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情人》拼西西

10、10

　　10

　　扉间回来的日期，比预计迟了几天。

　　他给全家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大嫂收到的是包包，侄女云杉的是毛绒玩偶。而云乐则是一身粉红色粗花呢的香奈儿套装。

　　虽然他给她买过很多礼物，扉间对女性的尺码不甚了解，找到一个身型与云乐相近的女店员帮忙试穿。店员小姐杏眼弯弯，长得十分讨喜，她头发长度也和云乐接近。扉间想到云乐，想到她唇角的梨涡，不经意时地浅浅一绽，便融化了积压了整个冬天的霜雪。

　　—她穿上一定会更美。

　　几天没有见到她了，他觉得她的头发好像都长了一点。

　　许是伯父也在电话里，告知了扉间午餐会的事。

　　那个惊心动魄的翌日，云乐便从伯父口中听说了，斑父亲所提到的午餐会，更为详细的来龙去脉。伯父要她一起参加。

　　不得不说，扉间的审美要胜过柱间太多。但他的眼光符合大多直男口味，这些甜系淑女装和她日常的简约风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好似卡着时间一般，扉间走后柱间就来敲门，他手撑着门框，堂而皇之道。“肚子饿了，去帮大哥煮个豪华泡面！”

　　“现在敲诈勒索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他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归顺。柱间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某奢侈品牌的首饰盒，体积要比戒指盒子大一些。

　　“今天是什么送礼物的日子吗？不会又是什么贵妇风款式吧？”

　　云乐稍显嫌弃。她房间现在的柜子里还堆着很多柱间送给她的奢饰品包包，披肩丝巾等等。

　　那些被奉为经典，风大的限量款无疑是美的，只是更适合水户这样端庄的女性，出席其他名流太太的下午茶聚会。给她一个和闺蜜吃路边摊的打工人，只能白白占空间。

　　“斑让我给你的…”

　　果不其然。那个名字一出口，刚刚还满不在乎的云乐马上换了一副面孔。“骗人！那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早上斑突然打电话到我手机上，接通后他直接说，他请吃午饭，来不来。他请客我当然要去了！他让我选地方，然后我们去了你喜欢的那家餐厅……”

　　吐槽点太多。云乐简直不知该从哪里下嘴。作为敌对家族负责人的两个人，一个敢请，一个敢去。伪装出来的寒暄都不能多一句…

　　“你洗手没有？快点还我！”她不错眼神地盯着被柱间甩来甩去的小盒子，生怕有个闪失掉到哪里去，像被主人拿高喜欢食物的小狗一样跳着脚。

　　柱间不再逗她，“那我的泡面？”

　　“吃了他那么贵的牛排，还要吃泡面？哼！”

　　“你从来没有心疼过我的钱包。”她抢过礼物，才不管柱间哭不哭，大不了再给他加个温泉蛋。

　　云乐爱不释手，哪怕是包装盒她也要一起珍藏起来。回到房间后，她才一个人悄悄打开欣赏她的礼物。里面是一条玫瑰金项链，款式极为简单，仅有一颗单钻。

　　斑当晚在视频中说，他前几天和辰彦去公司附近商场吃午饭，经过那家店就进去逛了逛。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约了柱间吃午饭？”

　　“今天有个会议临时改到下午了，中午就空了出来。那家伙不是吵着要我请客吗？反正我也要吃午饭。”高处不胜寒，只有斑知道柱间每天有多忙。自己临时加行程，他一定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

　　“你们都聊了什么？”

　　“也没聊什么，就是听他说你前几年还把空白文档发给教授的事。”

　　云乐后悔了，她真应该在泡面里再加一大勺辣椒！

　　**

　　转眼到了周六。

　　云乐和伯父坐在一辆车上，由司机驾驶前往餐会地点。柱间和水户坐在后面一辆，扉间驾驶的车上。

　　餐会举办地点是一家高端会所。

　　“佛间伯伯！”他们似乎遇到了熟人。

　　青年从前面的迈巴赫上下来，三步并两步上前来帮他们开了车门，谦逊颔首道。“久疏问候！连续两个新年没能亲自登门拜访了，您还记得我吗？”

