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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只要让她别无选择就行 ...

  •   说起无情道,修真热门行业之一,知名度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堪称优秀苗子预备役的最优选,其中有天赋者,大有人在。修习时进步神速,入门后大多转了专业,保留修为与否,得看菜吃饭,量体裁衣。

      无情道遵循了大道至简的定义,与柴道煌定制的姻缘围墙相当。处于一种外面的人拼命要进来,内里的人疯狂想出去的严峻状态,且迟早会有一天会走向消亡。

      几多人前赴后继,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研习的人不可胜道,可基本上全军覆没,反倒在发展婚恋关系上,起到了创新性的突破。

      一头扎进无情道的人,都挺好找伴儿。

      仿佛月下老人就专门挑这一地段扔红线,还特地打上千千结,要天下苦情人经历一番虐身虐心,或破身,或转道,或破身再转道,继而走火入魔。

      除了为将来毁天灭地的情天恨海,铺设个背景板。为俊男美女的姻亲一事提高点难度系数,除此以外,没啥子用处。

      往通俗上讲,与凡间开设的私塾学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上了方便给自己镀金,十年寒窗苦读完,上大街发现遍地都是黄金,一整个通货膨胀。

      这导致无情道处于一种又热又冷的薛定谔状态,成了横亘其中的温带。

      堪比修真事业一大传销,宽入严出,能毕业的人寥寥无几,但大家都一门心思钻研,且笃定必当大有作为。

      倘若谁人胆敢破罐子破摔,不修了,不死都得给你扒下一层皮,要不怎么说是一大后继无人的门道。

      修无情道时,无一人赞誉。但倘若放弃修习,不止师门中人会极力反对,闻者也会群情激愤,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解裁春问师父晴大新,一个两个就算了,个个都这么来,广大群众真的有那么有精力与弃道者奉陪到底?不该习惯了吗?

      晴大新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囫囵吞个大概。“是习惯了,不过是演习惯了。”

      “八卦嘛,大家都爱听的啦。玩的花招个个不重样,纵使走清一色套路,也少不了有滋滋乐道的人喜欢看。比如说我。”

      那叫一个荤素得当,百无禁忌。男女不忌,人兽通吃。

      “不仅如此,普天之下,无情道就没有一人能修成。修歪的不可惜,修崩了那才是惨不忍睹。”

      思及过往,解裁春那叫一个苦口婆心,“在斩情峰你顶多破个道,在随水峰你是破身又破道,宗门上下是人是物都会来一遍,还要被自己的剑炒。”

      落花峰高岭之花被自己的剑艹哭的风流韵事,几百年过去了,依然为人津津乐道。

      要是她没记错,费清明的剑长度少说有两米。他敢修,她都不敢看。

      “慎言。”费清明撩起解裁春的头发,拧干了汗巾,替她擦拭光洁的背部。指腹所过之处,隔着温热的巾子浮起冰凉的战栗。“寄余生不是这样的剑。”

      “你看你都给它取名了……”这不是撅着屁股等着么?

      话糙理不糙的解裁春,心理活动可是太糙了。

      不仅糙,而且少儿不宜。不仅少儿不宜,还想想入非非,蒙被窝里挑灯夜战,兴致勃勃那种类型。

      “你的剑是不是有剑灵?剑灵是不是跟你心意相通?”

