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灵剑秘史》流冰

11、第十一章 虎子之穴

　　第二天，师父指点寒羿的武功，顺便等着蝶翼来送吃的，可是太阳都落山了，蝶翼还是没有来，师父从中午就苦着脸，虽然蝶翼已经备好了两天的食物，饿是饿不着的，可是干粮哪里有蝶翼煮好的热乎乎的菜好吃。唉，都是这个臭小子！想着想着，对寒羿又凶了几分，“不对不对！空有招式，不见精髓！你这孩子，怎么比小时候笨了那么多！……不对不对，这招雀鸣惊天不是这么用的，你哪里像云雀，分明是一只呆头鹅……白猿飞树用的也不对，白猿在树上飞的时候都灵活的很，你这样就是只猩猩……”可是师父就是把寒羿骂了个狗血淋头，也还是不见蝶翼的影子。

　　“罃哥哥，今天带我出去玩吧？那么久没出去玩都闷坏了。”在这种非常时刻应该给自己找个保镖的道理蝶翼是非常明白的，否则万一她被峦的余党抓来要挟爹爹那可是大大的糟糕。
　　“今天父王让我去俪山巡查，实在走不开啊，你要真想出去玩叫上凝吧，这小子这些日子没见你整天都来烦我，我都快给他烦死了，你不知道，他——”想到凝的每天一问他就头疼。
　　“太子殿下，万校尉求见！”一个侍卫来报。
　　罃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过看到旁边的蝶翼又放下心来，蝶儿在这儿就不用烦他了吧，“让他进来吧。”又转向蝶翼，“看吧，不过刚刚好让他陪你，省得你闷坏了。”
　　“啊？”蝶翼苦着脸，“罃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凝哥哥在我面前根本是个白痴嘛！傻乎乎的怎么当我保镖啊？”
　　说话间万里凝已经进来了，“蝶翼你要出去吗？好啊好啊，我给你当保镖！”
　　蝶翼看了罃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蝶翼眼珠转了转，笑意登时涌了上来，“好啊，不过咱们要先换换装。”
　　罃同情地看了凝一样，蝶儿丫头肯定又有古怪法子来整他了，可怜那白痴还一副兴高采烈地样子！

　　“蝶翼，我一定要穿成这个样子吗？”咸阳的大街上，凝哭着脸问，要是让人知道他堂堂当朝校尉扮成女人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非也非也，小生不叫蝶翼，娘子，你该叫小生相公才是！”蝶翼潇洒的摇了摇纸扇，蝶翼换了男装，贴了胡子，还一本正经地拿着纸扇，继续说道，“这易容之道贵在意料之外，你想这大秦之中，有哪个刺客会认为”放低了声音“公主会扮大叔，校尉会扮妇人呢？哦？娘子？”故作轻佻地用扇子抬起凝的下巴，看到凝懊恼的样子，认为玩笑该有个限度了，便在扇子后面低声说，“凝哥哥不要生气啦，今晚回宫我亲手做芙蓉蒸饺给你赔罪还不成吗？”蝶翼看到凝脸色大晴，便放下心来，放心地在街上买些小玩意，还说是回家送给大老婆的，差点没把凝气死！
　　玩够了，就该办正事儿了。在一个制衣局，蝶翼给凝换了个男装，又贴上了花白胡子，自己的妆也改了改，拉了凝便直奔晋国驿馆，“凝哥哥，咱们去驿馆探探峦的虚实！”
　　“蝶翼，这万万不可，若是峦劫持了你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这驿馆前后都是咱们的人，可是里面有多少高手咱们可不清楚，再说若他劫了你出来，谁还敢动他一个指头！”
　　蝶翼用扇子敲了一下凝的头，“凝哥哥真是够笨的，这易容术自然是把我们变成另一个人，而且我自然会让他以为我此去是为了他好。”
　　“哦。可是当时你不能离开我身边。万一峦意图不轨……”
　　“得了吧，凝哥哥不去还好，要是去了咱们俩都活不成。你信不信你瞧我一个眼神峦就能猜出来咱们是谁！”蝶翼不无抱怨地说，她也不舍得丢下保镖，可是谁让那保镖是个白痴呢？
　　“蝶翼，那你一个人去若是有意外……”凝还是不放心，莫说蝶翼是他心爱之人，就算不是，以公主之尊，他身为臣子也是万万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的。
　　“放心啦，到时你就在门外守着，他还能把我带着飞了不成。到时只要如此如此……”凝仔细听着，脸上不禁面露苦笑，可是只能照蝶翼说的做，因为他知道，唯有蝶翼是他永远无法拒绝的。

