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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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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政府经过了整整15年漫长而艰苦卓绝的谈判终于签订了加入WTO的协议。我们为什么要加入WTO呢?加入WTO就像政治一搭台经济就唱戏一样,我们有的是演员却没有这个舞台,没有舞台这个戏就不好唱,我们要搭台唱戏。
这就像一个企业生产出来很多产品,如果他没有卖出去都堆积在家里,那么他只能拥有这个产品的个人价值,也是他的私有价值,只有通过交换才实现了这个产品的社会价值,它的商品价值。国际贸易就是因为每个国家或地区对某种商品在成本上有比较优势,如在沙特挖个坑都能出来石油,而在巴库浅层的油已经采光了需采更深层的,这个开采的成本就天差地别一样。
当然这个台搭好了,就像建立了一个农贸市场,也不能自己家人赶集吧,所以我们的货物摆到了柜台上,洋人就会来买,洋人也会带着洋货过来卖。所以就全民皆兵大喊“狼来了”,曾经洋鬼子给我们的恐惧心理一百年来并不曾减少,总觉得洋人比我们高明,比我们霸道,于是企业里老总每天下了班就要召集了员工开会,讲外国的技术,外国的管理,总之就是面临洪水猛兽的时候大家统一思想来一致对外。然而WTO真正给我带了的是它启蒙了我们的欲望和贪婪,让我们见识了外面的世界,被物质匮乏而抑制的需求和创造力突然被释放,一发不可收拾。
奥巴马说,不能让中国人都过上美国人的生活,那样美国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希拉里说,不希望自己的子孙生活在被中国人统治的世界。恰恰也是中国加入WTO的最直接的证明吧。物尽其才,人尽其用,我们用全要素生产率来衡量经济发展。譬如吃一只鸡,我们也要拔了鸡毛做鸡毛掸子,鸡肠子吃火锅,鸡心拿了去烧烤吃,鸡脚做泡椒凤爪。还有一个段子说做生意就做买豆腐的,豆腐卖不出可以做成豆腐干,豆腐坏了可以卖豆腐乳,臭了就做成臭豆腐,绝对不会浪费。克林顿小看了我们十亿的产业工人,我们加班加点,我们任劳任怨,我们制造了廉价的日用品让洋人消费,换来了产业升级。这是一个史诗级的画卷,风云际会,一时多少弄潮儿!
在这个大时代的背景下,我们的主人公赵志高同学终于在服了三年刑重新融入社会这个大家庭。他兜里揣着两百块钱肩上扛着一编织袋行李来到了上海,去找同学谢慧玲,谢慧玲单位当时正在接了一个围海造田的项目,她一直在工地住。听到志高今天到上海专门请假了来火车站接他。她接到志高后,就就领着他到了复兴岛,那是她公司宿舍所在地,她把他安排的到自己的宿舍里,而自己就在工地上住。她看见志高抗着被褥就嗔怪道,“干吗大老远要带着被褥呢,来前不是告诉你让你用我的就可以了吗?”他们依旧还像学生时代,见面一点也没有感觉什么隔阂,也并没有因为他的遭遇而看不起他,而是一见面她就撒娇般的抢白他,这是他们从初中,高中,大学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
“晚上有几个同事就住附近,我给他们都打过了招呼,你晚上回来没事就可以找他们一起玩,需要用什么就直接去找他们就可以。”慧玲临别反复叮嘱知道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志高游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里,去各处打听企业里用不用人,首先找个活自己下落下脚来。结果很多的公司是不要有刑事犯罪身份的人,但只是婉拒了他。慧玲的三个同事一起过来找志高玩,他们也都是大学刚毕业不久在这儿教学的老师。他们说着自己的工资太低,他们建议说去深圳广州那边看看吧,上海的开放程度还是不如南方的城市。志高说明天再去一家食品公司看看,毕竟今天上午约定了的。
那个食品公司在青浦的郊区,坐了半上午的公交才到了一个工业园园区的周围是些待拆迁的居民平房。下公交车就远远看见路左的大牌子上写着“上海好朋友食品公司”的字样。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留着短发,甜甜的笑,手里拿了塑料文件袋。“你也是去好朋友公司面试的吗?”她问志高道。
