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帮忙就麻烦》幺枝

3、第3章 那个人明明丑闻缠身

　　傍晚，陶晗之洗了个澡，补了个明艳的浓妆，打理好自己微鬈的长发，换了身深蓝印花吊带裙，又穿上一双同色缎面的红底高跟。
　　餐厅是她挑的，是一家创意菜餐厅，位于商场的顶楼，视野极好。
　　陶晗之懒得开车，直接打车去的。到的时候，诸栗叶已经点了几个菜了。见到她来，她把菜单递给她，“几个热门的我都先点了，你看还有什么要加的。”
　　陶晗之放下包和外套坐下来，扫了眼热门菜，“这几个先上吧，不够再说。”

　　看到林适真的坐到了自己对面，孟卓卿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听到他答应会来，她精心挑了这家创意菜餐厅，哼着蓝调的背景音，光线偏昏暗，适合聊天。
　　她拿餐巾纸小心地擦了擦嘴角，笑道：“真难得，你今天竟然会答应我吃饭。”她十回邀请，八次都是被拒绝的。她知道林适是真的忙，但又不能指望林适邀请她。所以，只能是她主动提出，然后被动等待。
　　林适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而是道：“后天有个新的工程师会加入淮鸣，你亲自负责一下接待和对接。”
　　孟卓卿挑眉，原来是有事要交代。“什么人，还需要我亲自接待？”作为淮鸣的CEO，她居然还要去负责接待新人。
　　说到底，林适是淮鸣最大的股东，她本质上来说也只是替他打工的，自然得听凭他的差遣。但好在，一般情况下林适并不干涉淮鸣的具体运营，给了她最大限度上的自由。
　　“势为的前工程师陶晗之。”
　　孟卓卿皱了皱眉，“那个人不是丑闻缠身么，你居然找她？”
　　林适并不做过多解释，“后天上任，你只要记住，尊重她的设计。”语气不算硬，却莫名感到一丝严厉。
　　孟卓卿便不再对这个决定表示任何质疑的意思了，她问：“那你招她进来，是直接做CTO（首席技术官）？”
　　“先让她适应团队，其他再说。”

　　在林适面前，孟卓卿总是习惯性地拨头发，免得发丝乱了。她隐隐瞥见银质餐具上自己嘴唇的反光，貌似口红掉了不少，于是她提出要去一下洗手间。
　　林适微微颔首，算作知道了。
　　趁着孟卓卿离开的间隙，林适也起身，去前台结账。
　　服务生在核对桌号与菜品，林适却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名字。
　　前台边上是一片露天空地，空地对面是洗手间。此时并没有什么人坐在外面，两个讲话人的声音也因此格外清晰。

　　“呀这不是陶晗之么，这段时间应该在家休息得很舒服吧。”孙莎双手环胸，眼神和笑意充满着奚落。她今天一身驼色职业套装，脖颈处精心打了条棕色条纹丝带，想是刚下了班来吃饭。
　　陶晗之只觉一丝烦躁，没想到上个洗手间出来竟会遇到这家伙。
　　孙莎是陶晗之在势为时的同部门同事，一直对陶晗之颇为不满。陶晗之屡拿成绩和奖项，她的方案却多次被否决。但她认为，陶晗之的顺利只是因为受到主管潘赫的赏识，而这份赏识，也不过是靠一些献媚讨好，甚至......是更不入流的手段罢了。
　　陶晗之不屑于去和这种人解释。
　　她一米七一的个子本来就高，此时加上高跟鞋，气势足以压迫孙莎。她一步上前，倾身靠近孙莎的耳边：“你说，如果潘赫知道是你把我的资料偷出去泄露给别人，他会是什么反应？”
　　孙莎浑身一震，她怎么会知道是她偷的？她竟然还知道她喜欢潘赫。
　　孙莎强行镇定，冷笑道：“哪又怎么样，现在公司已经盖棺定论，你就是那个泄露者，没有人还会再追查这件事。”
　　陶晗之直起身，道：“潘赫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也知道，你很在乎潘赫对你的想法。”
　　孙莎紧了紧拳头，“是么，那你为什么不和潘赫说。”
　　陶晗之笑了一下，“我根本懒得参与你和他的事，说到底，你俩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为何不向公司澄清，那是因为当陶晗之知道他们将CF项目失败完全归咎于她之后，其他的“罪名”都只是欲加之罪罢了，解释也是徒劳。
　　你俩怎样和我什么关系。
　　原来，陶晗之从未把她放在眼里，她甚至连当对手都不够格。她好几次和潘赫告陶晗之的状想要试图挤掉陶晗之的方案，陶晗之却从未正视过她。
　　想到此，孙莎只是觉得愈发羞愤。自己简直像个小丑，多番折腾，却原来根本无人在意。
　　孙莎仍憋了一口气，咬牙道：“不管怎么说，你的职业生涯是要到头了吧。没有平台的工程师，注定只能逐渐凋零。”
　　陶晗之拨了拨自己侧边的头发，不欲解释便要走，却一下被人拉住了手腕。
　　她转头，竟是林适。

