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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情人节特辑:许三多奇境漫游记 ...

  •   (一)兔子洞
      许三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田埂上。
      这里是下榕树,秋天,面前一片金灿灿的麦田。本该是农忙时节,放眼望去却没有一个人出现,只有不远处的泥潭里滚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头上戴着一顶看不出颜色的绒帽。
      他刚想过去瞧瞧,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咬尾蛇,转圈圈,没有终点,永不停歇。”
      话里含着调皮的笑意,腔调如荒腔走板的笛声般怪异。
      许三多抬头看去,是一只非人非猫的生物在说话。他卷着尾巴倒挂在树梢,毛茸茸的尖耳朵抖了抖,正朝着许三多眯起眼睛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成才?”
      “不是哦,请叫我柴郡猫。”
      “你就是成才。”
      “随你怎么叫吧。”成才舔了舔手,不,是爪子,“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许三多不解:“这里是我的家。”
      “不,是他的家。”
      许三多顺着成才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小男孩,正在泥潭里摸爬滚打,绒帽太大,几乎盖去了他大半张脸。
      再抬头看去,成才已经消失不见,只余几片零落的枯黄树叶。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田埂的另一边,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的人跑了过来,急色匆匆,嘴里念念有词。
      “班长?”看到那张温柔慈悲的脸,许三多情不自禁绽开笑容。
      史今抱着硕大的金色怀表,经过许三多时目不斜视,径直向前跑去。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班长,你要去哪里?你等等我呀!”
      许三多迈开步子,毫不犹豫地追随着史今的身影。
      变成兔子的史今连蹦带跳,眨眼间就飞出四五米远,无论他怎样追赶,永远都慢史今一步。
      拼一把吧。
      许三多纵身一扑,极力伸长胳膊,总算碰到了那团遥不可及的兔尾巴。
      这场无尽的追逐游戏终于停止。许三多微微喘着气,抬头看那人挺拔如松的背影。
      史今转过身来,变成了伍六一。不变的是那双长长的兔耳朵,还有滴答滴答计时的金色怀表。
      “六一,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谒见红心王后。”伍六一绷着嘴角,站姿如同一杆钢枪,“你要害我迟到了。”
      “什么?”
      伍六一伸出手,许三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推开。
      身后霎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穴,许三多仰面掉了下去,快到连呼救都喊不出来。他看到那双兔耳朵动了一下,像是在告别。
      (二)花儿们
      再度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坚硬的地面上,沙子像石子一样大。天空肆虐着风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许三多躲在一颗石子后面,分不清现在是清晨还是黄昏。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终于平静下来。许三多从黄色的沙尘中爬了出来,如同破土而出的绿芽,以致于那些花儿将他认错。
      “看哪,一朵新生的花儿。”其中一朵花儿说道。
      “他躲过了沙尘暴,多么英勇!真应该为他唱一首赞歌!”
      “来吧,陌生的客人,来听我们唱歌吧!”
      “我们是草原上最会唱歌的花儿,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些花儿不等许三多回答,便自顾自开起了演唱会。歌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仿佛雷声轰隆隆,完全没有旋律可言。
      许三多抹去脸上的尘土,才发现面前那几幢深绿色无门无窗的高楼并非建筑,而是花儿们的躯干。花儿们摇晃着脑袋深情吟唱着,根茎和枝叶一同富有韵律地摇摆起来。
      「雨水光临,满心欢喜。
      狂风侵袭,卑躬屈膝。
      花儿低头,不言不语。
      哦!贫瘠的大地!无情的大地!
      你断我奶水,弃我如敝履,
      要我如何称你为母亲?
      因你平淡的光荣,
      还是漫长的艰巨?
      跳!跳!跳!
      愤怒的火焰正熊熊燃烧!
      唱!唱!唱!
      花儿的歌声将直上九霄!」
      许三多后退,再后退,终于看清了花儿们的脸。最左边的是老马,向右依次是李梦、薛林和老魏。
      这里是草原五班,许三多站立的地方,正是亲手修建的五星路。他认得这里的每一颗石子,每一朵花。
      许三多想同他们一起唱歌,可总也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只好坐在一边打着拍子。
      他向来是个没有节奏感的家伙,很快就被花儿们发现了端倪。
      “你不会唱歌,你是一个叛徒!”李梦说。
      “我们不应当为他唱赞歌!”薛林说。
      “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的家!”老魏说。
      最后,老马说:“你不是花儿,你是一粒沙。”
      “你不是!你不是!”
