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由真实事件改编》一帆知秋

3、咋？私闯民宅？

　　“闭嘴！”知秋感觉有点燥，脸烫烫的，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不要脸，“不和你说话了。”知秋皱着眉转过身去。
　　廖郴肩膀颤着，停不下来，看见知秋生气才收敛了些：“哎哎哎，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他从没这样笑过，宋星迟在前面正以一种看猴的眼神看他。
　　“滚！”廖郴对着宋星迟说，宋星迟无语，只能转过去：“见色忘友。”撇了撇嘴。

　　“都停一停噢，我说个事。”班主任董敏甜踩着高跟“哒哒哒”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数学书和练习册，应该是准备去哪个班上课，“学校国庆假后有个隔壁市名校参观的研学哈，每个班给了四个名额，谁想要谁来”
　　董敏甜在班上环顾了一圈：“廖郴，额…你统计一下，等会儿大自习拿过来。”说完就又“哒哒哒”地出去。
　　“国庆假后，那不是月考的时候吗？月考之前还是月考之后？”知秋发出了疑问。
　　“不知道，你想去吗？”廖郴伸了个懒腰，舒了口气。
　　知秋“嗯”了一声：“隔壁市Y市，去过一次，觉得环境还不错。”
　　廖郴轻点了点头，又趴到桌子上去了。

　　九月就这么完了，时间过得很快，它抓不住，暑气褪了一些，但是到了下午还是会有些闷热，十月堪称一年时间里体验感最多的月份，一年四季好像都聚到了一起，有不少人在这个月感冒发烧。
　　九月三十号下午，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发了疯，一个个叫着喊着跑向校门，不知道的还以为闹了饥荒…
　　“郴儿，出去玩不？”宋星迟道，“顾申云有个堂哥在城东开了家酒吧。”
　　“不。”
　　“为啥啊？”宋星迟摇头晃脑，晃着廖郴。
　　“复习。”
　　“…”宋星迟无语，“你自己说过的，会的咋都会，不会的要会早会了，在学校不学匡匡睡，回家开始努力了，你快别谝了。”
　　“知道我回去不是复习的那你还说？”廖郴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撇了撇宋星迟。
　　“我想打你…”

　　国庆假期街上车多人多，多了几抹中国红和几扇国旗，举国同庆的氛围渲染到了家家户户，廖郴家也不例外，廖父，廖峰，国庆公司放了假，但是坐在家里隔一段时间接个电话，比谁都忙，廖母，杨姝，本身上班时间就很少，国庆在家空闲时间更是多，一天要么手里攥着扫把拖把，要么就在厨房卫生间忙碌，家里被收拾地干干净净，这可能是家庭主妇的被动技能。
　　早上十一点多，廖郴房门紧闭，大中午的房间里一片黑，窗帘拉的紧紧的，好似那个夜行动物的家。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杨姝今年刚四十，脸上也有了皱纹，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身材保持的不错，没有因为岁数的增长而发福，身上还系这围裙，看着是刚从厨房出来。
　　“廖郴！你是要上天？！起床！十二点了！”还是一样吼叫着，被动技能二之夸大时间，十一点出头的时间硬是说成十二点，廖郴身上盖的被子又拉上去了点，没吭声。
　　杨姝几次无果，便去寻找帮手，找到了刚挂了电话的廖峰：“去把你儿拽起来。”
　　“好不容易放个假，让孩子睡嘛”
　　回复眼神威胁…
　　“廖郴！”廖峰抬脚往卧室走，“起床了哎！”

　　在床上磨蹭了十几分钟，终于重见光明，简单洗漱，套了件白短袖，顶了个鸡窝头就瘫在餐桌旁边。
　　“上学我就不说啥了，这放假了，恨不得待在那卧室里不出来，也没见你把你袜子洗一双…”杨姝的唠叨是躲不过的，而廖郴是自动屏蔽的，左耳进右耳出，说了等于白说，廖峰一脸慈祥地坐在廖郴对面，杨姝时不时也塞廖峰几句：“你父子俩一个德行…”

