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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章:时势造英雄From·the·Ashes·of·Despair,·A·Hero·Shall·Rise(上) ...


  •   "It’s·all·wrong.·By·rights·we·shouldn’t·even·be·here,·but·we·are.

      It’s·like·in·the·great·stories,·Mr.·Frodo;·the·ones·that·really·mattered.

      Full·of·darkness·and·danger·they·were,

      And·sometimes·you·didn’t·want·to·know·the·end,

      Because·how·could·the·end·be·happy?

      How·could·the·world·go·back·to·the·way·it·was,

      When·so·much·bad·had·happened?

      But·in·the·end,·it’s·only·a·passing·thing,·this·shadow.

      Even·darkness·must·pass.

      A·new·day·will·come,

      And·when·the·sun·shines·through,·it·will·shine·out·the·clearer.

      Those·were·the·stories·that·stayed·with·you,·that·meant·something,

      Even·if·you·were·too·small·to·understand·why.

      But·I·think,·Mr.·Frodo,·I·do·understand,·I·know·now.

      Folk·in·those·stories·had·lots·of·chances·of·turning·back·only·they·didn’t.

      They·kept·going,·because·they·were·holding·on·to·something."

      "What·are·we·holding·on·to,·sam?"

      "That·there’s·some·good·in·this·world,·Mr.·Frodo,

      And·it’s·worth·fighting·for."

      samwise·Gamgee·(Sean·Astin)·Lord·of·the·Rings:·The·Two·Towers

      (插花:我也很喜欢魔戒这一段!!!不过书没在手上,呜呜,我也翻译不出那个味道,原文奉上,等某羊回家了好好找来魔戒在温习一遍吧~~)

      哈利缓缓站了起来。似乎房间里的每一双眼睛都黏在他身上了。是时候面对困境了。另一个哈利所做的一切都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所造成的每一盎司的愤怒,都得由哈利承担。缓缓的,他深处两只沾满了鲜血的手,伴随着一声疲倦的长叹,哈利拉下了他的兜帽。

      当哈利降下兜帽时,惊诧声、尖叫声和咒骂声彼此混合,响彻大厅。他的照片老早就被预言家日报头版刊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哈利感到血管里仅有的鲜血统统涌入了头部。他的眼睛从一个学生扫向另一个学生,而他们也紧紧的盯着他,评估着,审视着。他竭力保持清醒,但他依然半裸着肩膀,浑身上下沾满了血。他仍旧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可怖模样。以他目前的状态,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恶魔,在一场万幸能在醒来时遗忘的噩梦。他浑身是伤,因为失血感到头重脚轻。他希望自己别途中晕倒。虽然他的头已经还是晕眩了。

      所有人似乎都后退了一步,远离他,靠在了成排的桌椅上。后面的想挤进来一探究竟,前面的却急切的想要逃跑。难道他们真的认为我会冲他们开火么?这些都是他的朋友。他知道,他应该会料到他们的反应,但无论如何它都伤了他的心。他站在一圈人正中,自他将下兜帽以来明显增大了一倍。没人能说出一句话。一些人拔出了魔杖,另一些则试着躲在别人身后。哈利的目光落在赫敏身上,她正静默的站在6英尺以外。当身旁所有人都退缩时,她只是站在那儿,注视着他。她表情关切,尽管哈利不知道她是在担忧他的处境,还是担忧他可能带来的潜在威胁。她是震惊得无法动弹了,还是他真的赢得了她的信任?他不能肯定。罗恩则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正怒视着他,混合着恐惧和愤愤。哈利悲哀的看着罗恩,因为身高他很扎眼,但他显然不热衷于更近一步。看到他最好的朋友这样,哈利仿佛被狠狠的砸了一锤。在哈利陷入困境时,罗恩总是在那里,帮助着他,当然,除了四年级的第一项任务。但他们还是朋友。而随着罗恩也开始反对他,哈利倍感孤独。

      萝丝和金妮一起站在哈利的右边。萝丝的眼睛同样扫视着哈利周围的一切,或许脑中想的也是同样的事情。他们都得出同样的结论。这里蕴藏的仇恨,比起他两个月前抵达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杀人犯!”一个声音尖叫。哈利缓缓转身,每动一动全身的肌肉都酸痛不已。圆圈之前,站着汉娜·艾博,眼睛正狂暴的冒着熊熊怒火;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落。她的魔杖早已抽出,直指哈利赤裸的胸膛。哈利非常渴望能够一手夺走她的魔杖,自我防卫,但他既没有力气,也没这个意愿。他不会袭击一个朋友。汉娜距离他只有3英尺,杖尖几乎碰到了哈利。

      “放下魔杖!”萝丝厉声呵道。不到一秒汉娜就被两根魔杖对准了心脏。萝丝和金妮前来帮忙。哈利看了眼萝丝,对她的帮助感到感激,但他不想使局势进一步升级。越多的人掏出魔杖,就越有可能引发暴力事件。然而,形势确实是以所有人都无法遏制速度不断恶化。

      “嘿!”贾斯汀·芬列里将魔杖指向金妮,来帮助他的同窗兼好友。

      “那是我妹妹!”罗恩立马吼道,一把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瞄准了贾斯汀。哈利知道罗恩脾气火爆,太有可能像这样一点就爆。然而,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厄尼·麦克米兰将魔杖抵住了罗恩的脖子,西莫的爱尔兰脾气又蹭的窜了出来。很快,就有20根魔杖抽出。不到10秒,哈利和汉娜之间的冲突就已经蔓延到20余人,将两个通常是朋友的学院带入一片混乱。

      “噢,瞧瞧有多讽刺,”哈利嘀咕着,转身面对汉娜。“没有一个斯莱特林参与。”比起他自己的,他更关心萝丝的安全。如果有人开火的话,很快就会演变成一场严重混战。他瞥了一眼在一旁的马尔福,后者似乎极度享受于事态的进展。金发盯着他,嘴上挂着微笑。不是一个傻笑,但它里面有什么东西告诉哈利他正在谋划着什么。哈利瞥了眼正朝他走来的母亲。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一名权威、一名官僚保护起来;这会显得他越发理亏。汉娜的魔杖离他的鼻子只有6英寸,但他母亲却至少有10英尺远。

      他举起一只手,示意她止步。她看着他,随后是萝丝,汉娜,最后又回到哈利身上。显然她对当前的局势并不高兴。魔杖已经握在手中。邓布利多掏出了他的,但他只是站着。他看着哈利,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很明显,他希望哈里自己来解决这个难题。这一次,他和哈利的意见完全一致。他对母亲重复他的手势。莉莉又迈了一大步,随后邓布利多抬起一只手,挡住了她。哈利知道他母亲是个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年轻时她丈夫可没少遭罪。他希望她不会冲着邓布利多大吼大叫,再添一层麻烦。她看了一眼邓布利多,老人摇了摇头。幸运的是,她没再坚持。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留在这种危险场面袖手旁观,简直违反了她作为母亲的每一条本能,但她还是成功压制住了它们。

      哈利转向萝丝和金妮。她们几乎站在一蜘蛛网魔杖的正中。在场一半的高年级学生的魔杖都已经掏出指着某人,而年幼一点的学生则努力想要躲开这场一触即发的混战。保证萝丝的安全是他的第一要务,金妮紧随其后。他不得不尽可能快的化解这场危机,即便这意味着自己将暴露于更大的危险之中。他的魔杖塞在口袋里,剑在大厅入口处的橱柜中。他基本上等同于手无寸铁,也不打算诉诸暴力。他从来没有真正和汉娜成为朋友,但他也肯定不希望伤害她。

      “萝丝。”哈利冷静的说,双眼直视妹妹。“放下你的魔杖。”萝丝的眼睛从汉娜一路扫向哈利,但没有任何降低魔杖的意思。“没关系,萝丝,只要把你的魔杖降下。你也一样,金妮。”女孩们面面相觑,随后放下了魔杖。对于两人听从了他的话,他很是感激。否则一切都会走样。“贾斯汀。”他说,看着那个魔杖抵着他妹妹后脑勺的男人。他知道威胁跟本不会带来任何益处,因为他正竭力表明他已经变了。礼貌看起来是一种正确前进方式。就像邓布利多,他需要保持轻松平和的心态,无论他的境遇有多危险。“你是要计划攻击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么?”哈利平静的看进赫奇帕奇的双眼。后者想了想,随后放下了魔杖。在接下来的十秒钟,几乎每个人都降下了他们的魔杖,甚至罗恩,在金妮凶狠的怒视之下,他也放下了他的。唯一的例外就是汉娜。

      “这下好多了。”哈利说。“请不要忘了,在这里,你们都是朋友。这只是误会一场,而暴力不会有所帮助。所以,让我们都保持冷静。现在,只是你和我,汉娜,你打算怎样?”

