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杀人我递刀》米东

15、摘得魁首名霜刃

　　崤山比剑连比了三天，柳花间这辈子没比过那么多次剑，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比，三天比了十一轮，她从未输过，从头赢到尾，一举夺魁。或许是因为这几日剑比得太多，柳花间的修为都提升了，突破了练气，成功筑基。
　　试剑大会魁首的奖品是一千颗灵石和一把紫杉弓箭，以及一把弯刀。柳花间最喜欢那把刀，据说是上古神器，因形似柳叶，又薄又轻，故曰“柳叶刀”。柳叶刀虽是弯刀，但并不比剑短，剑鞘上还镶嵌了玛瑙和珍珠，十分漂亮。
　　曲剑之前便和柳花间约定过，只要她在崤山试剑中位列前三，就把柳叶刀送给她。她之前在明月堂整理仓库时，偶然发现了这把刀，很是爱不释手，于是当即找曲剑讨要。
　　可当时曲剑拒绝了她，并告诉她：“这把刀是上古神器，世上独一无二。”她看柳花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补充道：“不过你要是能在崤山试剑中进入前三，为师可以破例送你，当做给你的奖赏。”
　　听说崤山试剑的魁首还会获得封号，不知她的封号是什么。柳花间好奇地问萧禾：“师兄，你的封号是什么？”
　　萧禾回答：“慈竹，我的封号叫慈竹居士。”说完又疑惑道：“你怎知我有封号？”
　　柳花间微微一怔，眨了眨眼，企图蒙混过关，傻笑道：“哈哈哈哈我想师兄如此优秀，一定也获得过魁首。”其实她这么说也有点道理，萧禾好歹也是崤山数一数二的弟子，据说还是当年的新起之秀，得个试剑大会魁首理所当然。
　　“慈竹？有什么寓意吗？”柳花间问道。
　　“封号是根据人的品行和性格取的。我姓萧，名禾，字鹤竹，慈竹里‘竹’的就是从鹤竹里取的，至于‘慈’——”萧禾顿了顿。
　　柳花间接话道：“我知道！一定是因为师兄你为人善良，所以取“慈”字。”
　　萧禾笑道：“你猜对了。”
　　柳花间又问：“那可以自己取封号吗？”
　　萧禾沉吟了片刻，平静道：“原则上不允许，但有人做过。”
　　“谁啊？”柳花间问道。
　　“赵夹如，她就是自己取的封号，宗门给她取得是“玉湖仙”，她不喜欢，改成了'不羡天’。”萧禾道。
　　柳花间倒是觉着这两个封号都好听，但“不羡天”有点过于嚣张，不知赵夹如是否因此被指摘过。
　　“赵夹如？从未听说，她是崤山的弟子吗？”柳花间好奇道。
　　“她以前是，现在不清楚，听说已经去世了。”萧禾道。
　　两人还没说完，齐筱和姚朝还有曲剑、严玉，甚至李平威也凑过来了，大家都在夸奖柳花间，夸得她都害羞了。
　　“可塑之才。”李平威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笑得格外僵硬，但看得出来他很欣慰，尽管柳花间不是他徒弟，但还是奖赏了许多珍宝法器给她。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严玉欣赏地望着她，说完送给她一本珍藏的《流风剑术》，并告诉她以后要练剑随时找她，她乐意奉陪。
　　“徒儿，你真是没让为师失望，以后你就是崤山的剑道魁首！新起之秀！想要什么？告诉为师。”曲剑一把搂住她，眉飞色舞道。
　　柳花间听到“剑道魁首”“新起之秀”几个字，眼皮突突地跳，谦虚道：“不用了师父，你都把柳叶刀给我了，我已经有奖赏了。”
　　曲剑摸了摸她的头，不由分说又赏给她许多奇珍异宝。
　　柳花间最后获得的封号叫“霜刃”，曲剑说，这个封号的寓意是说她人如霜雪，剑法如刀刃般锋利。她觉着这个封号很好听。
　　试剑大会圆满结束，一切照旧。
　　……
　　十二月一过，离过年便没几天了，许多弟子都无心修炼，只盼着过年，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崤山上下充满了浓厚的节日氛围。
　　一天，严玉把柳花间、萧禾、齐筱、姚朝四人聚集到风吹林的居草堂。