      花儿们齐声高和,驱逐着这颗小沙子。
      又是一阵狂风,许三多像只可怜的小甲虫,被裹挟着飞上天空,离那些愤怒的花儿远去了。
      (三)眼泪湖
      风的尾巴扔掉了他,许三多如同一滴雨水般落下,在湖面泛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小小的许三多在湖中下坠,留下一串透明的气泡。窒息感猛然袭来,他睁开眼睛,调动起手臂和双腿,追随着气泡升腾的方向拼命游去。
      忽然,衣领不知挂住什么东西,许三多被迫以一种势不可挡的速度破水而出,他已洗净一身尘土。
      “钓到了!”
      他听见一个欢欣雀跃的声音从岸边传来,那人快速收着线,许三多坐缆车一般从鱼竿另一端滑到岸上。
      他咳出肺里的湖水,有点咸。即使被人当鱼钓了起来,许三多也没忘记道谢——对着两张青春朝气的面孔,还有一只把树叶当躺椅的毛毛虫。
      “小宁?小帅?连……连长?”
      甘小宁和马小帅一左一右站在毛毛虫旁边,手里还拿着柳枝做的鱼竿。高城哪怕成为一只肥嘟嘟的大青虫,也还是保留着独一无二的傲气。
      他弹弹烟斗,呼出一口白烟,带着伤疤的脸平静如常:“我是毛毛虫智者,这对双胞胎是我的侍从。”
      许三多看看小宁小帅,他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像的双胞胎。”
      这句话有些失礼,但没有人生气。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高城说。
      许三多拧着衣服上的水,闻言点了点头:“好大的湖,差点游不上来。”
      那片湖泊此时风平浪静,碧绿如一整块上好的天然翡翠。
      “这是你的泪水聚集而成的湖泊。迄今为止,你内心流过的所有泪水,都在这里。”
      “我的……泪水?”
      许三多晃了下神,面前出现两只手,手里各有一朵色彩鲜艳的蘑菇。
      甘小宁和马小帅看着他,一副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快乐。
      高城又吐出两个烟圈,说:“一边大,一边小。”
      这是要他做选择?许三多陷入沉思。他现在已经不能再小了。
      两朵蘑菇又往前送了送,甘小宁马小帅齐声说道:“一边大,一边小。”
      蘑菇看起来一模一样,许三多不作他想,随便拿起一朵就啃了一口。甜津津的,一股橘子的味道。
      橘子?许三多回过神来,他正站在一棵橘子树下面,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那棵树枝繁叶茂,分明没有结果子。
      他吸了吸鼻子,像只迷路的小狗一样,顺着橘子的气息向前走去。
      (四)茶话会
      橘子的清香越来越浓,许三多拨开树丛,来到一片露天空地。
      这是一片橘园,空地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餐桌,盘子里尽是残羹冷炙,主座上的人摇晃着红酒瓶,往咖啡杯里倒满了橘子汁。
      那个人穿着一身华丽到去参加舞会也不违和的西装,衣袖高高挽起,小臂上留着穿透伤造成的疤痕。
      “袁朗。”许三多毫不意外。
      “哦?来客人了。”
      袁朗拍醒打呼噜的睡鼠,唤回在树上摘橘子的三月兔,然后起身拉开一张三条腿的椅子,邀请许三多坐下。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制帽匠。”
      “可你却没有一顶帽子。”
      “我的帽子在很多年前就丢了,所以这里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下午三点钟。”
      “三点钟!下午茶时间!”三月兔吴哲作出夸张的笑脸,把盘子里剩下的蛋糕甜点递给许三多,那已经是些风干的碎渣渣,许三多仍然道谢。
      而睡鼠齐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道:“三点钟,午睡时间。”
      许三多喝着橘子汁,饶有兴趣地问:“你做什么样的帽子?”
      “什么帽子都做。”袁朗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摘下头顶上并不存在的礼帽,“不过,我只为死人做帽子。”
      “那你的帽子呢?”
