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在那个年代里,凭着一张嘴就可以平地起高楼。拿地出让费可先预付一部分着,卖了楼给钱也可以盖好了分楼给你,材料先欠着,盖好了楼分给你楼抵账;工资先欠着,盖好了楼给你楼顶账。
财富的雪球效应就是如此,先抓了一把雪团成雪球,雪球只要滚动起来那肯定越滚越大,沿着惯性一直滚下去,想不变大都难。开始志高就是捡起从别人牙缝里掉下来的肉渣,慢慢的抓成一个小雪团,滚下去,不断的滚下去,经过几年的发展,也成立了集团公司,业务涵盖运输,工程,房地产和酒店。
近几年房地产发展迅速,只要能拿到地皮就肯定能大赚一笔。志高带了商务经理去看一块附近一个小城市的地皮,那是一个废旧厂区。社会发展规律就是这样,科学技术越是更新的快,一些老久的生产力就会被迅速淘汰,新的产业层出不穷的填充进来,转眼新的产业亦是夕阳,谁的未来都是扑朔迷离。但不论如何变迁,谁拥有权力谁就会左右逢源。
厂长亲自接待志高一行,他们虽然没落了却并不低调,厂长微胖的身材,稍显臃肿,一绺长发从脑后铺向秃了顶脑门,虽已覆盖光光的脑门,但也不免露出光亮的一撇惊鸿。他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彰显着昔日的繁华。
年轻的助理把大家带到会客室,会客室可容纳三十多人的大型椭圆形的红木会议桌,大家寒暄落座。“我们这个地角我想我也不用介绍,赵总一路走来也会了如指掌,一共是五十亩土地。”厂长悠悠的介绍道,“什么三通一平费,材料人工我想也是透明的,你们合计一下一起开发,你们要几栋楼,给我们几栋楼”。
志高也向厂长介绍自己的公司发展情况,以及对双方合作的期待,具体的商务上的谈判将有指定的商务经理负责。
志高回来后去了市图书馆查阅一些建筑设计的资料。他埋头翻了一下午直到图书馆管理员喊着闭馆啦,他才把书放回去并在手机上记下了书放置的位置的编码以便下次取到。一边记着一边转身返回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女孩撞了满怀,女孩两手抱着一摞书,一只手拿着手机按在上层的书上,这一撞书和手机都散落一地。志高一边道着歉一边慌忙帮着捡起来,当拿起手机的时候才看见摔成了两半,屏幕也碎了。志高说一定要赔偿她一个,女孩嫣然笑,拒绝了志高。
志高从图书馆出来就在大门口等着她出来。女孩姗姗的走出来,志高便迎上去说,“我跟你一起走吧,实在对不起,我买一部手机赔你!”女孩再一次拒绝了,无奈志高只好写了一张字条留下自己的姓名和电话。跟女孩要联系方式,女孩也笑着婉拒了。这事就慢慢过去了。中秋节的时候收到一条来自一名叫金曦的短信,“哥哥中秋节快乐!金曦”。志高想不到是谁,想应该是自己的员工吧,于是礼节性的回复了,随便把她加到了通讯录里。
叶琳看到老夏去世的消息已是几天之后了。
“森林里小鹿受了伤,可以把伤口舔好。可是心里的创伤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舔好。”叶琳想。
志高走到他面前,拿起她面前的报纸看了也突然惊呆了,叶琳伏在志高肩头呜呜咽咽的起来,志高也泪流满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叶琳,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叶子抽噎着逐渐平复下来,志高给表哥和表嫂子打了电话说了老夏的事情,大家都悲伤的叹息良久,又说着老夏的固执。
接下来的几天里志高大多时间都在陪着叶琳,两个人沉浸在悲伤中。嗡嗡,志高手机振动了几下,拿起来看看是有人加了微信,点开看看是写着“金曦”,原来这个电话是中秋夜收到短信的那个人,他当时还以为是哪一位员工,从微信的头像上看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仔细想想原来是在图书馆撞到的那个女孩。
“哥,你还记得我吗,你在图书馆撞的那个女孩?”对方发来微信。
“记得,记得,我一看你的头像就想起来了,金曦,我才知道你是叫金曦,前几天收到了你的短信,真是对不起啊,我那时候却不知道你是谁。”志高回复道。
