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仙》闵舟

9、第九章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皆赞不绝口，有人听出这句诗的含义，心里默默道:陛下对娘娘真是一往情深。

　　汀兰攥紧拳头，难不成走了一个天后，以后还要被一个奶娃娃给比下去？心里开始盘算如何恢复往日荣耀。

　　看这模样不像是作假，龙啸父子俩只好离开天庭回龙族，商骢离开前担忧地望向襁褓中的白蘅，他心里始终对白琂不放心。

　　白琂起初确实很上心，除了天庭议事之外，其余时间都亲自照料白蘅，几乎是走到哪里都带着她，羡煞旁人。

　　汀兰每次来都能看到白琂在逗孩子，选择对她视而不见，连带着芷兰宫的待遇也不如从前。

　　白梦瑾仰着头问:“母妃，父皇最近很忙吗？怎么每次来只坐一会会儿就走了？”之前晚膳过后，还会陪她们逛花园，顺便就在芷兰宫歇息。

　　汀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在宫里着急地来回踱步，一直冷落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带着女儿来刷存在感，一进门就看到白琂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在批奏折，神情专注。

　　汀兰柔声道:“陛下。”

　　白琂抬起头，看到她牵着女儿，神色毫无波澜，继续埋头处理朝政:“兰妃来了。”

　　听到他语气里的疏离，悄悄在背后推了一把白梦瑾，示意她快去找父皇说说话。

　　白梦瑾比白蘅早出生几年，现在是个三岁孩童的模样，被母亲推得一个踉跄，但也是乖乖听话，欢快地跑上台阶，甜甜地唤一声:“爹爹。”

　　白琂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扔下所有事务来抱她，只是停下笔来看着她:“瑾儿好像又长高了。”

　　白梦瑾有些失落，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不抱她，回头看了一眼汀兰，她伸出手鼓励她，让她和白琂再多说几句话。

　　“爹爹，她就是阿蘅妹妹吗？”白梦瑾伸手指向他怀中的孩子。

　　白琂点头:“是。”

　　白梦瑾失落地垂下头，原来侍女们说的都是真的，天宫多了一位比她身份还要尊贵的嫡公主。

　　公主出生后，父皇就会分掉对她的宠爱，她再也不是天宫最受宠的小公主了。

　　芷兰宫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大家都私底下议论紫曦宫的事，都猜嫡公主会是天宫新宠儿，更有甚者传言，白琂要培养她成为新的继承人。

　　白梦瑾只知道父皇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母妃每天愁容满面，很不开心，自己身边的奇珍异宝也越来越少。

　　亲眼目睹父皇冷淡的态度后才知道，父皇似乎更喜欢妹妹多一点。

　　白蘅从睡梦中醒来，睁着大眼睛看白琂，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白琂熟练地拿出手帕擦干净她嘴角的口水。

　　白梦瑾委屈地瘪嘴，母妃曾说过，父皇从前经常带她四处游玩，下界寻宝，虽然她不太记得，但是印象里的爹爹对自己是极好的，从来没有这样冷落过她。

　　白梦瑾试探着问:“我能摸摸她吗？”

　　白琂看到她眼里的期待，心软同意:“可以。”缓缓把孩子抱到她眼前，白蘅比刚出生的时候长胖不少，现在看着和普通孩子无异，肥嘟嘟的很可爱。

　　白梦瑾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白蘅的脸，软软糯糯的，靠近她还有一股奶香味，刚才的妒忌心全都烟消云散，笑着说:“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想起白梦瑾小时候，白琂露出慈父笑容:“嗯，比妹妹还要能吃能睡。”她是足月生产，算是所有孩子中身体最好的那一个，这一点也是让他最自豪的。

　　汀兰默默走过来，脸上挂着慈母笑容:“陛下照顾得可真好，公主瞧着越发康健了。”

　　“嗯，阿蘅的身体一直是药王在照顾，龙族又送了不少灵丹妙药，总算将她养胖一些。”白琂晃一晃孩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汀兰伸出手:“臣妾也想抱抱。”

　　听到这话，白琂有些犹豫，龙族一向不喜鲛族，若是让他们知道兰妃接触孩子，说不定会把孩子抱回去，于是拒绝她:“等孩子再大一些吧。”

　　汀兰故作委屈:“陛下是不是不相信臣妾？”

　　白琂否认:“不是，只是这孩子体弱，需要小心将养着。”说完就让乳母把孩子抱回去，不想再继续谈论下去。

　　汀兰双手落空，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哀伤道:“公主金尊玉贵，不是妾这等卑贱身份该碰的。”

　　白琂皱眉:“你是本座亲封的妃嫔，何来身份卑贱之说？本座说过，等孩子再大一些。”

　　汀兰连忙赔着笑脸:“是是是，妾看着公主可爱，心里便有些着急罢了，陛下别生气。”绕到身后给他捶肩。

　　白梦瑾来回看了看，两人表情瞬息万变，她还小，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拽拽白琂的衣袍，想让他抱自己。