“是啊,好朋友食品,你也是吗?”志高问她。
她微笑着点头答应了,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漫长的小路,原来他们都是为了应聘同一个职位而来,志高就说了自己的情况,就准备放弃面试了。她说既然都到了门前了为何不去看看呢,就当陪她一起面试了。
到了公司已经是公司午餐时间了,两人一起去公司的食堂里吃了工作餐,下午两人面试完才一起出来。没想到两个人还同路,就一起乘了公交又换乘同一辆轻轨。在轻轨上他远远的站在列车的门口,陌路相逢应该就缘尽于此了吧,他想,可是当志高抬眼看向她的时候,她正却远远的向他招着手,示意志高过去坐她身边。志高便走过去,挨着她坐了,他于是就告诉她今天去火车站买车票打算明天离开上海的话。
“哪你打算去哪?你去南站的买车票话,就在我下车的下一站下。”她说,“真巧,我也正打算这两三天的离开上海回武汉老家去。”说着从文件袋抽出一张白纸来,说,“我叫宏唯,家就在武汉,这个电话是目前上海的房东家的,我过不了几天可能要回武汉了,记得到了打电话给我!”她在纸上写下了电话号码递给志高。
志高也说了自己的名字,但现在没有电话,到了深圳一定会打给她的。
在她下车的上一站,他们挥着作别的手语离去。
志高从上海南站乘火车来到了广州,都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香车艳女,但那只是属于一部分人的,另一部分人只是自卑的游离在繁华的边缘。当喧嚣和繁华在霓虹中褪尽,卑微的生活方式才得以突现出来,有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的拾荒者,有晚归的小商贩,还有黎明前的暗夜未褪尽就去工地上工的农民工们,他们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进行着,像黑暗中仓皇失措的小老鼠。而白天他们也在默无声息的进行着各类的活动着,淹没在滚滚喧嚣的潮流里。
他几经周折按照表哥的地址总算找到了他的住处。远远的看过去,有几栋孤独的别墅,两层或三层,错落在空旷之中。表哥只是在这个城市打工不会买得起这样的豪宅啊,志高想。他不敢贸然进去就在路边徘徊。不远处一群人围一起发出阵阵尖叫声,他也随众人走过去看,挤进人群里才探头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光着膀子,晒的混身黢黑,左手拿着一个碗,右手捏了一个一元硬币,脚底踏着厚厚一沓凌乱的百元钞票。男孩转动硬币后拿碗电光火石般的一下盖住了还在旋转的硬币,旁边参赌的人有五六个,他们每人拿着一张或者两三张百元的钞票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押反或正。男孩打开碗如果钱币数字向上就把押正的钞票一把拽回来踩在脚底下,若是叫反的他就从脚底下扯出来一张或者几长百元钞票仍给对方。有人面前堆起了很高的一沓,也有人输了一两把觉得运气不好退出来,也有人输光了退出来。
志高正看耍钱,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一把扯了志高出来,“哎呀,你哥说你你今天来我就就在这门口看了半天,就看见你这个生人,你莫不是志高兄弟吗?”。那个女人说着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志高赶忙叫嫂子。嫂子就拉着志高往家里走。沿着大路走一二百米转过一条幽静的小径,走到最角落处的一栋别墅。志高心里想,可能哥哥嫂子给人家管家或者做工吧。进了门来再看别墅里面的房间没有装修,窗户的玻璃也有几处破碎了。嫂子讪讪的笑道:“我们为了省钱便找了这么一个不要钱的地住。很多有钱人炒房子买了楼房别墅根本不住,就等着升值呢。就给我们这些租不起房的打工人,流浪汉,拾荒者提供了住所,真别说嫂子这辈子也算住上大别墅啦。”说吧她便大笑起来。
房子里并无坐处,志高便把扛着的行李塑料编织袋放在客厅的空地上,在行李上坐了看着女人要忙活着做饭。嫂子正再厨房里忙着,这时候门帘一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瘦高个的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一个马尾,梦看起来就很利索的样子,这时表哥和三十五六的男人走进来。表哥说,“志高到了啊,一早还没起床你嫂子就念叨你呢!"