　　“是惊鹿吗？好久不见呀！怎么没有看到你父亲，最近没有与他下棋，他还好吗？”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我从公司过来的，家父大概从家中过来，路程超微久一点。您的精神看起来还是和早些年一样好！”

　　“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青年比门童更为尽责，微笑着向云乐作了一个请。

　　他们一路寒暄着进了会所。以往这种活动她从不参加，今年大概到了伯父认为的，该是她见一见「世面」的时候了。

　　佛间与举办这次午宴的会长打了个招呼，云乐搀扶着伯父的手臂。

　　宴会大厅中已有不少社长到场。不用应酬的时候，她的目光在宾客中寻找那道飞扬的锋芒，泉奈也不在其中，他们似乎还没到。一路上伯父都坐在云乐身边，她根本不敢掏出手机给斑发消息。

　　他们还没有入座就有其他社长过来打招呼，每个人都问起柱间，看来伯父先前听似客套的话，它的含金量却还在涨。在整个火之国商圈的影响力，柱间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

　　“我们已经和藤原会长打过招呼了，父亲。”稍迟几分钟后，柱间水户夫妇和扉间也到了。未说几句话，大厅忽然肃静下来。

　　宇智波会长和他的儿子到了。

　　众人目光望向地毯通往的大门。她有时候觉得，她的情人先生真的像势焰可畏的□□。

　　斑和泉奈走在父亲身后，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羊绒衫，外着长款风衣外套。极致的压迫感中又显现出一丝游刃有余地松弛不羁。

　　就连幽雅的琴音乐声，都变奏成了富有气场的强烈旋律。

　　俗话说，两王不相见。在众人瞩目下，田岛走到了仍在大厅中央，未入席的佛间面前。

　　这本不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活动，宇智波的到来只是想告知会长，火之国的商会俱乐部里，不是千手一家独大。

　　“我们也算很久没见了。”佛间的开口，亦是给会长情面。

　　“真是个糟糕的偶遇。”不同于佛间的不苟言笑，他薄唇勾抿出凉凉的笑意。

　　没有了木门相隔，低磁的声音听起来更有深度。

　　站在佛间身旁的云乐，悄悄端量着田岛。他穿着深色暗纹和服，短发爽飒。虽然眼角鼻翼都有了人近黄昏的皱纹，皮肤却还紧致，没有衰暮之相。在他硬朗的眉骨和鼻挺薄唇之间，她好像看到了和斑一样的坚毅与骄傲。

　　“见到你很高兴！”柱间落落大方的向斑伸出手，恰到好处的礼貌让人完全看不出他们几天起还一起吃了午饭。

　　宴会厅的布置是极繁的巴洛克风，仿佛象征着如日方升的商业。千手和宇智波的位置设在不同区域，中间隔着一道宽阔的过道。

　　失陪去和其他人打招呼的青年与他的父亲回来了。

　　“惊鹿，你和你父亲就和我们一家坐在一起吧！”

　　“那晚辈和父亲就不谦让了！”

　　“山城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这就太过夸奖了，谁不欣赏你家公子的高掌远跖！扉间也是精明强干！果然虎父无犬子啊！”山城社长是佛间的老熟人了。在千手家的背景还不甚光彩时期，山城食品公司便是行业中的top3，如今市值仅排在日向家族之后。

　　席位上还有其他社长和家属，他们寒暄期间，青年坐在了最末尾的云乐旁边。“你不介意吧？”

　　方才走过长厅的一路上他们已互相做过自我介绍。青年名叫山城惊鹿，是山城社长独子。从他与伯父的交谈中得知，他是顶尖大学经济学博士，直到去年才完成提前毕业，所以近两年抽不出时间来拜访。

　　斯文得体是青年给人的第一印象。他佩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衣服和皮肤都是浅色的，单凭他的样貌不算英俊，胜在干干净净。

　　他问云乐，“你没有来看过首大的樱花海吗？”

　　火之国首都大学的樱花海名声在外，不过她之前的确因为懒而没有去看过。云乐微一扬眉，“你怎么知道我约了朋友下个月去看。”