      “你……”她只能说出这么多了,她浑身都因怒火而沸腾。“我母亲是无辜的。我的姨妈和她的孩子也是无辜的,而你却杀了他们,就像他们什么都不是!”

      “汉娜,”哈利缓缓举起双手,示意他没有携带武器。“我没有关于见到你母亲的任何记忆,更不用说伤害她了。”

      “可是你有!”她全身都燃烧着怒火,她被感情控制住了。在这种状态下她太容易做出一些蠢不可及的事情来。哈利自己就犯了多次。她就像一根被绷得太紧的玄弓,任何时候,都可能突然崩断。直到此时,哈利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岌岌可危。虽然他怀疑她能否成功发射一道不可饶恕咒,她仍然可以伤害他,以他目前的状况而言,即便是不那么严厉的诅咒,都能给他带来严重损害。如果她真的决定袭击他的话,他希望邓布利多能帮他挡住诅咒,但他对此并不抱百分之百的指望。他需要说服她平静下来。他知道他不是最敏感的人,而女孩的心理完完全全令他困惑异常,但他不得不试一试。

      “看起来我的确是。”哈利轻声说。他考虑过彻底的道歉,但她只是认为他是在羞辱她。没有修复咒可以弥补这种伤害。“无论从哪方面而言,我都有罪。我很想说,我对你的伤痛感到抱歉,但我们都知道,你绝不会相信我。在这间大厅里,有很多人都因为曾经的我而遭受过磨难。许多人巴不得希望看到我死了,但这是否就是正义,汉娜?”他不是莎士比亚,但他希望他能击中关键。如果他继续直呼她的名字,似乎能表现的更为熟络,但愿能阻止她冲着一个朋友开诅。

      “复仇和正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汉娜。”他继续说,向前更近一步,直到汉娜的杖尖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子。他的目光一直固定在她的眼睛,而不是她的魔杖。“两个错误不会成为一个正确。这帮不了你。杀了我不会对你有所帮助。让我们假设你确实有能力发射死咒。你杀了我,但接下来又怎么样?你是否认为这样事情会更容易一些?它不会使你的母亲复生。留给你的只有内疚。”哈利知道自己话中的真相。他还记得在对贝拉特里克斯使用钻心咒时他有怎样的感觉。它简直吞噬掉了他。他不仅是在试图挽救他自己的生命,他同样想让汉娜免除那种感觉,那种在犯下一件不可饶恕之事的情感煎熬。“请相信我,我知道,”他继续说。如果他保持这种感情,他可能会说服她。“我曾经失去了一个非常亲近的人。我想要报复杀死他的人;我使用一个不可原谅咒。但痛没有消失,它增长了,而你的罪恶感使之更加恶化。你会活下去,知道你跟我没什么两样。但现在,你使用过不可饶恕咒了,你却没有感到好些。你将不会满足于只是杀了我。你会渴望报复国内每一个食死徒,追捕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杀死他们直到有一天,你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意识到,你比黑魔王本人好不到哪儿去。你已成为你试图摧毁的怪物,而这都开始于你在今天,在这里的一道咒语。所以,汉娜,你准备怎么做呢?”

      “你活该。”汉娜说,她的胳膊抖个不停。哈利可以看到,她在思考。他的话一定产生了影响。她在质疑自己。她仍想伤害他,为她的母亲复仇,但理性已开始回归,她开始平静下来。

      “的确。”哈利轻声说。“比这还糟。但是,是谁给你权利成为我的法官,陪审团和行刑者?你想最终老死在阿兹卡班,被摄魂怪看守么?不必非得这样结束,汉娜。”

      缓缓地,颤抖着,汉娜的目光从魔杖转向哈利。泪如泉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下嘴唇剧烈的颤抖着。最终,她放下了魔杖,手臂无力的垂着。哈利不禁松一口气,如释重负。他不确定他的话是否奏效。但他的良心有点不安。他将她置身于一场心理攻击之中,但总算,它起作用了。而他也给了她很多东西来思考。她的魔杖啪嗒的一声掉落下来,清脆的声响在大厅里回荡。她转身面对就站在她身后的贾斯汀,脸埋在他的胸脯中痛哭起来。哈利看到贾斯汀掂量了他一眼,手臂保护性的抱住汉娜,轻声对她说着安慰的话语。

      突然,哈利感到什么东西从喉咙升起。疼痛似乎升高了一倍,他痛苦的咳着。喉咙似乎被刀割一般,嘴里全是鲜血。他将一口鲜血全都吐在膝盖上了。母亲瞬间跑到他身边,冰冷的双手轻拍着他汗津津的背,脸上刻满了担忧与关切。

      “校长”一个熟悉的声音拖长声调说道。哈利瞥了一眼,看见斯内普走入大厅,身旁跟着格拉布林·普朗克教授。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似乎经历了一场战斗。很有可能。因为两人正押着最后一只吸血鬼。他很年轻,看起来不超过16岁。他身体直得像木板,看起来是被施了全身束缚咒,又被额外的被绳子五花大绑。他的嘴唇蠕动着,没有一个音节发出。哈利假定他也被一道静默咒击中了。

      两位教授粗鲁的将吸血鬼扔到校长脚下。在母亲的帮助下,哈利站了起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以支持自己的体重。他可以看到在帮他起来时,他的血渐渐染红了她的长袍。

      “一旦屏障解除,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押送魔法部。”邓布利多说。如以往一样冷静。“干得好,西弗勒斯。古灵阁的解咒员正在前来的路上,片刻之后就能抵达。当屏障解除时请尽快通知我。”当斯内普拖着吸血鬼离开之后,邓布利多转向剩余的学生。“上午的课程正式取消,”他宣布。他被一片欢呼声所打断,声响迅速回荡至大厅每一个角落。“午餐将于正常时间提供。在此之前,时间由你们自己打点。下午的课程将按原计划进行。”当呻吟逐渐平息下来,他转过身来,面对哈利。他的声音和原先一样响亮,这样大厅里的每个人就都能听到了。“我们的确感激于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相信,几名年轻的格兰芬多欠了你一条命。为此我要亲自对你表达谢意。”他朝哈利伸出一只手。哈利知道邓布利多这样做只是为了作秀,但他却无法不接受。哈利伸出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握住了校长的。邓布利多握紧了他的手,嘀咕了几句话。当他松手时,所有的血迹都不见了。他转回哈利,和蔼的说。“现在,我相信我们应该送你去校医院了。”

      如果哈利的血管里还留有任何血液的话,那么在他被帮着从他几分钟前才炸出来的洞孔中送出大厅时,也都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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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马尔福今天早晨心情真是相当好。他正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中某条正对壁炉的真皮长沙发,他的脚搁在桌上,手中捧着冷饮。双眼盯着炉火,露出了一丝微笑,思绪早就飞到了十万八千里。摇曳的火焰倒映在他眼中,连带他瘦长的身形和白得刺眼的牙齿,让他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已经快十点了,公共休息室里塞满了学生,但却没有一个敢靠近他。课程已经取消,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这段自由时光,除了德拉科,他的大脑依然相当卖力的运转着。