“我看了市企业的黄页介绍名录,想不到那天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赵老板,著名企业家竟然是在图书馆里坐着看了一下午书,只是想你应该太忙,所以一直没有打扰。”金曦回复道。
志高也回复道,“那些不过都是虚名,我一直都很愧疚撞坏了你的手机,应该给你赔你的,你却不给机会。”
“著名企业家,下次你得赔我啦,哈哈”她开玩笑说。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开车去接你,一起去买手机。”
“你要方便的话,那就明天下午两点还在图书馆门口见吧。”
第二天两点整志高准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这几天来一直陪着叶琳,整个人都浸在忧伤里,走出家门来身心轻松,何况况还是约会一个漂亮的女孩呢。
刚在图书馆门口站了一会儿金曦就翩然而至,她一袭淡黄色的长裙,长发飘飘,鹅蛋脸,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袅袅娜娜的走过来,微风轻抚妩媚横生。志高一下子回到了七八年,走过来的不是那个叫金曦的女孩,而是伊娜。他脱口而出,“伊娜,你……”这时,他才发现说错了,还好他在幻觉的状态下吐辞如呓语般,含混不清。
她大方的伸出手来跟他握手,他轻轻捏起,柔若无骨。其实他在生意场中不知和多少女人握手,从无在意过对方手的质感,这次却是个意外。金曦握着志高的手,她感到的是这双修长的手指却那么坚硬有力,眼前的志高留着短发,国子脸,身材颀高,宽阔的胸膛,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他们握着手各自想着心思竟然握着忘记抽回,就这样过了十几秒钟俩人同时叫到“喔”,才羞涩地撤回双手。
“怎么等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跟我联系。”志高问。
“我刚来这个城市呀!”金曦说。
“前端时间我见你的时候是……”
“那时导师带我们来开学术交流会啊,因为时间紧急我到了久来图书馆查阅资料。这不我一毕业就到了这个城市来了,我以后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到了第一天去公司报道,第二天就跟你联系了啊。”
“嗯,那我先给你买个手机吧,让我先把债还掉心里好轻松点。”他示意她,转身领她向停车场走,她跟着和他并肩同行。
“其实我不想让你给我买手机,我现在有用着的,等以后你给我买吧。我只是新来一个陌生的城市,所以才找你啊!”她说。
“那就带你兜兜风,熟悉一下附近地环境,然后一起吃饭?”志高对她说着自己的安排。
金曦说“好啊,客随主变”。
二人久在公园里爬了一阵子假山,年轻人也就很快熟络起来,像老朋友一样了。玩了一会儿就去附近吃了饭,已是八点多了,志高说送金曦回她的住处。于是二人踏着青石板路往回走,他们踩着路灯的橘黄色的灯光透过路旁树木的枝叶投下来斑驳的影子走着,路边有小贩摆着摊买糖葫芦等小吃,头饰等小玩意儿。金曦说,“哥哥,给我买一根糖葫芦,好不好吗?”她撒着娇,摇晃着志高的胳膊。
“不买,不买,刚吃完饭吃了肚子疼!”志高像哄小妹妹。
“就买一根好不好吗,买一根吧!咱俩吃好不好?!”金曦丢开他的胳膊,故意落在后面,甩着两个胳膊撒娇生嗔。
志高又倒着往回走了几步,想到有天晚上牵着伊娜的手在街边溜达,她就是这个样子跟志高撒娇的。
“冰糖葫芦,难道是每一个女孩子的最爱!”他想着,他悔恨那天他没有买给伊娜,他说的借口也是脱口而出,“吃什么冰糖葫芦,会肚子疼的!”其实,他是觉得小摊就支在了路边尘土飞扬的不卫生。
志高回身已是泪流满面的牵着开心的金曦,向卖冰糖葫芦葫芦的小摊走去。
刚送完金曦,志高就接到了叶琳的电话,“志高,过来陪姐喝杯酒,有话对你讲。”
“什么重要的事,还不能电话里说?”志高故作轻松的说。
“电话里你能看清姐是哭还是笑?电话里说话我都是闭着眼睛给你讲,你分辨不出真话还是假话呀。”
“好吧,你在哪我去接你?”志高挂边打着电话就要发动车子走。
叶琳说,“你路上去买点吃的,我们在家随便吃点就行了。”志高答应了。
志高到了的时候,叶琳早已打开了一瓶红酒在醒着,桌子的两侧各放了一个高脚玻璃酒杯。
