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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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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栖复惊又敲了两声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三个黑衣人从走廊拐角走出，躬身行礼。
“这么没人开门，阿予呢？”栖复惊声音带着担忧，面上眉心微蹙，心里已经不爽到极点。她没带备用钥匙，也懒得去远在三楼的事务处拿。
其中一个保镖站出来弯腰恭敬回复：“我负责保护谢先生，属下并未看见他出门。”
她才离开没一个小时，这傻子就睡着了？还睡这么死？
还指望他给她办事呢，就这精神状态！
栖复惊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没存谢荣予的电话。
她随手按了一串电话拨出，下一秒就挂断，忧心忡忡给保镖队长下命令：“联系不上阿予，请帮我把门踹开，我担心他出事！”
“是！”
保镖队长一身腱子肉也不是虚的，往后助跑借力，如一头黑凶狮猛地撞向房门，“嘭，嘭”两声，门锁承受不住冲击，咔哒一声松动。
栖复惊双手紧攥包包，无助地站在一旁，心里捏了一把汗。
只不过是给门锁捏了一把汗，她还没想好怎么将这个事件传扬出去，撞慢一些吧。
然天不遂人愿，“咔！嘭——”门锁发出最后一丝呻吟，即将彻底报废。
“栖，栖栖...？”话音突然出现，像是瞬间给走廊施了禁制，空气都安静了。
栖复惊眉心一跳。
这声断续却清晰的轻唤，惹得在场四个人纷纷朝拐角口看去。只见本应该待在房间里的谢荣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走廊的拐角口，手中正提着个纸袋子，一脸懵地望向她们。
那双蓝眼睛空洞，但所有人莫名都读出了疑惑。
不是...这对吗？该疑惑的是他们才对吧。
栖复惊迅速从极度不解中缓过来，提起裙摆朝谢荣予奔去。一向面色淡若清风的女人此时眉头紧拧，眼中泛着泪花，声音丝丝缕缕轻颤，像是快哭了：“阿予，你去哪了！我不是说让你在这好好休息吗？”
“我担心你啊。”栖复惊抓着谢荣予的双臂将他抱入怀中，身后的保镖识趣地双双对视，会心一笑，转身不看了。
“我，我有，点饿。就...唔。”谢荣予还想解释，直接被栖复惊捂住嘴被迫咽回去。
栖复惊微微垫脚，轻抚男人不知所措的脸，她的声音在流泪，眼神在杀人：“我们回房休息吧，阿予，你可真让我担心。”
谢荣予明显感受到气氛不对，眼底泛起水光，一个劲摇头却也没让栖复惊再看他一眼。
打发走保镖，栖复惊申请了一个新房间，她用尽最后一丝好脸色将男人搀进门，转身又把门轻轻关上。
窝在沙发上的大男人，那双空洞的蓝眼睛弱弱地瞥向她，丝毫不敢对上她质问的视线。
栖复惊跟完全没看见似的，双手抱胸一步一步走到谢荣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圣母的孩子，格林童话的故事，还记得吗？谢荣予。”
“圣母玛利亚收养那个小女孩，告诫她不要打开第十三扇门。小女孩撒谎了，对不对？”栖复惊附身逼近他，声音森冷:“她被逐出天堂，下地狱去了。”
“不。栖，栖，我...”谢荣予怕了，他不要下地狱。指骨分明的手拽过女人的衣摆，磕磕绊绊解释，可他太急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够了！想好了再讲，别扯我衣服。”她跟个傻子有什么好发脾气的，八成也疯了。
只是，谢荣予现在就开始违抗她的命令，指不定后面会做出什么。
谢荣予的手像被烫到似的弹开又无处安放，他沉默着，栖复惊倚在沙发上，房间透着诡异和谐。
“我饿了。栖，栖走了。找吃的，很快，十，前，人不在…呃…”男人焦急慌张的心只能支撑他说清前几个字。
“停。”栖复惊踩着高跟鞋猛地起身，抬手伸向男人，谢荣予下意识瑟缩防备，本就细弱蚊蝇的声音彻底变成无声抽噎。
然而女人只是擦过他发丝，拿来桌上备用的纸笔，一把拍到男人胸前，这力度多少带点怨气。
“写。不会说，总会写吧。”
栖复惊急，但看到谢荣予比她还急的模样，她恨铁不成钢。
趁谢荣予趴在桌子边写字的功夫，栖复惊扫过被丢在一旁的纸袋子，随口一问:“你袋子里是什么？给我看看？”
谢荣予举起白纸：【萨赫蛋糕】
男人的字出乎栖复惊意料的——
——怪。鸦飞鹊舞，杂乱中显苍劲恣意。
萨赫蛋糕是款奥地利国宝级甜品，栖复惊听说过，出现在顶级拍卖行“羲和”的开场宴会也不意外，她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声：“快写，写完才能吃，你也不想吃化了的蛋糕吧？”
谢荣予：【我吃过。给你吃。】
栖复惊：……
“噔噔，噔噔。”
敲门声打断栖复惊的话。
门外传来保镖队长的声音，“小姐，拍卖会开场了。”
————
距开场还有二十分钟左右，拍卖场一层的座位已经坐满，栖复惊带一行人高调入场，众人的目光顷刻间被这黑压压的阵仗吸引过去。
