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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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有冲动的时候，然而在冲动之后往往都会追悔莫及。
我憎恨着那样的自己，那样对待莉莉的自己，当时的我被无边的羞愧以及膨胀到不可思议的自尊心蒙蔽了双眼，让我做出了可耻的行为。我希望去弥补这一点，顶着周围或取笑或鄙夷的视线站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处等待莉莉。我想向莉莉道歉，我要告诉她那是一场误会，那不是我的本意。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莉莉回应我的则是毫不犹豫的绝交宣言。她对我的不满不仅仅是那一声可悲的“泥巴种”，而是因为我正在朝着她不希望看到的邪恶的道路上前行。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莉莉和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渐行渐远，分属不同的世界。可是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要跟随那位大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归根究底，我也只是希望得到力量，让自己强大起来，可以站到莉莉的身边，足以配得上她而已。
“是的，你不是故意要这么叫我的，可是你管我们这一类的人都这么叫，那我还有什么不同呢？”这些话，莉莉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她从来都没有对我表现出如此不耐烦的情绪。这让我意外地想起了她的姐姐佩妮，我猛然记起在我和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会面之中都会出现的冲突，而那几次我无一例外地把她称作“麻瓜”。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是那些一闪即过的念头随着莉莉决然的转身而消影无踪。当时的我只在意着到底该怎么留下莉莉，而就这样放过了可以根本解决我和莉莉之间问题的中心。
两个人的矛盾重心并没有达成共识，莉莉执着于我将他们那一类的麻瓜巫师归类于一个侮辱性的称呼，而我则只是想对她表达出我并没有将她和那些人放在一起的特殊性。一番鸡同鸭讲下来，我们的关系当然没有可能复原。莉莉厌恶我，在那之后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她都不会和我说话，甚至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我对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莉莉离开我的视线。我也不是没有尝试去把她找回来，可当我找到机会去堵她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那个波特牵着她的手离开的画面。浑浑噩噩地回到地窖，我在自己的床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卢修斯来找我的时候才慢慢回过神来。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卢修斯一直都存有的一份疏离和戒备稍稍地消减了将近一半。
卢修斯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他和我在身份上的差距实在是很大，而这样一个人却对我青眼有加实在是不得不叫人提防。斯莱特林的友谊比起我和莉莉曾经的关系要奇特复杂得多，利益、声望、身份、财富、以及力量，斯莱特林在结交朋友的时候往往在这些上面打转，而我这种一穷二白刚刚丧母的小子又有什么能够让马尔福注意到呢？这个疑问一直盘横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而在很久很久之后当我问起卢修斯的时候，他也只是给出了一个顾左右而言他的反应。
好在我并没有在卢修斯的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我快要毕业了。莉莉也会在毕业之后嫁给波特，而我则会在那之前就被那位大人标记，成为食死徒的一员。当时学校里的情况比之外界的要缓和很多，身处校园之中沉迷于魔药的我根本不知道那位大人在外面到底变成了怎样一副可怕的模样，崇拜力量的我迫不及待地赶去让黑魔标记烙印在自己的胳膊上，可在那之后我才隐隐约约地觉察到了不对劲。
对于我而言，力量的强大代表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力量强大的人令人敬畏也有资格让人跟随，但那仅仅只是跟随而不是做他的奴隶！我想要的是出人投地，而不是跪在黑魔王的脚下做他的一条狗！但是，黑魔王有力量，所以即便我不怎么喜欢食死徒的某些行为，我也依旧在为黑魔王效力。黑魔王倒是十分信任我，他常用的魔药大多都是我的作品，他甚至会时不时地在食死徒的聚会上对我大加赞赏，这让我对他也能够愈发的忠诚。他看出我不喜欢和莱斯特兰奇一起出去行动，为此他还特准我可以留在房子里研究我喜欢的魔药。
