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十以时

6、病毒

　　结果第二天，程默比自己醒的还早。
　　江野看到喊醒自己的程默，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一方面是程默醒了，第二方面是自己昨天真的很累吗，连程默就那么发出声音有行动自己也没有听到。
　　“小兄弟，怎么愣了？哦哦难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发烧了……”程默说着。
　　江野打断了他：“你上次接种病毒是几天时间好的？”
　　“三天啊，怎么了吗？这次时间很长吗？”程默挠了挠头。
　　“不，”江野摇摇头，“这次你用了一天不到。”
　　程默也愣住了：“啊……”
　　江野摸了摸程默的额头，是正常的体温。
　　“没事，正好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江野说。
　　“我会不会有什么事……”程默觉得这次也没那么好。
　　“说实话，我不知道。”江野低下了头，“我对这方面的了解，只有我奶奶，我看着她五天，然后就那么去世了……我不知道你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
　　程默拍了拍江野的肩膀，打断了江野的话：“害，多大点事，不知道也正常，咱又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他们专门研究这个的都不一定知道。该死死，该活活，真要到我没了，你得千万记得要保护好自己，到时候就不用管我了。”
　　“……嗯。”
　　“嗯什么嗯！知道了没？”
　　“知道了。”江野说，“我记住了。”
　　对于江野来说，死亡这种话题一直都是很沉重的，而程默还想活跃气氛，但是做的太过了。
　　“哎，小兄弟，就算不经历这个时代，我终究也还是会死的。”程默活跃气氛许久，见江野不说话，说道。
　　“我知道。”江野说，“只不过我无法做到我们已经有些情意在其中，我再亲眼看着你死去。”
　　程默一愣，江野很少会说关于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
　　程默笑了：“好好好，我保证我不会死的，你就放心好了。”
　　“神经。”江野瞥了程默一眼。
　　“哎呦，小年轻不该有活力一点吗？你怎么比我还有老人感……”
　　程默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江野也放松了许多。
　　应该……算是一个好结果的吧？
　　“干什么吃的？我养着你们跟养一群废物有什么区别!”院长破口大骂。
　　段宇在那装好人一般，拍了拍院长的肩膀，说：“实在不行，就不养这么多了，杀几个就好了。”
　　底下的人看着段宇扫了他们一眼，眼里是蔑视，是对他们瞧不起。
　　他们惹得起院长，但是惹不起段宇。
　　看着研究院的主导权是在院长这里，实际上研究院背后的操纵者另有其人。
　　而且，他们害怕段宇，不仅仅是因为段宇的强大的异种能力，还有段宇有些奇怪的性格。
　　谁人不知道段宇前段时间带来了一个小白脸回家，现在却又突然把小白脸给放走了。
　　虽然看样子是小白脸亲自要求的，而且段宇就那么答应了，但是现在能看得出来，段宇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心情不好遭殃的是他们。
　　“再给我们一星期时间，我们能带回来更多的样本……”
　　段宇听到一个人这么说了之后笑了：“一星期时间很短吗？”
　　“五天，给我们五天……”
　　“不，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最近是太过于放松了，再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能够把最近所有的样本补回来!”
