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战道/金爪神/火雷霆】不曾离去Nie verlassen》觅荷子

11、番外2 金火金篇【距离】

　　番外2 金火金篇【距离】
　　主笔： @布雷斯
　　火雷霆以时光之城代表的身份去同一个因受误导和蒙蔽而对黑暗地下组织进行大量资金、人力支持的城池领导者进行谈判和劝导。临行前，他告诉自己的搭档兼爱人金爪神，他要去执行一项任务，明天就要离开了。虽然他们无论在哪一种身份的关系上都差不多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但是对于以理想和大局为重的二人在各自的部分公事上也都有所保留，公私分明是他们彼此不言自清的最基本底线。

　　“嗯，知道了。”金爪神神色平静，只有那双紫色的眸子明亮得出奇。和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半个字。“去哪”、“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火雷霆不说，金爪神也从来不问，即使他们内心都明白，每一次这样的离别，都有可能成为诀别。

　　火雷霆抬手把金爪神拥进怀里，二人额头相抵。他们之间不会在告别前有什么啰嗦的嘱咐，该怎么做都是自己完成善后的，双方没有理由插手，也不能插手。对于他们这些从事着需要在各种各样、有形或无形的“战壕”中穿梭的人来讲，无言的告别即为最好、也是最令人安心的告别。但是他们却都能够听到来自彼此誓言般的心语：“如果可以，我会竭我所能再次见到你。”

　　那位首领虽有点愚笨，不过幸运的是他并非一个顽固的暴君，尽管在交涉的过程中总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屡屡妨碍，但全部成为了火雷霆镇定自若、睿智仁义的手下败将，所以总体来说倒也还算是顺利。当火雷霆苦口婆心地为他把所有的利害关系包括黑暗组织的种种阴谋统统摆清之后，那位首领松口了，并感恩戴德地表示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惭愧不已，接着赌咒发誓再也不会给那些卑鄙小人们任何可乘之机，说着说着竟然还哭了，鼻涕眼泪蹭了火雷霆一袖子。

　　回到宾馆，火雷霆看了看日历，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时光之城整整半个月了，而今天，刚好是和平节。谈判的顺利结束居然如此巧合地与这个极具纪念意义的日子相挂钩，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老天提前安排好的。可不管怎么说，看到又一座城池的人民摆脱了黑暗组织的控制，他的内心被愉快所围绕。

　　但是这不能使火雷霆放松警惕，他知道这项谈判的成功对某些图谋不轨的家伙而言意味着什么，总之在那位首领肃清城中的黑暗组织的党羽之前，他赶回时光之城的时间还是尽早为妙，自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单枪匹马地和诡计多端的残忍刺客们较量，为了行动的绝对保密性，他身边没有任何人陪伴。而且倘若排查工作遇到麻烦（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火雷霆知道自己一定会向师父请求援助。在电脑上查询了返程飞机的时间后，火雷霆给自己订了下午的机票，如果中途不出问题，大约晚上可以到家。

　　候机大厅里，火雷霆发现自己的信箱被塞得满满登登，朋友们都关切地询问他情况如何，虽然他们也并不晓得具体底细，只知道他去“出差”了。火雷霆细心地给每一个人回复信息，告诉他们不必挂念。不过在众多信件中，唯独没有火雷霆最在意的两个人的问候，一个是自己的师父火无极，一个是自己的爱人金爪神。这不让他意外。火无极在能够确认火雷霆处境安全的情况下往往只等待他亲自传消息到总部，而金爪神则更是摒弃一切可能干扰到火雷霆工作的因素只留自己苦苦地静候佳音，他从不会让自己的焦灼和担忧显露在表面上。

　　他们的理解和牺牲使火雷霆温暖而又心酸。

　　下了飞机，火雷霆率先将邮件发到总部。看到爱徒归来，火无极心口悬了十五天的石头好歹落了地，他按捺着心中的喜悦告诉火雷霆回去好好休整，不用再来总部汇报了。他一来是心疼火雷霆长途跋涉身体难免疲倦，毕竟自己已经得知了主要情况，细节部分可以慢慢谈；二来是他内心清楚，徒弟现在最渴望能见到的人不单单是自己这个头发斑白的老人。