      总体上看,今天并不糟。他睡了个好觉,早餐也好过以往。随后,碰到了一点点不便,他被困在大厅里了。倒不是他很担心。如果这是黑魔王的刺客,这点他敢肯定,并已被证明是正确的,那么他们也没胆伤害一名马尔福。唯一令他担忧的是他们可能会毁了他的计划:协助哈利·波特。他本应没必要担心;前任格兰芬多可是这个星球上最致命的人之一。而德拉科想的越多,他就越坚信自己是对的,对于哈利·波特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如果黑魔王想要暗杀他,他可以派出一支军队。邓布利多不够强大,再也不足以打败他了。几十年前,他还有可能,但年龄已经消耗了他的力量和他的理智。父亲总是说,邓布利多是这所学校里最糟糕的一样东西。不,德拉科可以肯定邓布利多足以与黑魔王匹敌。黑魔王若想进入霍格沃茨,他就能进来,杀死波特,杀死邓布利多,接管一切。但他只派出了五只吸血鬼完成工作。五只吸血鬼对抗哈利·波特——若这样的事发生一万遍,德拉科都会将钱压在波特身上。对波特而言吸血鬼根本构不成威胁。黑魔王表面上想要杀他,但实际上他并未真的尝试了。波特一定是黑魔王的间谍。德拉科微微一笑,他总算获得了他的结论。并且通过他告诉艾博女孩(汉娜)的那些事,他说他曾经失去了非常亲密的人,他使用过不可饶恕咒,证明他没有完全失去记忆。这是个陷阱——黑魔王依然希望哈利就位,但他表现的好似要杀他,即便他收到了潘西父亲得到的信息。如果潘西的父亲并不知情,但德拉科自己的父亲,可以这么说,故意将他置身于这场游戏。而他自己对此心知肚明。

      当然,他不能在大厅里公开与波特谈话;这将暴露他的身份,同样他也不会认为德拉科想要试图帮他。不,他需要隐蔽,偷偷的,或者说用斯莱特林特有守法达成目的。他的时机会来临的——耐心就是一条正确的抉择。很快,他就会跟波特搭上话,然后,他出现在黑暗骑士的右手边时,他的父亲将终于意识到他的潜质,他能够喝令他的父亲做他任何想让他做的事情。想到这,他的笑容越发灿烂。

      德拉科知道自己要等到这次袭击平复之后才能行动。目前,各种谣传都将围绕着波特,而他可以静观其变。他需要单独与他谈谈。但急于求成反而可能将一切机会毁于一旦。潘西几乎毁掉了它。但黑魔王和波特都已做好了准备。一个蠢丫头绝不会毁掉他们的计划。德拉科同样为如何接近他大感头疼。如果波特认为他的身份暴露了,或者德拉科可能会毁了这场游戏,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不得不小心对待。

      突然,两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并开始轻轻地按摩他的肩膀。

      ‘说曹操,曹操到。’德拉科苦涩的想。他叹了口气,将头向后倒在了沙发后背。果然,他的目光落在狮子脸潘西·帕金森的身上。她正站在身后,按摩他的肩膀。她正不断的向他抛媚眼,那种令人鄙视的呆呆的爱慕表情,但她似乎还对自己异常满意。德拉科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但在他的内心在不停的尖叫。难道她就看不到她有多蠢?她又愤恨又愚蠢,两者结合可真不是一个好组合。

      “你在想什么呢,德拉科,”她在他耳旁轻声吹气。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活着。”德拉科心不在焉的说,扭头盯起了炉火。

      “有任何我知道的人么?”潘西问。德拉科恼火的瞪了她一眼,随后做出了回答。他本想着直接让她滚蛋,但随后,他决定,她那些能轻易预料的愚蠢可能会在以后派上用场。他决定暂时采取安抚政策,合情合理。

      “以后再告诉你。”德拉科说,脸上的假笑加深了,他回瞪着她。当潘西降下嘴唇贴在他的上面时,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迎接不便的到来。他的大脑正飞速盘算着有什么借口能拿出手——真糟糕,男人可不能用“我要洗头发”,或者我“头疼”脱身。而女人,却能轻易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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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身穿黑袍头戴白色口罩的人影走进房间。身影立即下跪,四脚着地爬过了最后的10英尺距离,随后亲吻了黑魔王的长袍边。伏地魔低头盯着下跪的男人,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他的愚蠢可能会毁了一切,但运气就像不幸一样,他给予波特的训练要比那好得多。伏地魔太清楚他队伍中那些勾心斗角了。通常情况下,他都睁一只眼比一只眼,只要他们仍然有用。但这个人的小花招可能引发一个大问题,而现在,他必须接受惩罚。

      “起来,帕金森。”他轻声说,声音混合着怒火。手渴望触摸他的魔杖,使用它,渴望的手痒痒。他能感觉怒火正在身体内部堆积,而最终,那股渴望感知力量冲击的欲念伴随着使用钻心腕骨的念头一并出现。他冰冷的一丝不苟的将怒火控制住,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卸下了面具。

      “您找我,主人。”那人说,鞠了个躬。伏地魔不需要读心术就能看到眼前的男人眼中的恐惧。他暗自压下了冷笑,心想他是如何轻易就吓倒了一个男人。恐惧,尊崇和力量,全都卧于他的手中。

      “的确。”伏地魔柔声说。“告诉我,帕金森,你认为比起我来,你能更好的操纵我的食死徒军队么?”

      “主……主人?”帕金森结结巴巴地说,他的眼睛恐惧的瞪大。他冒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伏地魔全知道了。伏地魔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宁可让他自己在恐惧中苦苦挣扎。伏地魔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面前吓得瑟瑟发抖。

      “你真的相信,你能取代我来下令?”伏地魔问,朝瑟缩一团的食死徒进一步施压。

      “我……我永远不……不会背叛……”男人吓的话不成声。伏地魔到吃惊的发现,像这种卑鄙,鲁钝的傻瓜,还能有什么用。但是,他是有利用的价值,因此他不会被杀,至少不是今天。

      “安静。”伏地魔嘶声说,听够了他的话不成句。他的声音不超过耳语,但口气里的恶毒足以让任何人敢于质问他。他口气里的怒火甚至比怒吼还要管用,甚至可能将一个成年男人吓的当场掉泪。帕金森几乎是越来越接近那种边缘,而伏地魔甚至没动一下魔杖。

      “当波特背叛的消息第一次传到我耳中时,”伏地魔说,“我下令要找到他,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的采取任何行动。你知道是为什么,帕金森?”伏地魔满足的注视着帕金森倒吸了口冷气。他知道他对他有绝对的控制力量,他能够决断他是否能活着离开这间房子。他能控制他的一举一动,通过恐惧或者夺魂咒。这是终极的力量。

      “因为您……您想要……要享受……亲手杀……杀他的……乐趣?”帕金森结结巴巴地说,每动一次,他的嘴唇都在颤抖。回答部分是正确的,但还有别的原因,高过他复仇的渴望。他可不蠢,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帕金森,但他会拿他以示惩戒。就没人敢再度犯戒了。伏地魔要求他的追随者要绝对服从。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帕金森,是的。”伏地魔冷冰冰的说。“然而,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出现了一篇报道,详细介绍了霍格沃茨今早受袭的始末,被五名吸血鬼,更准确而言,是Tyr兄弟。请问,对此,你有何看法,帕金森?”伏地魔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红色的眼瞳燃烧着毒药一般的怒火,他眼瞪着眼前的人正吓得瑟瑟发抖。伏地魔知道,就是他。他会有足够的勇气承认呢(而这种情况下伏地魔或许会网开一面),还是他会像个懦夫一样撒谎?既定事实是,没人能成功对伏地魔撒谎。帕金森会冒险一试么,当他知道被发现的代价?伏地魔享受像摆弄玩具一样操控一个人的情感,享受看到一个人因为自己的懊悔和恐惧而完全崩溃。

