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无限归途》独孤团团

5、结伴之约

　　黑暗中，希尔达的斗篷显得尤为单薄，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连这微弱的夜风都足以压垮她。

　　“活下去，”漓栖轻声重复了一遍，目光却冷静得如同一潭深水，“你觉得活下去的方式，就是永远寻求别人的帮助吗？”

　　希尔达怔了一下，下意识后退半步，目光闪烁：“我……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漓栖的声音没有一丝责备，仿佛只是平静的诉说：“之前是裴奕，现在是我。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可以帮你一时，但无法永远帮你活下去？”

　　“我……”希尔达咬了咬唇，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我还能怎么做？我没有武器，没有力量，甚至没有能够相信的人。”

　　漓栖走近一步，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力量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来的。活下去，不是靠依附别人，而是让自己变得足够有用，足够强大。人人逐利而生，尤其是像你这样贵族的孤女，那些男人利用完你之后，会把你啃咬的骨头都不剩的。”

　　漓栖从腰间取下一对用铁环连接的短钩，递到希尔达面前。这对短钩的设计粗糙，但钩刃锋利，握柄的皮革包裹透露出它被使用过的痕迹。

　　“拿着它。”漓栖说道，语气平静却坚定，“从现在开始，它不仅是用来防身的工具，也是你变强的第一步。”

　　希尔达接过短钩，手指轻轻触碰着冰冷的金属，目光中满是疑惑和迟疑：“可我……我连这都不会用。”

　　“没人天生会用。”漓栖淡淡说道，“但这对短钩适合你——它轻巧，容易隐藏，用好了能抓住敌人的武器，也能让你在战斗中找到优势。”

　　她停顿了一下，指了指希尔达的双手：“你并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只需要灵活和耐心。这些，你天生就有。”

　　希尔达低头看着手中的短钩，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问道：“如果我真的可以学会这些……你觉得我能让自己活下去吗？”

　　漓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力量：“我也不够强大，但我希望变强大到能保护自己。至于你，裴奕不能保护你，我也不能。除了你自己，没人能保护你。”

　　她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一些：“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上路。我的目标还很远，我也需要同伴。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互相支撑，变得更强。”

　　希尔达紧紧握住短钩，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很好。”漓栖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希尔达点头，尽管还有些犹豫，但她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

　　漓栖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巷子的出口：“天快亮了，我们找个地方先休息吧。我用森林打猎来的兽皮换了不少金币，至少这段日子你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

　　希尔达跟上她的脚步，尽管步履仍显得有些不稳，但她的双手握紧短钩，仿佛它已经成了她新的信念。

　　自由城的地下市场深处，裴奕靠在一张豪华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块镶嵌着细碎宝石的匕首，指尖轻轻划过刀刃，动作闲散却透着危险的意味。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映出一种无法捉摸的情绪。

　　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低头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大人，她们离开地下市场周围了，但目前还在自由城内。”

　　裴奕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问：“她们？你是说漓栖和希尔达？”

　　“是的，希尔达似乎决定跟随漓栖上路了。”黑衣人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疑，“希尔达……看起来似乎有了些变化。”

　　“变化？”裴奕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手中的匕首在指间旋转了一圈，最终稳稳地插回桌面，“她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裴奕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透过小小的铁栅栏向外望去。自由城夜色笼罩，火光和阴影交织，远处隐约传来人群的喧嚣与争吵。

　　“希尔达啊希尔达……”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感慨，“这么久了，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黑衣人低头看着地面，迟疑了一下，问道：“大人……您之前明明可以让她彻底失去一切，为什么现在反而放任她离开？”

　　裴奕转过身，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失去了一切，正是为了找到自己的路。总有人需要被逼到绝境，才能明白生存的意义。”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希尔达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人。她是贵族的遗孤，她背负着家族的秘密，甚至可能掌握着白塔不想让人知道的真相。可惜，她当初太天真了，带着这些秘密来找我，还以为我会帮她实现复仇。”

　　“那您现在的目的是什么？”黑衣人问道。

　　裴奕靠在桌边，语气淡然：“我没有目的。她已经一无所有，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既然她现在愿意跟着漓栖，那就让她去吧。”

　　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也许……她会在这段旅程中学会一些我教不了的东西。而漓栖……”裴奕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加深，“我倒是很想看看，她会带希尔达走到哪一步。”

　　黑衣人低下头，语气依然带着疑惑：“那我们是否需要继续跟踪她们？”

　　裴奕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了。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您对希尔达似乎……并不是完全无情。”

　　裴奕闻言，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回到桌前，从桌面上拿起那柄镶嵌宝石的匕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刀刃，低声说道：“无情？有时候，无情才是对她们最好的成全。”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慨：“我希望希尔达能找到自己的路，而不是继续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包括我。”

　　黑衣人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属下明白了。”

　　裴奕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黑衣人迅速消失在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裴奕独自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定定地落在匕首的刀刃上。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种难以读懂的情绪。

　　“漓栖，希尔达……”他轻声呢喃，语气中透着复杂，“这个世界是个对女人残酷的世界啊……那就看看你们能走多远吧。”

　　他收回匕首，将它插回腰间，转身离开了房间。火光渐渐熄灭，只留下房间里的阴影，与这座城市的冷漠融为一体。

　　远处的风声呼啸，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