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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   这两天栖复惊很少下楼,除了冬姨准点送饭,她也没见着谢荣予。

      倒是听冬姨提过几嘴,说他不是在客厅闲逛就是窝在房里,跟平时没差。

      傍晚,栖复惊终于在楼下跟谢荣予碰了个面。

      男人安静地坐在纱窗前的软塌上,像是发呆,听到声音后把手边的塑料按钮玩具和一本老旧的《格林童话》推远,转头看向她。

      “恢复的不错。”男人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消失,栖复惊抛了一件纯白高定西装到沙发上,对上男人的视线,“穿上,动作快些,今晚跟我出去。”

      这衣服是栖复惊衣柜里唯一一件男士西装,至于为什么会有,她自己都挺无语。

      前段时间席晏旭大学毕业,典礼上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而他就是穿着这款罗安高定的白鸽安眠,在人声鼎沸中躬身邀请她跳了一曲优雅暧昧的华尔兹作为舞会开场。
      一曲难忘。
      回来后栖复惊就去定制了同款,碍于高定都限量一件,所以这件西装与席晏旭那件唯一不同只有胸前的白鸽变成金丝雀。

      凑合过今晚,她立马把它扔了。

      栖复惊走神了一会,看见谢荣予也盯着那件西装,没动也不说话。

      “不会穿?”栖复惊拧眉上下打量谢荣予,男人睡衣扣子没错位,头发柔稍长了些但也柔顺乌黑,甚至皮肤质感跟她不相上下,怎么看都不像生活不能自理。

      谢荣予的目光被她的声音吸引去,望着她一字一句开口:“好,丑。不穿。”

      栖复惊:......

      ————

      “前几天教你的东西,一个字都别忘。”栖复惊站在紧闭的大门前,侧身朝身后的男人冷声道,“实在不记得,就闭嘴,懂了吗?”

      “好。”谢荣予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回应,因为简短,倒显出几分正常人的模样。

      栖复惊推开大门,刘冬老管家已经打着伞等在门外几步远的地方,“小姐,可以随时出发。”

      “我们走吧,阿予。”栖复惊声音清润,顺势挽起男人的手,慢慢往前走。

      像是不离不弃的一对璧人。

      “小姐,今晚拍卖会人多眼杂,要不要派近身保镖跟着?”

      刘冬走到车前给二人拉开车门,有些担忧。他家先生呆傻,空有一副皮相,肯定保护不了小姐,小姐又是个软性子,这两人凑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拿捏。

      栖复惊扶着谢荣予先上车,递给刘冬一个宽慰的眼神,淡淡笑道:“没事的刘叔,羲和的安保在业内出名,不要担心。”

      “噢对了,今晚我们回来的会很晚,下午运来的那些鲜奶果蔬你们如果想要都可以带回去,不然白白浪费了。”

      “诶,好咧。”刘管家欣慰地望着自家小姐,点点头,目送车子慢慢驶离。

      最后谢荣予还是没有穿她给的那件白西装,他说他自己有衣服,栖复惊也懒得跟他计较,催了他一句就回房换礼服。

      栖复惊破天荒从衣柜的一排蓝白色系礼裙里挑了一件黑纱裙,所以当她看到身穿黑西装的谢荣予下楼时,有一瞬间惊诧。

      不过她也没进过谢荣予房间,估计他只有黑白衣服,刚好给他赌到了也说不准。

      车里很安静,栖复惊闭目养神,谢荣予也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她着实不想给席晏旭拍下那么贵的腕表,但系统要求她按剧情送出礼物,不然就要开始累计惩罚,得不偿失。

      “啧。”栖复惊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好让这真金白银喂狗的心好受些。

      这一挪,惊动旁边的谢荣予,他犹豫着轻唤出声:“栖栖,你,怎么,生气了?。”

      栖复惊突然睁眼,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系统,确定我是要把今天拍下的腕表礼盒送给席晏旭对吧?”

