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雨》喂不熟的白眼狼

14、第 14 章

　　回到家里，季国华又不在家，只有季攸然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身后的动静，季攸然转了头，发现是妈妈和姐姐回来了。
　　虽有点惊讶，但她还是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姐！你回来......”她兴奋的声音在看到季攸宁微红的双眼后戛然而止，转而担心地问道，“姐你怎么了？”
　　季攸宁虽然疲惫，但还是勉强扯起一抹笑：“没事。”

　　季攸然怎么可能相信没事发生，但看季攸宁不愿说的样子，她也没再问，说起了另一件事：“姐，十点多有个叫柳烟的姐姐打电话找你，我说你不在，她就让你回来的时候回个电话给她。”
　　“好，我知道了。”

　　林琴在一旁听完，皱眉问季攸宁：“你同学？成绩好不好的？”
　　季攸宁真的很不喜欢林琴这种质问的语气，但她又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我朋友，班里前十。”
　　“前十啊，那还行。我跟你说，你不仅要和男生保持距离，那些成绩不好的女生你也不要多接触，会被带坏的，你们学校不像一中，不是所有人都会用心学习的，你自己在交朋友这方面要注意。”
　　“嗯。”
　　不等林琴再说话，季攸宁坐到了沙发边，然后回拨了十点后的那个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了电话。
　　“喂，攸宁吗？”
　　“是我，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左其琛找你啦，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在班级群里找到了我。他说他要去趟乡下，怕万一没有信号接不到你的电话，就让我和你说一声。我本来想把你家的号码给他让他自己和你说的，但想想没有得到你的同意，就还是没说，你有空可以打个电话给他试试。”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你跟我客气什么呀，不过他加我Q/Q的时候我还真吓了一跳呢，都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居然会找到我这里来。”
　　季攸宁解释道：“他之前不是让我有问题就去问他吗，但我没有手机，电脑也不方便使用，就跟他要了手机号码，说有问题我会打他电话。”
　　“这样啊。嗯......不过，攸宁你怎么了，声音听着闷闷的，情绪也有点低落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攸宁没想到柳烟能听出来自己的不对劲，于是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才继续说话：“没事啊，可能是做了太久的作业吧，累了。”
　　“哦哦，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还有可灵说哦，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
　　“不用谢啦，那你要打个电话给左其琛吗？”
　　“可我现在没有问题要问他啊，难道就为了测试他有没有信号打电话给他？不太好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唉，要不我在Q/Q上问问他？”
　　“可他要是回复你的话，不就代表他有信号吗，我就不用打电话试了。”
　　“好像也是啊。那我问问他吧，如果他回复了我就和你说，你等有问题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打给他了。”
　　“嗯，你把我家的号码给他吧，这样我打过去他也知道是谁。”
　　“好。”

　　挂了电话后，一直蹲在季攸宁身边的季攸然就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姐姐，谁让你打电话给他啊？”
　　“我班里的第一名，我向他寻求了帮助，他答应了，让我有问题去找他。”
　　“那他人很好哎，不像表姐，生怕别人浪费她时间的样子。”

　　窗外，一只鸟儿一闪而过，徒留了几声“啾啾”在空气里。
　　季攸宁第一时间往外看去，却还是没有抓住鸟儿的身影。

　　等“啾啾”声也消散不见，季攸宁才收回视线看向季攸然，笑了笑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没有人不为自己着想的，而且她也没有义务帮我，只能说我这个同学他要无私一点吧。”
　　“...哦。”

　　季攸然腿有点蹲麻了，便起身坐到了季攸宁身边。
　　她的手掌在沙发上不停摩挲着，犹豫了一会后看向季攸宁问道：“姐，你今天在外婆家是不是又被那些人说了？”