我想我在那个时候对黑魔王还是相当忠心的，如果不是我无意之中偷听到了特里劳妮那个可怕预言的话。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预言中可能打败黑魔王的家伙竟然会是莉莉的儿子！
黑魔王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他竟然会那样坚信这个只说到了一般的预言，并决定亲手结束那个不足一岁的婴儿的生命。我虽然早早就有预感到会出事，却也没法做些什么，只能跪在黑魔王的面前苦苦哀求他不要伤害莉莉的性命。黑魔王的惩罚并不怎么严厉，他显然对此毫不在意，毕竟他要的只是那个小崽子而已，只要杀掉那个婴儿，莉莉就是安全的。但是，波特一家被赤胆忠心魔咒保护了起来，我们不得不耗费大量的精力去围捕最有可能成为保密人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可讽刺的是，还没等我们找到布莱克，波特的另一位“好友”小矮星•彼得就投向了我们的阵营，这个曾经和波特他们一起羞辱我的胆小如鼠的男巫瑟缩着趴在黑魔王的脚下向他告发了波特一家的住址。紧接着，在一个寒风凌烈的夜里，黑魔王独身一人前往戈德里克山谷。那夜之后，黑魔王不知去向，而波特夫妇则双双殒命，大难不死的小波特却被邓布利多送到了莉莉那个麻瓜姐姐的家里。
之后的那段不长不短的日子动荡得不成样子，莱斯特兰奇家的那个女人拉上了一群食死徒满世界找寻黑魔王的下落，还用钻心咒折磨疯了隆巴顿夫妇。我被迫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给邓布利多送出了消息。
我早在黑魔王决定要杀死小波特的时候就去找过邓布利多一次，用给凤凰社做间谍的方式来换取邓布利多保护莉莉的承诺，可是莉莉已经死了，而我也背负上了一生的罪孽。邓布利多说服了我在这之后继续帮助他们，而他也会在围剿食死徒成功之后将我从阿兹卡班保释出狱。我答应了他，求得了他的另一个承诺，永远不要告诉哈利真相。可还没等邓布利多违背这个承诺，我就在这之前打破了它。
最后一次围剿食死徒的时候，我早早地和凤凰社互通了情报并对莱斯特兰奇提议去我家里拿吐真剂用以逼供那些被她虏来的巫师们。而沙克尔的先遣小队会在我带走部分食死徒之后对那个临时的驻地进行突袭，等到我带走的食死徒回去的时候，沙克尔的人也已经在那里埋伏好了正等着他们落网。
整个计划就大方向而言还是相当可行的，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会在自己的家门口看到了莉莉的姐姐——佩妮！而且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好久不见”，很显然她确确实实是来找我的。
佩妮来找我问莉莉死亡的真正原因，跟在我身后的赛尔温显然对麻瓜很是轻视，言辞之间甚是无礼，还不紧不慢地向佩妮发射死咒。然后，赛尔温竟然被佩妮用两把刀就这么劈裂了魔杖，斩断了一只手臂，还戳穿了肺叶。
我看着这个似乎从未认真打量过的麻瓜女人几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她不问别的只问莉莉的死因，即便是我这种对她不是很熟悉的人也能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愤怒的痕迹，她正在为莉莉的死而难过。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同病相怜的感觉从我的心底翻滚而出。在莉莉死后，我更多的是在巫师界的各个地方听到的歌颂大难不死的男孩的事迹，没有任何一个巫师在为莉莉的死亡感到伤痛。然而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心在为莉莉的离去而心痛的人，即使她不是巫师我也会对她抱有敬意。所以，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不是要保护她的性命，而是要保护她那份为莉莉伤痛的心。
我将我所知道的所有和莉莉的死有关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佩妮，我在对方面前忏悔我的罪，得到的却是她妄图灭绝巫师界的宣言。佩妮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她似乎不仅认为黑魔王和食死徒是害死莉莉的凶手，她还把凤凰社也给圈入了复仇的范围。因为过于的惊讶和突如其来的恐惧，我赶在沙克尔到来之前对赛尔温发射了死咒，然后就这样任由沙克尔留下来修改佩妮的记忆，却并没有说明佩妮的身份。
这个时候也就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可通过各种手段将自己从阿兹卡班弄了出来的卢修斯却告诉我赛尔温的尸体有异常状况，她并不是死于我的死咒而是因为肺叶创伤致命，但这只让我警惕了那么一会儿便放任了过去。我并不想在这个方向上和佩妮扯上任何的关系，我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之后的十年里，除了在邓布利多的排班表上出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会刻意地去接近那间我儿时记忆里的老房子。那里充满了很多很多关于莉莉的回忆，然而现在却被莱维斯一家所占据。而我在监护这家人的时候更多的只是关注着他们的安全，却从未仔细地观察过他门之间的关系，也从来不去理会佩妮对小波特的教育。
