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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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见齐父和齐母站在门口。
齐怀邈下车拉开副驾车门，给刘景寻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伸出手，刘景寻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两人牵着手向别墅大门走去。
车钥匙甩给管家，齐怀邈在家人面前恢复了几分浪子气，问：“怎么站在外面？”
江清瑜从后面探头：“表哥？”
齐怀邈的牙立刻咬起来。江清瑜以前喊他从来不带“表”，今天是有意在他父母面前显得生疏。
齐父果然说：“进去说话。”
刘景寻被他拉着，本来两人并排，现在落后半步。
江清瑜的眼神锁在刘景寻身上，见刘景寻偷偷瞟他，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也落后几步到刘景寻近旁。
“你今天出院怎么不告诉我？”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走在最前面的齐父齐母听见。
“本来出院不是为了办这件事，就没跟你说。”
“不方便告诉我？”
齐怀邈替他回答：“本来我们要去登记，结果有点事耽误，管理局下班了。”
江清瑜狠狠瞪向齐怀邈，齐怀邈挑眉。
“都表哥了，老死不相往来都正常，难道还非得跟你交代？”
“齐怀邈！”
齐父回头怒视，刘景寻一顿，又滞后半步。
刘景寻低声对他们说：“我承认我是个王八蛋，但这种事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吧？你们就存心把我放在火上烤？”
“火上烤？”齐怀邈说，“妈，今天咱们家金属盘上烤了什么，拿出来给景寻压压惊。”
齐母皱起眉，假装恶狠狠：“烤了你的肉。”
“那也行，他恨死我了。”
刘景寻掐他的虎口，他转头对刘景寻笑，一股花朵腐烂的味道冒了出来。
在场除了江清瑜的其他人都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
刘景寻皱起的眉宇松弛了些：“放在以前，我会很好奇什么人会被这种味道安抚。”
“你和你以后的孩子。”齐怀邈即答。
他们并未到客厅，而是上了二楼，进了会客室。
齐父齐母坐在红木沙发的主位，齐怀邈牵着刘景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留给江清瑜一个单独的座位。
江清瑜坐下，首先开口：“我不同意他们结婚。”
要命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阿姨推门进来上茶，在刘景寻手边放了一盘点心。
齐母说：“你们两个的想法都不算数。小刘是怎么想的？”
江清瑜脸色大变，齐怀邈气定神闲。
刘景寻说：“我不会和齐怀邈结婚。江清瑜也不会。”
江清瑜本来松了口气，一口气又吊起来：“为什么？”
“我不想看见爱人的表兄弟然后想，我操，我以前跟他睡过觉，更不希望我的孩子有天发现，我操，我妈和这个亲戚睡过觉。而且对这两个人，我都不是纯粹想结婚的那种喜欢。”
齐父的眉梢吊起来，刘景寻说：
“我对江清瑜有不少亏欠，不过他在家世上也没跟我说实话。我个人认为这是造成现在局面的重大原因。虽然能证明我不是图钱，但我也没抵挡住金钱的诱惑，这个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齐怀邈干笑：“听起来好像论文。”
刘景寻看他一眼，继续说：“我对江清瑜是比较纯洁的感情，没打算结婚，但确实是按谈恋爱来的，我对不起他。但是从一开始，我和齐怀邈就是一场他爸的弔的钱色交易。”
他补充：“这个‘他’不指代任何人，就是单纯骂人话。”
四道目光探射到齐怀邈身上。
“我第二天晚上通过江清瑜找他要钱了，所以他是□□。”
齐父齐母怒视齐怀邈。
齐怀邈举起手：“异议。那天江清瑜说他把我老婆伺候得很好，结果趁着我在外面出差，伺候到床上去了！”
齐父齐母半信半疑地看向江清瑜。
“狗屁！那次我送他回家，他一路都在骂你不做措施，觉得你是个王八蛋，惯犯烂黄瓜！”
“这个是真的。”刘景寻仿佛灵魂抽离出躯体，事不关己地说。
齐怀邈气得直拍大腿：“怀上了就生下来啊？我对他是一见钟情，本来就准备提亲，怀孕了我们就抓紧结婚啊？”
江清瑜怒斥：“你爹的狗屎！他连你联系方式都没有，生什么啊！他哥知道了肯定直接押着他去打胎，那他成什么了？你小时候当金箍棒的棍都玩了几年吧！”
齐怀邈急得连说带比划：“那是我初夜，一个他妈的喷香的omega，长得跟天仙似的，我都纯看本能，谁他妈知道怎么办啊！”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江清瑜：“还不是你小子见色起意骗两头！一直跟我说他挺好，还在爸妈面前背刺我？我直到景寻怀孕之后才知道你就是那个该死的beta！”
江清瑜不甘示弱：“你还敢提他怀孕的事？你明知道他有对象，为什么还找他商量那个鬼协议？”
齐父敲桌：“什么协议？”
江清瑜抢答：“他找学长代孕！”
齐母又两眼一黑，这次勉强没有昏迷，靠在椅背上倒吸一口气。
“那不叫代孕，你搞清楚名词解释再说话。”齐怀邈苦口婆心，“我跟他那段时间和过夫妻生活有什么区别？”
齐母松了半口气：“你说的学长就是小刘？”
刘景寻说：“我和江清瑜是一个学院，比他大两届。”
齐怀邈说：“你管掐着日子备孕，每天住在一个固定住所，维持正常ao婚后程度的关系叫代孕？那是不是人家半年回一次家的更叫代孕？你敢说自己没吃过他种在屋顶的豆角？”