　　季攸宁低头看着拖鞋上的花纹，半晌后才淡淡回道：“嗯，我表现得不太好。”
　　“哼，在他们眼里我们有表现好的时候吗，他们就是看不惯我们，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虽说已经到了十月，但空气里的燥热分子依旧不舍离去。电风扇还在呼呼地扇着，从耳旁掉落的发丝不停地刮着季攸宁的侧脸，痒痒的不是很舒服，她却没有心思将其撩拨开。

　　“姐，其实昨天爸妈吵架我听到了，本来想装不知道的，可看爸妈的状态，谁都不理谁，我想装都装不下去......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外婆家的，如果我在，好歹有一个人是站在你这边的。”
　　季攸宁看向季攸然，将落发勾到了耳后：“没关系的。其实我昨天也是被他们吵醒的，都不知道在吵什么，后面受不了了我才出去拦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不过我隐隐约约好像听到离婚两个字了。我昨天本来困得要死的，但就算是后面安静下来我也睡不着了，只要想着他们可能要离婚我就心里难受。”
　　季攸宁听罢又低头看向了鞋面：“是啊。”

　　一时两人皆无言，客厅里又只剩风扇的声音。
　　季攸然受不了这么沉闷的气氛，将电视打开，拉着季攸宁看起了综艺。
　　哪怕是暂时的开心，也比一直郁闷着要好。

　　十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季攸宁看了眼来电号码，还是柳烟。

　　“喂，烟烟。”
　　“攸宁，左其琛回我了，他让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
　　“嗯？他有事吗？”
　　“我不知道哎，他没说。”
　　“那你没把我家号码给他吗？”
　　“给了呀，但他还是让你打给他。”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
　　“别再跟我说谢了，你快打给他吧，万一真有事呢，我先挂咯。”
　　“好，拜拜。”
　　“拜拜。”

　　将话筒放下，季攸宁不免有些疑惑，左其琛找自己有什么急事吗？

　　“攸然，妈呢？”
　　季攸然还沉浸在综艺里，听到季攸宁的问题，她环顾了一圈客厅，然后大声喊道：“妈！妈！妈！”
　　无人回应，季攸然猜测着：“应该出门了吧。”

　　季攸宁安下了心，这才让季攸然将放在沙发另一边的书包递了过来。

　　拿出记着左其琛号码的纸条，季攸宁认真仔细地依次摁下了数字按键。

　　“嘟...嘟...嘟...喂。”
　　三声响后，话筒里传来了左其琛的声音。

　　与日常对话不同，此刻的左其琛就像是在季攸宁耳畔低语，那特殊传感电波好似直接附在了他的声音之中，刺激得季攸宁耳朵和心脏都微微酥麻。

　　“季攸宁？”
　　“哦，是我，烟烟说让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我要去一趟乡下，那个村庄比较偏僻，我不知道信号会不会有问题，就提前跟你说一声。”
　　“我已经知道了，烟烟告诉过我了，不过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到乡下了。”
　　“没呢，现在还在路上。”
　　“哦，那为什么一定要我打给你啊，烟烟不是已经把我家号码给你了吗？”
　　“我这不是怕被你家长接到吗，看你在学校都不愿和我走得太近，就以为你会介意。”

　　季攸宁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左其琛这么一提醒，她觉得倒也没错。

　　“那你以后还是不要打我家电话了。”
　　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阵低笑。
　　“喂，你不觉得这话有点没良心吗？”
　　季攸宁还真没这意思：“有吗？我只是觉得我爸妈要是接到你电话真的会有麻烦。”
　　“逗你的，那我不打你家电话就是了，等你打过来。”
　　“嗯。”
　　“笔记看得怎么样了，有用吗？”
　　“有用的，你知识点框架列得很好，方便记忆和理解。”
　　“嗯，我会继续做这个笔记，你可以随时借阅。”
　　“谢谢你。”
　　“不是朋友吗，还这么客气。”
　　“哦。”