　　“因为我本科也是那里读的，如果你来过的话，我一定会记得的！”

　　云乐莞尔中礼貌的成分居多。“扉哥也是首大毕业的。我的烂成绩考不上。”

　　扉间坐在云乐右手边，在她和水户的中间。

　　青年节选恭维的话说。“有幸读过二公子的论文，结构非常严谨，具有相当的探索性！”

　　扉间冷淡的反应让云乐有些许意外。

　　算起来他们是大学校友，年龄又相近，扉间大学时期的辅修甚至还是经济学，看的书也让人一眼犯困，是实至名归的学霸。如果不是为了回公司帮助兄长分担责任，他一定会在自己的专业里有更深的造诣，就像眼前的青年。

　　扉间一向喜欢这种品行端正的仁人君子，比如她的老板猿飞。她以为他们能成为朋友。

　　惊鹿青年说着向他示好的话，扉间冷沉沉的脸色却似乎并不高兴。

　　“你不舒服吗，扉哥？”云乐私下问。

　　“没有。”

　　服务生从桌子头尾两边上来，端送上菜前开启的葡萄酒。青年要将第一杯先给云乐时，扉间已经帮她倒好了一杯。

　　“谢谢。”云乐还是礼貌感谢他的绅士。

　　“我本科时的辅修是艺术鉴赏，我对西方艺术史也很感兴趣。可是其他同学都没什么兴趣，所以总是只能一个人去逛画展。”

　　“一个人可以静静欣赏也很好啊。”

　　云乐白色的娃娃领大衣里面，穿了一套淡粉系的针织套装，下面散摆的百褶短裙优雅中透着元气，脖颈上精巧的点缀是斑送的项链。今天是娇嗲千金风，整套下来映衬得她小巧的脸庞软软糯糯。

　　看着年轻人说说笑笑，两个父辈爷很惬心。山城社长对云乐的夸赞有加，说到家风家教，顺着佛间的目光。他看向斑道，“田岛也算生了一个优秀的接班人。听说他还是个很有名的赛车手呢！有很多年轻崇拜者！”

　　“都是些纨绔子弟的把戏！那些光着膀子的照片网上传播得到处都是，宇智波家买不起皮带吗？家风真是不敢恭维！裤子都不会穿好，整天花天酒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要命！假如我家的孩子追捧这种宣传S E情暴力的痞子，我得要打断他们腿不可！”

　　云乐下意识的一缩，差点失态掉了叉子。幸好没人注意。

　　“父亲常常与您一起下棋，受到您的照顾！还有在座其他叔伯，我作为儿女十分感谢！”

　　她的泡面没有错付，话题被向山城社长敬酒的柱间带过了。不然她觉得伯父可以再骂上三天三夜了。

　　其实云乐还想再问问伯父，哪里能看到他光L的照片。虽然再借她十个胆子，云乐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她的眼神偷偷望向远远的斜对面。斑在这个场合的角色显然比她重要得多,陆续有人过去与他合影。也许是他的气势太凶，泉奈似乎比她更受千金们的青睐。

　　宇智波的贵宾席位和他们相同，只是中间隔着全场最宽的过道，好像两个各自的领地。

　　这是她眼光在他侧脸上停留最久的一次，第三秒时不晓得是他有所感应，还是一个巧合。斑有往这边回过头的动作，忙碌地侍应经过挡住了后面的画面。

　　与人交谈时，云乐偶尔会捋下刘海，或装作倾听的样子，眼睛时不时地悄悄斑那边。

　　他的谈话对象换了一个副又一副面孔，现在是一位年长者和一位美女。

　　上一次这种推杯换盏的场合，让他们在院子里相遇。他们的眼光再一次不期而遇

　　斑转眸之间看到了云乐，与她四目相触，她马上转移了目光。

　　小狐狸故作镇定维持着矜雅，极力要掩饰水眸里忸怩的样子，让斑觉得有些娇怜可爱。

　　他眸底似乎有那么一点微不可见的笑意，云乐却不敢回应。生怕被这个复杂名利场里的有心人顺藤摸瓜。

　　“我有同学在雾大。”

