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之遥》哪里天涯

2、第一章

　　【第一集】

　　【清早·学校操场】
　　纪洋：【骑着摩托来到“龙泉完小”，操场上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正在晨读。纪洋径直骑到操场，来了个紧刹闸，右脚在地上一点，摩托的前轮子潇洒的向旁边一歪，“嘟”的一声，停在可凡跟前。】
　　可凡：【被纪洋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往后一闪，杏目圆睁，紧接着怒言劲爆而出】：你谁呀？急着给你舅奔丧啊，你一对猪眼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着的，可是祖国的花朵。
　　纪洋：【笑了笑，露出一排晶亮整齐的牙齿】：你还是花朵啊。不过，在一群花儿跟前，穿得像花儿一样，也算朵花。
　　可凡：【被纪洋那一口白牙电了一下，仔细一瞅，帅哥啊。赶忙收敛了一下情绪】：我牺牲在你的车轱辘下，算我倒霉，可你把我跟前这些祖国的花朵残害了，就成千古罪人了。
　　纪洋：放心了，我还没到残害祖国花朵的地步。
　　可凡：你到底来干什么？你是哪位学生的家长？
　　纪洋：你眼睛不会长在猪身上了吧，我这样的年龄，像个孩子他爸不？
　　可凡：【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还就是不太像。
　　纪洋：我是来报到的，请问一下，校长办公室在哪里？
　　可凡：你是来报到的啊，看不出来啊。往东拐，最东边的那个房子就是。
　　【纪洋发动摩托，“轰轰轰”几声，又走了。可凡望着纪洋潇洒不羁的背影，偷偷乐着。心想：这个帅哥，是自己的菜。】

　　【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门开着，纪洋撑好摩托，上了台阶，看见房间只有一个人，正背着身子朝着电视柜作揖鞠躬。纪洋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大大咧咧走了进去。】
　　纪洋：嗨，老师，我来报到。
　　校长：【被吓了一跳，忙把电视柜关住，回头瞪着纪洋】：嗨什么嗨的，吓我一跳。
　　纪洋：我来找校长报到。
　　校长：我就是校长，你来报到什么？
　　纪洋：【有点纳闷，什么校长啊，报到都不懂，我人都站这儿了，竟然问我报到什么，简直奇葩透顶。想说什么，咽了口唾沫忍住了，把手里的分配文交给校长。】：噢，校长好。我被分配到咱学校了，来向你报到。
　　校长：【接过文看了看，放在桌子上】：噢，你瞧我，刚才问得话，实在不成体统，见笑了。
　　纪洋：嘿嘿，没事。
　　校长：我听学区校长说过了，这几天要来一名新同志，没想到这么快。你叫纪祥？
　　纪洋：校长，我叫纪洋。
　　校长：哎呀，你瞧我这记性。纪洋，对，是纪洋同志，欢迎，欢迎。【校长客气向纪洋伸出软绵绵的手。】
　　纪洋：校长，不客气。【握完了手，纪洋就好奇地问】校长刚才干什么呢？
　　校长：刚才啊，刚才我在找一份文件。
　　纪洋：【点了点头】噢。
　　校长：【这时，外面有人“校长校长”的叫，校长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出走，回头对纪洋说】：你先等会，喝水自己倒，别客气，调到咱们学校，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纪洋：【望着校长的背影，撇了撇嘴，嘀咕道】:一样个屁！
　　【校长一离开，纪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电视柜，一双手双管齐下，将电视柜拉开。一瞧，里面还就是摞满了报纸文件和一些书籍。纪洋不甘心，伸出手在里面翻腾起来。这一翻腾，还真让他翻腾出了结果。就在那一摞报纸和文件后边，紧贴着电视柜后壁的，还真贴着一张可以说是“符”的东西，上面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字，纪洋只能认得中间竖写着的一行字，是“南无阿弥陀佛”。纪洋差点笑出声，看来，我的这位校长，还是个佛家弟子啊。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纪洋忙关好了电视柜，迅速返回原位，在硬皮沙发上正襟危坐。】
　　校长：【手里夹着根烟，在门口美美的咂了一口，吐完了一口烟雾，掸了掸烟灰，才走了进来，坐在办公桌前的这间房子唯一的还算高档的自带软垫的钢管椅子上，才开启尊口说】：是村上的干部去县城，问我去不去，我说刚来了位新同志报到，改天再去。现在这世道，关键还是要把人事关系搞好。像我们这学校，属于村办完小，很多事情还得仰仗村干部出面解决呢。
　　纪洋：【忙从上衣兜里掏出烟，给校长发烟。】
　　校长：【接过烟，说】：哟，还是芙蓉王啊，档次蛮高的嘛。
　　纪洋：【随手把烟放在校长面前的桌子上，说】：我不抽烟，是专门给你买的。
　　校长：【拿起烟硬要给纪洋】：快把烟装上，不吃烟了装在身上也是个应酬嘛。
　　纪洋：老师，你拿着吧，我不吃烟，这盒烟就是专门给你买的。
　　校长：哈哈，你这孩子。说话幽默。【缩回手，笑了笑，接着说】坐，坐，坐下说。
　　纪洋：【“哦”了声，返回到硬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校长：你有什么特长，打算带什么课？
　　纪洋：校长你就按照工作需要安排，我随便什么都行。
　　校长：好，好，我就喜欢随便的人，对工作不挑不捡，而且勇于挑战。
　　纪洋：嘿嘿，校长过奖了。我也就这么一说，既然分在你手下，肯定要支持你的工作么。
　　校长：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年轻人嘛，要有闯劲啊。再说，你不是给我工作呢，应该说给你自己工作呢。
　　纪洋：【诚恳的点了点头】是，校长。
　　校长：其他年级都安排好着呢，目前只有六年级语文老师准备回去休产假。那你就把产假的课带上吧。
　　纪洋：我刚来你就给我分这么艰巨的任务啊，我不行，你给我分其他课吧。
　　校长：年轻人嘛，带上了就带上了。咱们学校的课，基本上都是固定好的，老师都是根据各人的水平和特长代课。代着什么课，也就证明是什么水平。我想，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就甘愿自己的水平低吗？
　　纪洋：【心想，校长这不是给自己使用激将法吗？很明显，六年级是毕业班，任务最重，也最难带。其实，就是带上，对纪洋来说，也不在话下，但纪洋不想就这么着让这位佛家弟子得逞，不过，他还是眼珠一转，冲着校长笑了一下，说】：校长，我怕给代不好，损坏了咱学校的形象。
　　校长：【尴尬的笑了一下，把纪洋给的烟又抽出一根，用手中的烟蒂对着了，美美的吸了一口，说】：你代着吧，就当是给老师帮忙呢。等那位产假同志来上班了，再给你调整。现在真的没办法，下边的同志都带不了六年级。
　　纪洋：【听校长这么一说，多少有了些安慰，校长都求自己了，让自己给他帮忙呢。这么一想，就说】：那我就试试。
　　校长：好好，年轻人还是干脆。这样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来上班。
　　纪洋：行，校长，那我就先走了。

