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山间鸟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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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我也见过，怎么还没有他那么，”
“什么？”
“就那天晚上，你看人家看直了眼，断了手的那次。”
白清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拜托，到底是谁看直了眼。
“他怎么了，上面吩咐要处理？”不是吧，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自己遇到了，此刻白清岩已经开始思考请假条应该怎么写显得比较合理。
“不是。”
“那你念叨什么。”
“你什么时候见我念叨过公事？”
“不是公事，那不就是私事，怎么，你跟他有仇？”白清岩聪明脑袋一转，有上司的瓜吃。
“算了，你不懂。”
这句话没冤枉他。
“呵呵，你早些年那么嚣张，仇人多的是，保不准人家就是来报复你的，连累了我。”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果然以后还是要尽量避着他。
“你也觉得他是冲着我来的？”
“难不成还能是冲着我吗，我这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
“那你觉不觉得，他下的术还没有消？”
贺京芜说这话很严肃，白清岩也紧张起来，“什么术，我竟然完全没有感觉，你最近才察觉到吗？”
“招桃花。”
“可是那天我们走的时候，看到鬼火全散了啊。”此时白清岩还在认真思考。
“我都说了，人家看不上你，”贺京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他真的只对我下了长久的术。”
白清岩就是再不懂人心此刻也明白了，他甚至连白眼都懒得翻。
“没什么事我走了，好不容易到周末。”
“说正事，”他把人捞回来，“最近鬼门不开，要找人，得借道。”
“你不是有钥匙吗？”白清岩狐疑。
“咳，忘带了。”
“您可真是，行吧，我联系下人。”翻开通讯录，找到了黑白头像的联系人，点开对话框，发了句问好，就收到一条自动回复。
“最近不行，他们有个站点出问题了在抢修，说最快也要三天。”
“这么巧？”
“要不您还是回去一趟把钥匙拿”
“走，去帮忙。”
“是去落井下石吧。”
“不去？”贺京芜扬眉。
“去去去！”
之前被这群人嘲笑工作效率低下交通方式简陋，有热闹看，当然要去。
当然，主要还是他们人好，喜欢帮助同事。
上班暂停，去看热闹。
与天官不同，天官专职处理人间事务，鬼差只负责地府，他们这些人属于分界处，是处理三界关系的桥梁。
成分复杂，人鬼妖仙都有，日常负责劝架，收尾，善后的工作。
没有总部，各据点分散在人间，之间可以互相通讯，十分方便。
所以他们才想着要借道，只是流程比较复杂，先提交申请，还要经过层层审批，审批下来后还要排队，更恼火的是，他们周末不工作，工作日也只有两个小时会处理消息，所以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需要一周。
但是传送是非常快的，只需要几秒，并且定位非常精准。
一般这种夹层的总是两边都不讨好，不上不下，左右摇摆，但是他们的工作态度简直令人发指，平等的看不上任何人，而且非常团结，一致对外，原本水火不容的天官跟鬼差，有时候一起吃瘪，还能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神鬼式微，人间正盛。
某种程度上，维护三界稳定，他们还真做出了点贡献，至少这两年地府跟天官的关系缓和不少，矛盾全部转移。
所以虽然流程拖沓，但从未出过错，大家能忍则忍。
他们到的时候，钟闻一群人刚走，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小姑娘。
“听说你们遇到麻烦，来帮忙的。”
生怕他们发现不了，推门时稍微多用了点力气，不小心，结界跟玻璃门一块碎掉。
巨大的声响骤然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两个人也不尴尬，白清岩本来有点心虚，但看到前面自家少主的岿然不动的身影，又有了底气，想着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怎么，这是找到罪魁祸首了？”
“没有！不是我！”
是只小雀妖。
“你们没有证据，不要血口喷人！”
“那也要跟我们走一趟，请你配合调查。”
“我不！人又不是我杀的！我还有正经事要办！”
“你们等着，等我舅舅回来了，一定要你们好看！”
“你舅舅？”
“哼哼，我舅舅可是，嗯？小舅舅？”
“你说谁？”
贺京芜两边看了下，白清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门外去了，这个方向就他一个。
“小妹妹，话不可以乱说。”虽然被很多人用这种认错的方式搭讪，但被叫舅舅还是第一次。
