意嚼了两口,眼睛东张西望的,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站着的梁晚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