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熙玉令》浮生彼岸

2、归家之路

　　九年时间一晃而过，寒苏玉与白辰已有二三有余。
　　寒苏玉到还是那样英姿飒爽，身高九尺，有了健壮的身材那一道道疤痕令人触目惊心，岁月使他成熟稳重。
　　白辰依然是身高八尺之多，目光是炯炯有神，伟岸的身躯可遮风挡雨，虽已二三有余，倒是还有些孩子气。
　　一日午时，太阳毒辣椒的，所以将士用完午饭，寻了一处阴凉地席地而睡。每日的训练让这群将士劳累不已，更别提西域的西云国时不时进犯我朝边疆，这事弄的人心惶惶。
　　寒谦拉起熟睡中的寒苏玉，“嘘”寒苏玉会意的起身，同寒谦蹑手蹑脚的离开军营。“我们父子俩好久没好好聊过了！来，陪爹走走！”
　　“是，父亲！”
　　二人登上军营附近的一座山，山上种满了青梅树，青梅结果时间已经过去了，但寒谦在成熟期过去之前酿造了几坛子的青梅酒，埋在山顶上的亭子下。
　　寒谦坐在亭中石凳子上，拍了拍身旁的石凳说：“来，苏玉，坐。”
　　寒苏玉移至石凳旁坐下，“不知父亲有何要事相告？”
　　“哈哈哈哈哈……”寒谦扫了扫衣袖上的树叶，面露喜悦的说：“苏玉长大了啊！那你可还记得十九年前的事？”
　　他思索片刻说：“记得，那时候娘在生阿弟阿妹，待阿弟阿妹出生后来了一位老和尚，之后我便不知道了。”
　　寒谦道：“十九年前，你阿弟出生时，他的命运就与你交织在一起了，大师说，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随后他又给了啊爹我一个破解之法，便是带你来边疆，你阿弟去襄樊跟随大师，让你们不再见面。但是我希望你回到长安后尽少寻找立凌，一切的因果还未结束，也替我向你娘问个好。”
　　他停了一会又说：“可如今，西云国屡次三番进犯我朝边疆，我担心我那天战死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些事。”
　　寒苏玉安慰道：“阿爹，别瞎想，这次击退西云国后，陛下应该会下旨令我们回长安，到时候我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寒苏玉对自己阿爹的话感到遗憾。
　　“哈哈哈哈哈”寒谦仰天长笑！“那要是真的这样也就好了，可幻想总是美好的，我们不能……”
　　话还没说完，寒谦吐出一大口鲜血，双眼眼皮逐渐合上，身体向后倒去。“阿爹！”寒苏玉瞪大眼睛，震惊的接住寒谦。他不知怎么回事，便只好背着寒谦快速向山下跑去。
　　寒苏玉将寒谦安置在主帐内的床榻上，他又转身掀开主帐的门帘，着急的对营中喊道，“军医，军医何在？”
　　军中将士都被吵醒，不知何为的靠近主帐。白大将军白冷云粗鲁的推开围观的将士，！将军医带进主帐内。白辰这时也喘着气跑来，“寒叔叔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阿爹让我陪他说说话，可话还没说完，阿爹便吐血了，我阿爹会不会……”
　　“别瞎想苏玉”
　　众人在外面等了又等，直半柱香后，白大将军和军医才缓缓出来。“白叔，我阿爹怎么样了？”
　　白大将军叹一口气，拍拍寒苏玉肩膀“唉！军医说大将军中了毒，西云国的密毒，而且毒入骨髓。”摇了摇头“将军不久了。”
　　寒苏玉闻此犹如遭受晴天霹雳，心中对西云国的仇恨不断增加，又想不明白，又是怎样中了毒？莫不是军中出现了叛军？
　　这时，军中传信员从马上跳下来，大声喊道“将军，西云国将士于百里之外向我朝边疆进军，大约十万人”
　　军中将士闻此不禁议论起来，“废话什么，全军整理，准备御敌”
　　军中一名将士说：“大将军都昏迷不醒了，没人指挥，怎么打？”
　　寒苏玉在议论中清醒过来，转过身，面对将士们“难道，军中没了大将军这场仗就大不了吗？我大唐王朝的儿郎就如此贪生怕死？若我们都放弃了，那大唐疆土的百姓又该如何？那之中有你们的妻儿，爷娘，他们盼望的不是敌国旗帜的到来，而是我大唐王朝儿郎的凯旋。大将军昏迷不醒，那还有本将军，所以将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枪，捍卫这片大唐疆土。”