　　事实证明，“知子莫若父”，火雷霆得到师父的指示后就准备直接回寓所，回去前他先给金爪神打了个电话，号码拨过去十秒钟后被接通了，然后耳边传来了他熟悉的清悦低沉的声音：“喂？”

　　“金，我回来了。”

　　金爪神攥着话筒，他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需要宣泄的情感太多，突然打开闸口反而倒让它们被堵得严严实实，千回百转也只答了一个字：“哦。”忽的，他又想到了什么，急急地问：“那你今天，能回来吃晚饭么？”

　　这句话所带来的惊喜使火雷霆呆愣了片刻，随即便忙不迭地应到：“当然！”

　　听到回答，金爪神的声音里带了丝浅浅的笑意，又似乎有点期待：“嗯，我等你。”继而电话挂断。

　　由于路上塞车，火雷霆回到寓所已经是半小时以后的事了。他和金爪神确定关系之后就建议对方从会客大楼搬来和自己一起住，金爪神答应了。

　　火雷霆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房门，接着，他看到了那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腰间系着一条亚麻色的围裙，手里端着一只盛着个圆形点心的盘子，唇边微带笑容地站在门口。

　　金爪神看着火雷霆闪烁着惊异的眸子，他突然抑制不住地想笑出声来，稍稍控制了一下，然后柔声说：“阿火，生日快乐。”
　　这是一天中三次连续性的惊讶，火雷霆定睛一看，原来金爪神手中托盘里的点心是一块圆形的小蛋糕，上面唯一的装饰是用红色的糖汁写下的工整但不太熟练的“祝阿火生日快乐”，最后的一个顿笔带着些曲折。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今天不仅仅是和平节，同时也是被自己遗忘了不知多久的生日。火雷霆没有亲口告诉过金爪神，对方是在一次无意中看到他的档案时才知道的，没想到，那无意中的一瞥，金爪神一直记得。

　　金爪神帮火雷霆放置好行李和外套，意识到对方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那块蛋糕上，他有些不好意思。

　　“阿火，这个蛋糕……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看……”

　　火雷霆看着金爪神，然后舀了一勺吃进嘴里。

　　金爪神的眸子亮了亮：“我第一次做这个……味道――好吗？”

　　火雷霆没有搭话，他向前走了两步，双手轻轻地捧着金爪神的脸颊，然后低头将自己的唇印到了对方的唇上，同时把嘴里含着的奶油渡过去了一半。金爪神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表情里的“不可思议”的程度明显比火雷霆三次加在一起还要多。

　　火雷霆直到确定对方已经把奶油咽下去了才松开金爪神，此刻他目光中快活的表情已经彻底无法掩饰了。然后他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金爪神嘴边残留的一点奶油，笑意盈盈地用一个反问句回答对方之前的问题：“你说呢？”

　　金爪神竭力想把面孔板起来，但是他因羞涩而晕红的耳尖却很破坏气氛，他用手揉着火雷霆刚刚触摸过的脸颊，上面散发出来的滚烫的温度简直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最终，他无奈地开口想责怪火雷霆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身上都是油烟味，你……”

　　火雷霆不等他说完，浅笑着揽过他低声道：“我怎么可能会在意那个。”
　　吃过晚饭，金爪神先去洗澡，可是这次火雷霆没有和平时一样等到他出来，而是在他正在涂沐浴乳的时候就进去了，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至少没有给他可以找个东西把自己遮住的机会。金爪神在狂野之城加入新兵营的时候也有过和弟兄们“坦诚相见”的经历，所以正常来讲火雷霆的突然进入也应该不算什么。但是现在的状况不怎么正常，金爪神浑身上下都快要烧起来了。