　　“上午忘了和你说，后天入职的时候记得穿深色衣服，第一天最好去实验室先看一下。”见到她惊讶的表情，林适勾勾唇，放开了她。
　　孙莎愣在原地。
　　这不是林适吗，他竟然会出现这里，他这是在帮陶晗之？而且他刚才说什么，入职？陶晗之竟然去了他的团队？！
　　林适昵了孙莎一眼。
　　孙莎如遭电击，她不知道他刚才听进去多少。信息太多，她脑子很乱。此刻，她只想赶紧逃。
　　陶晗之瞥了眼孙莎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林适，笑着说：“林总。”尾音有点上扬，又似乎是问句，你怎么在这？
　　林适微微垂眼，看着她。此刻的她与上午是完完全全两副面容。白天是干练素简的职业套装，而现在，明艳浓妆搭配包裹身形的长裙，蓬松鬈发披散在锁骨分明的肩头，自是另一种风情。想是许述也见过这样红白玫瑰的反差。
　　“与人有约？”
　　“是的，一起庆祝工作。”
　　“那刚才为什么不和对方说，还以为是你觉得加入小作坊不好意思。”
　　“林总说笑了。”陶晗之道：“有些人并不需要你给予关注，当然也不希望给对方关注自己的机会。”
　　林适点点头，算作了解。“嗯，不过更多时候，我们还是希望团队的成员能有足够的团队荣誉感和自豪感。”
　　陶晗之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她扬起微笑：“林总，能够加入淮鸣是我极大的荣幸。”
　　林适笑笑。

　　“林适。”从洗手间出来，孟卓卿没想到会见到林适和别的女人说话，而且他的脸上，还带着她很少见到的笑容。
　　林适见到她来，笑意收了一些。他对陶晗之道：“既然见到了就介绍一下，这位是淮鸣的首席执行官孟卓卿。”
　　陶晗之伸出手，大方道：“你好，我是设计师陶晗之。”
　　孟卓卿也伸手，“你好。”
　　林适：“孟卓卿之前主要做乘用车市场，多款车型都很成功，未来你的想法和意见要及时与她沟通，希望你们双方在不同赛道上的经验可以互相帮助。”
　　陶晗之和孟卓卿都互相微笑颔首。
　　“我朋友还在等我，这边也就不打扰二位了。”陶晗之向二人示意，识趣先离开了。
　　林适望着陶晗之离开的背影消失，回身对孟卓卿道：“回去吧。”
　　孟卓卿三两步跟上他，装作不经意地试探道：“很少看你对人笑。”
　　林适挑眉，“很少么，我对外的形象不都是如此。”
　　孟卓卿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林适鲜少的公众形象基本都是儒雅随和，温和有礼。面对利益，林适向来有耐心表演。但只有孟卓卿知道，林适私下性子冷淡，不爱讲话，更鲜少会与人谈心。也正因如此，孟卓卿始终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走进过林适。
　　但能在林适身边工作，并且有机会与他私下接触，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最了解林适的女人。或者说，她才是最接近真实林适的女人。
　　“也是哈。”招人嘛，对对方友善一点很正常。

　　*

　　今天是去新公司的第一天，陶晗之特意起了个大早。她不喜欢匆匆忙忙。
　　她换上浅咖色衬衫和一条深咖色阔腿长裤，配上一副几何型金属耳环，画了个淡妆，并认真地给自己盘了头发。
　　她开了辆相对更适合通勤的阿斯顿·马丁猎装，先去星巴克买了杯冰美式和一份培根贝果，然后慢悠悠地踏上早高峰。
　　到淮鸣产业园的时候，陶晗之才更加直观地感受到淮鸣背后的易仑有多有钱。作为一个新成立没多久的公司，却能独独占据这里一整片空地。主楼的设计呈环形，周围环绕有2.5公里超长空环跑道。整个园区集合了行政、研发、设计中心、产品发布厅、汽车直营店以及生活超市、人才公寓等各种设施，绿化程度也高得惊人。
　　停车场停着各类正处于测试阶段的工程车以及员工的通勤车，其中不乏大量豪车。
　　陶晗之把车停好，吃完早饭，慢悠悠下车。
　　时间也完全来得及。

　　到前台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她，上面有吩咐，请她直接去总裁办公室。
　　淮鸣的总裁是孟卓卿，陶晗之没想到是她亲自接待。
　　由于已经见过一面，两人都没有过分的客套。
　　孟卓卿带她参观了办公区。陶晗之发现，淮鸣作为一家高新车企，女性员工的比例竟意外地不低，而且连首席执行官也是女性。
　　不知怎么，这一点在陶晗之心里非常加分。
　　孟卓卿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道：“林总说车企不应该因行业性质而限制员工性别，并规定我们必须招纳一定比例的女性员工。”
　　陶晗之点了点头。

　　孟卓卿又带着她坐着小车大致参观了一下整个园区。“淮鸣虽然成立才两年，但核心团队早在八年前就成立了，这八年里我一直跟随林总，所以我非常了解整个淮鸣的过去与现在。淮鸣能够成立的底气，除了背靠林总的经济实力，还有数年来的技术沉淀。”
　　“所以，现在成立后，非常需要推出成熟的车型让技术兑现。”陶晗之接道。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