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腹黑天蝎座报复了！》乌地

15、第 15 章

　　清晨，七点半的闹钟响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轻轻扫过庄程疲肿的脸庞。

　　他睁开眼睛，瞬间被陌生的环境包围。墙壁上现代感的装饰画、陌生触感的深蓝色床单，无一不提醒着他昨夜经历的一切。

　　火灾。

　　庄程机械地坐起身，身上还穿着明桀借给他的睡衣。衣服上残留着淡淡的柔顺剂香味，陌生却温和。

　　他想起在明桀家过夜的两个晚上，第一次是因为醉酒，他睡得香甜。但是昨晚，他竟然在明桀的哼唱下迅速入睡，而且一觉睡到闹钟响。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在陌生的环境里能睡得安稳。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下面压着张字条：我去健身房了，8点回来给你做早餐，洗漱用具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

　　庄程洗簌完，看着镜子里无神臃肿的眼睛，想起昨晚他竟然想要跟明桀肌肤相亲，顿时羞耻得不敢直视自己。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让他觉得男人也行？！这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付瑶，人为了逃离痛苦确实会做些匪夷所思的事。

　　明桀8点准时到家，与庄程萎靡不振的样子对比，明桀简直精神焕发到令人发指。运动过后的皮肤紧绷有弹性，在阳光的映照下像在发光。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明桀一边脱鞋一边问，庄程才注意到他穿着长袖长裤，根本没露多少皮肤。

　　（他那一瞬间怎么会幻视明桀的皮肤在发光？）

　　“挺好。”庄程好奇他是几点起的，“你这么早就起来健身？”

　　“我早上一般6点半起，然后健身一个小时，8点左右回来洗澡做早餐，吃完上班。”明桀事无巨细地说着自己早上的安排，似乎为了让昨晚的事没机会出现在谈话中。

　　庄程听着这规律且健康的生活作息，顿时觉得自己每天手忙脚乱赶地铁的生活糙得不像现代人。

　　“你可以跟我一起吃早餐然后去公司。”明桀微笑着说，却似乎多了些真诚，“每天都可以。”

　　“每天？这会不会太麻烦你？”庄程竟然发现这提议有点吸引人。

　　“不会，反正我自己也要吃。”明桀微微一笑，问，“你今天什么安排？身上有钱吗？”

　　他下意识地摸索口袋，才想起还穿着明桀的睡衣，而自己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已经化为灰烬。

　　“钱还有，身份证银行卡都在。”庄程突然意识到，“衣服没有了。”他还得回公司。越是发生大事，越要保持生活如常，如果从规律中脱离，人就会再也回不到正轨。

　　“先穿我的吧，下了班我陪你去买些急用的东西。”明桀语气很温柔，但是不容拒绝，“衣柜里的衣服你随便挑。”

　　庄程想想昨天汗湿的衣服，完全没底气拒绝，只能乖乖听话，但是他知道明桀的衣服比自己大一号。

　　明桀洗完澡，吹干头发，穿着睡袍一脸清爽地在厨房做三明治。一种令人心动的居家感让庄程不由看呆，他假装在看阳台的风景，视线却追随明桀的每一个动作，食物在他手里都感觉很享受的样子。

　　明桀觉察到他的视线，但假装没发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更加愉悦起来。

　　虽然两人都极力保持正常，心照不宣地不提昨晚庄程袭击明桀的事，但两人都无法当无事发生，这种故意不触碰的微妙感在一点一点地积累着想要触碰的欲望。

　　“房租和伙食我都会承担一半，做饭我不行，但是我可以洗碗打扫卫生。”庄程品尝着简单却美味的三明治，主动包揽家务。

　　“嗯，我找秦勇更新一下合同，把你的名字加入到承租人里。”明桀喝了一口黑咖啡，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这样还可以给你免费办小区的健身卡。”

