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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瑶不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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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清瑶近在咫尺不能相救,恨得咬牙切齿。
“好个国师!不救死扶伤,反而背后捅刀!”
含泪想凝聚冰凌给姬羽止血,却忘了已被元生国师点穴,只能眼睁睁看姬羽血流如注。
“夫君!你当真傻,居然跟恶魔做交易!”
她此前颇为憎恨姬羽,后来想通是自己引诱,便即放下对姬羽的怨恨,然姬羽多次表露真情,又不顾身死跟海皇交易,不知不觉芳心偏移,真心担忧姬羽。
“公主!此人代你而死,老臣是为你好!”
众人深以为然。
元生国师弯腰扶起伏清瑶,顺势解了伏清瑶穴道。
伏清瑶甫得自由,立即将冰剑凝起霜华,反手刺向元生国师。
“多管闲事!”这次她有了准备,决不让元生国师近身,所幸元生国师不会姬羽“千叶拂穴”功夫,不能借物远程点穴,又碍于海皇在前,不敢当真跟伏清瑶激斗,只跳跃闪避,一时颇为狼狈。
“住手!”海皇见堂堂国师被女儿追得抱头鼠窜,急忙出声喝止。元生国师此举正中海皇下怀,他高兴都来不及,哪会允许女儿对国师无礼。
伏清瑶这才收悲止泪,俯身抱起姬羽尸身,一步步踏出婚房。
众人见姬羽胸口碗口大的血洞血如泉涌,随着伏清瑶的走动,滴下一路殷红,不免惨然,倒没人再去阻拦。
海皇假意关怀:“恭喜瑶儿觅得真心佳婿!好生将养七日,朕亲自给驸马戴上金冠!”
伏清瑶似没听见,走出婚房门口便即飞身纵跃,倏忽不见!
众人见她抱着一人,竟然身轻如燕,都赞公主轻功了得!
伏清瑶抱着姬羽尸身在战王府疾窜,穿过揽月楼,进入摘星阁,又转入清水亭,红柳绿藻,假山礁石,珊瑚水草,无比熟悉也无比刺眼。少女时曾无数次憧憬嫁给紫谟的场景,想象与紫谟共度一生的美妙,如今嫁是嫁了,拜完堂送入洞房,洞房的却是胸前这个人族男子。她本该对此人恨之入骨,却在连番突发状况中被他吸引,如今更是为他心神惧伤。
经过三色潭时,伏清瑶不由得停住脚步。潭中成千上万对鸳鸯鱼交颈而游,不时鱼鳍相碰,鱼尾相连,此情此景,真可谓“潭中鱼儿成双,岸上只影神伤”。
伏清瑶看得片刻,飘身越过三色潭围墙,径往海面仙莱岛浮游。
“清瑶!你去哪里?”面前人影一闪,有人挡在她前面,正是她朝思暮想的紫谟。
看着那身熟悉的战袍,刀刻似的眉眼,刚毅中带着柔情的碧目,伏清瑶忽然大恸,很想失声痛哭,但她还是身子微偏,继续往前走。
紫谟同样身子微斜,轻移半步,又挡住她去路。
“让开!”这声音冷漠至极,好像压抑了千年寒冰,不带丝毫感情。
紫谟心中一颤,但他还是柔声说:“清瑶!是我啊,我回来了!”他平乱归来,半路收到太子伏清风暗报,内容莫名其妙,“你可以伤他泄愤,但请留他性命。”既不说这个“他”是谁,也不言明要伤“他”原因,及至回到府邸向下人打听,才知有人代替自己与妻子洞房,伏清风竟要自己留“那人”性命。又听说妻子百般维护,海皇正要剖心验心,便候在门外没有进去,直到伏清瑶抱着姬羽尸身走出战王府,最后竟直奔大燕海面而去,这才有些发慌,忍不住出来阻止。
“紫谟是谁?瑶不认识!”伏清瑶淡然回答,好像面对的是个陌生人。
她的语气刺痛了紫谟,见她仍然脚步不停,挥手欲打掉她怀中的血人,怒吼:“你的夫君是我,你抱着这具尸身是何道理?”
伏清瑶侧身躲过,紫谟并未用全力,是以姬羽仍然牢牢被伏清瑶抱在怀里。
“瑶的夫君死了,瑶要送他回去!”紫谟胸口气血翻涌,差点呕出血来,他与伏清瑶青梅竹马,情意绵长,便是之前两人偶有争执,伏清瑶也只是微笑着凝视他,半点也不动气,似此刻这般冷漠无视还是头一遭。
“清瑶!这场梦醒了,我们还是我们,没有分别。”
“可这不是梦!而今你是你,我是我,从此再无瓜葛。”
“清瑶!我是去平乱!”
“平乱就可让瑶独处险境?”伏清瑶心灰意冷,绝了报仇雪耻之念,并不去想当时身体为何不受控制,一心只想完成姬羽遗愿,送他尸身回燕国,将养魂木交还弘清法师。
“有青橙青阳守护,婚房怎会是险境?”
紫谟说完便即后悔,此刻婚房尚聚集着许多人,新房内血腥一片,不是险境是什么。
“守护?”伏清瑶冷笑:“跟你一样躲在背后守护吗?”
紫谟情急现身,脸上愤恨惊慌庆幸一闪而过,伏清瑶岂会不明白紫谟心思。
“我……”紫谟被伏清瑶点破,脸色陡然胀红。
“你想让他死,可你忘了瑶也身在其中。”
“你要我怎样?你父皇要他死,你皇兄要保他性命,我……恨他辱你欺你!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
“暂避锋芒又不得罪皇兄,还能遂了你的意,的确是个好主意。可当时父皇要杀瑶,若非他舍身相救,你此刻还能见到瑶么?”
被众人围堵羞辱时,伏清瑶其实很庆幸紫谟不在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紫谟,更怕看到紫谟被人连带羞辱,可紫谟这一躲藏,反让她少了羞愧与顾忌。
“人族又如何?他生而短暂,却灿如朝霞!”
这话语调平缓,却震得紫谟如遭雷击,深知在伏清瑶心中,已然将他屏蔽。
伏清瑶抱着姬羽踉跄离去,心知紫谟瞻前顾后并非惧死,只是他多年来在官场上形成的习惯,借刀杀人乃兵家常用计谋,何况兵不血刃便可除掉仇敌。
低头看着怀里姬羽尸身,心中骂道:“傻瓜!明知死路还要逞强,活该!”骂归骂,却不肯扔掉姬羽尸身,看见前面有片红柳林,过去扯断几根柳条,将姬羽尸身缚在身后,仍是往大燕方向而去。
紫谟怔怔地看着伏清瑶将姬羽视若珍宝绑在背身,不敢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