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我对你一眼万年 ...
-
WTT北京大满贯抽签现场,像是生怕把运动员们热到了,室内的空调温度特别低,坐在最中间的美国选手没穿长裤,冷得直搓腿。江羽黎和许莱汀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两边,交流次数低到让人以为这对混双组合他们私下不合,一个抬头看顶,一个低头看底,气场低的让莫尔特林感觉自己更冷了。
“You can put on your pants.”
许莱汀看他那哆嗦样,实在忍不下去了偏头对莫尔特林道,“There is still a while before you draw the lottery. There is enough time.”
莫尔特林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很听劝的猫着腰溜走去穿衣服。许莱汀听到主持人念自己的名字,从台子的侧边走上去,从签筒里抽出一个,在上面扣了半天,把自己都扣笑了都没打开,后面工作人员上来帮了下才打开了。
许莱汀将抽到的号展开放在身前,左右各转了一下,放下,抽下一个。
27号,4,36号,9号。
这抽得签一个赛一个硬。
导播把镜头给到台下的江羽黎,只见她正舔着嘴角,一看到屏幕上是自己立马把舌头收了回去,抿着唇笑了笑。
签挺硬。
她由衷的感叹许莱汀的手气。
许莱汀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平淡,到了一丝惊讶,再到抽一个看一眼台下江羽黎的神色,最后扣着手指走下台坐回去。
莫尔特林猫着腰又坐回来,将两人从中隔开,许莱汀欲言又止,江羽黎侧着头和旁边的外协选手聊天。
轮到江羽黎上台抽签,她拢了外套,几个台阶并一步跨上去,抽签时扒着那个用来装签子的筒看了好几眼,被主持人抓包后笑了笑揉了下头发,从抽签筒里拿出一个。她低头看了眼数字,挑了下眉毛露出一个笑,让人看着摸不透在想什么,然后把抽签内容反过来向人们展示。
9号,36号,4号,27号。
和许莱汀给她抽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顺序不同。她把视线移到许莱汀身上,他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嘴里嚼着空气,自己在那悄悄暗爽,强行压下扬起的笑容。
小说一样的情节发生在他们身上,真的很难以解释出现的原因。
那就归于缘分吧。
“好的,现在到了属于冠军的时间,请尽情展示你们的奖杯!”
场馆里传来观众的欢呼声,许莱汀手握着奖杯下最细的地方,抬手将它举过头顶。江羽黎活动了一下胳膊,把捧花换到左手,奖杯被举到半空,两个金灿灿的像太阳一样明耀。
这东西不轻,还是有点子重量的,江羽黎举了一会儿就感觉胳膊快没力气,把手放了下来。许莱汀再一次从自己的衣服兜里面掏出了手机,江羽黎对他这个动作已经习惯了,抬手抓了一下头发直面镜头。
江羽黎不矮,这些天又长高了。但许莱汀还是稍微蹲了一下,让两人的肩膀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将两个奖杯和两个人全都放在一张照片里。
男单打完的早,女单决赛当天,许莱汀在外面参加签名会。
他旁边站着上次采访江羽黎的那个男记者,开始前还在嘱附只签名不说话。
许莱汀一张一张的单人照签过去,还签过几个挺贵的大牌的包,包括一个LV的乒乓球。经过这些的许莱汀,心里已经平淡了,直到他被递了一张双人照。
???