　　段宇笑了笑，他们闭了嘴，看着段宇的脸色。
　　“院长，你说，该怎么办？”段宇压着院长的肩膀说。
　　“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这个时间再来研究所开会，如果一个人收集到的样本还不如段宇这段时间的多的话，你们自己考虑后果。”院长顺势说。
　　“散会！”
　　等那些人一窝蜂的离开这个会议厅，院长直接跟驼背一样，弯了下腰。
　　“院长，我这么吓人吗？”段宇觉得好笑。
　　“没有，没有……”院长嘴上说着没有，脸上的汗也不少了。
　　四月份，能热到哪里去？更何况，现在是这种少晴的天气。
　　段宇拍了拍院长的肩膀：“那您老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
　　段宇背对着院长的那刻就冷了脸。
　　自己不想给这个研究院做什么狗腿的事情，但是耐不住这个研究院幕后的总负责人是自己的爷爷的朋友，虽然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爷爷早就去世了，爸妈也不知道去哪了，自己最开始被爷爷养着，后来爷爷死了，就被大爷爷养着，从此就接触这个研究院的一切。
　　包括最开始的计划实施。
　　而国内的这个研究院并不是本部，本部在J国。
　　因为爷爷的朋友在自己小的时候就帮助了自己和爷爷太多，后来爷爷去世，爷爷的朋友把他带到了J国，一直养着他，爷爷朋友提出来要他帮个忙的时候，他答应了。
　　他不能有恩不报。
　　但是做的事是那种下水之后就无法上岸的事情。
　　若是灵魂能看得见，他的灵魂早已污浊不堪。
　　第一次看到那些实验的过程的时候，他作呕想吐，但是必须强装有兴趣，毕竟是爷爷的好友的很大的心血。
　　他笑着看爷爷的好友。
　　爷爷的好友也笑着看着她：“小段对这种很感兴趣啊？那能不能帮大爷爷一个忙啊？”
　　大爷爷说着话带着蛊惑一般，段宇愣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好孙儿。”大爷爷抬手要摸他的头，他低下头任由大爷爷摸。
　　那天，是段宇的生日。
　　段宇的成年礼，是一剂病毒。
　　整整烧了五天，他的生命频繁在死亡的边缘。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段宇，段宇醒了。
　　这无疑是给大爷爷的实验提供了更好的样品。
　　大爷爷走火入魔，开始更加的疯狂投入实验之中。
　　但是异种能力不能直接用仪器侦测出是什么，只能靠着自己去发现。
　　段宇答应了去帮忙，只能去慢慢的查找自己是什么异种能力。
　　“他这小孩儿真的成功了？”
　　“不知道啊，不是说成功了还可能成为普通人吗？怎么老先生执着让他慢慢查找异种能力？”
　　“可能是有后门吧，估计跟之前那批人接种的不一样……”
　　流言蜚语在那时候是最多的。段宇也是在那时突然开始发现，周围人并不是都是好人，因为他之前小，因为他在这之前天真，他以为所有人都是好的。
　　这件事也算是让他看清了人类这种生物了。
　　查找出自己的异种能力是在半个月之后，就在大爷爷要放弃自己的时候。
　　那天大爷爷在进行另一个实验，不幸的是，实验品并没有像段宇那次一般经过发烧然后再次醒过来，而是直接在昏迷之中开始长出尸斑，最后到全身都是尸斑，整个过程仅仅只有一个小时！
　　算上最开始注射的时间，也不过三个小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败了，但却是段宇第一次看到人变成丧尸，段宇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丧尸看到只有他这个方向的人没跑，就扑了上来，虽然速度相对于普通人慢了一些，但是段宇还是被吓到了。
　　恰时，好似身体感受到什么一般，段宇闭了眼。
　　“砰——”像是气球吹爆的声音响了。
　　段宇睁开眼，丧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满墙的透明材质的墙，被丧尸的血液炸满，甚至还有星星点灯的骨头以及内脏。
　　丧尸当时炸开的威力是巨大的，这种特殊材质的透明墙，都带有一丝又一丝的裂口，好似被刀划了一般。
　　“小段，刚刚是你干的吗？”大爷爷抓住段宇的双肩，摇晃着段宇，语速很快而且很激动的样子。
　　“……我不知道。”段宇又扫了一眼那面墙壁，胃里翻江倒海。
　　“小段，你的异种能力很重要，太重要了，很强，你以后绝对能在我研究出来的那些里排前五，不，前三，如果多加练习，排第一都是有可能的……”大爷爷神神叨叨的说。
　　但是段宇那时候已经控制不住，吐了一地的刚吃进去不久的饭，还有一小部分，正好吐在了大爷爷的身上。
　　但是段宇没来的及道歉，又吐了第二次……
　　之后段宇缓了很久，不愿意吃东西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开始拒绝和人交流。
　　他满脑子都是在想“我杀了人，我该怎么办？”“我竟然杀了人……”“我会不会被抓起来？那到时候我该怎么说？”……
　　迷茫，未知以及恐惧包围着段宇，大爷爷准许他独自待一段时间，少有的。大概是因为段宇的呕吐物给了他一些心理阴影吧。
　　段宇一直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这件事，但是只能放大“我杀了人”这种想法，却无法解除内心发恐惧。
　　段宇最终还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说好听点，是他开始负责这个实验的失败品，说的难听点，他负责杀那些变异成丧尸的人。
　　有一些甚至是自己相处了很久的长辈。
　　他别无他选，只能选择听从大爷爷的命令。
　　开始也作为一个实验样本，时不时的抽血，检查……
　　身处异国他乡，杀害自己曾经的长辈，看似光鲜亮丽的人生，双手早已经沾满了鲜血，不管再怎么清洗也洗不掉。
　　但是，太脏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