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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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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聿衡的身上隐藏着无数个谜团,让人一边恐惧一边不得不向内探寻。
肃静的冬日,我在期待今年的第一场雪。最好是一场足够厚重的,可以将从前尽数掩埋。我也期待自己能够在今年考上大学,远走高飞。
傅聿衡这一周很沉默,在别墅里和管家像两个鬼影一样深居简出,看到我好像看到空气一样,安静的走过。
什么东西,男的都这样吗?
我在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错的前提下,展开了对于傅聿衡异常行为的好奇探索。
今天是周日,管家这一周都是傅聿衡的跟屁虫,而傅聿衡非常罕见的全天都呆在家里,没有去公司。
傅聿衡的卧室并不在大别墅里,而是在旁边一栋虽有连接但足够独立的小型别墅里。说是小型,也着实非常的大。今天清晨,我在整栋别墅里试图寻找傅聿衡的身影失败,但却意外偷看到管家拿着一束白色的花进了小别墅。
花?这辈子没在别墅里看到过一朵真花。除了Lily,没人喜欢这玩意。
傅聿衡的小别墅是他的私人领地。他是一个非常需要独处的人,旁边最常见的就是管家,公司里就是一位男助理。如果我贸然私自闯进小别墅,我和他估计要玩儿完。
所以我当然选择偷偷溜进去。
管家竖直的身影从小别墅的花园飘进里层,黑色皮鞋走在别墅的木地板上没发出一丝声音。管家飘进傅聿衡的房间,门啪嗒一声关上。
接近一个小时之后,管家才把门打开。
管家回头。
“少爷,其他两位按照原计划我没有异议,但是三小姐...”
傅聿衡书房里拉上了单层窗帘,冬日冰冷的阳光依稀的透进来,室内安静得像不存在任何有生命的生物。
傅聿衡沉默了许久。
“她,也没有那么特别。”
管家把门关上,又悄声无息的走到楼下。
我躲在走廊结构形成的阴影死角里,连呼吸都放缓。
脑袋嗡嗡响,我走到连廊里的时候都不需要蹑手蹑脚,周遭的一切事物都仿佛与我无关,我是一个游离在其他纬度的生物。
狗东西。
你在所有一切事情发生之后说我不特别。
怎么,现在是我在一场游戏中投注了过多的筹码?
我不明白。
“Louisa小姐,你在干什么?”
我周遭的结界被突然打破,管家和我面对面在走廊相遇。
好在我现在的路线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只是表情有些糟糕而已。
“我在,走路?发了一下呆而已。管家,傅聿衡今天在家吗?”
“不在。”
管家说谎不也面不改色吗,傅聿衡凭什么只骂我一个人!
“我怎么没听到他出门的声音,又去上班啦?”
“先生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预计很晚才回来。”管家的瞳孔毫无波澜的看着我,偏薄的嘴唇微小张合,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他回来的时候能跟我说声吗?我今天要见他。”
我嫌少用上“要”这样太过确定的字眼,对于傅聿衡,我不敢有如此要求。显然,管家也捕捉到了我的异常。
“小姐,今天恐怕不行。你有什么事吗?”
不平等的关系会让人觉得分外无力,比如,傅聿衡想见我的时候我会不得不出现,而我想见他的时候会被拒之门外。
我不带笑意的笑了一下,“对,我有事。我今天要见到他,我自己跟他说。”
管家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叹息。像童话里走廊尽头的矮钟发出的声音。
我打开手机,问他:我想见你。
石沉大海。
傅聿衡看到了。
他今天罕见的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思考我到底特不特别,有多特别。思绪像电路图一样从左发散最后导出一个error。
傅聿衡的人生从13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冲动的时刻了,所以现在,他给我发消息让我来找他的结果是一个理智下的决定。
傅聿衡:来小别墅客厅。
我捏着手机上下甩动。
傍晚,管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惊扰了停驻在别墅屋顶的鸟类,它们叫了一声扇动翅膀呼啦啦的飞走。
他站起来开了门,门口是一个瘦弱的我,被冷得哆哆嗦嗦的裹紧身上的灰色帽衫,兜帽下白净的小脸被长发遮住大半,抬起穿着睡裤的腿走进来,“管家,你看我今天见到他咯。”
一种略带炫耀的语气。
傅聿衡的别墅里也不怎么温暖,只是比上门外的寒气逼人好得多。
管家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感到不舒服,也没有一丝尴尬。他平静的说,“是的,小姐。”
“他在哪?”
管家看着我进门,自己却站在门口准备走出去。
高大的身影被门外微弱的阳光裹上一层金色,他半侧过头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来了他就走,好像一种特别的交接棒。
“在客厅等先生,小姐。”
说完,管家就自顾自的把门关上,走了出去。
我窝在傅聿衡的沙发上,沙发空荡荡,没有抱枕和毯子,一如他这个人。
傅聿衡就在这时从楼上走了下来,没有声音,顿时就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好像程序错误之后突然闪回出现的bug。
他非常罕见的穿了一身睡袍,眉眼间疏离感重得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也摸不到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忍不住开口,“今天管家跟我说你要在公司工作一整天...”
你这样露馅啦!怎么不装啦?
“所以呢?”