　　“今日，我们学做桃木剑。”严玉背着手道。
　　姚朝坐在木凳上，小声嘀咕道：“桃木剑有什么用？一击就碎的玩意儿。”
　　严玉掀起眼皮看向他，平静道：“姚朝，你有意见？”
　　姚朝抬起头，和她对视，不卑不亢道：“有。”
　　“既然你不想学，那可以走了，我素来不喜强迫。”严玉道。
　　姚朝起身，拿起配剑便走了出去。
　　柳花间目瞪口呆，心想：姚朝今天吃错药了？
　　萧禾欲言又止，想追但还是忍住了。
　　齐筱毫无反应，像是司空见惯。
　　“我们继续。”严玉道。
　　他们离开温暖的屋内，走到了空旷寒冷的院子里。一堆桃木放置在墙角，做剑要用的工具也准备好了。
　　严玉一遍演示做桃木剑步骤，一边给他们讲解如何做。
　　“先在木头做好标记，尺寸在图纸上。再截取出一片完整的、窄长形的、厚度均匀的木头。”严玉道。
　　柳花间挑选好木头，按照图纸画好尺寸，沿着木头上的黑线用斧头砍出一片桃木片。
　　“桃木片不平的用刨子削平，多余的树皮也削掉。”严玉道。
　　柳花间的桃木片挺平的，略微凸出的部分便用小刀削削，顺手把树皮也削好了。
　　“削好后，我们把桃木剑的图案勾勒出来，图纸给你们了，按着图样画便好，想画其他图案的随意。”严玉道。
　　柳花间根据图样在桃木片上勾勒好形状，又在剑柄处加了一个小小的“花”字做标记，以防三个人做出来一模一样分不清谁是谁的。
　　“再根据画好的图案，削掉多余的部分。保留桃木剑的形状，然后用锉刀打磨光滑便完成了。”严玉道。
　　柳花间用斧头，砍掉多余的木头，削出了一个粗糙的桃木剑轮廓，接着用锉刀一点一点打磨平整，整套流程下来差不多忙活了一下午。
　　“大功告成，请严师父检验。”柳花间递上她做的桃木剑。
　　严玉接过桃木剑，仔细翻看了一下，夸赞道：“做得不错，和图样上基本一模一样。”
　　萧禾的桃木剑也做好了，严玉随意地看了看，言简意赅道：“可以。”
　　齐筱做的剑最标准，和图纸几乎没有差别，严玉满意道：“很好，齐筱做得是最还原的。”
　　而另一边，姚朝离开居草堂后无处可去，又回到了肃德殿。
　　他躺在床上看话本，边吃橘子边感叹道：“还是看话本有意思啊，一把破剑有什么好做的。”
　　窗外忽地来了人，挡住了他头顶的日光，连带着话本也看不清了。
　　姚朝烦躁地抬起头，正要骂人时，却见李平威站在窗棂边，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师、师父？！”姚朝吓得一抖，手上的话本掉落在地，“噌”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李平威捡起话本，用力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愠怒道：“话本好看吗？”
　　姚朝吃痛得捂住头，急忙道：“师父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问过严前辈了，是你目无尊长，以上犯下！”李平威“哗”地一下将话本撕成碎片。
　　姚朝眼睁睁见自己最喜欢的话本被撕碎，心中又委屈又生气，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哭着解释道：“严前辈她自己说的，不想学可以走，你为什么要怪我？我何错之有？”
　　李平威指着他鼻子骂道：“好一个何错之有！礼义廉耻都叫你忘了个一干二净！”
　　姚朝不满道：“什么礼义廉耻，你就会用这个压我！我不服！我不学了！我要下崤山！”
　　他拿起行囊开始收拾东西，李平威一时间气昏了头，伸出手扇了他一耳光：“你敢！反了天了！”
　　姚朝捂住肿红的脸，哭得撕心裂肺：“我偏要走！我受够你了！”
　　李平威抽出随身携带的戒尺，还欲惩戒时，木门却倏地被推开，柳花间、齐筱一行人闯了进来。
　　严玉护住姚朝，厉声道：“行了！”
　　曲剑拦住李平威，挡在他和姚朝中间。
　　萧禾劝道：“李长老消消气。”