　　【操场】
　　可凡：【依旧在陪同学生早读，看纪洋过来了，一班学生和可凡一起行起了注目礼，有个男生还给可凡提示着】：老师，帅哥又过来了。
　　可凡：【同学们“哄”的一笑，可凡怒目一睁，喝斥道】：读你们的书，一会儿检查谁没背过我就不客气了，不要有个风吹草动就影响了学习，我们有些同学就这样，干什么都不认真，总是“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
　　【同学们互相做着鬼脸，将正视改为斜视。】
　　纪洋：【骑到可凡跟前，停下了，准备和这位把自己当作学生家长有眼无珠的美女老师告个别，看这位傻妞还能说出什么奇葩的话来。】
　　可凡：【看纪洋专门在自己跟前停下了，心里一阵窃喜，能有机会再看看这位帅哥那一口白牙了，真好。可凡有一个毛病，就是见不得别人牙不好，发黄的，发黑的，你挤我拥的，不挨不靠的，都让她觉得不舒服。记得家里给她介绍了好些个对象，都因她没看上别人的牙而告吹。】

　　【可凡的回忆·场景转向可凡的家里】
　　可凡母：你也不瞧瞧自己那样，瘦得风都能吹倒，还挑三拣四的，人家哪儿配不上你。
　　可凡：我瘦怎么了，我除了瘦点，那点不如人了，我才二十三你就让我像个更年期妇女那样，哪儿都是赘肉啊。
　　可凡母：你这丫头不像话，说话口无遮拦的。我们更年期妇女怎么了？那叫成熟，叫阅历。你懂什么？你到底要个什么样的，说出来，要是有人问起，也好有个目标。
　　可凡：我就是想要个牙好的，要个有一口金光闪亮的白牙的帅哥。
　　可凡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可凡】：我说可凡呀，你说这话还像不像个大姑娘，人民教师说的？咱要看人品、长相，你这样的条件，给提亲的人怎么说，弄不好了跟看牲口似的，咱先叫人家把口张开，先看牙。
　　可凡：【怒视着母亲说】：妈，我就没听过你好好说话，你这才叫口无遮拦，知道不？你这样说，难道不觉得你在侮辱你女儿的人格。我就是想找个牙好的怎么了，你不支持了以后就别管。【可凡说完，生气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母女俩的对话总是这样，每每都是母亲说不过了要过来打，可凡就顺势溜之大吉。但以后，经母亲之口，可凡要找长着一口白牙的对象的消息就暗地里流传开来。流传的结果是直到现在，长着一口白牙的都没流到可凡跟前。可今天，可凡看到了纪洋。纪洋不但长着一口金光闪亮的白牙，还是那么帅，那些韩国电视剧里的帅哥们，和纪洋比起来，都成了浮云。】

