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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镜子一拳头 ...

  •   楼危白将喷雾随手放下,眸光晦暗地抚上男人腰腹处的浅粉疤痕,他仔细触摸凹凸不平的愈合面,引来怀中人的轻微瑟缩。

      “席行越……”他唤出在自己生命中无法磨灭、遗忘的名字,恨与爱漫长且无望地交织,千言万语终究凝成一句长叹。

      手掌缓缓上移,顺势按在身前人的锁骨上,虎口轻轻圈住他的脖颈,掌心压着从皮下清晰凸出的锁骨。

      男人的腰部因他施加的力道而被迫挺直,紧接着失衡后仰,如楼危白所愿地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都托付给他。

      因彻底打开肩膀、挺直脊背,愈发显得胸肌弧度挺拔,浴室暖黄的灯光从头顶直直倾泻下来,将深刻饱满的状态忠实表现在下方投影中。

      楼危白的手顺着男人脖颈的弧度上移,抚过惊慌滚动的喉结,他恍惚以为自己正处于那段短暂的“热恋期”中,抬腕轻轻托起对方的下颌。

      被水珠濡湿粘连的长睫疑惑颤动,因失神放大的眼瞳茫然游弋,纯净无瑕的明黄色泽如同一朵翘盼盛放的西伦花,足足过了好几秒,他失焦的目光才迟钝地与楼危白相接,流露出不合时宜的茫然神态。

      眉头不自觉舒展,楼危白怔然地长久凝视着他,旋即近似虔诚般低下头颅,缓缓吻上男人生着两枚花瓣尖的柔软嘴唇。

      收拢獠牙的温柔表象只维持短短几秒,随后便再克制不住地急切起来,如同久未果腹的恶犬,掠夺和侵占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无师自通。

      ——

      空气在蒸腾中愈发焦灼黏稠,嗡嗡作响的换气扇似乎也无法阻止浴室内的氧气变得稀薄,时间的每分每秒在此刻拉扯得无限长,几乎要叫人误以为是永恒。

      镜中,英俊青年将体型稍小一号的俊美男人拥在身前,前者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后者唇下那颗小痣,单手半握住他的下颌,追逐着、压迫着、索取着早该属于自己的一个吻。

      与此同时,出现了[破防锯爆牢嬷看了就爆炸的东西],虽然啥也没做,但素[锯爆嘟看了突然气急败坏然后气鼠了]^^→

      脸颊逐渐泛起一片生理性的红晕,男人繁美似金的眼瞳蒙上一层波动水意,但仿佛有某种本能让他克制着不落下泪来。

      即便情动至此,他的表情却依旧空白一片,意识似乎正滞后于身体状态,因此无法做出正常的情绪表达,如同一具失魂的人偶。

      ——

      过分粗暴的、毫无节制且纠缠过度的吻几乎将席行越的氧气消耗殆尽,他迫于求生本能,挣扎着推开某人靠近的脸,偏过头急促地喘息,重新摄入氧气。

      渡过的这段时间对席行越而言不过弹指,可身体竟有些无法自控,仿佛陡然间被人钳制了弱点似的,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侵袭着四肢百骸。

      他心头笼上一层不妙的阴霾,后知后觉地掀起眼帘,在猝不及防中对上镜像的自己。

      席行越在应激中瞪大眼眸,下意识将手紧握成拳,不假思索地往前送出一记直拳。

      “咔嚓——!”

      霎时传来一声巨响,蛛网般的细密裂痕应声从受击中心一寸寸外扩,发出令人牙酸的清脆迸裂音,不溅射的安全材质居然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多个错位又互相独立的画面在破碎镜片中成像,如同一个个异形相框,将紧贴的两人锁在其中。

      席行越把身后人搭在伤处的手挥开,倍感无助地捂住额头,胸膛用力起伏几下,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吐了口气。

      仅仅只是帮忙上药,再顺便揉按消肿而已,怎么看起来像在进行什么羞耻play?

