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夏日灿烂

11、高中旧时光

　　等陈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起来看到徐东阳在写试卷了。一鼓作气从床上跃起，也收拾好了心情，神采奕奕的开始学习。

　　本来徐东阳想在太阳下山前回学校，被陈棉挽留了，说一个人吃晚饭太可怜了，要他陪着一起吃。吃完饭，陈棉又说要看会电视，最后徐东阳一直待到晚上八点才离开。分别前，陈棉又和他约好第二天老地方见，依旧九点钟，说要带他去一个可以强身健体的地方。

　　假期第二天，陈棉带徐东阳去了梧桐山，两人累的气喘吁吁，脚酸腿麻，好不容易才到了山顶。两人找了块空地坐下，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根雪糕，吃着雪糕，盯着来往行人。

　　“东阳，你说明天我还走得动嘛？我感觉我要废了。”陈棉两脚尖着地，左右摇晃着双腿，感觉小腿肚的肉来回晃着，放松紧绷的肌肉。

　　“回去用温水泡脚，应该会有缓解。”徐东阳吃着巧克力味的雪糕，看着陈棉晃着腿，也伸手捏了捏自己小腿肚的肉，登山的时候走了好多楼梯，腿确实挺酸的。

　　“我已经一步路都不想走了，你说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该有多好，想去哪里心里想着就能到。”陈棉一脸向往。

　　“是吧。但是哪有会有这么好的事。”

　　“也对。”

　　两人又坐了会，就往山下走。快到山脚时，陈棉可能因为腿酸，也可能是一时没看脚下的路，踏空了一节楼梯，人往前跌去，幸好徐东阳刚好走在旁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才止住了他往前跌的趋势。

　　不过，陈棉右脚还是崴了一下，徐东阳扶着他在旁边坐下，让他脱掉鞋袜，看他脚腕处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疼不疼啊？都肿了。”徐东阳蹲在陈棉面前，看着他的右脚，想伸手触碰一下，又怕弄疼他。“希望没有伤到骨头。”

　　刚崴那一下，陈棉感觉一阵刺痛从脚踝处传来，瞬间脸色都白了，缓了一会才感觉疼痛感淡下去了些。看到徐东阳一脸着急的蹲在自己面前，安慰道：“没事，没那么疼。”

　　陈棉苦笑道：“老人家说的对，说话要避谶，我刚才说明天走不动了，现在还真的就是走不动了。”

　　“没事。等会我背你下去。”徐东阳说着伸手在陈棉头上摸了摸，像是想安稳他，但是又口舌笨拙，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麻烦你啦。”陈棉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上来吧。早点下山，我们还要去医院挂个号，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徐东阳在陈棉面前半蹲下，等陈棉趴到他背上，手钩住陈棉的腿弯处，慢慢站起往前走。其实陈棉比徐东阳还要重些、高些，不过徐东阳并不觉得吃力，从小在山里野惯了，力气比同龄人大些。

　　陈棉把头靠在他肩头，一只手手肘勾在他胸前，手指搭着他肩膀，一只手还抓着鞋带和袜子，呼吸打在他脖颈侧边。

　　徐东阳感觉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脖颈处也变得格外敏感，那一小片皮肤在发麻，能清晰的感受到陈棉的每一次呼气。

　　“东阳，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陈棉的声音在耳侧传来，徐东阳忍住想打颤的冲动，轻声回道：“没事的，别多想。”

　　陈棉又问：“我重不重？”

　　“不重，很轻。跟片云彩一样。以后台风天别出门。我怕你被吹走了。”

　　陈棉听着徐东阳瞎扯的话，笑道：“骗人。”其实他知道徐东阳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

　　陈棉笑完忍不住在徐东阳肩头蹭了蹭，蹭完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对劲，有点局促起来。

　　徐东阳一直关注着陈棉的举动，问道：“怎么啦？”

　　陈棉没法解释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他也说不上来为啥想这样做，又不好直说，便撒谎道：“没事，刚刚脸有点痒。现在不痒了。”

　　“嗯。很快就到了，你再忍忍。”

　　一路休息了两次，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山脚处，两人叫了车，直奔医院。在医院挂号检查拍片，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肌肉拉伤。缴费拿药，回到陈棉家已经过了饭点了。徐东阳在陈棉家厨房冰箱拿了鸡蛋和蔬菜，简单做了个汤面。

　　因为陈棉行动不便，家里人也都不在，徐东阳便留宿在陈棉家。

　　帮他把换洗衣服都拿进浴室，徐东阳不放心的说道：“我就在门口站着，你要是要帮忙就叫我。”

　　陈棉坐在马桶盖上，看着徐东阳说好。他在浴室艰难的把自己收拾好，打开门看到徐东阳杵在门口站着，什么都没做，就呆站着，看到他出来，徐东阳连忙伸手搀扶。

　　陈棉坐在床边，徐东阳蹲在他面前给他抹药，沾湿药水的医用棉签轻柔的在他脚面来回轻抚，深色的药水，白皙的脚腕，涂了药水的地方颜色也跟着变深，好似小时候玩的上色玩具，小手拿着彩色笔把空白处一一涂抹，仔仔细细，边边角角，无一遗漏。

　　陈棉觉得有些痒，脚趾不自觉地蜷缩着，徐东阳问道：“疼吗？那我再轻点。”

