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八音盒(主回忆) ...
-
顾箫青送了我一个八音盒，初中的时候。
我靠着八音盒努力到高中，他送八音盒的当天跟我说:
“我们要上同所高中。”
初三的课业很紧，李柏文的又需要我照顾，家里的阿姨都被林安赶走了，他的母亲极度依赖李晓清。
李晓清他又有了外遇，林安就像发疯一样把家里阿姨都赶走了，过度护肤。
李柏文放学比我早，等我放学回来就看到拿着剪刀的林安。
还有跌坐在地上靠着墙的李柏文，白皙娇嫩的脸上有划痕，微微渗血，他很惊恐害怕，身体都着颤抖，手死死抓着衣摆，眼神像吓坏了一样。
“你就是个狐狸精!”林安癫狂笑着，拿着剪刀的手抬起指着我，大声呵斥，“你!你也是狐狸精!你和你妈一样!”
“长成这样勾引谁?!像你妈一样勾引男人而不自知吗？！!!!”
我也不管什么了，抄起桌上的水果刀。
狗日的，说我妈。
我妈都死了还要被唾骂，还要被贱人骂。
“你不该拿剪刀的，水果刀捅了我这个狐狸精不是更好?”我提着水果刀向她走去，“刚刚说像谁?”
“向你那浪荡的妈!方薇!”
—我们要上同所高中
“我艹……”二话不说给了林安一巴掌，她像是第一次被人打，还在晃神。
“你刚刚用剪刀那我就用这把刀划伤你的脸!”我掐着她的脖颈，拿着水果刀就要往她脸上划。
林安挣扎着，脸憋红，嘴里嚷嚷着:“你个贱人生的孩子!有妈生没妈养没妈陪的贱玩意!你妈早死了!你今天要是碰我一根毫毛你就下去陪你妈吧!”
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敢的。
“找死吗？我成全你。”轻笑着手上用力，林安手中的剪刀尖在我手臂上划出很深很长的痕，我感觉不到疼痛。
妈妈说过，出言不逊和欺负自己的人要反击，一拳打过去也没事。
——阿沢，妈妈告诉你，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别人欺负自己
——阿沢，这八音盒给你，希望我们都能考上同个高中
——阿沢，你要跟紧脚步，我会在高中等你。
眼看水果刀要抵到她腹部。
“李沢明!你要干什么!放了我!杀人了!杀人了!”林安歇斯底里叫着，她看着面前想置她于死地的李沢明，他的眼里只有怒火，失去了神智。
我失去理智不是第一次，还有妈妈死的时候，她去世很快，差不多是我小学三年级就被货车撞死了。
那天我刚和顾箫青放学回家，远远就看到李晓清焦急忙慌出门，我想那时候他心里估计还是有妈妈的。
顾箫青想去我家做客，说很久没看到方阿姨了。
“阿沢，方阿姨今晚会做什么菜呢？”顾箫青有些好奇问。
应该只能是煲汤和素炒南瓜，拿手的番茄炒蛋吧，每天固定这三道菜其他菜都是阿姨来的。
我的妈妈死了……面无全非，半张脸被血肉模糊，躯体被货车蹍压过，肉泥摊开，肠混着袋子里装的西红柿和一些菜叶绞着。
她很爱美，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几乎是不愿意面对妈妈死了的事实，我跪到灵堂，麻木看着黑白照上笑得温文儒雅阳光的女人。
“妈妈……”我哑着嗓子，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我平时只叫妈妈为方女士，她说这样显得年轻，就好像自己还是二十岁女孩。
抱歉，这次我叫你一声妈妈。
顾阿姨作为妈妈的至友，带着一家来悼念。
昔日的至交如今却是一盒骨灰，顾阿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场晕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我的母亲像是感应一样，黑白照冰冷无比，似乎一直伤心，眼里的笑意转换成了忧伤。
我麻木了一晚，没有睡意，只知道自己好像哭了很久，泪水不知沾满了多少纸巾，脸上都是泪痕存在，眼睛又肿又红。
顾箫青抿着唇抱住我，还是小小的他就知道要安慰人，“别伤心，方阿姨不会想看到你伤心，我还陪着你。”小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唱着我最爱听的摇篮曲。
“星儿乖，星儿乖”
“故事就在远方，我们来伸手抓一抓”
“水流千尺到足边……”
妈妈经常唱给我听的，她总是喜欢自编歌曲唱，仅限于家人和特别要好的。
–
失去理智的我像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爆发出来，眼里的情绪多变。
李柏文哭了，啜泣的哭声让我停下手，松开了林安，愣神间，腹部就感觉有冰冷的铁制品入侵。
我不可置信看着面前把剪刀送入我体内的林安。
“柏文……边打120边跑……”
林安把剪刀拔了出来，手不停颤着，两双眼被血气笼罩，表情扭曲，“你们都不能走!不能走!”拿着剪刀就要向自己亲儿子扑过来。
我用尽全力抱着她的腿不让她挪动。
–
当晚，我被送进了医院，林安被李晓清送去私人医院治疗精神方面。
八音盒也在当晚终于播放出弦律。
醒来的我立马出院了，不顾阻拦，穿着病号服跑到家里。
其实是我趁其不备偷跑出去的。
我看到客厅地上沾了些血的八音盒，立马拿湿巾到处擦，“怎么擦不干净……怎么擦不干净……”泪水不争气掉了出来。
我试着去开八音盒，调着音乐，播放着顾箫青和我经常听的曲子。
“箫青……我想你了……”我死死抱紧木制的八音盒，生怕下一秒不见。
我不想有重要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看到了会怎么想?
同情吗？
还是觉得没必要?
一点挫折一点变化都能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我一直没对自己抱希望，我不勇敢，也不可悲，因为我没达到真正悲惨的程度。
不奢求太多。
就像现在我不敢拒绝，明知道后面可能会伤到自己，还是希望万一呢？万一能尝到甜头，关系有进展也不错。
我也不善良。
答应了交往，心里只是把自己当成他的消遣。
等他腻了自己就会被赶走。
我不会对事情做最好的打算，一点点的糖掺着就是最好的了。
顾箫青，八音盒响了，你听见了吗？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能左右我的情绪，没事，我愿意。
幼稚园时的误会也造就了我们。
也形成了环，走不出，循环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八音盒(主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