　　寒苏玉的话让所有将士热血沸腾心中更是踌躇满志。主帐门帘被掀开，寒谦扶着门框，脸色苍白，没了往日的神气
　　“阿爹！你……你怎么起来了？”寒苏玉赶忙上前扶住寒谦。
　　寒谦说：“苏玉啊！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但是，我宁愿战死也不愿病死在床榻上。如今，你已经可以承担起这个将军的责任了”话落，寒谦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玺，交给他。
　　“御兵玺？”寒苏玉震惊道。
　　“好了，这一块就交于你了，扶我上马”寒谦道
　　寒苏玉只能遵从寒谦命令，他只能已这种方式告别他。
　　全军集合完毕，大约四万人，远远不及敌国人数。但当将士们看到大将军时，心中充满了信心。
　　“这场仗，若我倒下了，不必管我，你们只需奋力杀敌，护好你们身后的万千百姓”寒谦拖着虚脱的身子道。
　　“是，将军！”众将士声如洪钟
　　……
　　战场在于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西云国边疆处有一悬崖，悬崖顶上乃是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西云国国主也随军出征 ，似乎这场战争势在必得。
　　寒谦依旧矗立于军阵前，手持大刀，依靠在战马上。寒苏玉持银月长枪，威风凛凛。
　　白冷云担心寒谦能否撑住，白辰持剑面对十万敌军却不曾害怕。
　　西云国国主哈努赤诚，做出进攻的手势。一旁侍卫敲打巨大的人皮鼓。
　　顿时，数以万计的箭羽发出，宛如带着箭的雨一般落下，这箭雨不偏不倚的落在两军阵前，唐朝将士连举起的盾牌都放下了，
　　哈努赤诚邪魅一笑，这对于汉军乃是极大的耻辱。
　　“杀”
　　一声令下，将士们提剑冲杀。敌军也向唐军杀来。两队人马立刻厮杀在一起，惨叫声和厮杀声此起披伏，霎时间，便已经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哈努赤诚瞥见自己大半生的宿敌，即使是身中剧毒，强弩之末也要挥刀砍杀敌军。转头吩咐自己的七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去杀了他。
　　随后，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一幕。
　　八匹骏马从敌军阵后袭来，骏马之上的人兴奋的呐喊，凶狠
　　寒苏玉见此，牵动身旁的一匹战马，翻身踏上，长枪护于背后。
　　寒谦双手持刀。抵挡下西云国三子的冲击，其身体顺势向后倒，西云国六女持长鞭鞭策马腿，由于长鞭上带着密密麻麻的小刀，马儿前脚抬起欲踢开，但为徒工，落下之时，寒谦又一次向前倾倒，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已经无力爬起。
　　西云国大子举起大刀将要砍下其头颅时，一柄长枪掷出，削下举起大刀的手。其右手捂住没了手的左臂，疼痛使他瞪大眼睛，嘶吼喊叫。二子拍打大子马屁股，马儿受激往回跑。
　　剩余七人看着来人，便挥动手中兵器向他刺去。寒苏玉灵活的下腰躲过，回身长剑横斩，击退七人后斜身抓住寒谦胳膊，拉上战马并拾起长枪。
　　七人围困寒氏父子，七柄利器从上往下劈砍，寒苏玉枪剑合十抵挡攻击。七人合力往上台，竟将其架在空中，寒苏玉用脚踢马的屁股，马儿受惊冲开人群向军营方向奔跑。
　　七人将架在空中的寒苏玉向下摔去。他单膝跪地，双手任然死死握住兵器。
　　白冷云与白辰配合默契，不断冲杀敌军。两人的刀剑砍过百余敌军盔甲，刀剑钝到无法再杀人。也只好丢了佩剑，拾那敌军或战友的刀剑。