      “主人……我……”帕金森开口。

      “是还是不是?帕金森?”伏地魔重复。帕金森瞥了一眼房子四周,随后垂下了头,低声嘀咕出了一个字。

      “我没有听到你说的话,帕金森。”伏地魔冷冰冰的说。

      “是是,主人。”帕金森说,急忙朝门口冲去。伏地魔注视着大门关闭。他一部分希望能叫他回让他遭受更多痛苦,但另一部分,理性的那一部分,知道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幸运的话,波特会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很有希望能混进邓布利多的小帮派,赢得他们的信任,他们到哪儿跟他们去哪儿。在伏地魔小小的拜访一次魔法部之后,这会变得非常有用。波特自己并不知情,但他今天的用处就会像他永远会的一样。

      但这一切都还未定。首先,他需要打掉傲罗们的“眼睛”。他的计划已经万事俱备。他新获得的玩具将极大地帮到他们。没人会料到他会有这一招。坦率地说,他觉得使用它很肮脏,因为他本人居然要屈尊使用这种*麻瓜*武器,但时间紧迫,恐怕一半的后备计划都无法实施。多亏某个不知名的缄默人偶然挖出了埋藏在政府深处的一项惊天秘密。伏地魔才知道,麻瓜并不像魔法部所乐于认为那样,对巫师界一无所知。这激怒了他。想想看,几个月前,在他失去哈利那时,他已经非常非常接近那项秘密了,但他自己却一点都没意识到。卢修斯在德文郡的调查比他意识到的要有用得多。但它已经被搬走了。而现在,那东西究竟在哪里,仍然是个未解的谜。不过现在,他依然有时间找到它。麻瓜们的确聪明;他们比他预计的还要强大,也比他料想的掌握了更多知识。不过这也有助于他,万圣节的胜利将会把巫师和麻瓜更近一步的推至战争边缘。一旦他掌控了那种力量,他将带领魔法界来一场革新,将其带回到这个星球上本应属于它的位置上来。哈利·波特的叛逃加速了他的计划。而帕金森白痴和那帮吸血鬼也的确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一队傲罗突袭队被派往霍格沃茨,而不是普利茅斯,这让战斗变得容易多了,同时也给了他的新朋友更多时间完成他的盗窃任务。霍格沃茨的意外充当了干扰,并且事实上协助了他的计划完成,不过对此,帕金森永远也不会发现的。

      是时候检查莱恩的进展了。他必须在万圣节之前准备好它。

      ----

      “看着我的眼睛,哈利,”勒梅教授轻柔的声音抚慰着房间。哈利一眨不眨的盯着老人平静的蓝眼睛,绝望的要保持脸部表情中立,大脑封闭。当他的导师进入他的大脑时,他能感觉到读心术微妙的痒痒感。哈利用尽一切力量才没有移开视线,尽管他全部本能都在告诉他移开,打破两人的链接,保持完美的封闭状态。他能感觉到勒梅轻轻探进他的记忆,没做任何努力阻止他。此次训练的任务就是在允许他人进入时隐藏起特定记忆。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训练有些进展,但依然异常缓慢。

      距离吸血鬼袭击霍格沃茨之后,已经过去6天了。今天是10月12日,屋外的空气已转凉。他的伤口全部愈合,但哈利大部分时间仍呆在有求必应屋或者他母亲的起居室里。每当他离开去向母亲要些魔药时,或者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时,总会在所有碰到面的人阴狠的怒视着离开而告终。逻辑告诉他,躲起来不是办法,但这是迄今为止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因此哈利就坚持这样。他现在真正见过面的也就只有他的家人和金妮。显然,赫敏询问过他怎么样了,并请求萝丝帮忙转达谢意。就这些,没别的了。倒不是哈利真介意,相反,虽然他想见他的朋友,他同样不希望更进一步与他们深交。他终究要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他所爱的人的想法,依然困扰着他。哈利盯着勒梅的眼睛,试图迫使这些可怕的想法从他脑中离开。

      既然在这个世界,他与伏地魔链接断掉了,他的脑中也不会存在漏洞。哈利继续学习大脑封闭术,但现在,他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被各种古怪梦境狂轰滥炸,同样也没有每天都被斯内普呵斥。他开始取得进展。当他念诵咒语时他能强行将勒梅推出自己的大脑,甚至强行进入对方的脑中。那些更为精妙的方法却更为困难,而哈利感到自己完全没弄明白。但勒梅永远是这么耐心。哈利忽然意识到,他正在有效地学习如何恰当的撒谎。如果他成功,他将能够允许有人探入他的大脑,隐藏起他的记忆,却没有表露出这样做的蛛丝马迹。他能骗过一个专业读心者,并且成功蒙混过关。这可不是什么人们通常会教授给学生的东西。但勒梅会教给他一切么?只有傻瓜才会给出一个自己都无法解开的密码。勒梅不会教他一切。他需要哈利能够骗过伏地魔,但当哈利撒谎时,他自己还能探测的出。这就是世界运行的方式。

      当勒梅试图进入一个哈利努力防守的想法时,哈利本能地关闭了自己的大脑,猛地一推,迫使勒梅出来。他断开了目光接触,移开了双眼。

      “有进步。”勒梅和蔼地说。哈利又扭头面对着他。“但是你必须尽量少地使用暴力手段。迫使我出去,你就表明了你自己隐瞒了什么。微妙是关键,哈利。抵抗我,并不重要,但抵抗伏地魔,你会告诉他你知道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管他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总用一种,他会强制获得它的。”

      “我很抱歉。”哈利喃喃地说。他知道这是真的,他太清楚勒梅是指的是什么样的手段。他越来越对自己感到沮丧,他在大脑封闭术上是如此无能。当他澄清他的大脑时,那些想法总会自动涌出。他能将注意力集中于波浪,试着放松,清空全部想法。但随后,那些想法又随着浪尖浮现眼前。

      “没有必要道歉,”老人说。“你已经获得很好的进展了。微妙形式的读心术本来就不容易。以你现在的高压力环境下,我倒很惊讶你能做的这样好。”哈利的微微笑了一下。他从未从斯内普那儿得到一句恭维。他需要一点点小小的恭维来帮助他学习。有时候,光是贬损是不够的。胁迫通常对他不起作用,就像邓布利多去年发现的那样。勒梅的方法要管用得多。过去他曾教授过邓布利多;现在,他又来教哈利。多年来勒梅积攒了不少经验。

      “我有很多动机,”哈利喃喃地说,不想要表现的太自负。尽管他喜欢偶尔被赞扬一下,可他实际上并不擅长处理它。

      “就像去年你跟西弗勒斯一样。”勒梅说。“但有些东西变了,不是教程,而是你。”

      “这一次,实际上,我是真的想学。”哈利说。他知道这是真的,尽管他依然想怪罪到斯内普头上,某些时候他依然是。他不得不承认是因为他缺乏练习才造成他的失败。即便是赫敏都看出来了。

      “这只是你成功的部分原因。”勒梅说。“胁迫决不会在像读心术这样精妙的技能上面管用。它需要平和的心态,而不是一个充满了怨恨、激动不已的大脑。”哈利知道这是真的。依据勒梅曾告诉过他的,他对斯内普的恨一直充斥着他的大脑,即便当他试着清空它时,正是这样斯内普才成功入侵。“现在,当你准备好时,我们应当再试一次。记住——远离自己的情绪。它可能会有用,但太容易被人觉察。”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试这澄清他的大脑。他集中注意力于海波中,试着抛开一切感情,爱,恨,与恐惧。他闭上眼睛,又深吸了一口,随后睁开双眼。他直径注视着勒梅的眼睛。

      “你是个格兰芬多么?”勒梅问,直盯着他的双眼。哈利努力集中于海浪,放松自己。他抛开一切情感,哈利回答。

      “不是。”哈利谎称。保持着目光的接触。他试着平息他的心跳,试图放松。

      “你讲法语?”‘要保持冷静!放松!澄净你的大脑!没有感情!’

