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由真实事件改编》一帆知秋

2、同桌，你有点香

　　几天下来，廖郴天天和桌子亲密接触，和知秋说话的时间少之又少，以至于一周下来了他们俩还跟陌生人一样。

　　历史课上，廖郴反常地没睡，身子侧靠在窗台上，歪着头看老师，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半睁，阳光透过窗户和树荫一块照在廖郴身上，是属于少年的青稚。
　　廖郴给历史老师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廖郴要不你还是睡觉吧…”
　　“这个题怎么做啊？上面这个历史事件，促进了什么的进步？”历史老师在台上手舞足蹈，正兴致勃勃地讲着题，台下一言不发，四十多双“死人”的眼睛就这么瞅着老师。
　　“选A？”廖郴自信开麦，声音不大不小，老师听不见，但是知秋听的一清二楚。
　　“选D”知秋转头看了眼廖郴，脸上时常带着笑，很温柔，台上历史老师正好讲了正确答案，发现和自己说的一点关系没有，廖郴略显尴尬，低头看向连页码都没翻对的历史练习册，旁边知秋“噗嗤”一下笑出来：“你不高冷嘛，还挺可爱的。”
　　“什么叫可爱？”廖郴抬了眼，第一次听见别人说他可爱，脸颊微红，淡淡的，谁都看不见。
　　两个人莫名其妙对了个话，莫名其妙的内容，莫名其妙地打开了两人说话的阀门，后面廖郴也开始和知秋说话，两人关系从同学慢慢真的变成了同桌。

　　周五下午放学，廖郴和宋星迟一般都是出去浪的，出了校门，远远看见一个黑色皮夹，一个酒红色外套的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在一堆七中蓝白色校服里显得格外显眼，走近些，能看清两人的长相：
　　两人都是一米八几的选手，一个微分，盖在头上却不显得乖，周围发尾被他用发泥搓出形状，右额前有两撮头发被染成淡蓝色，在光的照射下像是在发着光，眉毛被头发遮住，隐隐能看出硬朗，眼睛无精打采，有淡淡的棕色，是好看的，唇线绷得很直，整个人清冷，配上下颌线做脸的边框，是一种生人勿近的帅。另一个则是个背头，两侧垂下些头发，额头不高，眼尾是上挑的，嘴上带着笑，和他旁边那位不一样，还要壮一点，手插着兜，有点吊儿郎当。两个帅哥并排站在那，很是养眼。
　　两人都是X市职高的，前者叫宋屿晏，后者是顾申云。
　　廖郴和宋星迟径直朝着那二人走去，宋星迟还不忘把自己的鞋搞出刺耳的声响：“去哪？定好了吗？”
　　四人站在七中校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笑着，颜值都能打，路过的几个男女同学都时不时往这边看，有些说话大声的，还能听见讨论的内容。
　　“我觉得那个背头帅。”
　　“明明是咱们学校那个帅，就那个高冷男神，哎！好帅”
　　“那个微分帅…”
　　高冷男神明显指的是廖郴，宋星迟没憋住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廖郴：“高冷帅哥，听见没，夸你呢。”
　　廖郴白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滚…”
　　“去台球厅？”顾申云晃了晃手机。
　　“行”
　　“就咱几个多没意思啊，叫几个妹子？”顾申云看着手机，自顾自地说。
　　“我没认识的女的，你看他们俩。”宋星迟用手理了理头发，顺手指了指宋屿晏和廖郴，宋屿晏也摆了摆手：“我也没有认识的。”
　　“一个个活的跟个和尚一样。”廖郴唇微扬，“还得看我。”
　　廖郴掏出手机，翻找着，越翻越不对，他好像也没有多少女性朋友，直到“Z”这一栏，他看见了为数不多的女性同志，不，是唯一一个
　　知秋。
　　廖郴果断点开了和她的聊天框，跟另外几人显摆：“我的魅力是你们没有的。”
　　到了朋友面前，廖郴没了之前的高冷，竟变得有些贱，简单一点，额…闷骚。
　　“叫啊，等啥？”宋星迟白了他一眼。
　　“人家估计还没回家呢，你急啥，先走先走。”廖郴推着几人离开，临走撇了校门口，和刚出门的知秋对上眼，知秋微笑着和身边几人说话，虽然眼神看着这边，但不知道看没看见廖郴。

　　台球厅，球杆和球的碰撞声层出不绝，廖郴几人来的这个台球厅不算大，但也有十几张台子，厅里夹杂着的是熏人的烟草气和男人的叫喊声，几个女人被夹在中间，脸上大都浓妆艳抹，眼神高挑，有的露肩，有的露腿，踩着高跟鞋，活像外国的名媛。
　　“几个台？”前台的男人叼着烟，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手还在键盘上敲个不停，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两个吧。”顾申云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回去别忘了转钱。”后面一句话是给另外三个人说的，他们已经是一块四五年的朋友了，这些都成了惯事，三人没说话，表示默认。
　　两台连着的台球桌亮起灯，那是他们的桌，不怎么说话，宋星迟和廖郴，宋屿晏和顾申云，两个人两个人地就打起球来。
　　“你叫人了没？”宋星迟一手架杆，一手握杆，俯身在桌子上瞄着白球，顺口问了一句。
　　廖郴用巧粉擦了擦球杆，吹了口气：“叫了。”
　　“叫了一个？”宋星迟一杆戳出去，起身问，“叫的谁？”
　　“知秋，她说有朋友。”廖郴绕着桌子走，找着角度，找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这打的什么球。”