      光团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它有些无奈:“对。表你得拍,礼盒你得送,这些都是剧情要求。”

      栖复惊点头,笑眯眯地朝对面的谢荣予招手,“谢荣予,坐我旁边。”她拿过他手里被折了几个角的黑底烫金拍品清单,真诚地看着男人:“有什么喜欢的吗?我说过,上面的拍品你可以任选。”

      温柔得好似这隔音后座里有第三个人存在,鬼也算。

      谢荣予歪头看她,也许是没明白栖复惊的意思,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选不出吗?”栖复惊揽过男人的肩,握起骨节修长的手,指向清单末尾的那件压轴拍品,“我替你选,这件,好不好?”

      谢荣予垂眸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皱着眉犹犹豫豫吐出一个字:“贵。”

      “记住它的样子。”栖复惊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谢荣予瞳孔微张,只知道愣愣摆手,嘴巴张张合合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栖复惊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男人的蓝眼睛依旧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空洞无神,现在他的面部表情堪称一眼傻子,挤眉瞪眼,嘴巴也不利索。

      但栖复惊莫名感觉男人听懂了。

      ————

      车子平稳停在豪华酒店门前,门口已经被各路媒体挤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迸射花白的闪光灯,纷纷想拍出某位豪门少爷小姐的人生照片让公司彻底翻身。

      “到了。”栖复惊提醒谢荣予,保镖在外打开车门,她率先下车,转身轻轻扶谢荣予下来,二人携手走上红毯。

      霎时间,全场焦点均聚集在这对苦命鸳鸯身上,快门声响了一倍,媒体相机快被按冒烟了也没有人停下,没人想放过一丝一缕的热搜苗头。

      当初二人订婚宴上,在场媒体都没缺席,嘴上纷纷唏嘘,新闻标题却取得一个比一个缺德离谱。

      但共同的观点都是,一个单纯善良的温婉美人和一个痴傻怪胎帅哥,怎么看都不配。

      而且有眼尖的媒体透露小道消息称,订婚第三天栖大小姐就跟当红影帝席晏旭去三亚了,虽然那时候拍到的照片未经证实,后来栖复惊溺水住院的事直接坐实了这消息。

      这也是为什么栖复惊要一再嘱咐谢荣予。

      在觉醒前,她的人设已经存在崩裂,再不做个样子修复,到时候又被眼尖的镜头捕捉到端倪,她还没开始给席晏旭使绊子却先被系统处罚,这栖复惊接受不了,太低端。

      “慢些走,阿予。”栖复惊眉眼弯弯,本想贴近谢荣予表演个耳鬓厮磨,偏头入眼的却是男人的肩膀,她又默默将头转了回去,挽着谢荣予的手不动声色收紧,“当心。”

      多少带点咬牙切齿。

      “好。栖,栖也,慢些。”谢荣予好似不疼也不懂,只是朝她笑。

      媒体嚷着看镜头的呼唤声栖复惊没理,谢荣予的目光也没有被吸引。

      谢荣予全程都听话任由栖复惊挽着,垂眸缓步向前走,一路没有出什么岔子。

      栖复惊还算满意,心里舒坦不少。

      拍卖会前夕是羲和举办的灯火宴会,不为拍卖而来的人不在少数。

      栖复惊握着谢荣予的手踏进金碧辉煌的宴厅,吸引周围一圈人的目光,她只留下了一个平淡的笑,没有接过任何一个人的香槟,目标明确地拉着谢荣予朝休息区走去。

      “你乖乖待在这间房里,谁敲门都不要开,懂吗?”栖复惊将男人扯到床上,叉着腰嘱咐,“要是问起你是谁,你直接叫他滚,不要多说一个字。”