　　战马一路穿越重重危险，一支黄金箭矢刺穿寒谦心脏，只是一瞬，便没了气息。
　　“阿爹！”
　　“寒叔叔！”
　　“寒兄！”
　　“将军……”
　　寒苏玉心痛之刻，三子手提大锤一把抡在其头上，他吐出一口血的同时，身体随之倒下，寒苏玉使劲的摇晃脑袋并眨眼。这一锤差点让他昏迷。
　　原来那一箭来自悬崖上的哈努赤诚。哈努赤诚将手中黄金弓弩搁置在一旁兵器架上，又扑在宽大的马车上，吃着葡萄。仿佛一切也未发生。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当将士们认为是敌军绕后时，只见来的人马手持唐朝军旗，冲阵杀敌。
　　西云国国主见此，怒的掀了吃食，怒目圆瞪的看到唐朝援军的到来，所向霹雳。无奈只好撤兵离去。
　　这一战，虽然赢了，但所有人都低沉着，那是因为那位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殉国了。白辰搀扶起寒苏玉，他却无力的晕在白辰怀中。
　　原来，在发现敌军行踪时，寒苏玉便派周穆去向沈家二位公子请求救援。
　　……
　　苏玉，爹走了，你娘还有你阿姊阿妹就由你来照顾了 。我常常与你说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如今，这个责任你必须承担了。
　　寒苏玉从梦中惊醒，捂着发晕的头，环顾四周，不知曾几何时已经回到了营中。帐外异常的安静，寒苏玉疑惑的起床，一步一拐的推开帐帘，所有的将士整齐的站在帐外白家父子以及沈家二公子都倚靠在帐外的杆子。
　　白辰闻声回头望着寒苏玉，“阿寒，你醒了……其余死去的弟兄都葬了，只有寒叔叔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等你醒来，你来安排！”
　　寒苏玉有气无力的说“我阿爹最爱那片青梅树林了，不如便将我阿爹葬在那吧！”
　　他看到将士们都是一种心不在焉，神魂不在的模样，于是，上前道：“将士们，我知道，这一战让我们失去了太多挚友亲朋以及曾陪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数十年的大将军。可是，我们不应该一直沦陷在他们死去的阴影中，我们要知道，这场仗还没有结束，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而他们的死都是为了那些活下来的人，西云国随时可能袭击我们所以，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你们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人。”
　　“少将军，节哀！”
　　“节哀！”
　　白冷云眼中的寒苏玉已经越来越像年轻时候的寒谦了。此刻，寒苏玉逐渐成为将士们心中的那一束光。
　　大将军被葬在那座青梅山上的亭子旁，那里有他最爱的青梅酒。
　　……
　　长安城内的将军府上，将军夫人徐锦紧紧握着长姑娘徐若心的手，焦急的来回踏步。“娘！咱休息休息吧，再转一会，女儿的头都要晕了。”
　　“你说你阿妹怎么还不回来”徐锦停下脚步，坐到一旁椅子上，徐若心紧随其后。
　　“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近十年都等了，再等一会不急。”徐若心道
　　“唉！好。”徐锦拍拍她手道
　　不多时，一个可爱，活泼，一蹦一跳的小姑娘跑进雅苑来到徐锦身旁“娘，我回来了！”
　　“陛下怎么说？”徐锦赶忙问道
　　“陛下已经下旨，让候公公快马加鞭赶往边疆，不出半月，阿爹和兄长就回来了。”徐念君将这一喜讯告知二人。
　　“太好了！”徐锦转头吩咐丫鬟“鹿儿快去把二公子的房屋再收拾收拾，我怕他回来不习惯。”