“兄弟好呀!嫂子听说了你要来,一上午都在想你啥时候来呢!”瘦高个女人忙说。女人从墙边拿出来几个套再一起的塑料凳子分了坐下,嫂子听见表哥回来也就从厨房里出来,女人就嘻嘻笑着问:“哎,兄弟叫赵志高啊,你哥哥是不是叫赵子龙,哥叫子龙,常山赵子龙吗?”她大笑着转向站在她对面的表嫂,做着鬼脸调侃道。
表嫂子丢下手里的菜,抓起扫把就追着去打女人,说“我不撕你嘴,小李广花荣的老婆!”俩女人嘎嘎的笑着从一楼的客厅里追上了二楼,又听见他们蹬蹬地跑向了三楼地天台。
男人叫老夏,他不怎么爱说说话,看着志高有些羞涩的点头致意。表哥介绍说,“夏哥,我俩是好兄弟,我们两家都一起住。我们都在楼上一家一个屋住着,兄弟以后你就委屈住在一楼的客厅吧。”
表哥喊朝喊还在和女人扭打的嫂子下来看着点厨房里的火,说出去打点酒,买点菜。俩女人一溜风似的溜下来,说已炒了两个菜了,再买点下酒菜吧。老夏说,“兄弟在家坐着,我也出去帮着拎回来”。
“兄弟,我叫叶琳,以后叫我琳姐,你的事情嫂子都跟俺说了。”女人和嫂子下来就坐在志高对面问道。嫂子瞅了一眼燃气灶也出来站着说,“嫂子看你这么瘦弱,想想帮你找个什么样的活干呢?”
“我出力的活,脏点累点都不在乎,在里面干过我仿车床,想看看有没有这类的工作”志高说。他经过在上海这一个多月找工作经历发现,其实找个公司管理岗位干一个月并没有做工人挣的多,工人有岗位津贴,全勤奖,质量奖,安全奖,还有加班费。办公室里这些都没有,工资是死钱。
“等你哥他俩回来,和他们俩说说,他俩在这周边很熟悉,明早让你哥带你出去走走看。”嫂子说。
表哥他们俩每人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子一前一后进来。“买的啥菜?”叶琳问。
“切香肠,鱼仔档,生蚝,啤酒。”老夏说。
嫂子就把桌子收拾了,把买来的菜摆上,又从厨房里端出来自己炒的菜摆道桌子上,四人就围在一起吃起饭来。
“欢迎志高兄弟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嫂子举起酒杯提议,大家都举杯跟着一饮而尽。
“从今天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兄弟,可不能见外!”叶琳看着志高说道。
志高激动的泪流满面的,也举起杯几次哽咽说“飙车哥,嫂子,夏哥,还有琳姐,好多年我都没有回过家,也没有感觉家的感觉了,今天我第一次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敬您们!”。
说起家来,志高就想起伊娜,她的听说了她已委身他人。
他也想着那个叫宏唯的女孩,留着短发多像在海边踏水的伊娜啊,那种会说话的眼神,微笑着述着无尽的言语。
志高在表哥的帮助下去了一个轴承加工厂上班,工厂里有旧的仿车车床,志高干了几天仿车,由于技术熟练又会说英语,领导就安排他去跟着德国的工程师调试新上的数控车床。周日向晚叶子回来的早,就开始做饭,志高因为德国人不加班回来的也早,但他无精打采的样子。
“志高,你今天是咋啦,像被人家甩了的样子!”叶子故意开玩笑说。
“琳姐就是明白人,一眼洞穿,什么都瞒不住你。我从上海来广州前的一天的认识一个叫宏伟的女孩,她让我到了深圳就打电话给她,她说那是她房东的电话,她就要离开上海回武汉去了。开始的几天因为工作没有着落,我就想,打过去给人家说什么呢,等我安稳了再打给她吧。我今天下午下班早就打了过去,那边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我说找一个在这租房的一个叫宏唯的女孩子。他说那个女孩原来早就要回武汉的,好像等一个人的电话又拖了十来天没有走,昨天补上了这几天房租就回武汉去了。回去的时候留了他武汉亲戚家的电话号码,说如果有人找她就打她亲戚家的电话。我就在商店的电话旁了七八遍,等了俩小时对方也没有人接电话也没回有回电过来。不知道是房东给错了号码,还是她给房东说错了呢,还是她出了什么事呢?”志高忧心忡忡的说。
“不会有啥子事的。”叶子安慰道,“有人记挂着就是幸福!你不应该来深圳的,钱哪儿都可以挣的,而人却只有一个,感情是一辈子也没有几回。”
“当时我已经决定了要来深圳了,只是在路上跟她说起,她留了电话给我,让我一定打给她。”志高说。
“能有人记挂多幸福啊!我却是命苦啊!”她羡慕的说,“听嫂子说你以前写过书?”