“舅舅，不应该呀，难道是公主的孩子？怎么会是一只雀妖呢？”白清岩走近两步，又绕着她转了一圈，看来看去，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麻雀。
贺京芜直觉这是个麻烦，今天不该来的。
那群人目光如炬。
“原来不是落井下石，是凶手重返案发现场。”为首的人上前两步，身侧黑犬跃跃欲试。
好了，这下怎么都说不清。
“她是妖怪，不可轻信。”
“有道理，”为首的人点头，“你是鬼差，更不可信。”
“一起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贺少主。”
“我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办！”小雀妖死不回头，拼命抓住贺京芜衣角。
“巧了，外面也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误。”
退至一旁的白清岩腹诽，先前还一幅能拖就拖的死样子，现在就十万火急不敢延误了。
“那就得罪了。”
一鬼一妖对视一眼，莫名其妙有了默契。
“想逃，这里的结界虽然略有破损，也不是你们轻易能够逃脱的。”
略有破损，指的是贺京芜他们进来时打破的两米来高的玻璃洞。
机不可失，电光火石间，一鬼一鸟已经破阵而出，留下两片灰色羽毛，悠然落地。
“人已经出去了，你们不追吗？”
白清岩这个角度不好，同时被贺京芜推开又被那只浑圆的麻雀踹了一爪，皮笑肉不笑，提醒这群分界处的小朋友去抓人。
“追！”他们咬牙切齿，“我看得很清楚，那个阵法绝对沾到他袖子了，他们走不了多远，就在这附近！”
“你好慢啊大叔，我们怎么还没有走出去？”
“怎么，不叫小舅舅了？”
“刚才太紧张，随便乱叫的，大叔你别生气。”
“不生气，叫声小贺哥哥，带你去找舅舅。”
“我今年才一百二十四岁，叫哥哥，不合适吧。”
高龄六百多岁的贺京芜默默中箭。
没事，是雀妖太年轻了，这么点修为就敢到处乱跑。
他才六百岁，比其他的老家伙年轻了不知道多少，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
“家里人怎么放心你自己出来的。”说话口无遮拦，居然还没有被打死。
“我不是一个人啊，”方仪觉得这人好爱操心，不过弱小的妖鬼都是这样的，做事情瞻前顾后，“没事，你别怕，等见到我舅舅，让他罩着你。”
贺京芜简直要笑出声。从来没人这么对他说，要罩着他，感觉很奇妙。
“好，不知道你舅舅是何方大人物。”一只小雀妖，能认识什么了不得的人，无非是多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一只更大一点的，圆滚滚的麻雀吗？
“说了你也不认识，见到他你就会明白，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附近了。”方仪碎碎念念。
“找到了！”
“阿檀！阿——檀——！！！”
“这里是悬崖，你”
就算是鸟也不用直接跳下去吧？这雀妖怪翅膀刚还被玻璃划伤。
贺京芜抽出腰间剑柄，凌空化作一把伞，也跟着落了下去。
“人呢？”
小女孩不见了，多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钟闻一行人正被带着往祭坛的方向走，路过断崖，领路的人热情介绍，说这里是他们祖先偶遇仙人的地方，曾经降下祥瑞。现在也是很知名的旅游打卡景点，很多年轻人会过来这边欺祈福。
“天外飞仙？祥瑞？”
你是说眼前这只打着油纸伞搔首弄姿的鬼吗？
“阿檀阿檀阿檀！”
被拎着翅膀的方仪很不情愿，非常急切地要往钟闻那边飞，扑棱着掉了好几片羽毛。
“你说他们中间，谁是你舅舅？”贺京芜怀疑自己听错了。
“过来。”
“哦，好。”贺京芜很自觉上前一步。
“没叫你，阿檀我来啦！”
方仪扑棱着翅膀，趁着贺京芜松懈，一爪踹在他脸上。
好没良心的妖怪，爪子这么利，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他连忙掏出镜子检查面皮。
“这么迟都不回去，钟全都管不了你。”是责备的话，她听见了却很开心。
“我错了，下次不会，没有下次！”
“嗯，以后少和来历不明不三不四的人往来。”
“打断一下，来历不明，不三不四，指的是我？”他对着镜子照了一圈，皮囊完好无损，还是一如既往光彩照人。
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真的合适吗？
贺京芜上前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刚要自报家门，钟闻突然凑上前，两个人一下子隔得很近。
“你叫阿檀，这是你本来的名字？”
“阿檀阿檀！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钟闻捻了一片将落未落的叶子，顺手贴在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脑门。
“好了，闭嘴。”
一妖一鬼听话地安静下来。
这一定是之下被下的法术还没有消。贺京芜心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山间鸟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