　　不对，不是说暂住几天吗？怎么开始要改合同了？两人似乎都有点错愕，但话已出口，再改似乎不合适。

　　庄程看到他舔嘴唇的动作，下意识地低头，“健身卡我不需要，我一开始就是不想健身才决定接触舞蹈。”庄程一想起健身就是一个光膀子男人在卖弄自己发达的肱二头肌的画面，特别傻楞。

　　“健身可以专门训练速度和力量，让你的舞蹈进步更快。”明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对健身有着什么样的刻板印象，对症下药地治他。

　　“真的？”庄程果然好奇，他确实感觉自己的腿速有时无法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我可以当你的私人教练。”明桀说完喝了一口咖啡，带笑的眼睛从杯子上方看他。

　　庄程急忙端起杯子喝水，掩饰自己的心跳加快，眼睛甚至不敢平视。

　　两人步行上班的路上，庄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回头率，几乎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扭头看他们，甚至连狗都要回头看他们一眼。

　　“你每天上班都这样？”庄程觉得明天还是不要跟他一起上班了，“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慌啊。”

　　“没有。”明桀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说，“他们看的是你。”

　　“不可能！”庄程极力否认，“我平时上班可没这么高的回头率。”

　　“因为今天你选的衣服很适合你的气质。”明桀充满欣赏地看着庄程。他选的黑色小高领毛衣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领口正好到喉结下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克制又深邃的气质，白皙的肌肤又生出一种禁欲的美感。

　　“你其他的衣服都有点大，就这件还勉强合适。”庄程脸微红，躲开明桀的眼睛。

　　（庄程你要争气啊！怎么夸一句就小鹿乱撞啊？！）

　　到了办公室，几个女同事都夸赞他今天的衣品很好，庄程才多少相信那些回头率有一半是因为他。

　　办公室闲聊时，有几个同事在讨论昨晚的一场火灾，纷纷谴责那个把车停在消防通道的司机，万一房子里有人，不亚于杀人。

　　没人知道那是庄程的家，他也没有声张，直到林朵朵也有空看新闻时，惊讶大喊，“天哪！程程！你家被烧了？你怎么一个字都没说？今天还来上班？”

　　于是全办公室都来慰问他，纷纷出主意要怎么尽量减少损失。

　　老板把他叫去办公室，语气很亲切，“小庄啊，你来我公司也有很多年了吧？对目前的工作有什么想法没？”

　　庄程对这个开场白充满疑惑，他还以为老板是对他家被烧的事表示慰问，顺便给点慰问费什么的。

　　他刚毕业的时候找工作一直不顺利，在秦勇的介绍下，进入这家家具公司做销售。后来庄程发现自己实在不喜欢做销售，却意外对家具设计充满兴趣。

　　他在网上自己找了课程业余学习，自愿降薪申请转职，跟着设计师做学徒，花了三年时间终于做了家具设计师，如今已是成为设计师的第六年。

　　“老板你是觉得我工作上有什么懈怠吗？怎么感觉你要炒我鱿鱼？”庄程与老板相识时间长，虽然是雇佣关系，但也经常开玩笑，有话直说。

　　老板爽朗笑道，“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知道你一直在钻研新的设计理念，你负责的公司几个重要客户的方案都得到高度认可。你的设计，业内同行都不得不服。更别说上个月还为我们公司赢得与国际大品牌合作的机会。这么好的员工我怎么可能舍得炒？”老板话锋一转，“现在公司有个设计总监的位置空出来，我的首选是你，你有没有兴趣？”

　　庄程听完老板的话，竟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半路出家，在设计理念上不如科班出身的设计师专业。好在付出的汗水总有回报，他多年在工作中不断学习的精神，还是让他获得同行的认可。

　　如今有了新的机会，让他不只是专注于自己，而是带领团队一起进步，更是让他兴奋不已。

　　“你先准备准备，五一过后再正式宣布。”老板欣慰地握着他的手，“另外，”他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我私人的一点心意，拿去买些新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

　　“谢谢老板！”庄程感激地再次握紧老板的手。

　　庄程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但是他的心情确实瞬间变得轻盈起来，升职加薪发生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比顺利攀升阶段更加让人激动难忘。