      “留给了我的心爱之人,唯一的一顶。”
      “那很有意义。”
      许三多话音未落,天空中便落下几片白色,不一会儿就变得纷纷扬扬。
      他伸出手抓住一片,柔软清香,是白玫瑰花瓣。
      哀凄的乐声由远及近,许三多看到一个老妪佝偻着身体艰难前行,身后跟着一队敲锣打鼓的纸人。
      随着她越走越近,她的面容逐渐变得红润亮泽,身体也更加挺拔舒展。等她来到空地,已经不再是满身风霜的八旬老妪,而是青春曼丽的年轻女郎。
      鼻尖传来一阵奶油蛋糕的香气,睡鼠齐桓和三月兔吴哲已经开始大快朵颐。许三多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食物已经起死回生,断掉的烛台焕然一新,亮起了白蜡烛,他喝掉一半的橘子汁也变成了满杯。
      公爵夫人行礼,袁朗回礼。他问:“公爵夫人,你为何还不去接受审判?”
      公爵夫人答:“我的孩子尸骨未寒。”
      “他罪有应得,你也是。”
      她捂着脸低声哭泣起来。
      许三多很想安慰她,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咖啡杯碰到白色桌布,变成了呱呱坠地的婴儿。公爵夫人忽然停止了哭泣,看向婴儿的眼神温柔又慈爱。
      许三多扯下一块桌布做成襁褓,把婴儿还给了公爵夫人。公爵夫人抱着孩子,朝他深深鞠了一躬,便朝森林深处去了。
      她离开后,餐桌上又恢复了一片死气,睡鼠齐桓和三月兔吴哲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睡去。
      许三多问:“她犯了什么罪?”
      “偷盗红心王后的白玫瑰,擅自为她的儿子举行葬礼。”袁朗回答。
      “这怎么算罪过呢?”许三多想不明白,“她会被如何判决?”
      “红心王后会砍下她的头颅。”
      “不行!”许三多一拍桌子,急匆匆追了过去。
      齐桓被震醒,他抬起头,懒洋洋的:“他真可爱。”
      “和以前一模一样,是不是?”吴哲认真舔着盘子,幸福得眯起眼睛。
      袁朗打开怀表,看到那根向来静止不动的秒针,忽然轻颤着,往前走了一格。
      (五)审判庭
      红心王后的王国里种满了花,连城墙上也爬满了色彩缤纷的野蔷薇。
      许三多进了城门,来到王宫前,看见两个花匠正往白玫瑰上刷红漆。
      “大哥二哥,你们在干什么?”
      许一乐许二和回头,赶紧捂住了这个外来人的嘴巴。
      “红心王后喜欢红玫瑰,我们种错了,必须染成红色才行。”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可红玫瑰就是红玫瑰,白玫瑰就是白玫瑰呀。”许三多不明白,这两样事物怎能混为一谈呢?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红心王后在仆从和骑士的簇拥下,气冲冲走了过来,开口就要治两个花匠的罪。
      “带下去,砍掉他们的头!”
      许一乐许二和吓软了腿,许三多挡在他们面前,丝毫不畏惧这个身披锦袍、穿金戴银的红心王后。
      “他们有权利种自己喜欢的花,你喜欢红玫瑰,不代表别人不能种白玫瑰!”
      “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红心王后快要气炸了,他指着许三多怒吼,“我命令你参加审判!”
      求之不得。许三多几乎是被押送着走进了审判庭,他看见公爵夫人抱着孩子坐在被告席上,审判席上,红心王后的身边,是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的红心国王。
      审判开始,红心王后率先发难:“你偷盗我的白玫瑰,为你的儿子举行葬礼,你可知罪?”
      公爵夫人抽泣着答道:“您下令整个王国的人都不许种白玫瑰,可举行葬礼只能使用白玫瑰花瓣,我必须对我的儿子负责。”
      “负责?”红心国王当即反驳,“你从未关心过他,仰仗着年轻健康的身体离家远去,留下孩子不管不顾,导致他酿成大祸,这样也算负责吗?”
      许三多愣了一下,红心国王的声音,听起来分明就是一个女人。
      “可出席宴会是我的工作呀,国王大人。”公爵夫人抹着眼泪,“若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呢?”
      “强词夺理!你不该生下一个罪犯,还擅自偷我的花为他举行葬礼!”红心王后大喊道,“砍掉她的头!”
      “住手!”许三多已经出离愤怒,“宣判怎能在审判之前?”
      “私自离开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问,让孩子心生怨恨,这难道不该治罪吗?”红心国王问道。
      “父母无可奈何,孩子怎么会有怨言?”许三多神情坚毅,“这不是你们随意降罪的借口!”
      红心王后看向他,神情讽刺:“你也是罪人。”
      “什么?”
      “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的罪行?她的儿子,正是你杀害的!”
