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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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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再发生刚才的事，付芮两眼盯着酷男孩的后脑勺。“谢谢你，小孩。”
后脑勺微动，却没有转过脸。
她又说：“还好有你在前面顶住我，老大不小的人摔在地上，可真难看。”
这次，酷男孩侧过半张脸，眼角余光疑惑地斜视。“你不才11岁。”
经提醒，她想到自己缩小的身板。伸出双手，看着五指握拳又张开。
“对，11岁。”
酷男孩收回疑惑的目光，转回头正视前方，将后脑勺留给付芮。
快要到地方了，他想。
失重感消失，红线断开，变回一节一节荧光棒，最后连同深灰色被白光吞噬。
出入门划开十字缝，轻啸着缩回四角，里头喧哗瞬间泄入电梯内。
付芮跟着大家步入比电梯还要宽广的新天地。
一楼场地中心被分成五个区域，每个区域各摆着四人组餐桌椅。
她所在的179名男孩队跟另一百多名年龄相仿的女孩队一同走向4号饭厅。
按排队顺序依次落座。她，酷男孩，小瓜，壮壮坐一组。
大家把水杯放桌上，除了付芮。
她压根没意识到水杯。
其他三人只是看一眼她空荡荡的桌面，没有说话。不止他们，在场所有人都没发出声音。
她猜测是晚饭未上桌，长官们也不允许他们交头接耳。
噔噔噔。
角落走来大妈大叔，他们各自推着餐台。
咣！一大两小密封罐头外加一根不锈钢饭勺放在桌面，付芮盯着冒水蒸汽的表面。还是热过的。
分好所有人罐头后，几声哨声接连起伏。
全部人听到指令，终于活了过来，脸上洋溢吃饭的幸福。
付芮拿着勺子翘大罐头，里面是湿润的白米饭。
“哇，今天是红烧肉哎。”壮壮双眼发亮。
“吃了十几天的豆子和土豆，终于开荤了。”
小瓜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两块，红亮的油从嘴角留下，嘴角伸出小舌头，勾舔一圈，又缩回去。
坐她旁边的酷男孩老早就埋头猛吃。
他们忙着吃肉，还剩一个小罐头没开。付芮勺子撬开，里面是一罐咸菜。
三人的狼吐虎咽，衬托付芮的吃相非常斯文。
“一日三餐，都是罐头吗？”付芮问。
“对啊。”三人里只有壮壮抽空抬眼回答她，“你，你不吃吗？”他盯着付芮剩很多的红烧肉。
付芮夹起一块放他空大半的米饭罐里。
“谢谢！”话音未落，肉已塞嘴里慢慢咀嚼。这块他要好好品尝味道。
她夹肉给壮壮的动作被其他两人盯上，两双眼牢牢黏在红烧肉上。
他们吃得太快，嘴里意犹未尽。
付芮看到两个男孩的眼神，不足怎地想起俊毛和贝琪他们俩。
小时候，他们家都穷。俊毛无父无母，靠着教堂接济勉强填饱肚子。贝琪一家全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父亲过日子。三人里，就她家还可以。梆子大叔出船回来后会带些特产礼物送她家，而她就拿出来，分享给俊毛和贝琪。三人挤坐一块，边看大海边吃吃喝喝。
她从回忆中醒来，发现壮壮又对她的红烧肉垂涎欲滴。
“一人一块。”拿起勺子，捞三块分三块。“吃吧。”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小瓜嗷呜一口含住勺子，慢慢拔出，眼睛开心地眯起来。
她扒拉了几口，发觉自己并不饿。
“新来的弟弟，你叫什么？”壮壮问。
“我叫付芮。你，是叫壮壮吧。”
壮壮点点头。
“你是小瓜。”
对着壮壮旁边说。
小瓜端着罐头，越吃越高，差点被罐头扣脸。还是身边的壮壮帮他回答。
接着，她又看向已经吃完的酷男孩。
“你呢，爱打架的小孩。”
她话一出，坐对面的壮壮和小瓜吃饭的动作凝固。
各自从饭里露出脸，紧张地看向酷男孩。
目光的聚焦点，酷男孩按下桌面一个点，水龙头伸出，他移动水杯接水，说了一句：“小天。”
然后，端起杯子，低眸喝水。
对面投射的聚焦点转移到付芮脸上。
“哦，你叫小天啊。”她淡定地点点头。
手往旁边一捞，落空。缩回手。想喝水，却没杯。
“用我的吧。”
小天把手里的水杯一推。
他的动作，令对面忘记吃饭的两人慌乱不已。
天啊！小天老大居然分享私人水杯，从没见过他对谁主动示好过。
“喂，你们两个，不吃饭看我干什么？”小天冷脸说。
“没有没有。”他们立时埋脸吃饭。
胡乱吃几口，壮壮又盯着付芮碗里的红烧肉，手里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拨拉。
“别贪吃，这是属于别人的。”
小天竖起手掌落在桌面上，拦截壮壮的视线。
壮壮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目光。
“其实，我不饿。”付芮推一下红烧肉。