      不仅心意相通,还共享感官。

      帮人淴浴的费清明,绫罗覆眼。

      手指在解裁春薄弱的脊背滑下,隔着汗巾能够感觉到手掌心下大致的轮廓。

      没被巾帕包裹住的手,擦到一排细腻的肌肤。勾到弧形的边缘,激得人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尾音都变了调。懒洋洋的,像是软糯的糯米糕,碰一下都黏。

      喋喋不休的女性登时安静了许多,犹如被拿捏住软肋的鱿鱼,“蹭”的一下凑上前来,抻开双臂,悬在他的脖子上,是一个揽住了,寻求庇护的姿势。

      对他这个带给她莫大不安的人……

      细察根源,竟要人生出几分意趣。

      费清明顷刻生出一个莫名的欲念,如若不然,让这位斩情峰的贵客,一直这样安静下去比较好。

      至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观点,与他们脱离凡尘桎梏的修真之人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区区一介凡人,年不逾百年,是归根结底要枯萎的败叶。腐朽凋零是他们的宿命,而修道者若不遭逢天劫人祸,则为千年不休的常青树,二者间存在着云泥之别。

      是而,费清明观解解裁春,好比观一叶草,一株花,谨遵师命时能捧着护着,来日恩断义绝了,连根拔起也未可知。

      不过一息之间的念头转换,又有什么值得挂碍。

      与修真之人来往,还妄想掌控。无异于与虎谋皮,自不量力。

      解裁春还想再劝,费清明右手按住她的下唇。

      那是一双专属于剑修的手,常年重复练习,虎口长茧,肌腱部分远比其他部位粗糙,两者的分布像从干涸的沙漠转到湿软的绿洲。

      费清明的食指和无名指摁着贵客下唇,像是压住一朵开得正艳的蔷薇花萼,可以想见被他按压的唇瓣,较之两旁更为鲜艳、浓丽,使人禁不住想品尝内中含糊的芬芳。

      他两指头无意识陷入解裁春微张的唇齿里。

      起初并非起源于有意的行为,而后续跟进很难说服自己并无夹杂着旁的意气。

      常年持剑的指腹边缘,由冰凉的外部转入温暖的内腔,夹住呆滞的舌头,在里层难说恶意,或是不清白地搅和来去,弄得人涎水直流,期期艾艾地张大了嘴,避免她的牙齿小心磕着碰着剑修异常宝贵的手。

      单手就能盖住她脸的冷面郎君,食指指尖直探到位浅的咽喉部位,要人作呕反胃了,还战战兢兢地含着他的手,惹得人过分不适了,方才施施然地抬起棱眉,状若恍然地退回。

      仿佛刚才向前压住她腰胯,一瞬间靠剑修的威能震慑凡者不敢再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法攻的果然抵不过近战的。解裁春这下是彻底安静了。

      她总算明白为何师父要她下山时一定要拐一个十项全能的剑修。否则她们唢呐匠吹响唢呐的本事再强,一旦被近身,就没得玩。

      四舍五入等同于死期将至。

      “解姑娘……”
      “叫我小满。”

      “小满姑娘。”费清明的手抚过她的脸,“我身有残缺。”

      解裁春大为惊愕。

      她后退一步,后背抵上浴桶,视线由费清明的面部转移到下方,“没看出来呀。”

      这个头挺大的呀,怎么会……

      难道这就是天妒英才?

      “不是这个残缺。”在人毫不收敛的直视下,费清明抬起解裁春下颌,要她的注意力端正在他的美貌上,而不是遮掩在水面之下的部位,“我拔不出剑。”

      “哪个剑?”
      “本命剑。”

      他是个剑修,却拔不出至关重要的本命剑,好比阳春白雪的琴师,失去引以为傲的手艺。不,应该是从来就没能拿起过。“人世危机重重,解姑娘应该找一位更适合你的人选。”

      “嗨,儿不嫌母丑,丑媳妇都是要见公婆的。”

      胡诌一通的解裁春,阔气地揽住他肩膀,裹着胸部的白长缎子勒出丰满的轮廓,“不就一个武器吗?我给你换一个还不成?”

