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味心情》越野猫

5、第五章

　　放学铃一响，方艺可懒的再和这种无理取闹的人扯谈，从抽屉里扯出书包，提住沈濯的肩膀，急冲冲地就往外面走。

　　娄只朝书包单肩挂着，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带有几分胜利者的喜悦，悠闲的看着方艺可离去的背影，他和张桴并排走着，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

　　他心里某个地方的种子，在渐渐发芽。

　　一直到坐在饭桌前，方艺可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比她还健谈。
　　许映如和方靖材坐在对面给她夹菜。
　　方艺可晚上吃了饭，现在其实不太饿，但是貌似只有吃饭才可以缓解一切坏情绪。

　　她闷闷地不说话，低头不停往嘴里塞东西。
　　许映如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肯定有心事，小脸皱巴巴的，她忽地放下碗筷，脸上挂着一个温和的笑容。
　　“可可今天在学校不开心吗？”

　　闻言，方艺可猛的抬起脑袋用力摇了一下脑袋。
　　“没有啊，挺开心的。”
　　她尝试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僵硬。

　　“妈妈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忧心忡忡的。”许映如慢吞吞的和她说话。
　　“没有的事儿，妈妈你不用担心我。”

　　许映如这才稍微放了点心，继续吃饭。
　　方靖材拍拍她的脊背，他虽然不如自己老婆心细，但是也不至于他女儿不高兴都看不出来。

　　他轻声道，“新同学怎么样啊？你妈妈说你昨天去给同学买开学礼物了？他们喜欢吗？”

　　“前天！”
　　方艺可终于来了点兴趣。
　　她嘴里还含着一块牛肉，等吞下去之后才又慢悠悠开口，“她们收到我送的挂件都挺开心的！”

　　“那就好，我们可可很聪明。”方靖材夸她，脸上的笑容和煦。

　　吃完饭之后方艺可上楼洗完澡，正要关灯睡觉的时候，许映如给她端了一小盘葡萄。
　　等吃完葡萄，方艺可快速刷完牙沾床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张叔不在，所以方靖材顺路给两人捎去学校。
　　方艺可坐在副驾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沈濯一个人在后排睡觉，估计又熬穿了。

　　方靖材看了她一眼，“昨晚没休息好啊？”
　　方艺可当即否认，“没有，我洗完澡就睡啦！可能是生物钟还没调整好吧。”

　　方靖材失声一笑，“别太累了，爸爸现在能养你一辈子。”
　　她听完也跟着咯咯笑，“老爸，这话自从你有钱之后都和我说过多少遍了。”

　　“诶，你这是不相信啊？”

　　“没有啊！我这是争取不给老方同志拖后腿！”
　　方艺可在校门口跟方靖材作别，目送他的车离开之后，和沈濯一起飞奔进教学楼。

　　到教室之后，她往座位旁扫了一眼，没人，前面也只有宋芙茵一个人。
　　那另外两个，应该是去训练了？
　　方艺可有些窃喜，她坐在位置上，回想起昨晚放学前的对话。

　　娄只朝那张欠揍的脸浮现在脑海中。
　　头顶的灯光洒在他脸庞，像他身上绽放出光芒。

　　“我说你受欢迎这事儿呢，也不必急着显露出来。”他语气欠欠的。
　　“……”
　　没等她回答，娄只朝开口提醒她，“我作为同桌，还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呢，别真和这个秦嘉正好上了。”

　　方艺可想说，什么秦……她根本就不认识，好个毛啊。
　　她眉毛隐隐皱起，“我都不知道是谁塞的这个纸条，你还挺喜欢给别人乱扣罪名。”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大义凛然。”娄只朝坦然一笑，眼睛弯起一个弧度，右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
　　“……”
　　我看你是神经病。

　　方艺可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的自傲的人产生好感。
　　但她觉得，如果让娄只朝喜欢上她，应该蛮有成就感的吧？

　　早自习结束之后的第一节课是乔俊驰的，他拿着茶杯，臂弯夹着书走进了七班的教室，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生。

　　方艺可眯了眯眼，怎么还有点熟悉？
　　？
　　？？
　　刘极？

　　乔俊驰的手虚搭在刘极肩上，让他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刘极，极值点的极。”

　　“没了啊？”

　　他点点头。

　　乔俊驰有些尴尬的拿起茶杯又放下，开口替他打圆场，“刘极同学因为一些事情休学了一年，现在来到了我们班，以后……”

　　“刘极！！”

　　乔俊驰话还没说完，突然提高音量喊住了站在教室正中间的人。

　　刘极回头，有些疑惑。

　　“你干什么？”老乔问他。

　　“我找位置啊。”刘极声音清冽。

　　“你过来，这个位置才是你的。”说着，乔俊驰用手指了指第一排唯一的空位。
　　“……”
　　你人还怪好的。

　　突如其来的对话引得全班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刘极无言，黑着脸坐到了第一排。

　　乔俊驰不是没听说过他的“光荣事迹”，女朋友被造谣，他给人打进了医院住了快半个月。
　　家里用了点关系，才只休学了一年，不过，那个女生已经转去省外了。

　　刘极身手算不上好，那男生实在是菜，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肯道歉。

　　邓卿和方艺可初中的时候关系要好，中考结束之后，邓卿考到了兰川，和刘极一个学校，比他小一届。
　　那会儿方靖材公司在跟一个项目，资金都投了进去，所以方艺可留在江州读了一年高中。