温热的肉罐头触碰小天的手背，他瞥一眼，收回手。“随你。”
小瓜立即笑开眼，勺子向前猛一戳进肉，连带着罐头一起往自己方向拖，罐头与桌面发出摩擦声。接着，二人美滋滋分吃。
付芮嘴角勾起，看着他们互相争抢，满嘴流肉汁。这时，旁边若有所思的小天轻轻说了一句“真巧。”
她回眸，好奇地问：“什么真巧？”
小天没有立刻回答，盯着桌面某一点，停顿一会儿，说：“你的名字。跟他发音一模一样。”
云里雾里的话，勾得她更加好奇起来：“是谁啊？”
他没有擦净菜油的嘴巴抿紧一下，侧脸看向她，露出犹豫表情。突然，头顶传来广播。
“孩子们，停下手里的勺子。请注意。监狱长秘书，艾迪女士，接下来为大家带来通告。”
在场九百多名七岁到十八岁的少男少女，纷纷停止手中动作，睁着眼睛望向三楼监视中心。
反光玻璃一暗，透出站在后面穿湖蓝丝绒短裙制服的女人。收紧的腰部，更凸显女人沙漏身材傲人。
背景光打在女人身上细闪的蓝色面料上，犹如蓝宝石折射出光芒。这使得底下的付芮终于想到自己的蓝宝石。
她默不作声蜷曲手指，轻轻召唤，结果掌心空空如也。心神一震，不信邪地再召唤，掌心依旧没有凉润地宝石填充。
怎么回事？能源石呢？
她努力回想自己掉入谷底暗河的情景。可是，除了坠落感，她再也想不起落水和落水后的画面。
正当她心中不由慌张时，广播拉长音。
为了不引教官和狱兵的注意，她暂且搁置一旁，望向三楼，玻璃后的女人开始动静。
裸露的纤细小腿踏前一步。她轻微垂头，紧贴两边头皮的四六分刘海泛柔光，藏在猫眼镜框后的淡漠双眼，慢慢看了他们一圈。
目光回转，她伸出两根涂着肉粉色长尖甲，捏住小头麦克风，玫瑰色的水唇轻启：“孩子们好，我是你们的艾迪女士，监狱长的秘书。此次打扰各位进晚餐，是有好消息告诉你们。”
她故意停顿，底下的人一双双眼睛果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十天后，是监狱长的生辰。为庆祝生辰，监狱长决定提前开放亲属见面会。并且——”
底下人群骚动起来，驻守警戒的教官们一顿呵斥。声音湮灭在强压下。
艾迪接着说：“并且，到时全监狱人员将共同参加活动晚宴，不设等级。及其，监狱长为各位请来帝国上游名厨做美食，大家敬请期待吧，谢谢你们听我讲话。孩子们先用餐吧。”
玻璃闪光，完全遮盖里面的人与物。
讲话结束后，教官们不再压制他们。轰然一声，大家都吵翻天了。每张脸无不是激动，期待。
“有美食哎！太棒了。好想明天就开始。”小瓜听到吃的就来劲。
“太好了，我可以见见妈妈了。”壮壮一向软弱的声音变得有力。
付芮看向旁边的小天，他握紧拳头夹在胸前，眼神里的炽热能烫死人。
“你是为美食激动，还是为家人？”付芮打趣他。
“都不是。”小天抬起脸，“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谁？”付芮内心非常好奇那个能融化冷酷男孩的人。
小天没有回答，似乎沉浸在见到那人的美好画面中。
这副模样，让她想起俊毛见到顶尖游戏玩家的样子。
难不成是小天的偶像？
她打量周边严肃的狱兵。监狱里有啥偶像。接着又想到小天打架闹事王的外号。这小子搞不好要学坏。
“哎哎，小天。”她拍拍他的手臂，“你是不是为见到偶像而激动？”
又使劲拍了拍。小天回过神，随即点点头，还立下志愿：“我以后一定要跟他一样厉害！”
付芮瞪大眼，“别吧，外面的世界很大，我觉得还是出去见世面最重要。等你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后，或许会改观呢？”
小天瞥眼，凝视她的脸一会儿，突然拧眉，“他可不是你脑子想象的那样，他是最厉害的猎人，是好人！你根本不了解他。”
“别激动，别激动。我是不了解，对不起啊，小天。”付芮抬起双手，掌心对着他，上半身往后避。
她现在只是个到对方下巴的小豆丁。这一米七的强壮少年小天发起怒来，还挺有压力的。
进餐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到时间点后，教官们开始吹口哨。
他们站起来，安安静静排好队，依次按顺序走进电梯。一阵失重感，深灰色变回白光，红线荧光棒隐匿。严教官领着他们打开一道一道铁门。
付芮九人走进D7-18号房。
顶灯已打开，房间内一片光明。付芮一转头，发现上铺的阿华不在。
“阿华呢？阿华怎么不在床上。”
她的一句话，吸引男孩们。小瓜反应最大，他跑到门前，握住栏杆，冲还未走远的严教官喊：“严教官，严教官。”
严教官闪亮的皮鞋后跟停驻，一打转，斜眼看小瓜，细长的教鞭轻打另一只掌心。
“阿华不见了！”
严教官眼往上看，轻飘飘说：“阿华谎称生病，欺骗教官，违反纪律，已经关进禁闭室。”
小瓜下巴落下，“哦，没事了。”栏杆间的小脸退出来。下一秒又挤出去，乖巧地补上一句“谢谢严教官！”
严教官摇摇头，继续带着剩余孩子返回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