　　七天的假期廖郴可以说是啥都没干，不是在卧室趴着就是在客厅瘫着，十月八号返了校，十月九，十号考了月考，就没啥事了，在学校和在家其实没啥区别，还是趴着。

　　“廖郴，我让你统计研学名单，你统计了吗？”董敏甜早上一来就出现在班门口，给抄作业，吃早饭的那些鸡崽子都吓了一跳，董敏甜虽然看见，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说：“一个班四个人，你自己看着弄。”
　　说完就走，留下半个班不知所措的鸡崽子。
　　“哎哎哎，郴儿，去不去，咱们俩一块 ”宋星迟跨坐到了廖郴前桌，晃着凳子，“噹噹”地砸着地。
　　“不去。”
　　“哎呀，这么绝情？”宋星迟轻皱了眉。
　　知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班，坐到了位置上，也问廖郴：“那个，研学，能加我一个吗？”
　　“行啊。”廖郴随手扯了张纸，上面连笔写了“知秋”两个字。
　　“那你去吗？”知秋随口问了一下。
　　“他不…”宋星迟刚想开口，被廖郴打断：
　　“去玩玩吧。”
　　宋星迟：“？”
　　“知秋”后被廖郴填了自己的名字：“你去不去？”廖郴抬眼问宋星迟。
　　“我知道你去。”又没等宋星迟说话，没写在后面，下一行写了“宋星迟”
　　宋星迟：“？？？”
　　“廖同学，能…加我一个吗？”又有了第四个人，廖郴抬了头，有点眼熟。
　　“幼笙？”知秋出了声，余幼笙，廖郴隐约想起来那天在台球厅，不是廖郴记性不好，是她有点安静，跟那宋屿晏一样，死了一样，宋屿晏要是死人，她能好点，额…活死人。
　　后面来报名的都被廖郴拒了，十月十一号早上，三辆大巴出现在学校门口。

　　“哎，顾申云和宋屿晏也要去。”宋星迟摆弄着手机，这是研学去，带手机联系，不然要是在学校，他手机早被收八个了。
　　“让他们滚。”廖郴不留情面。
　　“他们自费，说是去那边来找咱。”
　　廖郴聋了。
　　“哎。”
　　廖郴失聪。
　　“廖郴。”知秋从学校那边的公交站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余幼笙。
　　“嗯？”廖郴能听见了。
　　宋星迟：“……”

　　几排人在校门口站好队，带队的老师是年级主任张雷，还有几个说不上来名字的老师。
　　“吃东西不？”宋星迟手里握着一个帕尼尼，含糊不清的问。
　　“再说吧，上车了。”廖郴随手把背包甩到肩上，跟着大部队上了车。
　　“咱们俩坐后面去。”宋星迟提出邀请。
　　已读不回。
　　大巴座位和座位直接的间隙不大，女生走着正常，廖郴走着就要微侧着身子了，知秋和余幼笙走在前面，找了个座位坐下，知秋靠窗，余幼笙在过道这边。
　　“坐这。”廖郴指了指知秋并排另一边的座位，坐到了靠窗。
　　“噢。”宋星迟卸下背包，一屁股坐下去，椅子震几震。

　　“幼笙？”后排一个女生叫了一下余幼笙，闻声转头，余幼笙应该和她很熟，余幼笙对知秋道：“知秋，我去后面坐，就在你后面。”
　　“啊，好吧。”知秋也不好拒绝，答应下来，她旁边就没人了。
　　廖郴抬了抬眉，感觉想起身。
　　“你干嘛？”宋星迟问。
　　“我…”没等廖郴说话，来了人。
　　“耗子！你也来？来坐这。”宋星迟看见了他五班的朋友，周浩，没顾着知秋就把他往旁边招呼。
　　“昂昂，行。”那人也没看旁边是谁，放了包就坐，廖郴右手撑着前面的椅子顿了顿，又回去坐下，掏出手机划着。
　　“同学们，到目的地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大家先休息休息，等到了再做安排，安全带都系好，别在车上乱动噢，马上出发，我还要去其他车看看，小王，你看好他们噢。”张主任在车头号道，别说边看了看手机。
　　“这安全带咋这么难系。”宋星迟评价。但是廖郴就能系上，顺着宋星迟往旁边看，能看到知秋，看样子她也不会系，咕哝了半天，廖郴都准备解开安全带过去帮忙了。
　　“这个要这样。”周浩直接伸了手，帮知秋扣上了安全带，廖郴撑着前面椅子的右手再度放了下来。
　　廖郴把蓝牙耳机塞到左耳，打开音乐软件，随手点开上次听的一首歌，声音突然变大，震得廖郴耳膜生疼，按下了音量键，音乐音量慢慢减小，这时候刚好传来知秋的笑声，廖郴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知秋正和周浩聊着，又心烦意乱地闭了眼，听着歌。
　　“这人今天咋了？”宋星迟有点疑惑。

　　快到正午，阳光从头顶正正打下来，不觉得干燥，反而在这个秋不秋，冬不冬的月份显得温暖，研学不强制穿校服，廖郴外面一件防晒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有些宽大，更显得瘦，昨天刚洗了头，今天略显蓬松，微风拂过，发丝被风吹散，让人能看清他的脸，白，但没有病色，唇红的刚刚好，透出些粉气。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心情不是那么好，脸耷拉着，唇线直直的，一点弧度都没有，下车也是跟在队伍后面，宋星迟走在他前面，是不是搭几句话，廖郴也不回他，一句话不说。