　　“官大爷，我是来看我儿子的，他是公子身边的侍卫，”驿馆门外，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婆婆在向侍卫求情，“你就可怜可怜我老太婆，这孩子命苦，”说着老太婆大哭了两声，驿馆内的峦有些奇怪，吩咐了身边侍卫，“去看看怎么回事？”老太婆继续抽噎着说，“他三岁上就死了爹，是我把他拉扯大的，好不容易成人了在公子处谋了个差事又出了这等事，求您我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我就又这么一个儿，”老太婆从怀中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把碎银，“这些个碎银是老太婆这些年卖烧饼攒下的，本想给这孩子娶媳妇用，这下子也用不着了，孝敬您买些酒菜，您就放我老太婆进去吧，呜……我可怜的儿啊……”说着老太婆做拭泪状。
　　侍卫掂了掂手上的碎银：“好吧好吧，看完了快点出来。”“是，是，是，多谢官大爷。”
　　老太婆进了驿馆，见了峦身边的一个侍卫就扑了上去，“我的儿啊，为娘来见你最后一面了，我苦命的儿啊……”老太婆冲那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忙说：“娘，您怎么来了？咱们进去说……”说着把老太婆引入了内室。
　　刚到内室，一把剑就抵上了蝶翼的脖子，主座上的峦阴声道，“你是谁？为何而来？莫不是秦国派来探我底细的吧？”
　　“公子明察，”老太婆的声音竟变成了少女的声音，四周皆是一惊，“奴婢是曹相国在秦国的密探，知公子蒙难于此，特来与公子商讨逃离之际。”
　　“哦？”峦面露疑色，“你是曹芮的人？”
　　“是，”老太婆仍是弯着腰。
　　“叫什么名字？”
　　“奴婢茗岚，是百花楼的，假名梅曦。”
　　“茗岚？倒是个别致的名字，可用易容之术？”
　　“是，”
　　话音未落，一双手已向这老太婆脸上袭来，老太婆一个侧身闪过，皱了皱眉，“公子太过无理了吧？公子要是想看奴婢的真面目，跟奴婢说一声就是，何必自己动手，”说罢，自己动手揭了面具，却是个美貌女子。一个闪身的功夫，她已经扫了一遍房中的人，面前的是峦，旁边有个侍卫，还有一个红衣的，便是当日宫中的白衣人，换上红衣更似个女子了，还有一个灰衣，想必是谋士之类。
　　“你本来多大啊？”
　　“奴婢年二十三。”看峦还要问些无聊的问题，老太婆用说：“公子若是不信奴婢，奴婢去相国处领死便是，只是公子的逃离之计……”
　　“大胆奴才，你敢威胁公子！”旁边的侍卫大声喝斥。
　　“奴婢只是奉了相国之命，来此接应公子，若公子有逃离之计，奴婢定会全力协助，若无，则共讨大计，公子若是嫌奴婢只是个奴才，奴婢回去请相国另派些身份高贵的人便是。”老太婆说得不卑不亢，但也似合情理，谋士之中，本就众多奇才，性格古怪者比比皆是，只为知己或报恩故才屈为门客者大有人在，曹狄虽是当今晋相国，礼贤下士也是很有名气，且与峦交往甚密，派出个怪才也是合情合理。
　　“我怎么从前没有见过你啊？”峦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老太婆，似乎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又一时想不起。
　　“奴婢在相国府时曾见过公子一面，然相国府门客奴才甚多，公子不曾见过奴婢，奴婢此刻又易了容，便是不曾易容，恐怕公子也不认得，再者奴婢被相国派来秦国已有数年，公子若是认得奴婢，实在能让人惊为天人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奴才！”峦的目光像两把剑似的刺了来。
　　“奴婢长年流落风尘，公子见笑。”
　　峦冷笑了一声，“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脱困啊？”
　　“以奴婢愚见，速速找到刺客，封了他的口，交了出去，或是让他自己都担了，或是推给他人身上，都不失为脱困之策，此计最为彻底，也让秦国日后不能找咱们的麻烦。只是刺客此时下落不明，若是公子信得过奴婢，奴婢愿代公子寻了他来。此计一。若实在找不到这刺客，便只能自己逃了出去，若公子能冲出这重围，便是逃得了，也免不了死伤，唯有智取。”
　　峦有了些兴趣“哦？如何智取法？”
　　“用些蒙汗药，由奴婢混入这官兵之中给他们下药，公子自可全身而退，但此计风险甚大，秦军换班的守卫必定会立马发现，到时关了城门逃出去恐怕还是不太容易。此计二。不知公子认为如何，若是公子有妙计，奴婢自当全力配合。”
　　峦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出的主意三岁小孩都想得出。”
　　“公子的意思是……公子已经有妙计了？”
　　“你是不是秦军派来探我的底的？嗯？”两道剑一般的眼光扫了过来。“不怕我杀了你？”
　　“奴婢的性命卑贱得很，公子若是看着不顺眼拿去了也罢，只是从今而后，相国大人那里恐怕是再没有门客敢来——”
　　“里面的老太婆，”外面的侍卫叫了起来，“快点出来！在里面罗嗦些什么！”
　　“官爷，这就来了，” 老迈的声音的声音传来，还加了两声咳嗽，又用清脆的声音低声对峦说，“奴婢回去之后自会买通些侍卫，想法子给公子传些信息。” 说罢带上了面具，“公子可有话要带给相国？”
　　峦怀疑地看了看老太婆，不过仍是说道，“半个月后，让他在咸阳城外接我。”
　　“奴婢遵命，公子放心，奴婢一定办妥。”说着便步伐蹒跚地走了出去……
　　峦给身边的侍卫一个眼色，侍卫便跟了出去，却只看到老太婆在跟门外的秦军千恩万谢，被秦军呵斥了几句，便蹒跚的离开。