志高点了点头,”胡乱写的”。
“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你就为我写一本书!”
志高点头认真的听她讲,她说:
“我娘家在一个贵州的穷山沟里,大山一座挨一座,要想出去得走四五天的山路。那一年我十七岁高中刚毕业,暑假里去姥姥家玩,一个远房的表哥从外面城市里回来,他把外面的世界说的那个美啊,简直天花乱坠。他说城里的钱都到脚脖子了,只要肯干,那钱都挣不完。我就问他啥时候出去也带上我啊,他就答应了。回到家就跟爹妈说,爹妈说既然跟着表哥也是很近的亲戚,能放心的,就是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啊,要是能嫁到外面的地方该多好啊,省的在这大山里一辈子受苦受累没有天日。”叶琳说着,羞红了脸,低了头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仿佛十六七岁的那懵懂无知而羞涩的少女。
她接着说:“那几天我都高兴的睡不着,吃不下,就盼着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说带我一起出去。等了一周表哥就上门来问我父母要带着我到城里去,来的时候还带贵重的礼物。父母也觉得表哥人看起来老实可靠,再说他也三十四五了,就千恩万谢的满口答应了。父母给我收拾了好多的东西,又是千叮咛万嘱咐,当天我就跟着表哥走了,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我们坐了几天火车到了一个城市,在宾馆里住了两三天,那两三天里他天天出去给我找活,我一个人自己在宾馆里坐着看电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电视,看着连续剧,看的我又是哭,又是笑的。他回来的时候就带我到附近的公园里玩,原来城里那么美。直到现在我觉得这辈子最好看的电视,最美的公园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电视和公园。就像你找女朋友也是,不管找第几个,找来找去总是喜欢拿第一个去比较,到了最后还是觉得第一个好。”叶子突然插了一个玩笑,接着说,“有天他回来了对我说找了一个服装厂的工作,老板会开车来接我们,工厂都是在郊区。我们就从宾馆里出来在大门口等,远远就看见开过来一辆面包车,车停下来从副驾驶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表哥说他是老板,那人看起来也和蔼,上了车看见车后座上还坐了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女人下来车让我我先上车,进去就坐在了他们中间,表哥也上了车。就这样开了也不知道多远,天也快黑了,到了一个院子门口,表哥下来车说‘妹啊,这就到了工厂了,外面的人不让进,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他说完还从后面把行李递给我看,我就他道了别。”
“他走了,车就开进了院子,原来院子还有个后门,接着又从后门开出去,我就觉得这不对劲啊,就问那个女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到了工厂了吗?可是车上的人表示听不懂我说啥,当然我也听不懂他们说啥。就这样我焦躁着又开了约摸半个小时的路,到了一个村,从村后面开进去到了村前头,有个大院子。车开进大院子里停下来,过来几个妇女拉了手左看右看,看的我心里直发毛。她们拉我到了一个大房子里,就端上我从没有见过的好菜好饭,然后开门见山的讲,说你哥欠了我们家钱五十万,说介绍你给我家二小子当老婆的。你看我家这个条件也不会亏待你呀”。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们心比铁硬,我看苦求也没用用,就又哭又闹,可是怎么也抵不过三四个健壮的妇女。她们把筋疲力尽的我按住绑在床上,还吆喝着说吊到房梁上去。直闹到下半夜一二点,进来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大脸膛,宽肩膀,虎背熊腰的,看着我一直憨憨的笑。‘小二,这是你媳妇儿!’她们指着我给他看,他看了看却无动于衷,转身就要出去。我正暗自庆幸,他妈突然一把把他扯回来,其他人就知趣的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他妈和他姑,‘去上她,上了她!她是你媳妇儿!’她妈指着我给他说,他也不懂上她是啥意思。他妈就和他姑剪掉了我的裤子脱下来,又拔下来内裤,也绑他脱光了下身。”叶子讲着时而轻声啜泣。