于是，直到小波特来到霍格沃兹之后，我才真正开始了解这个和他的爸爸长着几乎一模一样蠢脸的男孩。小波特的性格让我非常的惊讶，我以为他会像老波特一样狂妄自大，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翘着屁股的公鸡。可是我错了，小波特的性格非常温顺，待人接物也极为友善，他甚至在入学的列车上和德拉克成为了不错的朋友。但是，小波特非常的喜欢他的姨妈，他几乎没有哪怕一点想要留在巫师界的意思。即使小波特在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玩闹的时候也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疏离，这就像是他会随时离开这里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邓布利多让我去佩妮那里接小波特回巫师界的事情。邓布利多大概也是看出了佩妮对小波特那与巫师界格格不入的教育方式，于是为了“保证小波特的顺利成长”，邓布利多希望我能够去和佩妮“谈谈”。
谈话的结果没有让邓布利多如意，佩妮和她的丈夫几近强势地拒绝了我们的要求。为此，佩妮不惜向我透露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她可能并不是人类。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想到了什么，无怪乎血族之类充斥着异类感的词汇，这让我越发地不愿意和她打交道。所以，在得到她会让小波特像正常巫师的孩子一样进入霍格沃兹学习的允诺之后，我就赶紧回去向邓布利多转达了她的话。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和心态，我并没有详细地描述佩妮在我出现之后所表达出来的意图。
然而在那之后，我却是真真对佩妮产生了一些兴趣。不同于莉莉的姐姐这个称谓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佩妮在我的记忆里渐渐鲜活起来，虽然我与她完全没有接触的机会，但从小波特的身上我依然看到了无数属于她的影子。
佩妮将小波特教育得很好，那是一个负责任的孩子，即使他顶着老波特的脸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非常的刻苦认真。他不像别人一样对自己对学业得过且过只有在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上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小波特相当勤劳，他简直可以和那位号称可以把书本当饭吃的只会死读书的格兰杰小姐相提并论，只不过他显然更加懂得如何合理分配自己的时间。我在小波特完全没有看到当初老波特那套令人厌恶的恶劣脾性，反倒有几分属于研究学者的姿态。我记得佩妮似乎和她的丈夫一起弄了一个实验室还获过不少奖项，其中有一个还让离我家不远的那条臭水沟再没有散发出那股恶臭，水质也清澈了不少。要不是当时麻瓜政府的工作人员在那里折腾了很久，我想我也不会注意到这个的。佩妮是一个不错的研究学者，这大概是我在那时候给她留下的唯一评价，虽然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本以为佩妮会在小波特上学期间做些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这就像当初我以为她真的想要毁掉巫师界的时候一样，她沉默的不可思议。我猜测她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家庭而放弃了为莉莉报仇，我在想到这个理由的一瞬间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我在那一刻非常地憎恨她，我甚至觉得既然莉莉已经死了，那她为什么还要活着还活得那样幸福。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恶心，但这种念头一发不可收拾，我不断地在心里诅咒着她。
大概是我的怨念在小天狼星•布莱克成功洗脱罪名并和小波特他们住到了一起之后升级到了制高点，就在魁地奇世界杯逆袭之夜，莱维斯先生死在了数道咒语之下。紧接着，在邓布利多调解不成，莱维斯先生残破不堪的遗体被魔法部扣押的恶劣行径发生之后，魔法部在夜里被不明人士入侵，康奈利•福吉被杀死，众多的傲罗和魔法部高层人员不是被杀就是莫名地变成了哑炮，顺便还失去了那个时候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6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