      “你以后有我罩着,保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费清明在过度贴近的温软中,噤了声。

      翌日,费清明入了一趟秘境,取来天地异宝,依照解裁春的要求,给她打造了一副轮椅。还是能够凭借意念无障碍行动,上浮、跳跃不成问题的车架。

      解裁春每天都在撺掇费清明和她下山,没成亦不泄气。
      她并不傻,不会专门吊死在一棵树上,她会多找几棵树,多栓几根绳索。

      解裁春有事没事绕着斩情峰,物色物色新的人员。

      无奈斩情峰上的剑修们个个都有气魄。要么直言不是她心中首选就不成,要么提出条件,刀剑之下论高手,打赢了一切好说。

      笑话,她是给人送葬的,而不是给自己送葬,哪能不长眼到跟身法精湛的剑修近距离较量。

      远远撇瞧着这一幕的剑灵寄余生现出身形,上半张脸戴着一半倾斜的面具。
      或许是物似主人型,他展露的形容与费清明有八成相似度,唯有额间两道纵横交错的真气,预示着他非人的身份。

      他抱着手,朝费清明一努嘴。

      “瞧瞧这油嘴滑舌的小东西,口口声声说得非你不可,转头就去勾搭其他人。坐着轮椅都不老实,怕是非要打断腿才能乖顺。”

      “不觉得很碍眼吗?她对别人笑的样子。”

      “莫要信口胡言。”

      费清明用磨刀石打磨着剑刃,剑鞘上悬挂着解裁春给他编织的红璎珞。

      那串络子就外观上而言,丑得很别致,远远比不上其他丹修、书修们给他赠送的礼品。可以想见制造者原先是秉持着怎样的雄心壮志,后面编累了,苦恼着,随性敷衍了事的面貌。

      如此想着,他皱着的眉宇就舒展了一些。

      “解姑娘如何抉择,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无从干涉。”

      “是吗?”寄余生斜歪歪地倚在树叉上,宽阔的衣襟大大咧咧敞开,露出精壮的腹肌。“那就只要让她别无选择就行。”

      次日,所有被解裁春示好过的剑修,全被费清明上门挑战。
      他拔不出剑,砍不死人,但能够靠坚固的剑鞘揍得人鼻青脸肿。秀一把风光后,冷不丁地把人气得半死。

      气性高傲的剑修们哪能受得了这股气,无一不应战,结果个个都被缴了武器,打倒在地。末了还要被批判一句“修为不精,三心二意。”

      然后集体进了草泽谷救治。

      身体的损伤可以靠医者们疗愈,剑修们内心受到的重击,大约要许久才能治愈。

      在山顶逛了一圈没能找到第二梯队备选的解裁春,脑子可灵活了。
      她当即启用第三梯队。费清明依法炮制,把他们打到草泽谷待命。

      一来二去,斩情峰都快被打没人了。

      不管斩情峰或是草泽谷,都达成统一的意愿,期盼费清明这一人一灵赶紧下山,切莫再折腾他们啦。
      连峰主都拿她这个脾性死犟的弟子无可奈何。

      “你说你,我要说你什么好?明明很中意人家吧,又不肯随那唢呐匠下山去,既不肯随那唢呐匠下山去,也不愿意别人跟着她下山。”

      “我真不明白你。”

      费清明单只擦拭着他长达两丈四有余的神兵利器,“太容易得到的,都不懂得珍惜。”

      没好气的峰主,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做个搭档哪来那么多的歪道理,搁这挑三拣四选媳妇呢?你再不去,我就去,师父我还宝刀未老呢!”

      一直拿根胡萝卜吊着人也不好,总得给人点甜头吃。

      在解裁春又一次邀请费清明下山,实际上思量着被拒绝后去找哪个小娘子发动邀约时,费清明点头应了一声好。

      “噢,是这样啊,既然你也觉得这样不妥,那么我就……”走流程的解裁春自顾念着打好的腹稿,根本没有听他所言。

      费清明咬破下唇,在解裁春唇上印下血契,鲜红的光泽在二人目光中流转,他在女子怔愣的神情中,微微一笑,唇上还点着鲜妍的胭脂红,如同三月桃花初绽。

      “我说好,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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