“那个憨儿一旦着了道就一发不可收,就天天粘着我要,也不管白天黑夜什么场合。”叶子说,“等你写我的时候一定原滋原味的写出来,这才是真实的我,别人都把伤疤粉饰起来,我不要,我就要让世人看见我受过的屈辱”。
“他爹是大队的书记,家里又做着大生意,有的是钱。所以我不愁吃穿。后来生了孩子他们就慢慢的不再防备我,孩子三岁的时候他们主动让我回娘家。回家的时候孩子不让我带,就怕我带了孩子不再回来。那次我还真的舍不得孩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那孩子长的白白胖胖,比同龄的的孩子高半头。村里就嫉妒的骂,这个小杂种,难怪长这么壮。孩子六岁那年,我又回了趟娘家,这次我就再也没有回去,只是对不住孩子了,六岁也大了。”她又红了眼圈哭起来。
“后来,我认识了老夏,走到了一起,但我们不是夫妻。一夫一妻制,哈哈,说是保护妇女家庭,我倒觉得它倒是保护了男人的□□权。我跟老夏说,不结婚大家会更相互珍惜,一旦你手里拿到了那个法律赋予你□□权利的小本本,你就会忘乎所以,你不知不觉的就会伤害了对方,在你心里想的是法律规定了她是你的,你是私有物品!那是爱情的枷锁,弱者的牢笼。”
志高说:“对的,将来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妇女不再依附于男人,有能力承担抚养后代的时候,就不用一纸婚约束缚双方,那我们就回到原始社会,母系氏族公社那样,让不让男人上床是女人说了算,我看了一本书名字叫《东方女儿国》,就是讲这种原始部落的婚姻情况。”志高又问道,“你那个畜生表哥呢?没有抓起来判刑吗?”
“他这种人不会得好死的,听说后来他在火车上玩诈骗的游戏,骗了一个女人,她□□了那个妇女后,那妇女就报了警,警察抓他的时候他就爬上墙逃跑,警察见他翻上墙头的刹那就开了枪示警,结果他还是攀上去,警察就开枪打腿上了,他一头从墙头上栽了下去,刚巧脑袋向下撞在地面的石头上死了。我这冤仇也不能昭雪了”。
“老天爷替你报了仇!”志高安慰她说。
“我再说说老夏吧,他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叶子说。
“老夏今年三十六岁,性格内向沉稳。他从十八岁就跟着一个叫老郝的老乡在外面打工,后来老郝当了老板,老夏一直跟老郝干,老郝很信任他,大小事情都交给他办,工资也是这些厂里最高的。老夏在孩子四五岁的时候就把老婆孩子一起接过来,为的是孩子能够接受城里的优质教育,孩子就在附近的幼儿园上学,老婆也跟着老夏在一个厂里工作。老夏老婆体格健硕,性格恰恰跟老夏相反。俩人在一起工作了十来年,直到有一天,老郝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公司的事务就由老郝的儿子小来郝打理。”
“古代皇帝在刚登基的时候还要“三年不改父之道”呢,小郝却是等不及。他在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又在英国留学三年,见多识广,他说商场如战场,机会瞬息万变,稍纵即逝,我们公司必须要进行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成长,壮大。于是就召集了公司里骨干员工天天开会,小郝,噢,他已经不叫小郝,取了一个英文名字叫弗兰克,为了体现老板和员工是平等的契约关系,他要求大叫不要叫他郝老板,郝总什么的,就叫他弗兰克。弗兰克要求不管是什么事,涉及到了什么人,哪怕是他爹大家也都要畅所欲言,重点说弊端,不要只说好听的话拍马屁,不要说成绩只说不足。他说我们的公司要改变,改革,才能抢夺国内市场占有率,走向国际化。他还说什么,“君子豹变”,大家都面面相觑,于是他讲,“大人虎变,君子豹变,小人面革。啥意思呢,大人就是在眼界和思想上引领变革的人,是变革的引领者和规则的制定者;君子是指那些善于改变自己,来适应变化的人,这样也能在变革中如鱼得水;小人呢就是目光短浅,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人,这种人就像大浪淘沙,早晚会被社会淘汰出局”。众人皆服,没想到这小子不只喝点洋墨水,对中国的这一套也了如指掌。”