　　【操场】
　　可凡：【看到纪洋又把摩托“支溜”一声停在自己面前，笑着说】：报了啊。
　　纪洋：【看着可凡，神秘的笑了笑】：报了。
　　可凡：给你分的什么课？
　　纪洋：说是接产假的课。
　　可凡：【“哦”了声，然后朝旗杆的方向努了努嘴。】瞧，产假在那儿呢。
　　纪洋：【扭头看了看，旗杆周围也有一帮学生，比这里的大点，一个比可凡年龄大的挺着大肚子的女教师也在旁边组织着学生早读。看到这情形，就咋呼开了】：你们学校大肚子挺多啊。
　　可凡：【“咯咯”笑了会，笑得腰往下直弯，笑毕了说】：就她一个，还没正式休产假呢。
　　纪洋：哦，校长说得十万火急的，这产假老师还在坚持为教育事业工作着呢。佩服，佩服，老师真伟大！
　　可凡：【笑了笑说】：她的伟大以后就靠你继承了。
　　【纪洋又朝那边看了看，这回他是顺着旗杆往上看的。旗杆的顶端，不知是什么时候升上去的国旗正迎风飘扬。不过，国旗已经很旧了，鲜红暗淡成了橘红，看来已经是久经风雨了。】
　　纪洋：【忽然情绪有点低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纪洋就是这样，情绪化特别严重，有时正开心着，忽然就不开心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我走了，再见。
　　【说完，纪洋发动着摩托，可凡还想再和纪洋说说话，她的嘴耐不住寂寞，人更耐不住寂寞，而在学校这个地方，有很多寂寞每天都在继续。】
　　可凡：【看着即将离去的纪洋，忍不住问】：什么时候来上班啊？”
　　纪洋：【回过头，看着可凡说】：我回去先玩他几天再说，那产假不是还在吗？再让她伟大几天吧。
　　可凡：校长嫌课没人接替，让产假再坚持几天。产假嫌校长不让她回去，两人最近为这事闹着别扭呢，连话都不说了。
　　纪洋：产假老师还挺牛，敢和校长闹别扭。【说完，道了声“再见”，“跐溜”就冲出了校门。】
　　【望着摩托卷起的一股尘土，可凡有些失落，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自己刚才的表现，会不会让这位帅哥看穿自己对他已经犯了花痴。】

　　【纪洋家的地里，纪洋和母亲一块锄玉米地里的草。】
　　【纪洋来上班的时候，已经是报到后的第三天了。本来，纪洋还打算再玩它几天的，但是校长等不及了，电话一个劲的催。其实，这几天，纪洋只在一个同学家里转了转，其余时间，都是帮母亲在地里干活。母亲一边干活，一边也不停地催纪洋去上班。】
　　纪母：纪洋，校长不是催你去学校吗？地里的活妈能行，你就赶紧去吧。
　　纪洋：妈，你别担心，我不急着去，就是给那个校长一点颜色看看。我纪洋，绝不是任他呼来唤去的。
　　纪母：你这孩子，越长越不懂事了。人家是你的领导，不给你颜色看，就很不错了，你还给人家颜色看，还没上班就想造反啊，你当那是咱家呀。
　　纪洋：是呀，校长大人都说了，调到他那个学校，就跟自己家里一样。
　　纪母：你这孩子，净瞎扯。
　　纪洋：嘿嘿，妈，是真的，校长真这么说的。
　　纪母：好，好，我相信。你看人家校长多和蔼的一个人，明天一定去上班去，活也没多少了，妈一个人能行。
　　纪洋：知道了，妈，明天一定去。
　　纪母：【望着在自己前面干活的纪洋，母亲直了直腰，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又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作为母亲，必须想的事。母亲的一生啊，总要想很多事，操很多心。】纪洋啊，到了学校，一定要好好工作。如果学校里有合适的女孩，就好好处处，给妈带个媳妇回来。
　　纪洋：【回头看了看母亲，母亲正用手掠着额前那一绺白发，纪洋心就颤了一下，但他还是朝母亲笑了笑，说】妈，你又来了，我才二十三，早着呢。再说，你儿子这么帅，能愁找不着媳妇吗？
　　纪母：去，都二十三，还早啊。好多跟你一样大的，都结婚了。
　　纪洋：我才不想那么早就被媳妇管住呢，多没劲啊。
　　纪母：你这孩子。
　　纪洋：嗳，妈，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学校还就有一个瘦啦吧唧的美女，我去了就去追。
　　纪母：瘦的不要，要找你就给我找个身体结实的。
　　纪洋：妈，这是你找媳妇还是我找媳妇啊，你以为现在的女孩，会跟你一块干活吗？
　　纪母：你又胡说，怎么能是妈找媳妇呢，没大没小。
　　纪洋：嘿嘿，妈，我这不是哄你开心吗。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母亲和纪洋的影子被拉的好长，粘在脚下这片沉沉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