　　早上转了一个历史博物馆，出来是十二点多，大巴车直接拉着他们到了休息的酒店，房卡按年级发，都是双床房，买满了才零零散散买了大床房。
　　高二十个班，分到了二十间房，廖郴派出宋星迟替二班抽了两张房卡，一间大床房和一间双床房。
　　“你这什么破手气…”廖郴暗骂。
　　“要不，再开一间？”宋星迟问。
　　“不是宋屿晏和顾申云来吗？人呢？让他们来这开个房吧，房间也多了。”廖郴抽了张房卡，“1114”，是那件双床房。
　　“行吧。”

　　研学一共三天两夜，第一天没啥事，就参观了个博物馆，下午晚上都是自由活动，出门要报备，说是报备，其实就发个消息，廖郴没心情出门，饭都没吃上了楼，一头栽倒在靠窗的那张床上。
　　晚上气温骤降，中午还能有十几度，晚上到了个位数，宋星迟叫廖郴不应，廖郴只让他别敲门，刷卡进来，不然他就见不了明天的太阳。宋星迟只好去找二班另外两个小美女，一直到晚上，宋屿晏和顾申云姗姗来迟，五人连同宋星迟招呼来的周浩去了酒店旁边的夜市，找了家店吃起了烤串，宋星迟不怕老师查，还买了一提啤酒。
　　“知秋，我去那边买碗烤冷面，你吃嘛？”余幼笙趴在知秋耳边说话，音量挺大，不算悄悄话，但是大部分声音都被那堆人的说笑声盖住，只有知秋能勉强听见。
　　“我不吃，你去吧，注意安全哈。”知秋也回了她，余幼笙对着桌子边其他人笑了笑，指了指街另一边，示意过去买东西。
　　几人没在意，看了一眼，笑了几下就继续聊天，宋屿晏连头都没抬。

　　晚上八九点，是这些夜猫子最活跃的时候，一条街的摊位每个旁边都站满了人，七八岁的小孩到四十多的中年人都有，说话声叽叽喳喳，吸入鼻腔的气体有属于夜市食物的香味，还有烟草气和说不上来淡淡的臭气，混在这条不大不长的街道。
　　找了家人还算少，但还是有了三四个人的烤冷面摊位，男老板正忙碌着，手上不停的打着鸡蛋，撒着调味料。旁边的人也都是吞云吐雾的中年人和跟男女朋友说笑的年轻人。一身浅色衣服的余幼笙，还梳着低马尾，在这样的环境显得急促。
　　好不容易挤进去，余幼笙声音有些小：“老板，一份烤冷面。”
　　“什么？小美女，没听清，再说一遍。”老板看着很实诚，脸上带着笑，嗓门很大。
　　“我说，一份烤冷面。”余幼笙声音大了些。
　　“好嘞，八块。”老板从他的推车里拿出一张冷面，放到操作台上，加热。
　　做的很快，份量也不少，即使余幼笙前面还有几个人，但是从付钱到取餐，一共还不到六分钟。
　　余幼笙道了句谢，转头就走，但是没走几步，撞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男人不高，但是奈何余幼笙一个女学生身高也不高，那男人比余幼笙高了多半个头，余幼笙有些惊恐，抬头对上一双显红的眼睛，他不是很胖，只是脸上横肉多，但是现在却不感觉猥琐，他喝醉了，露出泛黄的牙，一脸猥琐，右手还抱着酒瓶。
　　余幼笙低了头，想走，却被抓住手臂，余幼笙有些惊恐，想甩开手，但是力气太小。
　　“小妹妹，撞了人就想跑？没礼貌啊。”那人没笑出声，但呼出的酒气让余幼笙别过头，之好弱弱地回一句：“对不起…”
　　“小妹妹，长的不错啊，”那男人笑的猥琐，“出来勾引叔叔吗？”男人硬拉着余幼笙往怀里送，余幼笙手臂被拉出红印，生疼。
　　“放开我。”余幼笙红了眼尾，还用力扯着手，烤冷面不知道啥时候被打翻到地上，盒子被男人踩了几脚，变了形。
　　那男人可能是刚才吃饭的缘故，脸上有一层汗，看着愈发油腻，头发不知道多少天都没洗，一撮一撮贴在头上，手上不知轻重地用着劲，旁边一直有人经过，但都不知道事情经过，一个个冷淡的不行。
　　“哎，大叔，掉东西了。”终于响了声音，一个人从那男人身后冒出来，一张厚有力的手抓住男人抓着余幼笙的那条手臂。
　　“什么？”男人皱着眉转身，那是个少年，脸部线条分明，一米八几的身高，看男人只需要垂着眼，睫毛略挡住眼睛，嘴上带了些轻笑，唇线微弯，没觉得他和善，反而有点轻蔑的意思。余幼笙看着他，眼睛流着泪，有些模糊，但是这个身影不管是见过的，还是偷偷见过的次数都足以让她记住。
　　宋屿晏。
　　“可能是脑子落家了，就是出门没带脑子。”宋屿晏掰开男人的手，男人吃痛，“哎呦哎呦”的叫着，余幼笙被松开，蹲在地上，捂着刚才被抓着的地方，通红，好像再抓就要出血。
　　“你谁啊，我干啥跟你有啥关系。”男人介于身高差，抬头吐着唾沫星子道。
　　“她是我朋友，怎么了？！”宋屿晏音量不大，但气场十足，语气冷冷的，手上更用力。男人这才求饶，“错了”直喊。
　　“滚。”宋屿晏甩开他，拍了拍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男人撒腿就跑，边跑边骂：“畜生，护个骚货，天生一对…”
　　宋屿晏直直站着，眼神还是冷的，但比起以前好得多，一句话不说。
　　余幼笙缓了缓，才站起身，低着头用手蹭了蹭裤子，又捂住手臂：“谢谢。”
　　“嗯。”宋屿晏伸出手戳了余幼笙手臂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但是余幼笙还是“啊”地喊了一声。
　　“上药。”宋屿晏收回手，淡淡的回一句，“回去了。”
　　“好。”余幼笙刚收住的泪又出来了，眼睛一周是粉红色，看起来特可怜，“你怎么来了？”
　　“买烟。”宋屿晏走在前面，速度不快，但是余幼笙还是要加快步子，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白色盒子的香烟给她看了看，像是在证明什么。
　　其实他人不冷。
　　余幼笙这样想。