      “非常流利。”哈利说,试着保持自己的大脑绝对没有任何思绪,他的脸一片空白。

      “你有妹妹么?”什么?我……萝丝……一张萝丝的面孔立即浮现眼前,随后是达力。情感席卷了他,他的大脑乱成一团麻。

      “我……”哈利开始结巴,他断开了眼神接触,眨了好几次眼。“我不知道。”

      勒梅眨眨眼,倒身回到椅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哈利确信他不再对他使用读心术了。他不知道勒梅是失望,愤怒,还是怎样。哈利就是不能将那些思绪离开他的大脑。

      “已经好多了。”勒梅缓缓地说。他似乎陷入了深思。他停顿了几秒钟,随后继续。“但是,个人问题难倒你,不是么?有关你学院的问题近乎完美。假如我不知道你在撒谎,我根本无法分辨。当谈到法语时,你抛弃了是或不是的回答,而我能看出你在撒谎。对付这个的策略是,坚守简单回答。如果你扩展你的答案,你的大脑会做更多工作,就更难集中注意。是或不是很简单,也很容易集中。个人问题真的打败了你。对于这个问题,你有着近乎强烈的情绪反应,再次给你的大脑带来额外的工作,因此我能看出你很慌乱。大脑封闭术会将那些统统看护起来,允许你能保守自己的秘密。”

      “并非我没有努力,”哈利说,双眼仰视蓝天。“我真的不知道答案。直到9月钱,我都没有一个妹妹,而现在,我有了,但她不是我真正的妹妹,可她又是真实的,而我的确关心她,但我不知道……我开始胡言乱语了。”他的心五味杂全,他将不得不离开,他知道,但他已经开始享受这里的生活。他开始将莉莉和詹姆视为他自己真正的父母了。

      “你爱她么?”勒梅坦率地问。哈利抬起头来,完全不知所踪。他可不习惯问及如此私人的问题。他对他的感觉非常敏感,而告诉勒梅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要问?”他设法说出了一句话。

      “你为什么不回答?”勒梅回答,语调令人愤愤的平静。“被收养的孩子依然是家庭的一分子,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如果你爱她,并接受的话,那么,是的,你是他们家庭的一部分。”

      “但我最终还要离开。我知道这会伤害她,当我这样……”

      “可你害怕爱她,以防你也会受伤?”勒梅问。哈利被问的措手不及。他真的这么容易被看穿么?是,他是不想受到伤害;他同样也不想让她受伤。他不知道该做何感想,该如何作出反应。他心乱如麻。

      “所有这一切都来自读心术?”哈利问,扬起了一根眉毛。“我认为这与阅读大脑无关。”

      “这一结论都是基于简单的观察。”勒梅面带微笑地说。“我看到过你看她、与她聊天的方式。我可以看出你是多么警觉。那些征兆所有人都能看到。你感到你与他们有一条连接,哈利。这很自然。我也看过了你的大脑。我知道他们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你害怕让自己去爱他们,以防他们会拒绝你。难道你没看到,他们是真的关心你,真心愿意接纳你吗?这些障碍都只存在与你自己的脑中。”

      “但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入侵者,将她从另一个我身边偷走。他可能还在某个地方。他才是她真正的哥哥,而我仍然觉得我就像外人,从门外瞥视他们的生活。”

      “你对他们而言,要比报纸上的那些面孔更为真实。他们会*爱*你的,”勒梅轻声说。“如果你允许他们。”

      “可是他们会因此置身险境。”哈利说。“总会这样。”

      “他们已经是了。”勒梅说。“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但他们已经成为了敌人的靶子。你的母亲是霍格沃茨教授,你的父亲是傲罗,两人都公开支持邓布利多。在你出生以前,你的父母就已经从汤姆手中逃脱过三次了。”

      “降生在曾三次反抗黑魔王的家庭。”哈利喃喃地说。即使勒梅听见了,他也故意忽略了它。

      “面对事实是总会这样。”勒梅说,“首先,你必须接受你的论点不是真的,他们只存在于你的大脑。它们只不过是你的恐惧。随后,你说你这样做是为了他人。最后你找到某个人来责怪。愤怒永远是最后一处藏身之地,随后,才是接受。”

      “而我又会生谁的气?”

      “我自己,阿不思,汤姆,另一个哈利,任凭挑选。”勒梅说。“这是一种非理性愤怒。它始终是。愤怒是最后的藏身之地,对于那些能够看透它们的,才最终会接受我们是谁。”哈利完全不明白勒梅想要表达什么。他不信任任何心理学的东西。他不认为人的大脑可以用语句或者一本书来解释。‘勒梅是专家。’哈利心想。‘但还有很多地方他不知道。’世上不存在两个同样的大脑。

      “疏远他们不会使他们更安全。”教授继续。“它只会让你变得更加脆弱。你最近很多时间都跟他们呆在一起,不是么?”是的,他一直是,但这并不意味着勒梅的心理分析是正确的。

      “我可没那样说。”哈利说。“我不能离开。”等会儿!为什么他要反驳?他的确很享受与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光,而他已经开始慢慢接纳他们。他的确非常想要拥有一个家庭,那为什么他会跟勒梅争论不休?他同意他的观点,所以他为什么要反驳?突然,哈利意识到,他的确在跟随着勒梅的理论走。那些争论的确只存在于他的脑中。他的确认同他希望成为他们家庭中的一部分。但是,他不能。萝丝会被置身险境。她还太年轻,而他没有权利将危险带到她的生活中。第二步:他这样做是为了别人。勒梅是正确的。哈利感到一丝烦恼,他的心理是那么容易被人解读。他可不喜欢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想法。

      “可是你没有在他们面前掩藏起自己。”勒梅说。“你打开了自己的内心,这么轻微,但它却在发生,而且越来越多,是不是?你与他们度过的每一秒钟,都会有所帮助。”

      “怎么会呢?”

      “你的大脑,”勒梅说。“你已经平静下来了,敞开胸怀,接受了周围发生的变化。当我们第一次相间时,你很愤怒,想要报复,十分悲伤并且有着相当的敌意。而现在,你很平静,你开始接受他们是你的家人。呆在他们身边,拥有一个家给你的心灵,魔法和你整个人性带来了奇迹。与此同时,你的力量在不断增长。你可以感受到它,是不是?当我进入你的大脑时,我能感觉到它。”哈利不知道那是否是一种恭维。他的话中包含有真相,哈利知道,但他感觉很困惑。他无法理解像勒梅这样的大脑。他的感情似乎总是很复杂。

      “最终,我还是不得不离开。”哈利小声说。“最终,只能伤害更多。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些疼痛非常不值得。”‘瞧,我又来了。该死的为什么我总会在我认同的观点上争论不休?’