      “栖栖,敲门,我开。不,滚。”谢荣予缓缓点头,栖复惊不知道该说他反射弧长还是短。

      姑且算短吧,至少能听懂话。

      宴会人多眼杂,栖复惊要去找人,谢荣予太碍事,还是关起来更保险。

      这两天她查了查席晏旭的生平,这人的童年倒不是如她想象平顺。13岁左右在一所名叫“东岸光明”的孤儿院待了近一年时间,后来被席氏认回去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这事乍一看没什么,恶毒反派十个里八个美惨强,有一段悲苦童年也正常。

      真正让栖复惊奇怪的点是,现在关于“东岸光明”孤儿院的报道,少得可怜。

      全网仅能翻出这个孤儿院旧址在隔壁北港市,而且七年前它就关停倒闭的新闻。

      出版这篇报道的媒体平台“夕照报社”今晚也来了,栖复惊早早认过负责人的照片,一眼就扫到坐在媒体席前排的那位中年女人。

      女人的方脸严肃端庄,眼尾那颗黑痣十分有辨识度,她偶尔举起手边的高脚杯应和一句前来攀谈的人,其余时间都在安静看手机。

      宴会厅灯光璀璨,只有这一隅之地好似隔绝一切人声鼎沸。

      栖复惊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等中年女人周围攀谈的人群全都散去。

      她抓住机会,拿过一杯香槟,走到中年女人身旁坐下。

      “芳总编。”女人声音清润,淡淡唤了一声,倒像是叙旧的开头。

      芳华闻言偏头,看清来人是谁后眼神柔和了些许,她照常举起高脚杯,回应一笑:“栖小姐,晚上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最近我关注的一个课题,是关于孤儿院时代留存现状的研究,我听说芳总编对这边方面的报道颇有研究…”

      栖复惊看向她,眼底满是诚恳,“想来向您请教一下。”

      资料里说,芳华做事雷厉风行,春城新闻网刊登的所有新闻均实事求是,虽然新闻公司不算出名但胜在口碑好,因此业内都称得她为“青天芳华”。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芳华眼底笑意消减些许。

      “以前的资料同样有价值。”栖复惊明显感受到气氛不如方才融洽了,她笑着递过手机,划了几张孤儿院的照片,“这些近些年的大型孤儿院,您或许都有些印象?”

      “啊,确实,我都报道过。”芳华视线被照片吸引,眼底的怀念快要溢出。

      “那时候,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看他们,岁月不饶人,现在或许他们都长大成人了……”

      然而,当她看到栖复惊划过上一张照片,一张模糊残缺的照片映入眼帘,芳华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那是栖复惊找到的唯一一张“东岸光明”正门的照片。

      “那我们先从后面开始吧?”栖复惊抬眸看向芳华,女人也看着她,眼底浓烈的探究像是灼烧的火焰,意图洞穿栖复惊。

      栖复惊微微皱眉,眼里是疑惑,“芳总编?”

      “东门,快!”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喝,几队黑衣保镖从门前快速经过,脚步声响亮却杂乱,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出什么事了?”

      “保镖,我的保镖呢!”

      “刚刚过去了那么多人,是不是拍品出事了?”

      “抱歉,现在或许不太方便详谈。”芳华的目光也被吸引,重新挂起严肃神情,像是紧张,更像无声婉拒栖复惊的请求。

      宴会厅内议论声越来越大,芳华的手机恰巧来电话,打断了栖复惊继续追问的念头。

      芳华离席接电话,栖复惊也识趣地离开。

      栖复惊对芳华的突然反悔并不意外。

      芳华业内出名,关注这方面的学者也好对手也罢,必不在少数,可相关报道却屈指可数。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栖复惊收起思绪,时间不早,她该带谢荣予再去演一波了。

      经过宴会厅中央躁动的人群,栖复惊在走出大厅时已经听到有负责人在安抚来宾的情绪,解释骚动原因。

      栖复惊不关心所以也没听,她巴不得来大盗直接把压轴拍品偷了。

      回到关谢荣予的房间,栖复惊随意敲了两下门,里面没动静。

      这傻子倒还听话。

      “阿予,是我,开门呀。”栖复惊又敲了几声,开口轻轻唤门。

      还是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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