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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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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旷回到扬州后,便老老实实开启了苦逼的学习生涯,心里一面想着怎么解放林如海这个老古板的思想,帮助黛黛脱离封建传统的迫害和贾府这个苦海。
贾雨村这个思想不那么古板的人已经外放了,黛黛没有老师的指点,再聪慧也很难跨过那重重的关卡,走过童试、乡试、会试以及最终的殿试——总不能去贾府的家学吧,那个家学的校长孙子,好像就是调戏王熙凤的那个孙子,这样的家学能是什么好地方。
七皇子的三姨,清河崔家的小姐,荥阳郑氏的夫人,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个好选择,只是人家为什么要搭理你呢?就算她觉得黛黛是百世一出的天才,没有林如海的许可,也很难直接插手。
——还是得让林如海这个便宜爹接受这个事情,并且主动筹谋。
然而对于自己而言,不管黛黛这个事情能不能成,自己都得努力学习,参加科举。毕竟在这个可恶的封建社会,尤其是林如海后面又会病死在任上——具体时间他也不清楚,但是大概率没几年了——他就是黛黛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他深感自己责任重大。如果林如海不会死就好了,他只能每天尽量监督着林如海按时一起吃饭,时不时出去散个步,不知道是否能真的起到作用,况且,就林如海待在盐政这个劳心费力的岗位上,又有太上皇和当今在上面疯狂斗法,鬼知道林如海最终是不是真的病逝的。
林旷自觉践行这个时代的正道,学习四书五经,专注八股文的一百种写法,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他拿出曾经高考时的劲头,每天铆足了劲的看书背书。
但是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天赋,他在原本的世界就是个理科生,从小到大语文成绩就没好过,靠数理化强行将分数拉上去的,文言文阅读基本上就靠编。
而今科举考试,语文算是基本功底,林旷是背也背不下来,看也看不明白,只能靠最笨最无效的死记硬背法来学习。
——连来访的皇甫镇波都为之侧目。
皇甫镇波是当今的第七个儿子,一母所生的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因排行很靠后没有继承家业的重任,父母给的压力很小,又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因此在几个哥哥姐姐的衬托下,一直是那个蠢直的代名词。现在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林小旷,你这篇文章都重复读了三十遍了,爷在一边听着都能背下来了,你还没记住?”
“你都背下来了?不可能。”
“听着,爷背给你听。”皇甫镇波说罢流畅的将林旷刚刚念的文章重复了一遍。
“你之前背过吧?”
“嗨,还真没,爷又不考科举,背这些劳什子作甚。不是爷说,你得用心去记!”
“用心,我用了呀,我很认真的在记,我爹下午要抽背的。”林旷继续将头埋在书里,又重复了起来。
“哎哎哎,你等等,帮爷解答一个问题再背。”皇甫镇波连忙将人拉起来。
“什么呀?”林旷一面继续将头埋在书里,一面问到。
“你上次说的大棚,爷让下面的人搭了,下面的人说,种子都带着帽子,问咋办?”
“种子带帽子?带帽苗吗?”
“对对对,是这么个说法。”
“苗床过薄了,或者水灌的不够。”
“行,爷告诉他们,你啥时候再跟爷去看看呗,下面的人可想你了。”
“等我考上状元吧。”
“嗨,你这不是糊弄爷嘛。要爷说,你考什么科举,你在农学上有天赋,把父皇的田搞好了,回头直接给你授个官不就得了。”
“详细说说。”林旷一听,迅速放下手里的书,问到。
自圣上传来旨意,要求林如海和章数石一起将预提盐引的事宜形成章程,各类同僚就有意无意的在两人面前打探消息,以甄家为首的各大盐商更是以各种名义多次请两人赴宴,用各种借口试图向两人送礼,以在这个即将新加的环节里获取最大的利益。
两人都默契的以各类理由推拒着。
这日林如海刚回到府内,林伯就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贾府来送节礼了,王夫人的陪房婆子亲自来的,身边跟着甄家的人。
“礼重了三分,又说是带了老太太亲自交代的话,以及小姐的信件,想亲自拜见老爷。”
“不见。”林如海皱眉道,又想着黛玉,交代道,“你亲自好好招待,就说我实在忙不过来,吃完饭让阿鲤去见一下,听听老太太交代了什么。回礼也跟着加重三分。”
可恨贾府下两代当家主母都姓王。
林如海来到餐厅,见平时躲自己躲的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恨不得缩成一团的林旷,此时坐的笔挺,张望着看向自己。
“父亲好!”声音也不同平时的小声,试图让林如海听不到从而达到浑水摸鱼,糊弄过那些不记得的语句,十分洪亮。
“嗯,用饭吧。”
吃完饭便是父子两人的问答环节。林旷今日早早用完饭,两眼炯炯的等待林如海用完,林如海被那双眼睛盯着,狐疑的用完饭。
“父亲,儿子想明白了。”林旷一见林如海放下手里的筷子,便开口道。
“想明白什么了?”