　　云乐闻声慌忙转回眼珠，同时露出一个不算敷衍的微笑，作出一副聆听的表情。

　　“听说你们学校的悬崖餐厅东西很好吃，雾大的风景是全世界名列前茅的。”

　　“还不错吧…？”

　　云乐放在桌上的手机闪烁了一下。

　　她打开消息详情。「劳伦斯先生」中间配上一颗圣诞树是云乐给斑的备注。他的生日是平安夜，正巧云乐很喜欢的一首曲子就叫做《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这样即使不小心，被人看到他的名字，她也有说辞是同事或老师，完全不会让人和斑产生联想。

　　「劳伦斯（圣诞树）先生」说，「今天令人讨厌的家伙有点多！」

　　云乐目光由下往上看向斑，对于不想理会的阿谀奉承，他就是连表面的敷衍都不想做。他正在按手机，冷峻的神情似乎在处理工作上的决策，没人敢来打扰。

　　云乐抑住翘起的嘴角，偷瞄一眼周围，一桌人除了她，都在听伯父和其他两位社长讲着金融话题。

　　趁没人留意，她回复了过去。

　　「带上了你送我的项链！」配上一张出门前的自拍，以及啦啦啦之歌表情包。

　　斑的消息几乎同时了过来。

　　「想吻你。」

　　云乐心旌猛摇，直接锁屏了手机。刚刚喝下的葡萄酒仿佛在发酵，她整个脸颊都是烫烫的，好想借冰块凉一凉，新上来的菜式也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私下和最近的扉间说了一声，就离席去了洗手间。

　　不能洗脸，总能洗一洗手让自己冷静一下吧。

　　云乐离开后，斑也起身要去打个电话。

　　她正要进洗手间，突然被一道强而有力的力量拉住。

　　云乐吓得差点变成一只木鸡，男女洗手间相距不是太远，这时不管哪边有人出来，还是有人要进去都会被撞个满眼。

　　斑没有一秒的迟疑，直接推着她进了中间空着的母婴室，反手锁上了门。外面的智能门牌，使用中的图标亮起了灯。

　　云乐心有余悸，不过能听听他的声音，抱一抱他也是意外惊喜。“你就这么出来，待会早乙女小姐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呵。我就说你应该来当我的秘书。”也不晓得她到底偷看了他多久，连别人的姓氏都替他记住了。

　　斑是个行动派，有了想要吻她的念头，就必须要将她叼在嘴里，尝到她的体温，她的味道。

　　“我伯父说看到过你的L照，我也要看。晚上视频给我看。”尽管她现在就想脱下他的衣服，用自己的肌肤重温他炽热的胸膛。

　　他们温存亲昵了一会。镜子里的云乐一手搂着他脖颈，另一手帮斑整理好勾扯间乱了的发。尤其斑还是今天这个场合里被人瞩目的主角之一。

　　“好了，赶快回去吧？”

　　斑却好像置若罔闻，牢牢将她按在洗手池旁的墙边。他炙热的呼吸贴着她L露的肌肤，流连在她雪白的脖颈间，使他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叛逆的痞气。

　　“照片看不清楚，我就是来看一看项链的效果啊？”

　　“不行，我们出来太久唔…！”

　　斑吮咬住她丰润饱满的双唇，它讲话时一张一合的翕动，仿佛是向他伸出手来的邀请引诱。千手家那张桌子上的葡萄酒好像和他们的不同。没有浊味，香滑醇正的果香倒是很肖似，她的口中却更加甘甜，令他唇焦舌干，越加焦渴。

　　有□□在燃烧的掌心捋进她的裙底，再向上进军，抚上她丰腴的翘臀。他的吻一直没有停下，从后颈吻到她正面的唇。“今天是戴帽子的小熊？”

　　外面时不时有高跟鞋与婉笑声经过，云乐意乱心慌，怕被路人听见里面暧昧的呜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更怕被他扯下小熊内裤。