　　“公子，那女子出去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侍卫回报。
　　“没有异样？你以为为什么我没有证实她身份，一看就知道是秦人派来探我虚实的，我只是将计就计。半个月后？哼！那时咱们早就回到邑城了。不过……”峦陷入深思，那双眼睛？怎么那么眼熟呢？难道……“哈哈哈，”峦大笑两声，“有意思有意思，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到底。”
　　“哥，刚才那老太婆是谁啊？难道你已经猜出来了？” 尚璃问道。
　　峦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离驿馆有一段距离了，万里凝正在前面等着，老太婆笑嘻嘻的走过去，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用老迈的声音说，“万校尉可好？”然后嘻嘻一笑，揭了曾面具下来，便是刚刚的那美貌女子，凝一愣，“你……”又揭了一层面具，是个男子，“万兄可好，”然后又揭了层面具，不是蝶翼是哪个？蝶翼嘻嘻地笑着，“凝哥哥，我就说没事吧？”
　　“小祖宗，你吓死我了，刚才差点把我急死了。”
　　“那你就叫人把我喊出来了，真是的，本来想继续和峦斗一会儿呢！那么短的时间，我都没问出什么来，估计现在峦肯定知道我是谁了，下次就不能这么玩了，”蝶翼扁了扁嘴，叹了口气，凝看着蝶翼小孩儿气的生气脸色又是一红。“你又脸红什么，回去了！”说完，蝶翼便走在了前面，凝征了征，马上跟了上去，“蝶翼……”

　　“真是胡闹！”大殿上，国君正在和刚刚回宫的蝶翼发火，蝶翼跪着，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可是不管怎么样，今天这段骂是免不了了，“你居然敢一个人跑到晋国驿馆……”

　　同一时间的竹林小屋，“蝶儿丫头，你好狠心啊？你居然一天都不来给为师送吃的，真的要饿死为师吗？”
　　“阿嚏！”殿上跪着的蝶翼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