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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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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思年眯起眼睛,瞅着江澜:“你情绪不太对啊,怎么,我儿子太优秀把你迷倒了?”
“算不上迷倒......”江澜无语,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人。
崔思年猛地一拍桌子:“不许觊觎我儿子!”
整个中堂都回荡着崔思年的大喊声。
“有病。”江澜制止住发疯的好友。
须臾,江澜看向崔思年,烛火照映下,那眸子暗藏汹涌。
“思年,你认为苏屿是什么样的人?”
崔思年安详地闭上双眼,吐槽江澜绝对是一见钟情、坠入爱河。
“当然是举世无双,才华横溢的美强惨!他配你堪称是绰绰有余啊。”崔思年摊开手,歪着头,说罢还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猛然,崔思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舌头被江澜拿起泡茶用的茶镊夹住。
“嘶,唔,嗯,哦~”
江澜瞧着眼前这个胡乱动弹的人,头顶冒出几条黑线,狐朋狗友名不虚传。
“快说。”见崔思年的口水快要顺着镊子流下来,江澜狠狠皱眉,松手,将镊子扔到地上。
崔思年龇牙咧嘴,疼倒是不疼,只是太屈辱了,江澜心太狠了,哪有人这么夹好友的舌头?
太贱了!
“嘶。”咽下去嘴里的口水,崔思年在江澜的死亡注视下慌张开口:“苏屿啊,很神奇的一个人。”
“讲重点,他的故事线完整地讲一下。”江澜道。
“不是兄弟,你以为是在开会吗?”
江澜作势要给崔思年一拳头,崔思年笑的谄媚,伸手抵住江澜的手。
“我说我说。苏屿是由梁国一个宫女所生,他刚一出生,宫女就被人弄死了。梁帝也不喜欢这个因阴谋诡计出生的孩子,便随意扔在一个宫里养着。只有一个嬷嬷照料他,这个嬷嬷待他不错,堪比亲娘。”
崔思年顿了顿:“后面就开始虐了,你还听吗?”
“嗯,继续。”江澜颔首,给崔思年倒上茶。
崔思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道:“嬷嬷有个儿子,比苏屿小两岁,便顺势给苏屿做了书童。作为皇子,即使再不受宠也要去宫中学府上课。南方虽然温热,但水汽充沛,一到冬季湿气刺骨。应当属于苏屿的那份用品被太监宫女暗箱操作顺走了,而苏屿自尊心又强,又没人撑腰,只能就这样去上课。”
江澜眯起眼,瞳孔黑沉:“继续。”
“其他皇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欺辱他。有个贵妃,我忘记名字了,寻了个由头把那照顾苏屿的嬷嬷杀了。后来苏屿为了自保,不得不展现出惊人的才华。然而他梁帝总当他是个灾星孽畜。”
崔思年又停下来,半晌后接着说:“那次战争,他在敌营,被关进笼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军师,而是被当成祭祀的物品。”
江澜握着茶杯的手指随着崔思年的话语落地微颤一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继续。”
“哎,听不下去何苦折磨自己?”崔思年叹口气,拗不过江澜只能继续开口道:“你知道的,梁国一直都有祭祀的风俗,上一场战争他们被你打的节节败退,梁国国师便说一定要用皇家血来破咒。”
江澜接上话说道:“所以,没有人在背后撑腰的苏屿就变成牺牲品。”
烛火摇曳,屋内除了火苗燃烧蜡烛发出的丝丝细响,空寂无音。
江澜太知道这种没人做后盾的感受了,那时在孤儿院,暗无天日的生活才造就了他狠辣却慈悲的矛盾性格。
“没事,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崔思年猜出来江澜在想什么。
当初为了让人设更饱满,硬是安排了一些......剧情。江澜和苏屿能够一见钟情,啊呸,惺惺相惜,是有理由的。
造成这个结果的人说白了还是他这个作者,是时候该承担后果了。
“感化苏屿会不会是另一条路。”江澜道。
崔思年今晚心情上上下下,起起伏伏,被江澜牵着鼻子走。现代的时候做家族的牛马,穿越了还得做兄弟的牛马,他这一辈子什么命啊!
“不用感化,人家是主角,正能量主角!你才是那个需要感化的大反派!”崔思年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自家兄弟脑子怎么长的,原本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碰上了苏屿就啥也不知道了?
一定是穿越的时候撞到脑子了,可恶的穿越隧道,把我兄弟的最强大脑还回来!
江澜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虽然两人经历差不多,但并不是谁都会心理扭曲。
但他实在想不出来任何一个词能准确描述现在心里这种又酸又苦却有点欣喜的心情,左右只能随便寻了个借口说
“可能因为身上的现代思想还没消除,不会杀人。”
崔思年却一点面子也不留:“哇塞,天音阁幕后主使不会杀人?大家快来看鸭子啊,嘴硬的要死!”