　　曲剑给柳花间使了个眼色，柳花间心领神会，趁机拿走李平威手中的戒尺，被他狠狠剜了一眼。
　　“你这是做什么？是我放他走的，你打他干嘛？”严玉搂着姚朝，不悦道。
　　“就是就是。”姚朝见有人撑腰，附和道。
　　李平威冲着姚朝吼道：“哪有你说话的份？”
　　姚朝被吼得一哆嗦，躲在了严玉的怀里。
　　“你凶什么凶？有话好好讲。”曲剑斥道。
　　李平威冷哼一声：“严玉，你做得就对？说放就放，成何体统，还要规矩干嘛？”
　　“那你打人便对吗？”严玉道。
　　李平威反唇相讥：“我只是在管教弟子，总比某些整日云游不顾徒弟的人强。”
　　“李平威你什么意思？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严玉道。
　　李平威面无表情：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一派胡言。”严玉气得想打人。
　　曲剑忍无可忍：“李平威你闭嘴！”
　　严玉不想看见李平威那张臭脸，拉起柳花间和姚朝，推开门走了，萧禾、齐筱连忙追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顿时只剩曲剑、李平威两人，变得空空荡荡。
　　“你自己反思，我懒得说你。”曲剑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喝了三杯茶。
　　李平威落座，也开始喝茶。
　　安静了许久，终究是曲剑忍不住了，率先发问道：“你觉得你没错是吧？”
　　“那你说说，我究竟错在何处？”李平威慢悠悠道。
　　“首先，打人就不对，就算姚朝是你徒弟，他犯了错，也应按规处置，而不是你动用私刑。”曲剑道。
　　“打了一巴掌而已，说不上私刑。”李平威淡淡道。
　　曲剑冷笑道：“你嘴上说的倒是轻巧，那我现在打你一巴掌，你生不生气？”
　　李平威僵着脸道：“好，我打人不对，我认。”
　　曲剑见他稍有悔意，又道：“其次，你羞辱严玉不对。我知你与她不和，但你当众翻旧账，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她云游不顾弟子也是事实。”李平威嘴硬道。
　　曲剑气得拍桌子：“李平威我再给你说一遍，严玉去云游是我允许了的，你要是想去我也同意。”
　　“我不去云游。”李平威道。
　　“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曲剑无所谓道。
　　李平威倒吸一口冷气，无奈道：“好，我侮辱严玉不对，我认。”
　　曲剑看他认错，心中畅快了不少，乘胜追击道：“并且，你此前处罚我徒儿柳花间，有失偏颇，也不对。”
　　“哪里不对？”李平威困惑地蹙眉。
　　“既然不清楚究竟是谁打碎的观音瓶，按照疑罪从无，那就不该处置柳花间。”曲剑道。
　　“可姚朝也受罚了啊。”李平威道。
　　“姚朝负责清洗观音瓶，观音瓶碎了，即使不是他打碎的，那也有他一部分的责任，受罚无可厚非。但主要的过错还是在你。”曲剑道。
　　“我？”李平威嘴角一抽。
　　“对，就是你。你明知他做事不妥帖，还敢让他去清洗观音瓶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看你也是头脑发昏。再者，你身为明华老祖的徒弟，不亲自动手就算了，还假手他人，这是对师尊的不敬。”曲剑道。
　　“头脑发昏”“不敬”，一连两个大帽子扣在李平威头上，压得他无话可说，只好认错：“好，我处置柳花间不对，对师尊不敬，说吧，怎么处置我。”
　　“给柳花间、严玉、姚朝赔礼道歉。”曲剑说出这句话，舒心多了。
　　李平威心道：给那么多人道歉，他还要不要面子。
　　曲剑见他不吭声，问道：“怎么，不乐意？”不乐意也没用，没他拒绝的份。
　　“什么时候？”李平威隐忍道。
　　“明天吧，给你点时间准备。”曲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