      “我没有!我怎么会……”
      忽然,耳朵里轰隆一声,脑子像是被卡车撞过,眼前浮现出恐怖的画面,许三多愣怔原地。
      是他……杀的?
      一只温暖坚定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许三多转头,是袁朗。
      “你是何人?”红心王后有几分不悦。
      “尊敬的国王大人,王后大人,我是此案的证人。”
      “好啊,那你来谈谈他是个怎样的人吧。但我相信,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红心王后面带轻蔑,许三多视而不见。
      袁朗上前两步,坦然行礼,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如您所见,眼前这位,确实是一个罪犯。”
      “哈?”许三多皱眉。不是说为他辩护吗?这又是在干什么呢?
      “他稀里糊涂地来到部队,却满心只想着训练,大好的青春就这么浪费,当然犯下了不快乐的罪过。”
      “快乐?”许三多纳罕,“袁朗,没人能像你一样,在折腾人的时候还能感到快乐。”
      袁朗转身看他,好奇地歪了歪头:“那你是为何来到这里?”
      “起初,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许三多思忖着回答,“后来,是为了成为合格的军人,保家卫国。”
      “我看不止这些吧。”袁朗笑,“你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许三多沉默,他的心脏嗵嗵跳着,他有些急切地想要在体内寻找证据。证明他活着,证明他活得很好的证据。
      成才的猫脸绕着他转圈圈,身体和尾巴时隐时现。
      “为什么?”
      兔子史今和兔子伍六一背靠着背,神情怅惘。
      “为什么?”
      高原上的花儿们迎着沙尘暴齐声高唱。
      “为什么?”
      毛毛虫高城叼着烟斗,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伤疤。
      “为什么?”
      公爵夫人抱着孩子,慈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为什么?”
      甘小宁马小帅拍着手,齐桓睡眼惺忪,吴哲捧着蛋糕。
      “为什么?”
      袁朗看着他微笑,眼神温柔而又哀伤。
      “为什么?”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许三多终于开了口。
      “为了……”他颤抖着声音,“为了得到解放。”
      “为了解放自己,所以我来到这里。”
      袁朗的目光变得欣慰,他牵着许三多的手,带他走向审判席。
      红心王后摸着许三多的脑袋,红了眼眶:“我的儿啊。”
      许三多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既然他的父亲是红心王后,那这位红心国王就是……
      红心国王站起身,宽大的兜帽下是一片虚无,许三多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我的孩子,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只是短短一句话,却能够让人感受到浓重的悲伤。
      妈妈,为何您总是哭泣?即便在儿子的梦里?
      刺眼的光芒破空而来,周围的景象如同雾气般消散。泪痕被她轻轻拭去,许三多眼睛刺痛,却不敢闭上。
      “你要记得,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获得幸福。”
      无边的黑暗之中,面前出现了一道门,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那一定是个很美好的世界,许三多想。
      他打开门,大跨步走进光明里。
      (六)疯帽子
      依旧是来时的下榕树,麦田翻腾着金浪,远山朦胧,倦鸟归林。
      许三多站在田埂上,小男孩还在泥潭里翻来滚去去,为了一袋干脆面哭叫着,宽大的绒帽已经掉在了一边。
      他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紧紧抱着满身泥泞的自己:“别怕,你很好的,你会很好的。”
      有人爱你,也会被人爱着。你会获得幸福,也让别人幸福。
      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他听到父亲遥远的呼唤,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许三多捡起掉在泥潭里的帽子,这时他才看清,绒帽是黑色的,缠着银色的丝带,与袁朗的礼服很相配。
      他笑了笑,抬起眼睛,与忽然出现的袁朗对上视线。
      “你怎么……”
      袁朗为他戴上帽子,尺寸刚刚好。
      “抱歉,因为你的心总是在哭。”袁朗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这顶帽子永远属于你,就像……”
      “就像疯帽子永远效忠爱丽丝。”
      许三多睁开眼睛,他正在执行任务回程的车上,袁朗就坐在他的对面,左手持枪,右手翻着童话书,貌似已经看到了尾声。
      那是从许三多手里掉下来的,他本想看书解闷儿,却不知怎么睡了过去,结果被袁朗捡了起来。
      袁朗合上书,抬眼看过来,迷彩覆盖下的笑容温和明朗。他把书还给许三多,闭上眼睛靠着车厢假寐。
      手指轻柔地拂过封面,心脏变得酸涩又柔软。
      “我很快乐,队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情人节特辑:许三多奇境漫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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