他懵了一下,抬头去看那个人,眼尖的看到她背包上挂着吊下来的JINNEW的三明治毛绒挂坠,又听到几个窸窸窣窣的低呼声,往后面几人看了一下,六个人里四个都挂着一样的,正拿着要签名的照片一脸兴奋的看着他,又频频看向比赛场馆的地方。
他不是不上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许莱汀把视线收回来,果断在江羽黎的队服上签下名字。
“汀局,我们还要赶着去看比赛,你能不能笑一个,求你。”
女生的语气坚定的是像要入党,这话已经算是明晃晃的告诉他,她们要去看江羽黎了,许莱汀笑了笑,还真就让她们收获了几张没板着脸的合照。
WTT北京大满贯的那个金灿灿的奖杯让两人非常不意外的动了心,所以理所当然,他们各自将三个奖杯抱回了家。
接下来的亚洲乒乓球锦标赛,在哈萨克斯坦·阿斯塔纳,由于北京没有直达的飞机,他们需要坐到西安去转机。
江羽黎坐在等候室的椅子上,脚边放着她的行李箱,头靠在墙上闭着眼休息。几人的羽绒服被脱了搭在沙发上,许莱汀仰着头枕在上面,衣服上淡淡的香气将他环绕,让人莫名的安心。
“梨子!可以走了。”
安芝走过来,轻轻推了推她,江羽黎和许莱汀不约而同的坐起来,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拉着行李箱就走。
几人办理手续的地方不在一块儿,许莱汀跟在肖楚后面,旁边围了一堆举着手机拍照的人。
有点烦,不开玩笑。
放在比赛的时候还可以容忍一下,但是他觉得他现在这算是私生活。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许莱汀没看手机,把她们的话全部听了个遍。
“我去,原来你也。我刚从她那边过来,我跟你说她身上真的超香,话说她用的什么身体乳啊,我也想买。”
谁?从谁那边?
“不知道,但是我们在这儿讨论梨子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
梨子?哦,原来是说小鬼。
“那咋的?他要杀了我吗。”
“姐妹那真的不至于。”
确实不至于,他是一个五好青年,是不可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肖楚帅得还是太全面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哦,夸楚哥的。
“我去,也没人跟我说王泽宸这么帅啊。”
怎么都说王泽宸了也不说他?他不帅吗?
“许莱汀也挺帅的,你说我们现在拿着合照去要签名,他给不给?”
“不知道,还是别了吧。”
合照啊,他可以看着给。
“发明小鬼的简直是个天才,我刚问了一圈,好多人都说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了。”
许莱汀竖起耳朵一字一句的听着她们聊天,然后不做声的扬起唇角,悄悄在心里想——
你看吧,你也觉得我是天才。
“我刚找梨子要签名了,她没拒绝,真的巨温柔,人真的巨好,还说让我注意休息,下次不要这么辛苦来了。”
“我也是,我还给了一封我自己的手写信,本来没指望她收下的。”
“我去!早知道我也勇敢点了。”
围在这儿的粉丝窸窸窣窣的压着声音说话,完全不知道许莱汀把他们对话内容,全部听在耳朵里。
他笑了笑,在肖楚办好手续之后,跟着上去办理手续。
北京时间10月10日凌晨1点。
江羽黎右肩中了一枪。
就在沿着胛骨内移半寸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皲裂的钢化玻璃,以那个精准的洞口为发散原点,向四面八方辐射蛛网般碎纹。
又像是一段被彻底锈死的钢板,每举起右手挥出一拍正手,脚边都是簌簌飞扬的残渣。
她痛,酸麻到开始逐渐失去敏感度的整个肩背筋肉失重,身体是一场大背叛,与她为敌,舌尖被心火煎干,呼吸都带着厚重的铁锈味,她叫不出来。
或者她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时候其实已经呐喊过了,只是胸腔发力后紧接而来的窒息感让她难以为继。
耳朵里一声声回荡着无缝球砸在桌面上轻飘又空荡的闷响。
她是被困在四面群山的崖谷正中濒临垮塌的阿喀琉斯,肉身还在被刻入骨髓的肌肉反应钉在球桌前,可元神已散,悬至半空从旁观者的视角冷漠地围观她自己最后的负隅顽抗。
——终极的软肋是肩上的弹孔,里面埋着一颗来自身后的背叛。
她有些自虐地用左手绕过腋窝,指腹找准那个漏气的血点狠心一按,闪电般倏然炸开的疼痛像极了病榻上奄奄一息之人无意识的膝跳反应。