      莫名滞后的理智回笼,带给席行越的是加倍的崩溃感。

      二周目以来,短短几天,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是超出他掌控范围的意外。

      ——

      突如其来的尖锐噪音强有力地压下楼危白的色→欲,大脑猛然清醒过来。

      “哥?手伤到没有?痛不痛?流血了吗?”楼危白本能握住对方手腕,查看砸下去的那只手,焦急到连声询问。

      他对光仔细检查,确认只是表皮泛红,不仅没出血,连层皮都没破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对上席行越充满杀意的目光,又发现自己心放早了。

      ——

      浴室内遽然一阵嘈杂响动。

      紧闭的门忽然拉开,楼危白顶着新鲜出炉的两个巴掌印,垂头丧气地被他哥赶了出去。

      他顿时满腹委屈,没明白怎么好好的关心就惹他哥生气了,直到更多叫人血脉贲张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楼危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莫名的冲动里对对方做了什么。

      两次了——

      楼危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敢开始对他哥下手,间隔时间还短得离谱,一面心神不定,怕他哥等会儿出来把自己判死刑,一面又忍不住回味起来,细细体味抢夺而来的温软深吻。

      对方的嘴唇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软……

      楼危白梦游似地飘到沙发上,思绪迷离,两眼放空。

      他想起接吻时,对方琥珀色的眼瞳含泪欲滴,被动又温顺地任他攻城夺地,锐气逼人的美丽脸庞随着深入,缓慢地晕开薄红风光。

      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没想到[锯爆嘟牢嬷芥末脆弱看一眼就气死惹],怎么这个[锯爆嘟牢嬷看到就会爆血管的东西]啥都没做[锯爆嘟牢嬷突然就会暴毙而亡],幸好[锯爆嘟牢嬷没有浮木]不然好吓人喔^^→

      旖旎混乱的臆想在脑海翻滚,楼危白浑身燥热,却没有自我疏解的意思,只是等待着大脑和身体自然冷却下去。

      他顿然想到许许多多横陈在男人腰腹的疤痕,粗暴撕裂皮肤的痕迹,虽然早已愈合,却仍能从中收到骇人之感,不难想象当时是多触目惊心的画面。

      楼危白怔怔盯着手心出神,心脏冒出攥紧似的抽搐痛,他忽然就回过味来——

      这不对。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发生在他得到某个馈赠后发生的事,全都不对。

      只有他单方面的、枉顾他人意愿的强迫和掠夺。

      楼危白想了想自己在正常情况下会怎么做。

      首先是告白,表明心意,注销领养关系,然后正式交往——但他的求生直觉在阻止他这样做。

      如果将情境假定在已经正式交往后,楼危白要想和对方开展亲密接触,肯定要顾及对方情绪,他会优先询问意愿,得到首肯才行动。

      这才是能让他哥依靠的成熟伴侣的模样。

      可楼危白心中另有魔鬼般的声音蛊惑道:“你们明明已经两情相悦,当然做什么都你情我愿。他在未来会对你告白,胁迫你答应确认关系。现在的你,只是冲动地提前推动了这件事而已。”

      “仔细想想,”阴魂不散的声音还在说,“他都没有马上拒绝你,对吧?”

      全都是诡辩。

      楼危白皱了皱眉,根本不认同它轻蔑的观点。

      ——

      席行越也正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制止或打断主角的所作所为。

      以他的反应和身手,根本不该出现这种“意外”。

      一开始或许还发现不了端倪,但他脑子没也差到那种程度,不至于一直发现不了。

      席行越沐浴在热水中,觉得是时候呼叫外援,再次哐哐哐一通把系统敲了出来。

      对他而言,系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专属客服,而他的耀眼成果也确实能让系统老实接受被赋予全新的定位。

      一片咸菜干似的菱形多面体凭空出现,跟上次比似乎憔悴了不少,语音程序还带着休眠状态未脱的卡顿:「尊敬的、滋滋、宿主——请问、滋、有何贵滋……」

      当系统彻底开机,扫描过宿主的状态后,登时发出一阵电音橡皮鸭似的凄厉惨叫:「啊——!!!」

      「人!人?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崩溃的系统叭叽一下贴到潮湿墙壁上。

      它躲避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0.05秒,监察程序也不负众望,接连给它弹出三张红牌警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镜子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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