　　低微的催促声音轮番登场，她包包里的手机刚刚心灰意冷消停下来，震动地声响又再传来，这一次是斑的。

　　斑放开她才拿出手机要接听时，对面已经超过等待时间被迫挂掉了。

　　斑擦了一下他唇上的口红印，他们真的得走了。

　　算作幸运的是中途没有需要使用母婴室的客人过来。

　　她的衣服都被他弄的七扭八歪，就在他们商量好准备出去时，云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吓得她立刻收回了手，向斑做了一个口型。

　　云乐迟迟没有回来。虽然大嫂水户认为，会所入口的安全门已为大家排除了危险物品，外面有大量安保人员，会场里又是宾客云集，白日昭昭，不会有什么危险事发生。大概只是遇到了攀谈的人，被应酬绊住了脚，毕竟千手大小姐的头衔会让她炙手可热。就像水户自己，刚和扉间交谈几句，又有人递来话题。

　　她没有接电话，扉间还是不太放心，决定去找找。走廊里他还碰到了从吸烟室出来，也在找人的泉奈。

　　找到云乐大概就知道斑在哪了。但是泉奈不想和他对话，他八成加两成也不会告诉他。

　　与筹光交错的会场相比，洗手间附近有些冷清。他不便麻烦忙碌的大嫂，索性没过多久，就遇到两位结伴来补妆的女生。

　　扉间请她们帮忙进去看一看。其中一位女生折返回来告诉他说，“化妆间倒是挺多人的，不过没有你要找的云乐诶，里面洗手间我也喊了一下，没有人回应我。”

　　“谢谢，麻烦你们了！”

　　果然是扉间来找她了！

　　云乐惊慌无措地眼神求助于斑。大概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全程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尽管外面安静一片，偶尔有女声说说笑笑的经过。

　　“扉间应该已经走了。”虽然现在不是时候，斑富有厚度的低磁气声安抚了她心中大半的慌乱，甚至还让人有一点点躁动。

　　“你先走出去，不要慌。即便迎面碰上他，你一个人女性也没什么不自然。”

　　斑的话为她壮大了胆子。然而，不慌是不可能的。

　　趁着没有动静，云乐飞速溜出门缝，然后按照先前他们商量好的，给斑发去了暗号，万幸一切顺利。

　　“——我们家的妹妹回来了！”水户微笑着，像位温柔的大姐姐。扉间已经回到席上了。

　　来不及细细补妆了，她随便整理了一番头发和衣服就跑了回来。云乐呼吸微促，她觉得自己像刚刚打完一场凌乱的仗，额前的发丝仿佛都在气喘吁吁。

　　“是去换了口红吧！”她原以为只有饭后需要轻微补一下，就随便拿了另一支口红装进包包里，谁会料想还有洗手间play节目。

　　青年竟然注意她唇色的变化，从他好似理解的微笑看来是被当作了女生普通的补妆。

　　水户玩笑道，“扉间担心你迷路走丢，你再不回来，他就要报警了呢！”

　　“我刚刚去找过了，没见到你。你到哪去了？”

　　“呃，刚才里面补妆的人有点多，i人嘛…”云乐解释自己为了躲避交际，所以去了远一点的洗手间，结果还是有人搭讪，闲谈耽搁了时间，而搪塞了过去。

　　她眼睛看着扉间。大火撩烧般的滚热消散了微末，她清透的脸上漂浮着一抹薄粉，像刚刚补过一层腮红，映着眼中湿漉漉的雾气，比出门时的清丽妆容更添了几分女性的娇媚。

　　“我就说云乐是成年人了嘛，扉间太紧张了。”

　　云乐回来后不久，失踪半晌的斑也回来了。只是没人会把他们乖巧的掌上明珠和邪恶的大魔王联系到一起。

　　经扉间一说她才发现正餐结束了，刚才已经上完了甜品。

　　他道。“牛排我都帮你切好了，你一直没回来，已经冷掉了。我叫人先撤下去了，过几天再带你出去吃吧。”

　　“嗯…”

　　云乐这才有机会看了一眼手机，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水户打来的，另一个则是「小劳伦斯先生」泉奈。

　　他已经见到斑，大概也不用找她了。

　　“哥，你到哪去了。刚刚秘书打到我电话上。说有事情需要请示。”