“当晚老夏的老婆回到家也不做饭,也没有吃饭一直写到半夜。第二天老夏老婆上班的时候却坚持不住睡着了,又恰好被老板弗兰克逮个正着。弗拉克说正想抓个典型呢,你可好往我的枪口上撞。老夏的老婆说,“睡觉这事肯定是我不对,但是按照规定处理我也也不服。这可是你昨天开会谈改革让我们畅所欲言,我就一晚上没睡就想着如何改变公司不好的做法,于是一晚上写了一个材料还没来得及交给你,我寻思今天晚上再考虑考虑,修改好了交给你。”弗兰克听了说,“你也不用修改了,现在就拿来给我”。老夏老婆就拿了材料去弗兰克办公室里交给了弗兰克。弗兰克当时就当着老夏老婆的面看了材料,洋洋洒洒近万言。看完后,弗兰克当天就决定成立公司战略规划部,那老婆就被任命为战略规划部部长,负责推进公司的优化整合和改善。从那以后老夏老婆在老夏面前就扬眉吐气,总是说他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最后俩人过不下去了就离了婚。这年月离婚的多了去了,与其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如大家都放别人一马,大家都活的开心。”
志高说,“男人是一本书,被女人翻的。当翻完了就被扔了。”
叶琳笑着说,“这本书我又翻起来看呢!”
叶琳说要去做饭了,志高坐着便又想念起无数次挥着做别的手语,那个叫宏唯的女孩来。
自从遇见志高以来,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她从他那坚毅的脸庞,深情的眼睛里感受到父亲般的安全和情人般温柔。既然决定了回武汉,她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呆在房间里听着房东大叔的电话铃声,每一次嘀铃铃的电话响起,她那神经紧张骤起,每一次多么希望房东大叔搁下电话,走过来敲着门喊“宏唯,宏唯,电话”。可是每一次都是让她失望。她想他也许并不在意这样的萍水相逢,也许他的确被什么事情羁绊了,也许像每一个初恋的男孩总是需要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拨通对方的电话吧,然后又恶作剧般的丢下话筒跑开了,扔下一脸茫然的姑娘在电话的另一端不知所措。
她想到那天分别的场景,她看着他去买地铁票,他问她说,“你坐到哪一站下车?我给你一起买。”她说,“不用了,我有交通卡的。”她看他笨拙的操作着购票的设备,有点像动物园里可爱的狗熊,她心里暗暗的笑,走过去帮他。他们上了地铁,她快步走向一个没人坐的座位坐下来,却发现他远远的站在车门旁,怯怯的样子,犹如一个陌生人敲开了陌生人家的门,她招手示意他过来,让他挨着她身边坐下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故事在这个点就该结束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可往往一个微笑,一个温暖的眼神却又柳暗花明,翻开新的篇章,不是吗?她微笑着问他在哪一站下车,他说去火车站买明天,明天就坐火车去广州投奔表哥。“哎呀,下一站就该下车了,你在我的上一站。”她不无惋惜的说。她趁机拿出了文件袋撕了一张便条给他留下电话。说这是房东的电话,到了一定打给我呀,我也马上要回武汉了。他答应着收了便条装在上衣的口袋里。
可是她等了一周都没有打给她,她想也许他不在意她的吧。那天去车站买了第二天回武汉的车票,回去她在房东大叔的电话薄上写下了姨妈家的电话号码,“大叔,如果有人打电话找我,让他一定打给我亲戚家呀!”她跟房东大叔反复交待说,房东大叔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和蔼老头,“一定,一定,男朋友的电话吗?一定让他打给你!”他做着保证说。
回到家十多天里一直等着姨妈能带来好的消息,等不及了就去了姨妈家才发现姨妈家拆了固定电话,还给她需要姊姊新买的手机。
感情就像走路,一路上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会陪你一程,有的人会陪你一生。可是谁也不知道谁又会陪你一生啊。她很喜欢郑愁予的《错误》:“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凄婉而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