      “不值得吗?如果你真的相信,那么你不会与他们如此亲密。”勒梅说。这无疑是对的。“如果你真的不想认识他们,了解他们,你会保持距离的。不,哈利,你太想要拥有一个家了,你接受了他们,尽管你知道的是真的。爱和情感总会推翻逻辑和常识。你会有情绪上的反应的。”

      “但我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哈利说。“他仍然在外面某个地方。我可以在公众面前假装我是他,但在他们面前,不行。我不能代替他们的儿子。”

      “你是他们的儿子,”勒梅打断,“哈利·波特,作为他本应该成为的模样。每当他们在报纸上读到你的名字,他们就会希望你从未离开过他们,没有一件事发生。对你而言,的确从来没发生过;你是他们所期望的模样。就像他们是你的梦想一样,你也是他们的。你不是第二个选择或者类似什么。您必须停止将自己的恐惧投影到他们身上。他们会接受你。越早接受这一点,对每个人都越好。”

      “我越快了结了汤姆,对每个人都越好。”哈利说,尖锐的结束了刚才的话题。他开始感到被勒梅的理论弄得越来越沮丧。

      “这正是我们正在努力要做事情。”教授说。‘总算,我们又前进了一格。’哈利苦涩的想。第三步。

      “你真相信我能做到?”哈利问,双眼直径盯着他的老师。他无法分辨他是否在说谎,因为既然他不能很好的掌握大脑封闭术,那读心术绝对是毫无可能。但他想要知道。

      “你不是唯一能杀死这个伏地魔的人。”勒梅不眨眼地回答。

      “你是个大脑封闭术专家。”哈利盯着他的导师。他完全无法分辨他现在是否在撒谎。但对于他的回答并没无大碍。“并且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勒梅说,扬起了眉毛。“我相信你能做到。我相信你和阿不思都有能力面对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他,给了你全部的力量,所有的技能,而现在,这些都反而作用到了他身上。”老人轻轻笑了,这只会进一步激怒哈利。

      “哈,我很高兴你会发现这么有趣,”哈利冷冷地说。“你所说的那些技能可快要把我逼疯了。我不知道我是谁了。在过去我绝不会杀死任何人,但几个星期过后,我留下了一个傲罗痛苦的死去,而我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我一天杀死了四只吸血鬼,但我一点都不懊悔。我甚至为这两者的结合感到恶心,丑陋的妥协。”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此时,他恨自己几乎和恨里德尔一样多。他希望他能回到玛姬的农场,阻止自己被送到这里。但那样他决不可能见到他的父母或者萝丝。他不知道该怎么想。他只希望勒梅不要继续预测那些感情了。

      “你的技能只能说是,哈利:技能而已。”勒梅回答。“你可以用他们造福,也可以用他们作恶。而这正是你和我们知道的那个哈利的最大不同。至于你的道德感,你在变化,长大。去年你一直没能参与进凤凰社之中,而你的妹妹和朋友们也一样。你认为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远离战火么?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不,哈利,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免受战争残酷事实的冲击。阿不思和我必须作出决断,残酷的决断。随后而来的懊悔可不是一个孩子理应承受的。在你抵达不到一个月之前,为了更多的人,阿不思和我决定牺牲一个家庭,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孩子,其中一个明年还准备来上霍格沃茨。儿童和所有之一这是因为开始霍格沃茨。在你责骂我之前,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感到一丝自豪,也没有享受到什么愉悦感。唯一可令我的良心感到不那么难过的是,我们挽救了不止六条的生命。我们无异于直接杀害了他们,而这是不是第一次我们做出这样的抉择。我们派出过凤凰社成员执行任务,而我们并不指望他们能回来。这里不适合孩子;战争不适合孩子。正因为如此,我们才组织你们加入,为了保护你们,但你们却都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都想要加入。”他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愤怒或失望,只有遗憾。“我的观点是,哈利,战争是邪恶的。你,不幸的是,恰好被卷入了正中心。你为了保护他人而杀戮,尽管你不感到懊悔,但你也不会因为夺取了别人的生命而感到高兴。你比我们的哈利要好得多。刚才,我们还谈论了你的家人。你对生命的整个观念都在改变。这正是成长的一部分。你严格的道德观会帮上你的忙,而那时,汤姆·里德尔就会遇见他自己的垮台。”

      “还有另一个我。”哈利摇头。他知道勒梅是对的。这似乎让他平静了一些。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你是对的。但真正吓到我的是上周在吸血鬼攻击中,我不得不依靠他的技能,他的力量才救了我自己。我太弱,无法只靠自己做到这一点。如果不是他,我会死,赫敏也会死。我可不想欠他什么债,但我有那种感觉。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自己了。”

      “这正好说明了纯粹的邪恶,必定会导致某种光明来。”勒梅微微笑着。

      “不是那么简单。”哈利说。当轮到他时,事情永远不会那么简单。“当我摔下来时,我只是……那样做了。我甚至什么都没想——我只是……照做了。”哈利意识到他压根没表达清楚。他深吸了一口气,搜寻着合适的话好表达自己想要说的意思。“我从未听说那道咒语,然后突然,我使用了它。若是没有它,我会死的。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制作炸药,但随后,我记得我读到过它。句子似乎自动找上门来。我能够想象出一张羊皮纸,上面印满了如何操作的指示。再有,当赫敏正要被吸血鬼咬伤时,我不得不让黑暗占有我。”

      “你是什么意思?”

      “我能感觉到怒火在我胃中沸腾。”哈利说。“我能感觉到那种……黑暗笼罩了我。当我生气时,我能感觉到它在沸腾。这就像……就像去年伏地魔通过连接往我的梦中送来的那些梦境。有片刻,我我路过邓布利多,我觉得自己有一种突如其来急迫感,渴望攻击、伤害他。我能感觉到有……一条蛇存在在我体内。随后有时候它看起来又像是被控制住了,就像我从空中落下来时,它救了我的命。但在赫敏那会儿,我自愿让它接管了我;我让哈利的力量战胜了我。我靠它才救出了她,因为我自己太弱。它的确起作用了。但它只是因为她才把我带了回来。我回想起她和我是朋友,在我的世界里,我感到黑暗渐渐消失。令我真正苦恼的是,我知道我需要他的力量和技能才能获胜。我需要他,但我也恨他。”

      “有趣,”老人若有所息的说。他静默的坐了几分钟;唯一的动作是抚摸自己的下巴壳。突然,他的眉毛高高扬起,升到了他的发线中。“梦。”他简简单单地说。

      哈利耸耸肩,很明白地表明他完全不明白勒梅在暗示什么。他通常不像邓布利多那样打哑谜,而这可绝对不是开始的正确时机。幸运的是勒梅做了阐述。

      “你提到了你的梦,随后说你跌落下去,随后是你放松下来,对不对?”勒梅问,眼睛闪过一丝了然。

      “所以?”

      “你的意识关闭了。”他解释说。“当你睡着了,你会做梦。随后是你跌了下来。你以为你会死,你开始惊慌失措。而当你恐慌时,你的意识再度关闭了。你的意识自觉将那些黑暗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当你睡着时,它以梦的形式浮现出来。”

      “那为什么我的意识会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它争斗呢?”哈利问。

      “你提到,当你看到格兰杰小姐时,它退去了。”勒梅若有所思地说。“你想到了你们的友谊。我相信正是这种爱帮助了你。它不仅仅保住了你的理智,知道你是谁,它也同样增强了你的大脑。”哈利绝对是一头雾水。他能理解有关爱和将黑暗带走的那部分,爱将黑暗强制赶出,就像去年在魔法部时他将伏地魔赶出他的大脑一样。但一旦涉及意识和潜意识,他可就不明白了。

      “我不明白,”哈利说,将头发向后梳去,头枕在手上。“这些黑暗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有那些幻象,那些力量?”

      “我没有什么理论能解释那些。”勒梅说。“对于人的大脑而言,并没有什么规律。每个案例都是不同的,每个大脑都是独一无二的。”‘噢,真棒,所以说这整段会话都是徒劳!’哈利正想说出自己的意见时,勒梅继续。“我的理解是,当他的灵魂与身体剥离时,他的一部分被留了下来。”

      “所以说他有一部分在这里,跟我在一起?”