一身黑纱的大小姐走在最前，仿若无垠深空的礼裙衬得来人白皙似玉，细腰薄背，莫名勾人。左侧身材高挑气质矜贵的黑西装男人乖巧缀在这女人身后，身后是三位身材健硕的黑衣保镖。
拍卖场气压极低。
“这是哪家□□小姐？”
坐在最远离门口座位的李家少爷李霍挽过身旁好友的肩，突然灵光一闪兴奋地捂嘴:“不对啊，羲和终于开始黑白通吃了？”
“你瞎了？”陈树扒拉开李霍攀上来的手，将他的头往门口推，“你再仔细看，那个人你不认识？”
“我靠！”李霍瞪大眼睛，要不是陈树按着，他立马就能蹦起来了，“这...是栖复惊？我的姑奶奶，我差点没认出来！”
陈树：你本来也没认出来。
李霍隔壁席围聚着几名衣着华贵的女人同样在议论这一行人，只是她们更关注一旁的黑西装男人，“你还真别说，如果不是知道谢荣予已经傻了十几年，乍一看他俩挺配。”
李菲抿了一口红酒，兴致缺缺：“就那样，嫁人随人，栖大小姐别整天粘着我家席晏旭。”
“呃，对，终究是傻子而已。”
在场其他人无一不发出惊叹，即便意味各异。
工作人员打开二楼曜日VIP房间的门，栖复惊留下三个保镖带着谢荣予进去，顶级隔音设计的包间终是让沸腾一路的议论声消失了。
栖复惊坐在看台落地窗前，按下举牌器开机按钮。几分钟后，一楼拍卖主持上台准备开场。
接下来一直到压轴拍品开拍，这段时间栖复惊都得待在这个包间，因为还有一段剧情也会在这里发生。
谢荣予把纸袋子里的冰盒拿出来打开，端起那块萨赫蛋糕递给正在看白纸的栖复惊。
“叫凌叁进来。”栖复惊没接蛋糕，抬眸冷冷看向男人，笑得令人胆寒：“自己吃，如果我发现你骗我...这个蛋糕就是你最后的晚餐。”
凌叁是刚刚说负责保护谢荣予的保镖，他动作迅速地半蹲在栖复惊身前，恭敬低头：“小姐请吩咐。”
栖复惊将白纸递给凌叁，笑眯眯问：“阿予说，他出门的时候你不在，凌叁，你要解释什么？”
“属下在九点三十八分时接到主办方的身份核验要求，暂离两分钟，此外从未离开门口半步。”凌叁从口袋掏出一张卡，上面的烫金“羲和”锦纹栖复惊不会认不出。
栖复惊遣退凌叁。谢荣予的动机很明确，他就是饿了，小孩饿了都会哭喊叫唤，既然信息对上，她也懒得在这里费心思。
她不想说是因为谢荣予在纸上写的那句【对不起，栖栖没说我不能出门】。
是她高估谢荣予的理解力。
————
今晚的热门拍品大多是古董珠宝和首饰，拍品价格一度被抬得很高。其中就有李氏少爷李霍豪掷千金拍下一款“海神明珠”蓝水晶项链，等下次这项链出现在某人身上时，圈里估计又将掀起不小波澜。
栖复惊偶尔抬抬价，也不跟到底败了别人的兴致，谢荣予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已经睡着了。
“滴滴——”
门铃突兀响起，打破安静。
栖复惊转头看向门口，谢荣予被吵醒，眉头微皱一言不发。
电子音传来门外人略带吵嚷的声音，勉强能分辨出其中一个是保镖队长，“报告大小姐，李菲小姐在门外想见您，只是她情绪过于激动...”
“栖复惊！你出来！”李菲气急败坏的叫喊盖过队长的话从对讲机传出，“谁让你拍席晏旭的东西了，别以为我查不出！”
“请李菲小姐进来把话说清楚吧。”
李菲推开门，踩着高跟鞋气势冲冲进来，指着栖复惊开口就是骂：“栖复惊，你都订婚了，还要不要脸！？”
凌叁见状上前拦住李菲。
栖复惊皱眉起身，无辜道：“李小姐，我做错什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李菲抱臂看向沙发上撑着头发呆的谢荣予，讥笑出声：“傻子满足不了你？天天缠着席晏旭？”
要是李菲骂的是以前的栖复惊，她不仅骂对了而且还是一拳揍在棉花身上。
谢荣予闻言看向女人，歪头直勾勾盯着李菲。
“闭嘴。”栖复惊走到谢荣予身前拦下女人凶狠的视线，“凡事讲证据，李菲，再胡闹我就叫保安了。”
李菲轻嗤一声，拿出包里的封条文件袋，“合同已经在我手里，识趣点，栖复惊。”
“哪来的？李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栖复惊眉心一跳，面色微白地往后退了一步，蹭到谢荣予裤腿也全然不知。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凑在席晏旭面前，别怪我撕下你这张虚伪假面！”李菲说完便大摇大摆离开。
凌叁识趣地带上门，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小说中，为了体现栖复惊对席晏旭小心翼翼的爱，安排她签了一个代拍帮她悄悄拍下席晏旭提供的拍品，这件事被同样想要追求席晏旭的李菲察觉到。
很显然，代拍师卖了栖复惊。
栖复惊顺势跌坐到沙发，伸手拿去叉子挑了一块苹果吃，全然没了方才的颓丧。
“栖栖。”谢荣予的声音反倒带着些颤抖，“我...又，做错了？”
“不关你事，大人讲话小孩别听。”栖复惊好笑地叉起第二块苹果，堵上谢荣予的嘴。
“她说，满足，我，也可以。”谢荣予嚼着苹果，声音更加含糊。
“不，我要的，你给不了，那是带血的。”
“可...”谢荣予头发垂下盖住了那双眼睛，声音委屈极了：“栖栖，不爱，我。喜欢，渣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