　　“我升职加薪了！”下午见到明桀的第一件事，庄程就直接放出重磅消息，他忍了一天没发信息说，就是为了当面看此刻明桀一脸懵逼的表情。

　　“什么？”明桀看到庄程掩饰不住的高兴，一时有点恍惚，这人还是昨天家被烧光的人吗？

　　“今天我老板跟我说，五一过后会宣布我为设计总监。”庄程喜不自禁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高冷。

　　“恭喜恭喜。”明桀真心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点为自己的努力不如升职的效果好而感到有点失落。

　　“为了感谢你收留我，我今晚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庄程豪爽地说。

　　“谢谢新设计总监的慷慨。”明桀也不由被他的兴奋感染，“但是我们今晚还是先去买东西吧，任务不轻。”

　　两人随便吃了东西，然后去床垫公司选购床垫。店里的展示区宽敞明亮，各种款式的床垫整齐排列。

　　“我们要选舒适的。”明桀说，“睡眠质量很重要。”

　　庄程点点头，有些局促。他们开始逐一试躺不同的床垫。

　　第一张床垫太软，庄程整个人陷进去，像是被吞没。“这个不行。”他刚想起身，明桀已经伸手扶了他一把。

　　一个简单的身体接触，庄程感觉自己的耳根迅速发烫。明桀似乎若无其事，但眼神里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第二张床垫略硬，庄程躺上去觉得有些别扭。明桀也跟着躺了下来，两人的身体几乎紧挨在一起。庄程呼吸不自觉地轻了起来。

　　（不是，他为什么也躺下来？这是公共场所诶！）

　　“这张怎么样？”明桀侧过头问，两人的脸距离极近。

　　庄程迅速坐起来，“太，太硬。”

　　（两个男人一起买床垫还是太暧昧了！）

　　又试了好几张，最终两人同时选定一款软硬恰到好处，舒适仿佛量身定制的床垫。但是价格就不那么恰到好处了。庄程想重新选，被明桀阻止，“我来付，你不用担心价格。”

　　庄程突然对明桀高山仰止。

　　约好送货□□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商场，开始扫街。

　　明桀给他拿了不少搭配，包括一些庄程平时不太敢尝试的风格。每当他试穿一件新衣服，明桀总不吝啬笑容与赞美，连导购都自叹不如。这让庄程既感到羞耻又忍不住期待他会怎么夸自己。

　　“你穿这套简直是男版维纳斯。”明桀无比真诚地笑着，手指不经意地整理了庄程衣领上的褶皱，指尖略过的地方，庄程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阵微妙的酥麻。

　　两人满载而归，不停买买买让庄程的钱包大出血，但是确实收获了满满的快乐。明桀甚至承担了床垫的钱，那一个大件已经抵他几套衣服。

　　趁着庄程洗澡的功夫，明桀给聂斌打了个电话。

　　“如果你要问程青之私生子的话，还没具体消息，目前只知道女方可能是个舞蹈演员。”电话传来聂斌低沉的声音。

　　“我找你不是问这个。”明桀的眼神犀利，看着卫生间门缝里透出的光，“能不能帮我查个车牌号？查查车主有没有违法行为。”

　　庄程洗完澡，整个人像泄了气的商场摇摆人偶，瘫在沙发上。明桀开了一瓶酒，给庄程倒了一杯，自己拿了听可乐，然后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

　　“你不喝吗？”庄程感到奇怪，他自己家里有酒，自己却喝可乐？

　　“我不喜欢酒。”明桀说，脸上的表情仿佛藏着故事，却一笑而过说，“但偶尔有朋友来家里要喝。”

　　庄程没追问，浅饮一口美酒，吹着夜风，看着夜景。两人即使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

　　“五一我们还得去买个这样的小沙发，阳台上得放两个。”明桀说，语气里透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密和默契。

　　庄程看着明桀侧脸被夜色镀上一层柔和的光，不禁暗想，有明桀陪着他经历这一切真的太好了。

　　这场意外的同居，对于彼此而言，或许是一个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