      “不。”勒梅说。“我的意思是,你所经历的记忆的回声;当他的思维和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出来时留下的回声。您的梦只是他所作所为的一种回响。你的技能基本上属于肌肉记忆。你可以摸黑找回回家的路;而这与那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你所说的黑暗,我相信更多的是一种神经上的屏障,而没有人任何心理方面的问题。我相信*他*是伴随着怒火学会的那些技能的。怒火能帮助他战斗,仇恨帮助他施咒。他当时的情感如此强烈以至于你也能做的很好,如果你跟随与他一样的精神路径的话。

      “只要稍稍绕开我的意识。”哈利开始理解了。勒梅笑了笑,点了点头。

      “当你的大脑触及那些技能时,”勒梅继续。“你遵循同样的神经途径。当你使用它们时,你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愤怒和仇恨,就像他当初感受的一样。你感受到了黑暗魔法的燃料,我想这吓到你了。”

      “它使我想起当我试图用钻心咒对付贝拉特里克斯时,”哈利说。想到这儿,一股寒颤顺着脊椎滑下。“那是它甚至让我头痛得厉害。”

      “也许,就像伏地魔无法忍受纯粹的爱,你也发现纯粹的恨无法忍受。着解释了在你的世界里为什么你会感觉到你的疤痕疼。你说过,每当他生气时,你的伤疤就会疼。我相信,死咒可能真的超越了你。”

      “因此,在本质上讲,我体内本来拥有那些力量,但我却不能使用?”哈利问,突然感到有些愤恨。“它们救了我,在我需要它们时。”

      “大脑封闭术教会你如何隐藏记忆,压制情绪。”勒梅说。“很显然,我们正在探索大脑封闭术的许多边界线。但其中一个或许尤为有用;压制情感。若你能对大脑封闭术更加精通,你就会更好的放下伴随着那些技能而来的仇恨,从而强迫它们建立新的路径供你使用。有一天,你将充分掌握控制内心黑暗的力量。你让自己屈服于它们,好救出赫敏,而那些仇恨控制了你,而你的意识关闭到足以让它控制你。我的意思是,只有你脑中最原始、最野性的一部分才在工作,运用怒火来攻击。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学会控制它的,而不是让它来控制你。与此同时,你花越多时间与你的家人呆在一起,更多的向他们敞开心扉,你就会感觉越好。你还记得你对赫敏的爱……”

      “我们不是……”哈利打断了他的导师。

      “我没有任何暗示。”勒梅微笑。“我的意思是,你的爱带给了你平静,让你能控制住自己。如果你对你的家人敞开心扉,我的意思是心甘情愿为你自己着想,而不是因为我告诉你要这样,那将会带来同样的效果。记住我所说的,哈利。*如果你允许他们。*”

      “听起来前途在望。”哈利说。“但是,这一切都取决于我能够学会大脑封闭术。”

      “好吧,让我们现在开始。”

      一个小时后,哈利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力。一句话是不停的在他脑中回想,一遍又一遍。

      *他们会爱你,如果你允许他们。*

      ----

      哈利·波特;他的脸萦绕在阿不思·邓布利多脑中,久久不散;老人用手指搓着办公桌的桌子,而福克斯则坐在左侧的栖木上,头藏在右翼下,正在熟睡。四周的前任校长肖像都在打着鼾,架子上的银质仪器正快快活活的吞云吐雾。书房清冷,平和而宁静,真是校长当下心境的完美反衬。

      已经有段时间了。自从哈利·波特告诉阿不思他在另一个宇宙中的生活。他经常将那段对话翻来倒去的思索,甚至将它们放入冥想盆,好让他待会儿能够完整回顾一遍。并非不信任他;只是……他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尽管他的故事非常详尽,但同时也很模糊。他的故事中有用的信息非常之少,他更多的是在强调个人感情,而不是那些有用的信息。过去几天,阿不思设法挖到了更多,但这是个苦差事。阿不思能理解男孩所经历的一切,哈利能说出来,本身就很痛苦。但他并没有百分百合作。他几乎像在使用某种形式的感情讹诈。然而,直到现在,他似乎还对所有给予他的同情反感不已。他不想要怜悯,或者任何类似同情的帮助。但他的故事却几乎全部侧重于情感、痛苦。要么是他真的希望获得什么,要么是他的精神已经混乱不堪了;在整整折磨了三天之后,他的心智一定会有些脆弱。或许阿不思太过苛责;或许哈利并没打什么小主意。但阿不思越是思索,越是觉得如果他处于哈利的处境,情感讹诈正是阿不思会做的。

      随后又是吸血鬼袭击。黑魔王派出了一组佣金猎人追捕哈利,但只有5个。一想到他们是多么轻易就将霍格沃茨围困起来,又是如何将大厅彻底封锁,他就感到非常不安。还会有某种仪器,能帮助他们再次做到这点。他已经增强了防护,任何距城堡一定距离的魔法物品都会拉响警报。他只希望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的小道具不会也触动它们。强化的安检又是另一项急需处理的事情,提醒着他所身处的动荡不安的时代。忽然,一阵敲门声想起,将他拉回现实。

      “请进。”阿不思说,靠回椅中。办公室的大门开了,尼克·勒梅走进房间。他一脸忧虑,动作缓慢,眉毛深深地锁成一团。

      “啊,尼克。”阿不思说,拉出一张椅子。“请进。你和哈利的课进行的怎么样了?”尼克沉入椅中,安静的坐了下来。他似乎试着做出一项决断。阿不思对老师非常尊敬,他不会使用读心术探测他的老师。并且他知道,尼克会立马知道他在探测,并且立即将事情隐藏起来。尼克犹豫之际,阿不思能读出导师眼中浮现的某种关切。他还记得勒梅教他时,也带着那种表情,在远离霍格沃茨某处的那些日子里。小小阿不思·邓布利多当时还是个捣蛋鬼,这是一个秘密,他绝不希望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人们老早就认为他有些偏心;这点他还能应付;但一个麻烦制造者?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现在,只有极少人还记得阿不思在学校的时光。

      “对于大脑封闭术,”尼克小心翼翼的说,看着阿不思的眼睛。“他正在缓慢取得进展。仍需要不少练习。他能够击退一次针对大脑的攻击,但他在隐藏记忆、控制情绪方面还有困难。只要问题不涉及私人,他能令人信服地在读心术之下撒谎。不要误解我的意思,阿不思,他的确有所进步,但对他来说,这不会像西弗勒斯一样自然天成。”

      “我看到了。”阿不思说。他为哈利所取得的进展而印象颇深。这种形式的魔法通常不会教给这么年轻的学生。另外,他有点宽慰的是,如有必要,他依然可以用读心术探测哈利。只有傻瓜才会提供连他自己都无法解开的密码。他能让哈利瞒过任何人,除了他。“我有种感觉,你来这儿还有别的目的。尼克。”阿不思追问。

      年长一些的男人胳膊肘靠在膝盖,托着头。犹豫了一两秒,他抬头看着阿不思,深深叹了一口气。“阿不思,我很担心那个男孩。”勒梅说。“显然,他不知道我来这儿,所以请不要让他知道。他已经有对你有很深的不信任了,或者是对他世界中的另一个你。如果他发现我来这,他可能再次缩回自己的壳中。当我们第一次会面时,他就非常担心我从他的脑中获取的信息会被公布出去。”阿不思点点头。他会保守秘密,除非迫不得已,或者可能危及到他人的生命。

      “我刚从与哈利的一堂课中脱身。”尼克开口。“他说,他能感觉到体内存在大量恨意。他的原话是‘黑暗在我身体里沸腾。’他提到他依旧会梦见另一个哈利。他说,在吸血鬼袭击那次,他不得不依靠另一个哈利的本能才幸免遇难。现在,我的理解是,当他的意识关闭时,比如说他睡着或者当他赶到恐慌时,那些能力会自然而然的涌出来。大脑中潜意识和大多数原始本能开始运转,而他会依靠另一个哈利留下的肌肉记忆进行本能自卫。我称其为记忆回声。一旦他的意识再度掌控了局面,他会很好。”阿不思的胃一沉。如果这个哈利的身体里仍然存在着另一个哈利的‘回声’,那他就有可能重蹈覆辙。这真是一项令人忧虑的发现。

      “他危险么,尼克?”邓布利多语气严肃地问,“他将会和杰克和海德一样么?”