江澜扶额,他的心思一点都瞒不过崔思年,不得不说崔思年把写小说的精神用在去做心理医生上,肯定会让他本就富裕的家庭更加富裕。
瞧见月亮和太阳马上就要换班了,鱼肚边慢慢浮现在地平线上,江澜开口道:“皇帝还是要当的,按照我们的计划不出五年就可以。”
崔思年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苏屿现在还在主角成长初期,没什么心眼。你若是想要下手,不论是哪方面都尽量快一点。”
“行吧行吧,这世上我也就你一个家人,不跟你能跟谁。”崔思年将手垫在脑袋后面,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屋里就响起来崔思年熟睡的呼吸声。
江澜深呼一口气,闷了一口茶,准备去开开窗子透透气。
知白这时却来敲门:“主子,翟医师来了。”
“进来。”江澜停下动作,动动僵了一晚上的身体,又坐回来。
翟月捧着一小盒子走进来:“主子,药好了。”
江澜接过盒子,打开,见里面有两个青色的圆扁小瓶,打开口,清香扑鼻而来。
“有副作用吗?”江澜闻着一点药味没有,心下有些怀疑。
翟月笑道:“崔主子安排的,说一定要掩盖了药材味。您放心,绝对没有副作用。”
“嗯,你带着崔思年先回天音阁,有事情再传话。”江澜转头想要叫醒崔思年,却被翟月打断。
翟月先行两步,站在崔思年身前:“主子,别喊他了,我直接带他回去。”
江澜颔首。
只见翟月把睡的一滩烂泥的人抱在怀里,躬身走出门外,寻梁柱一蹬,借力直窜上房顶,霎时间便不见了踪影。
江澜换了身衣服,他依旧不习惯让知白服侍,索性自己学了怎么穿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
“知白,派人把质子殿下的书童和行李接过来。”
“是。”
江澜拿起翟月送过来的小盒,往碎玉轩的方向走去。
碎玉轩值班的侍女瞧见,躬身行礼。
“你叫什么?”
侍女垂眸欠身:“回王爷,婢女叫碧霞。”
“从今天起,不管谁进碎玉轩,先去给小公子汇报。”江澜吩咐道。
随即迈步进入碎玉轩,昨夜在月色下婆娑的竹林,此刻在竹子的缝隙中隐隐约约地透出一位白衣仙人的身影。
挥手让知白停在外面,江澜抚开被风吹入自己怀里的竹叶,踏上鹅卵石小径,向中央小平台躺在躺椅上的那人走过去。
“万殊。”江澜轻声开口道。
那人眼皮微动,慢慢睁开眼。
“修晏!你来了。”苏屿猛地站起来,却眼前一黑作势要往后倒去。
江澜迅速伸手攥住苏屿的肩膀,将人扶起来。
将手里的小盒子递过去。
眼前的匣子有手掌那么大,没什么花纹,只是单纯的打磨平整。
苏屿眼底划过思虑,犹豫着不敢伸手去接。
见匣子被江澜往前伸了一下,苏屿抖着手接过来。
“怎么了?”江澜察觉到苏屿的手。
苏屿只是摇摇头,把匣子揣进怀里:“谢谢修晏,我可以回去再打开吗?”
“别担心,是创伤药。安心用就好。”
一句话打在苏屿心上,命运的推手在绝望时猝然给了他一个惊喜,就算昨天和今天是江澜装出来的,他也认了。
江澜瞧着这人眼角含笑,似一只小猫一般对他放下了防备,眉尾一挑,想着他那书童也快接回来了,招呼苏屿跟他去碎玉轩的中堂等着。
“真的吗修晏,我可以把决明带在身边?”苏屿连语气里都染上惊喜,全然没有昨日那副惨淡冰冷的样子。
江澜侧身看着苏屿颇为感动的眼睛:“嗯,已经去接了,现在应该也快到了。”
走了一段路,见身边那人又不开口说话了,江澜主动开口:“他叫决明?好名字。”
苏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嗯呢,我取的。”
走在前面的江澜并不觉得自己坐了什么格外伟大的事情,他相信苏屿身处和他一样的地位时,一定也会像他这么做。
两人坐在中堂上,江澜端起茶水说道:“午饭过后,万殊需要和我一起去觐见圣上,为昨日提前离席之事请罚。”
“好。”苏屿点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悄悄地在椅子上晃着腿。
江澜瞥了一眼,用茶杯掩盖住想上扬的嘴角。
“公子公子!”
门外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