二人品了一会儿酒,叶琳酒说,“他离开我回去一多半是因为我,我们虽说是在一起却从未有夫妻之事,我内心里排斥,他总说时间久了会好的,后来他连这个话也不愿说了,这让他很是痛苦,他的离开只是不想这么尴尬着过下去,又怕伤了我的心。但他竟然决绝的走了和条路,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沉重的包袱,让饿哦一直不能喘息。”
“只说他和一个同事喝了酒回到家就出事了,那个同事也不方便说什么情况。”志高说。
“他回去不可能是为了复婚,他前妻嫁了人,再说他还有一个儿子呢!孩子至少是他活着的希望啊,每当他提起儿子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像五月的春风。”叶琳说。
二人又默默坐着品着红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酒有点苦,有点涩,嫣红色的液体像鲜血泛滥着气泡,旋转着。
夜已深,二人都醉意阑珊。志高站起来挥手跟叶琳告别,叶琳斜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一手还轻摇着酒杯,乜斜着眼睛也不说话,红色的液体贴壁轻旋。
志高走到门边,又想起老夏是酒后跳了楼,就不放心起叶琳来,折便返回来走到靠门的沙发边上坐下,良久叶琳趴在桌子上发出轻轻的鼾声。
志高想叫她起来,却发现她已是沉醉,便把她抱到了床上,除了鞋袜,呆呆地看了她半天她匀称起伏的胸脯,艳若桃花般恬静的面容。志高便给她盖了一个背角,便坐在床边,一直坐着,坐着,终于也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金曦一直沉浸在美好的幻觉里。从第一次撞了满怀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之间,在自己的心扉留下一个男子汉的气息,中秋的晚上她还调侃着发给了这个陌生的男子汉一个问候。没想到以后果真来到这个城市里工作,这难道不就是缘分吗。
他试着联系,跟他约会。没想到他一点也不像一个成功人士更不像一个企业家,就像邻家哥哥一样,带她疯,带她耍。从未有过的童年快乐她突然找回来了。
自从爸爸从农村带领着一个建筑农民工出去到城市里来混,一步一步的成了一个二线城市东山市的知名房地产开发商,只是自从父亲出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在她上初中的时候父母离了婚,她判给了妈妈,而哥哥跟着爷爷奶奶,爸爸新娶了更年轻的后妈,有次她偷偷拿着户口簿把自己原来的名字陈曦改成了妈妈的姓,就叫金曦,可是不论如何改都抹不掉像疤痕一样的污垢,曾用名一栏还是写着陈曦,她常常想(陈曦)晨曦,是多么美妙的名字,像早晨的霞光一样红彤彤的渲染了半边天空,(今夕)金曦,今夕是何年,也像李后主怀念着温馨的故国,温柔的蔷薇。再后来妈妈也嫁了人,那家人有儿子和女儿,她几乎再也没回过妈妈的家,就回到爷爷奶奶家跟着哥哥一起过。又过了两三年爷爷奶奶陆续过世了,爸爸给哥哥了一笔钱让他成了家,哥哥也有了自己的小家,而自己却成立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那年她大学毕业,去了新的海滨小城读研究生,从毕业离开学校到新的学校报道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到了这个城市的时候已是傍晚,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风却吹的很猛烈。她一手撑了雨伞,一手拎着大大的行李箱去找离学校不远的小酒店。
一阵狂风风鼓翻了雨伞,她跌坐水里,行李箱也倾倒了。她此时把压抑着无家可归的孤独感突然一下爆发出来,把伞丢在地上的水洼里,行李箱也不管,坐在水里哭着着,风和雨抽打着她那瘦弱的脸庞,打湿了她的头发,湿了衣服。
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从水里拉起来,给她整理好了雨伞,并帮着她找到了那个便宜的小酒店。那一刻她想,碰上有个能对自己好的男人就用一辈子去报答他。