　　季攸宁应完一时没再说话，左其琛也没出声。
　　明明耳边电视声很大，时不时还伴随着季攸然的哈哈大笑，但季攸宁依然感觉自己能听到话筒对面的呼吸声。

　　“季攸宁。”左其琛轻喊了一声。
　　“嗯？”
　　“我们是朋友吧。”
　　“...嗯。”
　　“小时候呢，不管是父母还是老师，都会教我们开心的事情要和好朋友分享，现在我们长大了，那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要学会和朋友分享。”

　　听着左其琛不同于往常的温柔语气，季攸宁不自觉紧了紧手中的听筒，心跳微微加快，熟悉的酸涩感又涌上了鼻头。

　　“嗯，我知道了。”
　　“那行，有事随时联系我，当然，没事也可以联系我。”
　　“好。”
　　“嗯，那你挂吧。”
　　“拜拜。”
　　“再见。”

　　季攸宁将听筒拿离耳边，垂着脑袋一时没有动作。
　　不得不说，回来和两个朋友聊过后她心情好了不少，虽然在外婆家里自己孤立无援，但至少，在家里她有季攸然，在学校她还有关心她的朋友们。

　　放下听筒，季攸宁坐正身体，发现季攸然正一脸八卦地看着自己。
　　“姐，我听到咯，对面是个男生。”

　　将快窝到自己怀里的季攸然推开，季攸宁解释道：“是啊，他就是我们班第一名，人很好的。”
　　“那他长得好不好看啊。”季攸然迫不及待问道。

　　季攸宁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妹妹怎么就那么关注外在，妥妥的外貌协会VIP会员。
　　不过，不受控制地，她脑海里浮现出了左其琛的身影......

　　“好看的。”

　　季攸然不由得更激动起来：“哇，成绩好长得好看人还这么好，姐，我好羡慕你啊。”
　　季攸宁这时也觉得庆幸了，不仅和左其琛同班，还很偶然地和他成为了朋友。
　　“是啊，我刚开始也没想过能和他成为朋友，毕竟他太优秀了。”
　　季攸然又往季攸宁身边凑了凑，眨巴着她的大眼睛问：“那姐，你会因为他改变你高中不恋爱的决定吗？”
　　“啊？你想什么呢，怎么就扯到恋爱上去了。”季攸宁一脸莫名其妙。
　　“那位哥哥不是喜欢你吗？不然干什么辅导你学习啊。”

　　季攸宁意识到季攸然已经想歪了，便将她整个身体掰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严肃地开了口：“首先，是我求他辅导我学习的，我说过，他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他没有拒绝我。其次，他不只是帮我一个人，他还会帮他自己的朋友，还有今天打电话来的柳烟姐姐，而且班里其他同学去问他问题他也会认真回答的，所以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在爸妈面前乱说，知道吗？”
　　季攸然听着季攸宁认真的提醒，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然后愣愣地点了点头。

　　.
　　常宁高速上，来来往往的各类汽车在不停飞驰着。

　　等左其琛放下手机后，坐他身旁的萧慕阳出声调侃道:“我说你要不要控制一下你自己啊，小心把人家吓跑了。”
　　左其琛没有理会萧慕阳，看向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过正在开车的孟天煜听到萧慕阳的话倒是兴趣满满：“怎么回事啊，我刚刚就奇怪了，其琛什么时候讲话这么温柔了？慕阳你给我讲讲呗，短短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还能有什么啊，某人春心萌动了呗。”
　　“真的假的？好事儿啊，那其琛你现在是在追求人家？”

　　左其琛可以不理会萧慕阳，但不能对孟天煜的话置之不理：“没呢，还太小了。”
　　孟天煜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左其琛，笑道：“不是吧，你居然会在意这个？你做事不都是随心而来的吗，我还以为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会直接表明心意呢？”

　　左其琛有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随意翻转着手里的手机：“再随心也要考虑后果啊，能猜到结果的事，我不会莽撞。”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那女生会拒绝你了？”
　　“嗯，她现在不会考虑这些，我也只是想帮帮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