　　“不疼，有点痒。”

　　等都收拾妥当，徐东阳身上穿着陈棉的睡衣裤，他扶着陈棉在床上躺好，在另一侧也躺下。陷进舒服柔软的枕头上，传来淡淡的洗衣液的花香味，清新好闻，徐东阳不由的深吸了几口。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感觉，陈棉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东阳，今天谢谢你了。麻烦你啦，又陪我看医生，又留下来照顾我。”

　　徐东阳回道：“我不麻烦，辛苦的是你。扭伤多疼啊。”

　　房间没有开灯，陈棉扭头看着徐东阳，阳台外面传来朦朦胧胧的夜色，显得徐东阳平躺着的侧脸格外立体，微翘的唇珠，浓密的眼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陈棉一时有点看呆了，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徐东阳的脸颊，手感还挺好，不由得又戳了一下。

　　徐东阳睁开眼，看向一旁的陈棉，轻声问道：“怎么了？口渴还是想上厕所？”

　　“不怎么，不渴，也不上厕所。”

　　两人视线对上，都在对方的眼球上看到影影绰绰的朦胧影像，一时也都没在开口。

　　大概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这么长，徐东阳猛地回过神一般，把头扭了回去，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陈棉看着他的反应，有点想笑，没忍住也就真的笑出了声。

　　徐东阳想问他笑啥，但因为心跳还在剧烈跳动，怕声音透密，便没开口。只是听着笑声，自己也忍不住翘起嘴角，弧度还挺大，脸颊都怂起了。

　　陈棉又伸手戳他脸颊，笑着问：“你笑啥？还笑。”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莫名的气氛让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没来由的，好像突然被点了笑穴似的。

　　笑够了，今天登山也确实累了，两人都慢慢进入梦乡。

　　一觉睡到早晨八点，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陈棉腿伤了哪也去不了，今天两人也没出门，宅在陈棉家里学习，还看了部恐怖片。到了晚上八点，陈棉和徐东阳说，让他今晚回宿舍睡。

　　“那我回去咯？”徐东阳收拾东西的动作数次停顿，下楼前一步三回头。

　　“回吧，明早一大早你还要上早自习呢。明早我爸妈就回来了，我先请了三天假。”陈棉对他挥挥手，让他赶紧回去。陈棉怕父母担心，昨天没和他们说自己扭伤脚的事，按照他爸妈原定的出差时间，明天就回来了。

　　“你晚上要是上厕所，要喝水...”徐东阳有些迟疑的开口。

　　“没事，我一只脚也能蹦跶。动作可利落了。”陈棉不甚在意的说。

　　“那好吧。那我走了。”

　　“快回去吧，等会宿舍关门熄灯了。”

　　陈棉请了三天假，这三天徐东阳把上课的重点都一一罗列好，每天晚上晚自习下课后，用学校宿舍的公共电话给陈棉打电话，告诉他每天上课各科学习重点。

　　徐东阳和他说完学业的事，问：“脚好点了吗？”

　　陈棉清冽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嗓音特有辨识度：“东阳，我不好，我长毛了。全身都长了，无聊到长毛了。再不给我出门，我真真真长毛了。”

　　徐东阳听到他开玩笑，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那你明天来上课吗？”

　　“来的，就请了三天，请太久我怕学习跟不上呢。”

　　“不会跟不上，笔记我都收好了，等你回来我给你补。”

　　“哇，谢谢东阳，你真好。”

　　第二天一早，徐东阳来到教室，发现陈棉已经坐在座位了，他把手上的书本放下，问道：“你怎么来的？”

　　陈棉回道：“我爸妈一早把我送过来的，晚上还来接我呢。才三天没上学。不上学的日子真是快乐又痛苦。”说着拿出一盒鲜牛奶和三明治递给徐东阳。“给，给你带早餐啦。这个是培根鸡蛋三明治，我给自己买的是吞拿鱼的。”

　　徐东阳伸手接了，又帮他放回袋子里。“你留着中午或者下午饿的时候吃，等会我去饭堂吃。”

　　陈棉皱着眉，不满的说道：“哎呀，别呀。我特地给你带的，中午还有呢。”说着又拿出来递给他。“你还要给我补习呢，我不得贿赂贿赂你。”

　　徐东阳只好接过放进抽屉里，和陈棉认真说道：“不用特地买东西。”

　　“好好好，我知道。真是我自己想吃，就顺手给你买了份。”

　　中午，徐东阳吃完午饭也没回宿舍，在教室把近三天老师教的重点简要的和陈棉说了。陈棉认真听完，打算晚自习的时候再一点点梳理。

　　下午的课程，难免让人犯困。老师在上面讲的神采奕奕，学生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好学生们当然不至于上课睡觉，但是都纷纷打哈欠，两眼泛出泪花。

　　晚自习上，陈棉认真复习拉下的课程，还把徐东阳拟的例题解出了，心情特好。下课后坐在教室等父母过来。徐东阳问需不需要帮忙，被陈棉拒绝了。“不用，我就在这等着他们。他们晚点就到了。而且我也不是完全走不了，只是有点疼。”

　　“好吧，那我回宿舍了。”徐东阳也没坚持，拿了本书，往宿舍走去。

　　“好，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