　　廖郴四个人打了二十来分钟，换着人打，宋星迟愣是一局没输，宋星迟正洋洋得意，门口进来了几个女生，廖郴一眼看见了知秋，她回家把校服换成了一件粉白色外套，里面是白色短袖，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眼镜还带着，身上处处散发的是高中女同学的自然魅力，身材发育是正常的，但腰线那里却空空如也，看起来体重不过九十，眼睛布灵布灵地闪着，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显得格外单纯。
　　知秋环顾一圈，也看见了廖郴，笑了笑，带着那两三个女生过来。
　　“廖同学。”知秋说着话，脸上不自觉地笑容，廖郴的目光甚至没有往另外几个人身上放。
　　“你好啊几位小美女。”顾申云从后面冒出来，脸上浪荡的笑看起来有点猥琐，但介不住他帅，几个小女生还是以微笑回应。
　　“介绍一下？”廖郴顺手把球杆放在球桌上，二号球正好被球杆碰进底洞，发出碰撞声。
　　“啊，好，这个是崔冉冉，这个是余幼笙，这个是江清月。”知秋顺了顺肩上的包带，转着身子，手指着介绍，另外的三个女生也挥了挥手打了招呼。
　　“这…这都这么高质？”顾申云躲在廖郴后面，“不行，我要上了。”
　　“你咋能这样嘞？才第一见面，”宋星迟转过头皱着眉，“让我来…”
　　廖郴回头白了两人一眼，用气声说：“我就认识一个，别给我添乱。”
　　“添乱？哪门子乱？”顾申云有点疑惑。

　　几个女生也在小声说话，知秋站的稍微前面一点，左边是崔冉冉，和其他三人不同的是，她没扎头发，散发披着肩，做了发型，和知秋带给人的感觉不一样，有一种特殊的韵味，知秋右边是余幼笙，她看起来就很乖，比知秋略低，扎着麻花辫，眼神没有乱飘，看着廖郴身后的位置，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有点呆呆地可爱，而余幼笙旁边是江清月，整个人显得高挑，低马尾，一看就是那种学校的好学生，老师的好帮手，长相不是那么出众，但还是能在人群中看见。
　　宋屿晏站在廖郴身后，手指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眼神没分一点在她们女生身上，那七人聊着天，他好像一个人孤立了他们全部，自娱自乐。

　　从台球厅出来，宋星迟提议去吃饭，几人找了半天，最后在七中两条街外找了个火锅店，简单解决了晚饭。

　　“我觉得那个…崔冉冉不错。”宋星迟秋后算账，刚过九点，四个男生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在街上走着，四个女生已经回了家。
　　“我不喜欢那种，江清月多乖啊。”顾申云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你们搁这儿选妃呢？”廖郴右手揣在兜里，怼了他们一句，“你今天这么沉默？”他回头看了看宋屿晏。
　　“没啥话说。”宋屿晏耸了耸肩。

　　城市夜晚的天空通常是纯黑的，看不到星星，只有月亮孤零零的一个，但今天不知怎么，天气看起来不错，能看到几颗星星，一颗，两颗…能看到的，一共十颗。

　　“同桌，我桌兜放不下了，在你桌兜放一下衣服。”知秋看起来有点急，举着七中的外套晃了晃。
　　廖郴还趴在桌子上，但是脸朝着知秋，眯着眼，回了一个字：“放。”
　　知秋把衣服顺着廖郴的腰和桌子边缘塞进桌兜，不经意间碰到廖郴的腰，竟有些细，知秋抽回手：“谢谢。”

　　下午一来，一件外套轻轻放在廖郴桌上，廖郴没抬眼：“还要放？”
　　“不是，”知秋否认的很快，廖郴有点疑惑地睁了眼，知秋脸稍红，“我穿成你的衣服了。”
　　廖郴下意识看向桌上的衣服，明显比知秋的宽大，廖郴轻抓起衣服，抖开：“脸红什么？穿的又不是裤子。”
　　“…”
　　廖郴嗤笑一声，抓着袖子凑到鼻上，衣服上还带着点淡淡的香气，和知秋身上散发的相吻合。
　　“同桌。”廖郴把衣服塞进桌兜。
　　“嗯？”知秋翻开了本练习册，“咔哒”一声刚按开黑笔。
　　“你，”廖郴正对着她的眼睛，“有点香啊。”
　　他笑，笑的浪荡，笑的她脸通红，笑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