　　“是，夫人。”鹿儿是夫人的贴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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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樊城中的静心寺乃是除佛城之外最大，最为繁华的寺庙了，座落于襄樊城的中央地带。静心寺的住持方丈便是当年带走寒立凌的老和尚，法号：虚海
　　“看来，这一天迟早会来的。”虚海法师道
　　襄樊城的东边有一所府邸，名曰：女娘府。
　　府中管事的是一位年长的妈妈，满脸横肉，五大三粗，水桶腰再合适不过。生气时，唾沫星子乱飞，整张脸都随说话而振动。
　　沈念熙来此并非寄养，而是被送来学习女娘之事，礼教以及女德。
　　“小姐，过几日我们便可以回去了！”是沈念熙的贴身丫鬟怜儿说。
　　“是啊，九年了。不知阿爹阿娘身体可还健康，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好”沈念熙喃喃道。
　　“小姐，这句话怜儿耳朵都听的快起茧了”怜儿抱怨道，看来，沈念熙一点也不留恋这里，而是，想念故人了。
　　“好啦！不说了不说了，你呀！”沈念熙宠溺的说。
　　………
　　几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西云国这几日并未进犯。倒也有个事实，上次，若不是沈家二公子，唯恐他们已经覆灭了。
　　军营的将士们如往常一般训练，少将军寒苏玉站于主帐前昂首思索。白辰指导将士的训练动作，白冷云抿了抿嘴唇望着锅中的吃食。
　　“少将军，宫中来人了”周穆赶忙跑来同寒苏玉说。
　　他皱了皱眉，道：“走”。白辰和白冷云放下手中事，跟他同去。
　　所有人都随着寒苏玉来到军营大门处，候公公及数名小公公和护卫早已等候
　　“寒小将军，好久不见。”候公公微笑道。
　　“好久不见，候公公，别来无恙啊！”寒苏玉有礼的回答。
　　“寒小将军，陛下圣旨，还请接旨。”原来候公公手上还有一封圣旨。
　　众人闻此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于寒氏，白氏世代将军镇守边疆，今，离隔九年，故命二氏回安。后有将领代之，钦此。”候公公打开圣旨道。
　　“臣，谢主隆恩。”寒苏玉起身接过圣旨。他不知为何这封圣旨来的如此巧合，像有人刻意安排一般。
　　“寒小将军，老奴便先行一步了”候公公道。
　　“恭送候公公！”寒苏玉作揖道。
　　候公公等人沿来时路骑马离去。
　　白辰和白冷云凑到寒苏玉身边，看着圣旨上的印章兴奋不已。但同时，白冷云也担心寒夫人接受不了寒将军的死。便拍了拍寒苏玉的肩膀。
　　寒苏玉勉强挤出微笑，点了点头。随后右手举起圣旨：
　　“将士们！回家！”
　　“呜呼……哈哈哈……”此刻所有人高兴到无以言表，
　　“爹，回家了。”寒苏玉转头望向寒谦所葬地喃喃自语。
　　半柱香后，将士们整装待发，寒苏玉三人骑马在众人前，“走！”
　　整支军队迅速跑动起来，这一刻，他们等了足足十年。
　　军队走走停停半月，终于临近了长安城。黎明之前，军队暂居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当中。数千人的军队此刻无一人安睡。
　　寒苏玉站起来大声喊道：“众将士，此时此刻你们可以回家了，你们家在何处便回到何处，五日后，长安城外的军营见，记住，不得扰民。”
　　“是！”
　　候公公牵着两匹马儿而来，“寒小将军，陛下命你入宫一趟”
　　“进宫？好。”转头嘱咐白辰道：“等我从宫中出来，带上周穆，张泽陪我去一趟襄樊。”
　　“好。”白辰回答
　　所有的人往自己的归处行走，长安城城门也被打开了。
　　“驾……驾……”马踏长安，一睹盛世繁华。骏马穿过一座座府邸，一条条大街，最终在皇宫外的宫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