      (Jekyll·and·Hyde:源自一部改编自名著的音乐剧。原著《化身博士》(The·Strange·Case·of·Dr.·Jekyll·&·Mr.·Hyde)出英国著名作家史帝文生的笔下,讲述受人尊敬的科学家杰克医生喝了一种试验用的药剂,在晚上化身成邪恶的海德先生四处作恶,他终日徘徊在善恶之间,其内心属灵的内疚和犯罪的快感不断冲突,令他饱受折磨。)

      “我不这么认为。”尼克说。“我现在需要增添一些额外课程,将大脑封闭术的重点转移到抑制情绪和隐藏感情上面。我希望他能够在不需要放松的情况下获得这些本能,而不是让怒火控制住自己。他已经为此感到迷失、痛苦了。”

      “不仅如此,阿不思。”尼克继续。“我担心这孩子的理智。我已经见过他脑中的不少东西,知道他都经受了什么。那些痛苦不比我们任何人少。但现在,他还有别的困扰——他的家人。他知道自己注定要离开这里,但他同时也开始爱他们。他的心正在发生改变。这才是终极心智扰动机。阿不思。即便你最强的混淆咒恐怕都不过尔尔。他所熟悉的统统被颠覆。而他与波特们呆的时间越多,他的大脑似乎就越受控,但他对自己也就越不确定。他在大脑封闭术上表现最好的时候,都是在他刚刚与他们度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魔法也戏剧性的增强了。他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阿不思。而那些他从我们的哈利身上获得的力量,让他变得加强大,但他痛恨这些,痛恨他必须依赖另一个哈利求生。阿不思。他相信,或者宁可相信,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战斗。即便现在,他最好的表现也是在面对压力时;在战斗中,他的意识会变得相当清晰。当他战斗时,他能调动起他的全部能量。他知道这点,而这吓着他了。他认为人们会认为他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战斗。当这个原因不复存在时,人们就会抛弃他。”

      “再问一次,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危险么’?”阿不思再次重复。

      “他正在经历一个非常艰难的转型期,”尼克回避了那个问题。“他所相信的一切都被质询。他独自奋战太久,这么多年都没什么成年人关心过他,情感上他早就独立了。现在,他有了家人,而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样感觉,也不知道该怎样恰当的表示自己的情感。一部分的他想念那种独立;而另一部分则想要感受家的庇护。其中有更为微妙的、更容易忽视的方面。他从没有真正被强制听从某人的话,从未担心过带一张留堂签名或者一打糟糕汇报单回家。他从来没有被迫听从任何他所爱的人。如果莉莉训斥了他,我真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德思礼总是压迫他,老师们只是老师而已,莫丽对他总是太好。如果有个他认为他真爱的人,比如说莉莉,吵了他几句,可能会令他伤心。他或许会进一步的疏远开,不由自主的反叛,不想有任何人来控制他。梅林,他因为你试图控制他而怨恨你。如果他感受到了威胁……”

      “他可能会袭击莉莉?”阿不思扬起了一根眉毛。

      “那是最糟糕的情形,也不怎么可能。”尼克说。“尽管的确存在某些合理因素。我建议他花时间与家人一起,平静一下,试着敞开心扉。他做了伏地魔整整两天的囚犯,却什么也没漏。他喜欢将秘密留给自己,而现在,我们却要求他敞开心扉。这也是西弗勒斯尝试教他大脑封闭术时失败的部分原因。他痛恨斯内普侵犯他的个人隐私,那种愤怒填满了他的大脑,根本无法澄清干净。我担心的是,如果他微微意识到一点压迫,他就会缩回自己的壳中,再也不出来了。”

      “你的建议是什么,尼克?”阿不思问。

      “谨慎。”尼克回答。“他需要时间。他必须在一个以前从未知晓的家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不仅如此,另一个哈利会在他的脑中不断发起挑战。而这个哈利也杀过人了,而他一点都不感到难过,这让他心烦,就像在啃食他的良知。另一个哈利也快把他逼疯了。他恨他,但又知道自己不得不求助于他。他的技能救了他和格兰杰小姐的命,而他不得不放弃对自己的控制来获得它们。他认为自己太弱,无法独自做到这点。我试图劝说他放弃这种想法,但我不敢走太远。他已经开始不将自己视为一个窥视他人生活的陌生人了。周围的世界都在发生变化,他也在变。我进入过他的大脑。直到几个月前,他的内心还非常封闭。他没有让任何东西透漏出来。任何形式的痛苦和苦难,他都牢牢的锁在内心深处。当他从伏地魔那儿逃走时,你也看到了。他将自己的生活简短的介绍给了你。没费力隐藏任何尴尬瞬间。这可能也是他生命中的第一次完全对别人敞开了自己的内心。”

      “你是想说什么?”

      “我希望莉莉能来帮个忙,”尼克陷入了沉思。“跟他的母亲坦白会是一种挑战。一分钟以前,哈利还非常封闭,但一分钟以后,他又能坦然直言。他被折磨过,而他的心理状态十分脆弱。我觉得,他内心实际上很害怕,甚至想要依着一只肩膀大哭一场,以获得某种情感上的支持,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获得它。他独自生活太久。他的理智正在崩坏。他感到迷失,阿不思,他需要时间。”

      然而,时间只能是他们稀缺的一样东西。

      “我们没时间了。”阿不思缓缓的说。他摘掉半月型眼镜,用长袍清理着它们。这是他紧张时的老习惯了。“我需要确定一件事,他失去理智了么?”

      “这不是‘是’或‘不是’那么简单,只是……”

      “‘是’还是‘不是’,尼克?”阿不思问。他知道尼克对于背叛哈利的信任而踌躇不安。他是个好人,阿不思不想将他推到这种位置上去,但他必须知道。“我必须知道他是否危险。”

      “他不危险,”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尼克说,“他只是很脆弱。”这不是问题的回答,阿不思留意到。尼克不愿意回答,也许他不知道阿不思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他想要保护哈利,就像几乎一个世纪以前,他对阿不思所做的一样。透过字里行间,阿不思明白,哈利的确有些精神上的问题。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他有可能变成一个危险源。他与他的家人呆在一起是在是有风险。阿不思为哈利的福祉和波特们的安全而左右为难。他相信尼克的判断。几秒钟思虑后,阿不思决定试试老师的建议。

      “我们能做什么?”

      “目前,只要给他一定的空间。”尼克说。“他需要找到自己的根。让他与他的家人在一起,让他感觉到一个真正的家究竟是什么样。”

      阿不思点了点头。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知道,他们没时间了,但他需要哈利,他会遵守尼克的建议,努力给哈利他所需的空间,但如果形势严峻,他会应召哈利前来。

      “如我所言,”尼克说。“哈利绝不能听到这次对话。一句话都不能传出去。我来这是为了凤凰社,但我仍然为背叛他的信任而内疚。如果他发现我已经背叛了他的信任,他可能会缩回去,甚而与我们反目成仇。他不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他以为他自己能应付的了。他一定不能知道我告诉你的这些。我可以封闭我的大脑,以防他发现,你也必须这样,阿不思。倒不是说他能很快学会读心术,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很好,”阿不思说。“哈利永远也不会觉察到这次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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