　　知秋吃的时间不长，见余幼笙还没回来，给余幼笙发了消息，到喝的跟个死人一样的宋星迟旁边要房卡。
　　“宋…星迟，对，宋星迟同学，房卡。”知秋组织了一下语言。
　　宋星迟闭着眼睛，不敢乱动，好像多动几下就要吐了，右手在兜里摸了摸，抽出来了一张卡，给了知秋。
　　“谢谢。”

　　“11……14”知秋找着门牌号，找到了，刷了卡，推门进去。
　　“哐嘡。”门关上了，发出了声音。
　　房间灯亮着？
　　知秋以为是余幼笙回来了，就没多想，走进去，卫生间响着水声，应该有人在洗澡。靠窗的床位上被子是乱的，一个褐色行李箱放在地上。
　　“幼笙是褐色行李箱吗？”知秋放了包，走过去，随手打开行李箱。
　　映入眼帘的是，男式黑色外衣，男式白色短袖，男式运动长裤，和…男式内裤。
　　知秋：“？”
　　这时候卫生间水声刚好停下：“宋星迟？刚好，给我拿一下短裤。”
　　知秋：“！”
　　是廖郴！
　　怎么办怎么办！
　　啊啊啊！
　　给了衣服就跑！
　　知秋做了心里挣扎。
　　“等啥呢？宋星迟？”
　　知秋抿唇，抽出那条短裤，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口，轻推了门，手伸进去。
　　“拿个裤子这么慢。”廖郴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知秋抽出手，双手合十，在心里道了八百句歉。
　　又骂了宋星迟八百句…
　　刚走到门边，卫生间门响。
　　“宋…”廖郴的声音转了个弯，最后以一种奇妙的语气，“嗯？”
　　知秋僵硬地转身，对上的是廖郴疑惑的眼神，一块毛巾还搭在肩膀上，然后是身体轮廓，这一刻，胸肌，腹肌，格外清晰。
　　知秋脸红到耳尖，猛地闭上眼：“对不起！”
　　“同桌，”廖郴觉得好笑，抽出件浴衣套上，“私闯民宅？惯犯？”廖郴往里面走，声音传出来。
　　“不是不是，”知秋眯着眼看了一眼，看见他穿了衣服，有往进走了几步，“是房卡。”
　　“那就是惯犯？”廖郴还在笑，“老实交代，还看过几个人的。”
　　“没有！就一次！什么看过几个人的？”知秋脸更红了。
　　“噢，初犯就找上我了？你还拿我…”廖郴说着。
　　知秋跑过来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了。”
　　廖郴轻笑，眉抬了一下，鼻子出了气，呼得知秋手痒。
　　“之前没发现，”廖郴拨开她的手，“我同桌是个…”
　　知秋转身，拽着桌子上的包就跑。
　　“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