　　知道邓卿被造谣之后，她父母还挺感谢刘极的，但为了女儿好，最后还是转去了省外。
　　两人一直到现在都没分手。

　　他们相貌变化都不大，不过已经很久没见了。

　　刘极都没发觉，沈濯现在高了许多。

　　下课之后教室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在补觉。
　　三人站在走廊外，听完刘极说出事情的经过，方艺可不禁有些感慨，这些话邓卿从来没和她说过。
　　原来，兰川的人，素质也不怎么样。

　　“下次放假，你把她接过来吧？我们几个好久没聚了，刘极学长？”方艺可贱兮兮的揶揄他。
　　他哼笑一声，“行啊，但我真没想到，因为这事儿能和你俩分到一个班。”

　　沈濯颇为感同身受地点头。
　　随后，刘极缓缓开口，“你一体育生也能来尖子班啊？”

　　“我是一个上进的体育生。”沈濯反驳。
　　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还真看不出来。”
　　“……”

　　“你那个位置挺有意思啊，”方艺可笑着打趣他。
　　“说这个就来气，我本来打算坐你旁边来的，半路被喊回去坐第一排。”刘极满不在乎的说出这句话。

　　方艺可想了一下，言辞有点迟疑，“我旁边那个，和前面那个，你应该都认识。”

　　“谁啊？”

　　她没回，昨天娄只朝给她气够呛。
　　沈濯瞥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娄只朝和张桴。”

　　奥，那是认识。

　　“我打人的时候，他俩也在。”刘极淡定的说。

　　？？？

　　方艺可有些懵逼，和他俩也能扯上关系？
　　“到底是谁啊？”

　　刘极朝视线对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过去。

　　六班门口站着一个男生，高高瘦瘦的。

　　刘极凝视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对视之后，男生很快就转身进了教室。

　　“秦嘉正。”他淡淡开口。

　　？这名字，有点熟悉。
　　昨晚写信那个好像……

　　怪不得娄只朝会让她别和这个人好上了，原来造谣的就是这个人渣。
　　方艺可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濯因为要训练，拖方艺可帮忙买吃的。
　　她和宋芙茵挽着手走进小卖部，刘极就走在她们后面一米不到的地方。

　　方艺可从置物架上拿起一堆零食到收银台结账，就在她把钱递出去的一瞬间，一旁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外星人也会买人类的辣条啊？”

　　她和宋芙茵同时抬头，是娄只朝。

　　听到声音，刘极也抬起眼看了过来，刚好和他视线对上。
　　娄只朝略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刘极在想，这是还认识他的意思吗？

　　“你才是外星人。”方艺可原本和宋芙茵聊的挺开心的，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娄只朝嘴角翘起，拿了一瓶提子牛奶结账。

　　张桴今天请假不上晚自习，娄只朝是一个人来的。
　　他和刘极并排走在两个女生后面，和他们一块回教室，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搭腔。

　　晚霞在天边染上一圈红晕，让枯燥的高中生活也多了分色彩。

　　走到教室后门的时候，方艺可突然停了脚步，四个人几乎是同时看着同一个地方。
　　有两个女生鬼鬼祟祟的往娄只朝抽屉里塞了一袋零食。

　　江盈和许悦。
　　他快速搜索出两人的名字。

　　刘极轻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走了进去。
　　察觉到氛围不对劲，宋芙茵也先她们一步进教室。

　　就那么一瞬间，在他位置上的两个女生和娄只朝目光撞上，江盈就匆匆离开了。

　　“你也挺受欢迎的。”方艺可损他，抬脚回到座位上。
　　娄只朝面无表情的从桌肚里将零食如数提出来，从她身后留出的缝经过，走到江盈面前。

　　江盈是艺术生，今天化了淡妆，嘴唇粉润，衬的她肤色更加白皙。
　　因为娄只朝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所以她不由得有些欣喜。

　　许悦在旁边眉飞色舞的起哄，娄只朝睨了她一眼，后者立即噤声。

　　他把指尖捏着的手提袋放到江盈课桌上，冷眼瞧着她，“不用想方设法给我送东西，我以前就说过吧？我只收我女朋友送的。”

　　他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不留一点余地，“之前帮你，只是出于同学关系，不想看你被其他男生为难，你说句谢谢就够了，其他想法就别有了，懂吗？”

　　江盈眼眶发红，脸色有些难堪，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庆幸，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们。

　　见她点头，娄只朝才回了座位。

　　方艺可在一旁看戏，连声啧啧，“唉，有些人呢，还是脾气太差了。”
　　娄只朝茫然的看着她，气极反笑。
　　他这样子能用脾气差来形容吗？

　　“我这叫为我未来的女朋友铲除桃花，守身如玉，懂么你。”他语气有些拽。

　　但他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那我还得向你学习咯？”方艺可反问。

　　“是呢，同、桌。”他一字一顿道。

　　方艺可给了他一个白眼。

　　现在，她脑海中征服娄只朝的想法愈发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