“想明白儿子的未来,以及黛黛的未来。”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林旷是唯一的儿子,作为林家的下一任当家人,参加科举授官,振兴家业,黛玉是宝贝的女儿,由国公夫人贾母抚养长大,好寻得一个好的夫婿,当一个好的主母管理内宅,生儿育女。
“父亲觉得,我读书的资质如何?”
“差。”林如海想想自己启蒙的时候,又想想黛玉写的文章,十分嫌弃。
“世间考科举的人几何?”
“每次数十万人。”
“每次进士多少人?”
“一甲三人,二甲四十到五十人不等,三甲一百到两百人。”
“父亲觉得我真的能考中吗?”
“你才几岁。”林如海有些无语,林旷也许只是没有开窍。
“我在农学上颇有天赋。”林旷毫不脸红的道,然后补充,“当今非常重视农业生产。”
“你想走歪门邪道?”
“农业乃国家之本,而且我确实有天赋。这一代就我跟黛黛两个人,她要议亲,除了父亲的位置外,我的前途影响很大,我要在她议亲前考上的概率能有多大?”而且你指不定啥时候就死了,到时候就剩下白衣的我跟黛黛两人孤苦伶仃,还不得被贾府那帮人给撕了。
“你可以花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在农学上,也需得跟七皇子处好关系。”林如海认同林旷的观点,但觉得自己尚在,倒不必这么急。“你姐姐的未来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父亲知道,黛黛才是那个读书有天赋的人。”
“你也想说她可以参加童子试?”
“为什么不能,这对于黛黛有百利而无一弊。”
“女子科考需得抛头露面,影响闺誉。影响她一生的大事,如何无一弊了。”
“黛黛才几岁,况且才名也是对黛黛的保护,就如东汉的蔡文姬,若不是有才名,曹操可愿向匈奴赎她。”
“哪里至于到这样的境地。”
“父亲,贾府对于黛黛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吗?”
贾府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除了有个疼爱黛玉的贾母眼明心亮外,后面为这座国公府掌舵的人越来越鼠目寸光,权力的交接早已不可逆转,贾府已然驶上一条跟自己选择的方向不一样的不归路,紧紧抱住四王八公的联盟,在太上皇的回护下继续笙歌起舞,留下回旋的空间越来越小。
“你容我想想。”林如海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揉揉额头。
“七皇子说南边的庄子上的大棚有些问题,想明天拉我一起去看看。”
“去吧去吧。”林如海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见林如海已然松动,本次目的达成,林旷开心的去见贾府来人。
“拜见林少爷。”林旷坐在堂里,只见佩兰带着两个花冠锦服的婆子走了过来,两人见面笑嘻嘻的拜了一下,脸上都带着几分倨傲,其中一个婆子非常自来熟的道,“林少爷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没开口说话呢。”
林旷未搭理她,看了一眼佩兰。
佩兰忙上前道,“这是王夫人的陪房嬷嬷周瑞家的,这次专门带了老太太的话过来的。”
林旷方才起身站立,“等老太太训话。”
周瑞家的吃了个软钉子,讪讪道,“老太太道,请姑爷、哥儿不必担心,老太太和太太们都会好好照顾姑娘。另请姑爷和哥儿千万注意保重身体。”
“谢老太太和各位太太,也请老太太和太太们保重身体,来日我与父亲进京当面道谢。”林旷一听心里便有数了,随即跟佩兰使眼色道,然后便快步往后面一走,“两位嬷嬷远道而来辛苦了,佩兰姐姐安排两位嬷嬷好好休息吧。”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
“诶,林少爷!”另外一个嬷嬷一句话还没说上,就被佩兰给拉住了,“周姐姐,这个姐姐,七皇子还等着我家少爷呢,我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咱们下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