傅聿衡面覆寒冰,下一秒就要把我推到九霄云外。
所以?所以我从口袋里掏出中午点外卖的时候送的fortune cookie,一个小小的纸袋装着,呆在我手心,被我递到他的面前。
“给你。还有这个。”我知道他不喜欢吃甜食,所以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塑料袋密封装好的茶叶递给他。
傅聿衡定定地看着我手中的两个东西,没有伸手出来接。
我一直都这么离谱,有时候会给他带点这种有用没用的小东西。fortune cookie外包装还印有餐厅名字,一看就知道是送的。茶叶是不知道被我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小撮,塑料袋上还印的是hello Kitty。他对我的东西有时候感兴趣,有时候没兴趣,好在我们都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人,他不感兴趣我也无所谓。
我的讨好就是这样的,有点看不出来。
“lu,把东西放下。”
我有些不解,把饼干和茶叶都放在茶几上,问,“你不吃吗?”
傅聿衡跨步走到我旁边,在沙发上坐下,拍拍自己的腿。“把你衣服脱掉,坐上来。”
?
“等等,我为什么要脱衣服,不是,你。”这是什么走向啊?我给他吓得往后倒退二里地。
“你的外套看起来很脏。脱了,坐上来。”
傅聿衡今天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我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吊带背心和宽大针织,冷得我抱着他的脖子死命汲取他的体温。
“太冷了!你把空调调高一点行不行?”
傅聿衡甚至没有伸手抱我。不知道这人搞什么鬼,今天他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冷。
问题是我也不是什么热乎人啊!我还光着脚!冰得我跪坐在他大腿上,把脚强行塞进他大腿的缝隙中。
他终于忍无可忍,喊了两声管家,管家一推开门就看到我扒在他身上乱动的场景,默默的把视线移开。
管家把中央空调温度调高,风速调大,我好歹是被暖风吹得舒服了一些。
“不要再动了。”傅聿衡警告我。
我没理他。他就又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他身上坐着,两只手都勾着他的脖子,我能干什么啊?我说我现在在吃饭他相信吗?
我没好气的回答,“我在睡觉。”
傅聿衡拍了拍我,示意他要站起来了。我习惯成自然,搂紧了他的脖子,他抱着我往楼上带。
我居然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私人地界是吗!
是的!哦耶!
傅聿衡单手托着我的屁股在卧室前驻足了一步,又往旁边的小厅去了。他要是真带我进卧室我还是得跑出来,还好不是。
小厅里放着电脑,他就这样抱着我偏着头工作。
“我没有要打扰你工作的意思哈。”我扭扭屁股想从他身上下来,他箍紧我的腰,让我和他贴成一条线。
“我没有说你打扰。”
他紧盯着电脑,我就侧过一点身子斜着靠在他的颈窝。无聊着,我就伸头咬了一口。
傅聿衡“嘶”了一声,用手捏住我的脖子往后拉,我偏偏就抱得死紧一动不动。他有一百种方法治我,但由于年龄限制,还无法一一实施。
所以我还很嚣张。
“lu,还有不到5个月了。你小心一点,每一笔我都记着。”
我嗯嗯的点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傅聿衡不让我动,也不让我玩。空调开得暖烘烘的,他还给我披了一张毯子,我真的快要睡着了。
“你说什么?”傅聿衡听到我小小声声的说了一句像梦话一般的呓语。
“我想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傅聿衡沉默的继续看着电脑。
“没事,你当我没问,你有不开心和不说话的权力。但是哥哥,不开心永远都是暂时的,如果你对我好一点我会把我的好运传给你。”
傅聿衡轻声,笑叹了一下。
“你有什么好运?”
哈!我人顿时就坐直了,撑着他的肩膀支起身子,“你说的这什么话!你对我好点我就有好运了!你对我坏就是坏运,那我就把坏运传给你!”
“歪理邪说。”傅聿衡安抚似的用手从我的颈椎一路往下摸到尾椎骨,我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真的。”我目光灼灼的看他,要他相信我。“我不管,反正你要对我好。”
傅聿衡看着我的眼睛,不确定我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明明我没有知道的可能,但为什么我说的这句话就是如此刚好又恰巧?
“我对你很好。”他模棱两可的道。
放你吗的狗屁。这个人凭什么可以一边抱着我一边说我不重要再一边说他对我很好啊?
“那最好是。你要一直对我很好,不然,”
“不然怎么样?”傅聿衡的眼神再度尖锐起来,刺进我的瞳孔里。
“不然我也不能怎么样。”刺吧刺吧,我回望着他。“我既不能知道你不开心的原因,也不能要求你对我好。我有什么能耐呢,你说是吧?”
我明明不是很在意的。但在傅聿衡眼里,说出这句话的我变得脆弱又苍白,就连挑衅看着他的眼神也藏着一种莫名的伤痛。
傅聿衡和我长久的对视,眼神互化为刃直刺对方像在交战一样。
“你真的想知道?”
像一张黑色的邀请函,你打开它八成是场鸿门宴。但是邀请函上写的是一个你不仅无法拒绝还恨不得飞蛾扑火的名字,你的理智就随着扑火的动作化为灰烬了。
“对。”
这么难以启齿,肯定是什么大秘密。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nm,早知道就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