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草泥攻

18、第十七章

　　听到喻纪生要请客，莫于川一瞬间那心脏就好像插了两只翅膀一样扑腾扑腾地展翅飞，生怕对方反悔一样拉着他就走。
　　“你要请哪里？”莫于川笑眯眯地一边走一边问，“便宜一点的地方就可以，我很知足的。”
　　“泡面？”
　　“……”
　　喻纪生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抿起了唇，有些想笑。

　　莫于川看着他低着头要笑不笑的样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震惊地，“纪生……”
　　“唔？”喻纪生漠然抬头，还是那副不爱理人的死样子。
　　“……你刚才是不是想笑我？”
　　喻纪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脑子有病？”
　　莫于川满心欢喜，心跳得快要爆炸开了，腆着脸凑过去道，“你想笑就笑吧，我不介意的。”
　　这人要犯贱起来真是没办法。
　　喻纪生板着脸看他那满脸期待的样子，微微抿起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行了，白痴。”

　　在喻纪生看不到的身后，莫于川低低地笑了，自从来到这里，这还是头一次这样开心。
　　原来只要让那个人对自己展露笑容，日子就会变得没那么难熬，为什么以前的自己没有发觉呢？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就好像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喻纪生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是一脸冷漠，好像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一样。
　　即使是这种勉强的笑容，自他们相识以来，自己也从未见过。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方清正畏畏缩缩地等在一边，见了莫于川先是一僵，随即看到他身边的喻纪生，又很微妙地放松了下来——身边有个稚嫩的漂亮少年，就算是潜规则的先后顺序，也应该是自己在后面吧？
　　起码阶段性的贞操是保住了。
　　莫于川见到方清也是愣了一下，他几乎忘了之前约了他去买衣服的事情，屈起指节轻敲了一下额头，歉疚地道，“抱歉，让你久等了……这是今天刚招进来的工读生，叫喻纪生，以后哪方面不好，请你多关照一点。”
　　方清忙不迭地点头，“没问题的。”

　　莫于川满意地笑笑，在喻纪生耳边轻声道，“这是方清，以后你就跟着他，叫老师就好。”
　　喻纪生侧头看了他一眼，礼貌地对方清道，“方老师，我们上次见过的。”
　　“哎？”方清奇异地撑大眼睛，“什么时候？”
　　“在靶场。”喻纪生抿着唇道，嗓音清清凉凉，“我当时在做工读生。”
　　“啊……”
　　方清仔细端量过去，这才发现这位少年不就是那天被莫于川耍无赖的服务生么？

　　他对自己屁股的贞操又放心了一点，温和地笑，“这边不像靶场那样累，你慢慢学就好，我会教你的。”
　　“行了，差不多我们就走吧。”
　　莫于川笑着打断他们，“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帮方清搞定他的约会，不然纪生你就惨了，处男的怨念可是很大……的……”
　　“……”
　　两个处男刷地沉下了脸，莫于川的笑脸尴尬地僵住。

　　方清买衣服的品味实在不怎么样，都是写土气又过时的样式，牌子也很老套，单单挂在架子上就让人觉得很无力，更别提去穿它。
　　相比之下，喻纪生虽然为人低调又冷淡，但品味还是好的，随便进了几家店，看中的衣服穿上身都相当得宜。
　　莫于川一边手忙脚乱地替方清挑约会西装，一边指着默默掏钱包的喻纪生怒道，“今天的帐我来付——”
　　喻纪生没理他，直接把钱塞进了柜台小姐的手里。

　　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暗潮汹涌，电灯泡方清倒是HIGH得很。
　　他从来没试过穿这种夸张又潮流的西装款式，没想到效果竟然还很不错，衬托得自己也相当有些青年才俊的气场，白皙又斯文。
　　他红着脸把几件效果不错的统统包起来，然后也跑去结账——
　　他家也不是什么穷人家。
　　计划惨败。
　　最后三个人从商场出来的时候，莫于川钱包里原来有多少钱，现在还剩多少钱，一分都没少。