　　白琂顺手把她捞在怀里抱着，伸手逗一逗她，白梦瑾被逗得咯咯直笑，又恢复成一家人和睦美好的画面。

　　乳母抱着白蘅回去的时候，丹朱正在紫曦宫门口张望，龙曦病逝后，龙族问过她的意愿，是想回龙族生活，还是留在天庭当差？

　　如果两边都不想留下，龙族可以放她自由，以后天下任她行。

　　龙曦病逝，丹朱一直心怀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龙曦，所以在龙啸询问她归处时，丹朱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留在白蘅身边，想护着她平安长大。

　　天庭虎狼环饲，一个幼儿如何能抵挡？她已经失去小姐，不想再失去小姐唯一的孩子。

　　看到乳母抱着孩子回来，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前去接过孩子，自己抱着才放心，看到孩子安然无恙，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乳母告诉她:“刚才芷兰宫的那位带着孩子来见陛下，还想抱一抱小殿下呢。”

　　丹朱瞬间神情紧张，掀开外面裹着的锦被，想看看白蘅有没有受伤，乳母让她放心:“陛下已经拒绝了，说是等殿下长大后再说。”

　　丹朱犹如炸了毛的猫，厉声说:“芷兰宫上下狼子野心，不能让他们接触小殿下。”

　　乳母立马保证:“是是是，姑娘放心，老奴不会让他们接触小殿下的。”

　　龙曦病逝后，紫曦宫和芷兰宫便如仇敌一般，生死不相往来，原先不想在紫曦宫当差的，全都赶出宫去。

　　如今的紫曦宫只有药王派来的弟子，龙族和白琂亲信，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近白蘅，丹朱会时常写信回族中，告知白蘅在天庭的近况，方便随时接应。

　　汀兰陪白琂用完膳食后，牵着白梦瑾回宫，她一路乐乐呵呵地唱着歌，而汀兰心里忧心忡忡，她之前让侍女去紫曦宫打听过白蘅情况，都是无功而返。

　　紫曦宫现在如同铁桶一般，宫门口都是龙族之人，根本不管天宫的规矩，只听丹朱的命令，一切以白蘅为先。

　　一提起龙族就让汀兰想到那个来请白琂回宫的将领，那日白琂前脚一走，她穿好衣服准备后脚跟上，看到庭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哪里见过这些场面，吓得险些站不住脚。

　　商骢的脸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冷漠至极，杀人如麻。

　　趁着鲛人族的族长进宫探望的时候，汀兰特意向他打听过这个人，才知道商骢是从小和龙耀一起长大的兄弟，又是龙啸的左膀右臂。

　　掌管龙族的禁卫军，法力高强，在龙族拥有一定地位，此人只听族长之令，任何人都不能驱使他。

　　族长还好奇她怎么会提起商骢？

　　汀兰简单地讲述龙曦生产当晚的事，族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龙族擅战，身上杀伐之气比旁人更重一些，你平时别主动招惹他们便是。”

　　“他们竟然连陛下的话都不听。”说起这个，汀兰就来气，简直是狂妄之极。

　　族长阴测测地笑出声:“他们越是张狂，我们才有出头之日。”这些年来，龙族一直是仙家之首，有太多人想看他们跌落神坛。

　　龙曦这一死，直接加剧天帝和龙族的矛盾，不用多长时间，就会爆发一场更大的矛盾，到那时，他只要将石子这么轻轻一抛，对龙族来说也是重如千斤。

　　汀兰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时光平静如水，眨眼间从炎炎夏日到大雪皑皑，丹朱一边绣着孩子长大要穿的衣服，一边陪着白蘅逗乐。

　　药王告诉丹朱，白蘅开始到说话的年纪，平时大人和她多说说话，能锻炼她的说话能力，丹朱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一直碎碎念，唠家常。

　　龙啸拍拍身上的白雪，走进屋里就看到丹朱举着衣服问白蘅:“殿下，衣服好不好看？”

　　阿蘅只是挥着手，嘴里“咿呀咿呀”的说，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丹朱惆怅道:“殿下，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啊？”

　　龙啸调侃她:“怎么？一个人呆着太无聊，想让阿蘅陪你说话？”

　　丹朱急忙站起来行礼:“族长。”

　　龙啸把手捂暖和了，才敢抱白蘅:“又重了一些。”

　　丹朱也跟着开心:“是，殿下最近能吃能睡，是胖了不少。”

　　龙啸跟着她一起摇头晃脑:“阿蘅，我是祖父，叫祖～父。”

　　丹朱纠正龙啸:“族长，应该唤您外祖父。”

　　龙啸强调:“就叫祖父，祖父。”

　　白蘅揪着他的胡须，咿呀学语，埋在他怀里蹭一蹭脸蛋，让龙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