江清瑜据理力争：“那你为什么在签协议的时候只要学长给你生孩子？协议还要规定生完之后还要你保证不会把孩子扔了？”
“因为他妈的我喜欢死他了，我就算得不到他的人也要他给我生一个小宝贝，而且omega生完孩子大概率就会跟那个不知道是谁的beta分手，跟我结婚！”
“我不想跟齐怀邈结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刘景寻说，“我真的不喜欢每天待在家怀孩子生孩子带孩子。我觉得很可怕。”
齐母点头：“可以理解。”
“我不想跟江清瑜继续在一起也是因为他年纪还小，喜欢我可能只是一个阶段，以后会有更好的选择。”刘景寻说，“我暂且没有组建家庭的打算。”
齐母赞赏：“很有事业心。”
“所以我打算跟他们都断了。”
两张神似的面孔一起转过来，写满相似的惊恐。
“你跟他断！”
刘景寻听着两人异口同声，捏捏眉心。
齐母说：“那小刘，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和齐怀邈搅在一起是为了家里公司的继承权。以前的生活对我来说并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我个人也不喜欢有太多变量的生活。”
齐怀邈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能回家。你比我清楚回去之后会有什么等着你。”
“我累了。”刘景寻说，“活着就很累，何必相互折磨呢？”
江清瑜摇摇欲坠，红着眼上前几步，跪下来环抱住刘景寻的腰腹。
“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刘景寻拍拍他的脑袋：“起来。”
身前的衣物晕上大片水渍，刘景寻无奈地叹气。
“我跟你谈恋爱，他能乐意？”
江清瑜委屈地摇头。
“我跟他，你愿意？”
江清瑜使劲摇头。
“我知道我私德有亏，所以不会说你们什么不好。这个局面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的错。”
江清瑜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你跟我提过分手了，是我求你别不要我的。”
“我哪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啊。”刘景寻叹气，“要是知道他是你兄弟，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干。”
齐怀邈一直沉默，张了张嘴，问：“我们的……还能生效吗？”
“在车上的时候，我本来想哄哄你，继续的。”刘景寻摸着江清瑜的发顶，“现在看来有点太糟糕了。我好像真的对你们都有点感情。还是算了吧。”
江清瑜露出一双眼，怯怯地看他，齐父干咳一声。
“小刘已经做出选择了，你们如果真的喜欢人家，也应该接受。”
齐怀邈恨恨地磨牙，半晌：“我们就不能一起过吗？”
“哈？”
使劲挤泪哭得两眼通红的江清瑜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噩耗：“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三个，一起过。”齐怀邈一边说一边倒抽气，“刘景寻，你不是对我们俩都有感情吗？我们三个一起过。”
“你也太……！”
齐父站起身，指着齐怀邈：“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怀过我的孩子，身上有我的标记，跟我上过床吃过一桌饭每天用同一个纸巾盒里的纸擦嘴。这不是事实婚姻什么是事实婚姻，不是我的老婆还能是谁老婆？我能提出这个，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
齐怀邈转头看向江清瑜：“你有什么，少年纯洁的‘爱’？大哥，十四岁就能算青年了，您芳龄几许啊？”
刘景寻说：“那只是同居，何况我流产了，没有法律效力。”
齐怀邈气笑：“那你是选他？”
“我说了，我两个都不要。”刘景寻一字一顿，“我自己不会把自己饿死。这是医疗水平良好的现代社会，我有文凭。这不是不配种就要在床上活活烧死的年代了。”
江清瑜含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齐怀邈更多的却是怒意。
“你也不要想着如何如何我就会就范。”刘景寻说，“我能混成今天这样，在讨人厌上还是有些造诣的。”
房间里静得能分辨几个人的心跳。
最后，齐父说：“那就按小刘的意思来——不过他们两个也算是犯了错，耽误了你，总归要补偿。齐怀邈，你待会到我书房里聊一聊。”
刘景寻拽着江清瑜的手腕，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把他拂开。
“那我先走了。抱歉。”
齐母说：“我送送你吧。”
“不用，谢谢阿姨。”
江清瑜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还要说什么，被齐父叫住。
“江清瑜也回来。让管家通知你妈妈来一趟。”
他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却诚实地停住了。刘景寻在楼梯口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处，微微笑了笑。
“再见。”他用口型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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