那个男子并没有怎么多看她几眼,也许他带着眼镜被雨水打湿了看不清吧,她当时这样想。偷眼看去,瘦瘦高高的,挺拔的身材,面容清瘦。那时候她光顾着伤心了,光顾着哭了,并未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哪怕是一句道谢的话。直到在图书馆,俩人碰了一个满怀,她错乱地逃走了。后来越想越能确定志高就是那个雨中送来温暖的人。
深秋季节,晚上九点多,志高接到了金曦的电话,“哥哥,我喝多了,你能来接我吗”。
志高问了酒店地址,驱车前往。
“你喝了多少?我没看出喝多呢?”志高看见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酒店门旁,把车停在她身旁笑着问她。
金曦一边坐上车一边说,“同事一起吃饭,我喝了三瓶啤酒呢,我要坚持你来了才能醉的呀。”
“那好吧,这也能坚持,我不该来的,你就可以坚持喝到第二天啦。”
志高说把金曦送回租住的公寓吧,金曦嗔怪道“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回去,晚上也没有人照顾我啊,开车到郊外转一转,等酒醒了再回家吧。“可刚走了十来分钟,金曦就撒娇说要小便。志高说先憋着,这大马路上人来人往哪儿能随意小便呢。
“哥哥,真的不行了,憋不住啦!”金曦撒着娇说。志高就飞速的开车,一边埋怨她为什么不在酒店方便了再出来呢。
“人家不是站在门口一直等你呢吗,你走那么慢!”金曦娇嗔道。
“好啦,好啦,这次都怪我!”志高说,指着前面一片黑黢黢的树林说,“到前面我停道边,你去吧。”
车子在树林边停下,金曦打开车门刚踏出一只脚复又收回来,说,“我害怕,树林里好黑,要你陪着我去!”志高没奈何,只好熄了火跟拉着她的手走向树林。志高说大黑天的就在树林边上方便就可以了,金曦非说不行,多丢人啊,俩人便往树林深处走了约摸三十米远。
“就在这儿吧,你在这儿我往里走走。”志高说。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你背过身去!”金曦命令道,志高只好转身背对着金曦,金曦蹲就下来方便。志高故意说,“我就是不背过身去也什么都看不见啊。”俩人就一起大笑起来。
金曦刚一站起,就婴宁一声要晕倒,幸好杯志高伸手拉住了,志高慌忙把她抱起来,似柔若无骨。“金曦,金曦!”他大声呼唤她,她仿佛已是沉睡过去。志高抱着她慢慢的走出树林,把她放在后排的座椅上,自己从另一侧开门进去,一手斜抱着她,让她侧躺在怀里。听她匀称而轻微的呼吸,像只温顺的小动物。也许一个姿势累了,她轻轻翻转了身子,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放在志高的胸脯上,像寻找妈妈□□的婴儿。志高在暗影里一时恍惚,她像自己的女儿,又像自己的爱人。
黑暗里传来虫子们呼朋引伴的快乐欢唱声,车内只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这个世界太美妙,真的希望就永远这样下去,经过漫长的一个世纪,他想。想着想着他也朦胧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嘴巴被金曦的香吻堵上而惊醒。金曦却反而更是抱紧了他。
拥吻了好久,金曦拿开嘴巴盯着他的眼睛说,“哥哥会不会不爱我?”。志高说,“不是,是我配不上你!”志高就讲了以前跟伊娜在一起的事情,以及自己曾经因为斗殴误伤人而被判刑,后来伊娜嫁了人。
金曦说,“和伊娜都是历史了,谁又没有历史呢,历史就要像翻书一样翻过去。我对你敞开心扉,你走进我的心里来,随着心的脉动,沿着心的脉络,去涤荡掉往日的污垢,带给我一颗崭新的心!”
“在大三的时候,我和一个男生谈恋爱,开始他对我挺好,我父母离异,无家可归,他的陪伴让我感觉像小时候回到家里一样的温馨。我就对他特好,就整天担心失去,他的衣服都是我给洗,袜子也是我洗,鞋子也是我给刷,哪怕是我来了例假。”金曦说,“我对他的好,对他的依恋,就怕他哪天突然的离我而去。但好多事情却真的是事与愿违,我大学毕业后又去读研,他工作了又找了一个女人。那天我去上学,得知他变心的消息又想到自己无家可归,就一个人在大雨里哭,真的我很幸运的,那天遇见你!”