　　斑这么说也不算撒谎欺骗弟弟。“刚刚打完电话，遇到了一个人。我看到她的消息，已经联系她了。”

　　田岛看了一眼，斑衣领下方不明显的粉底痕迹没有言语。

　　**

　　午宴后大家自由散开，各自找到对应的圈子。

　　很长一段云乐都安静的跟在大嫂身后，不知是否少了很多父辈在场的关系，娱乐室的气氛高涨起来，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雷动。

　　她们也被吸引过去看热闹。

　　原来是柱间和斑，这两个在公众眼里，从来相互不置喙的宿敌在比试台球。不知是谁先发起了这场「友谊战」。

　　她们进来时，正是第四局的结尾。

　　母球在斑的球杆下，以最简洁地Z型走位穿梭过大半场，将目标粉色球紧贴桌台内沿送进底袋的同时，母球重新用叹为观止的走线回到了底区。之后一个中杆，打进了台面上唯一的黑球，利落的结束了本局。

　　他打球伸臂时露出了腕上，她的发绳，扉间就在他眼前的观众里。

　　斑就留着长发，这种最基础又常见的黑色发绳全世界的男人女人都在用，哪怕是熟悉她的家人扉间也看不出她的痕迹。

　　斯诺克被喻为绅士运动，需要大脑在冷静与兴奋中找到平衡。观众本不该制造喧嚣，实在是一方严防死守，总是制造新难题，另一方又一杆杆精彩漂亮的突破，如双方博弈的围棋，令人不住惊呼。

　　周围其他几张桌子打球的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杆子聚过来围观，这场难得一见的鏖战。

　　比赛已经进入白热化最高潮。五局三胜制第四场刚刚结束，现在是二比二平。接下来才是决胜局。

　　现在开球权在斑手里，这种打法不乏一杆打出百分，直接拿下一局的情况。目前局势还很胶着，比较之下先开球的斑有些许优势。

　　日向作为裁判，摆球期间有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社长提议道，“听说柱间君对博戏有兴趣！既然小赌怡情，我们大家也来赌一下，究竟鹿死谁手怎么样？”

　　“好！”泉奈叫人拿来扑克游戏里的筹码。

　　这个主意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尤其在这个复杂的名利场，为了避免其他有心人将金额越卷越高。日向道。“娱乐而已，大家点到即可，比赛也是休闲，歪曲了原本的意义就不好了。”

　　下注金额最高被定为500，虽然对在场的人来说，不值一提，它背后的价值远远却超越一枚小小的硬币，大家的兴头都很高。毕竟是商界两大继承人的对决。

　　他们两个从小就被拿来比较。

　　泉奈当然力挺斑。猿飞没有参与，千手是猿飞家故交，斑最近又与他达成了合作，他两边都不想得罪。扉间对这种起哄一样，毫无意义的游戏，从来没有跟风的兴趣。

　　“云乐！”

　　难道这就是球手的观察视线吗？柱间望见了角落里的云乐。他的声音使她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你要下注哪边？”他微笑着问。

　　大庭广众下之下，她不可能支持一个「素不相识」还是敌对家族的男人。旁人眼里这只是柱间在和他疼爱的妹妹玩笑。

　　她要撤回一碗泡面，和两根香肠，一个煎蛋。全场只有她和斑，再加上泉奈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么恶毒腹黑。

　　斑目光随着柱间的话看向她，这也是他们今天唯一一次正大光明的对视。他深邃的眸底似乎也有一丝期待。

　　云乐知道柱间的台球打得很厉害，但她同样相信斑。可她别无选择。

　　也许她眼中也有闪烁，她只能隐藏。

　　不敢被看出迟疑，云乐下注了柱间500筹码。斑却明白，这是柱间对他下的战帖。

　　这个家伙总能激起他的胜负欲。

　　趁着没人注意，云乐一边在心里暗骂柱间大坏蛋，一边偷偷给斑发去安慰的消息。

　　「如果你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

　　专业的球员在场下等待时总是喜欢喝水。斑用不拿球杆，空闲的那只手打开手机。「那么我要戴帽子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