　　晚餐方清与乐熙约在一家品味不错的家庭式中餐馆。
　　莫于川本想着与喻纪生一起回去过二人世界，没想到方清一路上与纪生聊得竟然很投机，两句话就说服了二人陪他一起赴约……
　　当然，是分开桌坐的。
　　随手点了几样好吃又实惠的菜，莫于川笑着对喻纪生道，“这顿还是我来请吧？”
　　喻纪生瞥他一眼，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看着他耳朵竖起趴在一边听方清那边情形的样子，莫于川忍不住有些想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对这种事免不了好奇心。

　　隔壁方清那桌，乐熙是个相当开朗的女性，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现在潮流的东西，方清一句话也接不上，惹得喻纪生跟莫于川都忍不住暗骂他没出息。
　　过了一会，乐熙累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润喉，“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
　　那边安静了一下。
　　随即，喻纪生跟莫于川清晰地听到，方清用一种非常神圣、清澈、无机质的正经口吻，轻轻地道，“这是我父亲的遗物，是块腕表，请你收下。”
　　“……”
　　乐熙彻底没声音了，再然后，喻纪生听到乐熙紧张兮兮地说了一声，“抱歉。”

　　莫于川跟喻纪生对视一眼，在乐熙离开后急忙走到方清那桌，就见这个腼腆的大男人正沮丧地垂着头，好像一颗发霉的苔藓。
　　“我失恋了。”
　　“呃……”莫于川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喻纪生瞥他一眼，干脆坐到方清对面，淡淡地道，“一般人收到遗物，都不会很平静地说声谢谢就接受吧？这样对你父亲也不好。”
　　方清蔫蔫地抬头看他一眼，“那送妈妈的遗物？我也有的，是把梳子……”
　　喻纪生：“……”
　　莫于川：“……”

　　静默半晌。

　　“咳。”莫于川摸了摸鼻梁，语重心长地道，“方清啊……”
　　这人已经带了鼻音，“嗯？”
　　“你莫名其妙地送人家遗物，是会吓到人的吧？”
　　“哎？”
　　喻纪生瞪了莫于川一眼，直截了当地问，“你动不动就送人家父母的遗物吗？”
　　方清眨了眨眼，“也不会啊，还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
　　“……”
　　“……”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喻纪生跟莫于川同时扭头——他家人还真是死绝了啊……

　　其实想想，自己的家人也好像死绝了一样。
　　方清的处境似乎勾起了莫于川的一些不好的回忆，所以回学校宿舍的路上，他破天荒的有些沉默。
　　喻纪生天生话少，一时间车子里显得安静得有些诡异。
　　直到车子抵达喻纪生的住处，莫于川才稍微回过神来，对着喻纪生歉意一笑，“今天没吃到你泡的泡面，真可惜。”
　　喻纪生白他一眼，“泡面比餐厅的菜好吃？”
　　“嗯。”莫于川想都没想就点头，然后又补充，“只要是你做的，就比什么都好。”
　　“恶心死了。”
　　喻纪生嫌恶地撇撇嘴，低头解安全带，“明晚有空的话，过来吃饭吧。”
　　莫于川眼睛一亮，“真的？”
　　喻纪生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过我只会烧清蒸石斑鱼。”

　　清蒸石斑鱼。

　　莫于川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喻纪生搬走的那个晚上。
　　自己的生日，带着与别人欢爱过后的气息，迷迷糊糊地走回家。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一碟清蒸石斑鱼。
　　自己似乎是和着眼泪咽下的。

　　喻纪生见他没有回答，有些不耐烦，皱着眉转头看他，“喂，你……”
　　男人英挺的脸突然凑过来，吻在了他的唇上。
　　喻纪生怔住。
　　没有半点讨人厌的香烟味道，清爽的薄荷，以及柔软冰凉的嘴唇厮磨，只微微碰触两下，就轻轻地退却了。
　　“我喜欢你。”
　　莫于川哑声对这个已经僵硬的少年道，“喻纪生，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莫于川失眠了。
　　他辗转反侧地在床上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
　　在每一支香烟即将燃尽的时候，他都会提醒自己一次——
　　你不再是莫于川，你是莫语。
　　从今以后，你是莫语，你可以给喻纪生幸福。

作者有话说

　　本文周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