　　火雷霆执起金爪神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厮磨着，在对方近乎气恼地把手夺走之前跨进浴池，与他肌肤相贴，金爪神身体上的馨香逐渐染上了火雷霆的身体。浴室中袅袅升腾的水汽相互徘徊在天花板、灯罩和墙壁的瓷砖之间，再由坠下的温热的水珠追逐着，和它们一一交融，蜿蜒流过的淡淡的痕迹露出旖旎的气息……

　　月色透过窗帘中间的缝隙划进了一束来，溶溶柔柔。金爪神依在火雷霆的胸前，他伸出一只手抚上了那束月光。火雷霆亦抬起一只手，手指逾过金爪神的指缝与他握在一起，柔和的月光把他们双手相合、十指相交的样子朦胧地投射在墙壁上。火雷霆凝视着墙壁上的影子，他笑了：“金，这样看起来就像一个人了。”良久，金爪神回应了一句什么，火雷霆没有听到。

　　……

　　毫无预兆的，火雷霆在床上醒来，没有冷汗，没有憋闷，甚至没有任何被外界元素所惊到的一切现象，仿佛他此时就该醒来一样。无论是地上的脚印，还是被褥上的褶皱，身边都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火雷霆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思绪调整好后才忆起，今天是他抵达圣骑森林的第一天，而他现在所在的，则是这里的一家旅馆的房间。

　　火雷霆下床走到窗户边，推开那扇小小的合页窗，圣骑森林拥有着比深潭更加深沉的幽寂，仿佛它本身就是一眼古泉。微风过境，林叶间细密的抖动眨眼就到了天边，中间是一道凝碧的波痕。

　　刚才的那场梦，既可以称之为是回忆，也可以说是梦。因为它是在一年前真实发生过的，因为它只在火雷霆深眠后才出现。它同这一年来的大部分梦境都不一致，它是那么平和自然，在人醒来后却可以清晰地记住它的每一缕细节。是的，他与金爪神之间相处的记忆实在太少，只有短短几年，他们之间所充斥着的，很多是拯救与被拯救，帮助与被帮助，陪伴与被陪伴，短小精炼又刻骨铭心，火雷霆不敢忘，也不能忘，也忘不掉。

　　但是这样在血与火之间被堆砌起来的情，真的能长久吗？

　　它被太珍贵太崇高的情感包裹得太紧致，以至于最青涩最质朴最热烈的情被走了味。他们的优秀、刚直、忠肝义胆和光彩照人和彼此互为搭档的身份使他们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似乎只有生与死才是斩断这份情缘的唯一节点。没有挫折，没有坎坷，没有望眼欲穿的期盼，没有撕心裂肺的煎熬，没有痛不欲生的痴癫与疯狂，没有万死不悔的追求与咏叹――他们都太过于无私，他们的感情从某种程度上即将被动地遵循着一套政治的调遣、一种生理的规律、一个物理的时间。由玉盘瞬间削减为新弦，再由新弦转而飙升为玉盘，失去了过渡和距离，就像尚未升空过的烟花直接爆炸在了地面，没有路途、没有沉吟、没有等待。说到底，就是他们还没有真正为了自己与对方的感情而付出相应的行动，他们只有等待，却没有追寻。

　　而那场爆炸，也许是上帝给他们下达的第一个考验：单纯地为了你的“爱”人，你能走多远？

　　真正失去后才能够倍尝失去的痛苦，金爪神的失踪正式打破了他们二人之间被冠以的各种头衔，可能在那一刻，金爪神被“朋友”啊，“同僚”啊，“搭档”啊所遮掩住的身份才有了最切实的显露――他是火雷霆的爱人，唯一的。他们彼此所持有的不再是需要与被需要，而是身体与心灵上不可或缺的交汇。

　　火雷霆遥望着远方的群山，他从这个考验的到来起，就已注定会完成它。金，无论在天涯海角，无论你是生是死，只要还有你的消息，只要我还没有见到你，我都会去找你，找到你。

　　圣骑森林的月色澄莹清澈，有那么一束从窗口洒落进来。火雷霆抬起一只手，指间触到的只有清风的游丝，接着便贯过了月光。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这一次，是真的...

　　一个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