“那天竟然是你!”志高吃惊的说,“我们是同病相怜,以后都相互珍惜永远在一起!”志高说着轻轻在她额头上嘬了一下。
春节将近,志高听说许莜济出狱了就急忙赶往东山市去看望许莜济。
许莜济一个人在家里正在练习毛笔字,他说,“志高,你知道什么字最难写?”
“草书吧!东倒西歪,牵牵连连,时断时续。”志高说。
“应该是楷书。每个人用草书可以挥洒豪情表达自我,写出字来或清奇娟秀,或意气风发,或豪情万丈,楷书却是去掉个人的一面,方能显出真面目。”许莜济接着说道,“我这四十多岁的人了,开始写字,边写边思考,我写的不是字,而是内心的修行,涤荡掉狂放不羁。像儒家讲‘日三省吾身’,佛家说‘剥芭蕉,一层一层的剥开方能明心见性’。”
志高不想听大哥在艺术上的高谈阔论,就说:“大哥,现在小弟在生意小有所成,我准备向你这个城市进军,而且现在也是大家都开始走马圈地的时候,把陈球的房地产给打趴下给您报仇。”
“作为一个合格商人绝对不会用报仇这样意气用事的字眼,你的想法战略上正确,战术上缺少成熟的方案。仅仅为了打趴一个陈球,但是你想到没,全国上下会有多少个陈球啊。陈球背后又有多少权势!”许莜济说。
“企业是一个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像一个家庭。他有自己的使命同样要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譬如八小时工作制的执行,八小时之外,中年工人上有老人下有幼子,赡养老人抚养幼子是他的社会责任,年轻的工人需要进一步学习和社交活动,这是他进一步发展的社会责任。如果一个企业不执行这个制度,实际上他是对社会资源的剥夺,来提高它资金周转速度,设备利用效率,通过加快资金的周转来剥夺更多的利润,这对同行业竞争爱说不公平,对社会福祉来说是占有,剥夺。跟牺牲自然环境而一味追求高速发展一个道理,总有一天就会凸显出这个社会有机体患了严重的病症,环境治理需十来年,几十年来修复,而社会的疾病需要几十上百面才能治愈啊。”许莜济很是悲观地说。
志高说,“在这一点上我们也是这样干的,原来我一直觉得大家都是如此干,工人加班我给他加班费是多么公平的劳动分配啊。”
“看起来是如此,但仔细想一想社会的资源分配就明白,工资增加为什么大部分工人并没有觉得生活多舒适呢?这是因为整体物价随整体工资水平增加,虽然你增加了加班费但总体购买水平不变,普遍的十个小时的购买力水平和普遍的八小时的工资购买力水平是一样的。那么多增加的这两个小时的财富去哪儿了?”许莜济看向志高问。
“这个财富应该是企业和员工之间谈判水平决定的”志高想用西方经济学家的说法来辩驳道。
“那么这个谈判水平太显而易见谁才是赢家,谁掌握着主动权。眼下这部分对社会资源的过度剥夺为了让我们社会积累原始资本,只会选择隐忍企业的这种行为,那么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将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甚至可能说是社会危机。”许莜济深沉说,“资本奴役劳动人民就是从要求员工加班开始的!”
“制度的守护者往往就是制度的掘墓人,恩格斯这句话我今天才得以茅塞顿开。”志高笑道,“那我回去尝试着八小时工作制吧,要打造一个负责人的企业”。
“那样的结果就是,一个月后宣布破产吧。你的运营成本会增加很多,人员增加,设备闲置,工期太长。最后的结果是你根本拿不到业务。这叫什么?哦,劣币驱逐良币!”许莜济突然又转口关心起来志高来说,“哦,你还一个人过?”
“应该马上就不是了,我下次带女朋友金曦一起来看你”志高说。
“金曦,多好听的名字啊!一听名字就知道肯定是个靓妞!这次就应该一起来吗!”许莜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