她就凭着这点疼唤醒自己,吊着一口气,看着身侧的显示屏一分一分的倒计自己的命运。
结局轰然而至那刻,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空砍一分,血战到底。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除了她自己。
连续连轴转的高强度让她本就复发伤病的手又一次出现了发病,只不过,这一次好像更严重。
右胳膊的疼从指尖一直到肩膀,像是要把她的这条手臂生生撕扯断,到最后连大脑神经都有些麻木了。她胳膊上绑着几个冰袋,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看比赛,突然肩膀抽搐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抬手揉眼睛去掩饰。
这是中国队女团赛上第一次输给了日本队。
正年轻气盛的几个姑娘无一例外都红了眼眶,拍完合照刚一下领奖台就都齐刷刷的把银牌摘了。
“梨子,你回国吧。”安芝快心疼死了,哭的稀里哗啦的把江羽黎抱在怀里,“你别打了,赶紧回国治疗。”
江羽黎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拨开她的碎发,“已经向教练组申请了,别哭啦别哭啦,我也没有很痛啊。”
“你瞎说,你突然抽一下我看着都疼,拍子都拿不稳了还嘴硬什么啊?”孙可欣窝在石梦瑶怀里,拿着纸巾擦眼泪。
“这不是,想和你们一起拿第一吗,多拿一个,不就多一个证明了。”江羽黎笑了笑,轻轻拍着安芝的背。
石梦瑶从兜里拿了一堆的纸巾,全塞进孙可欣怀里,抬头对江羽黎道,“第一拿不拿都无所谓,就算拿第二又怎么了,难道要杀了我们吗。尽力就足够了,你也别太自责,这次没打好,我们几个也有责任。”
“哎呀行了,还说这干什么,再说我就要彻底泪崩了。”孙可欣吸了吸鼻子,拿着纸巾擦鼻涕,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噌的一下坐起来问:“刘佳呢?她人哪去了?”
“不知道,一下来就不见她人了。”安芝靠在江羽黎身上,江羽黎抬手摸着她的头。
石梦瑶愣了愣,“她好像……去找孔指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咋知道的?”孙可欣问。
石梦瑶:“就……刚下来那会。”
“哎我操!这赶紧找她去,就她那脾气,可别又被禁赛了。”安芝猛的站起来,几人反应过来后也都不伤心了,着急忙慌的去找刘佳。
“你他妈的说啥?!”
刘佳的声音吼得凶得很,江羽黎在十几米在都能听见。
“刘佳,注意你的态度!”孔指皱着眉。
刘佳差点要被笑死,手直接指着孔指,“老子他妈的注意什么态度?态度和尊重是给人的,你他妈配吗?江羽黎他妈的才17!你他妈的跟我说让她去打封闭继续上?!你他妈的脑子里面长肿瘤了!”
“你什么语气,这是教练组的决定!你们不也是在研究她的打法吗,石梦瑶和孙可欣都练了,你敢说你教练没让你练?到现在了装什么好人?”
“我他妈的用了吗?我他妈的上了吗!你去厕所吃饭,你真的是不带纸巾也不带筷!你他妈的让沈妍秋直接在奥运会用,你把男队放在哪里?你把江羽黎放在哪里!你把国乒放在哪里?!”
刘佳已经彻底炸了,石梦瑶和孙可欣匆匆跑过来,看到她这样赶紧上去拉住她。
“是!你是她沈妍秋的教练!她前途是前途,那难道江羽黎的前途就不是了?!沈妍秋已经32了,退役是迟早的事,江羽黎呢?她都还没成年!你他妈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你就仗着江羽黎现在没有教练,没有人给她撑腰,你就不择手段让沈妍秋赢!你他妈的还配得上被称为运动员吗?你他妈还有脸说你是中国人吗?!”
石梦瑶:“佳佳你别说了,你……”
“你他妈的给我滚开啊!”刘佳突然挣脱开她们,胸膛大幅度起伏着看着孔指,又把视线从她们两个的脸上扫过去,过了几秒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沈妍秋有你真是他妈的福气。”
说完,竖起中指骂了一句“傻逼”,转头就拉上愣着的安芝和江羽黎走了。
孔指快被她气死了,石梦瑶和孙可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又沉默着离开。
“佳佳姐,刚才孔指说的……”安芝欲言又止,可三个人都明白她在说什么。
“是真的。”刘佳手搭在她们俩的肩膀上,目光深沉地看向江羽黎,“我确实研究了,可我从来没用过,因为我知道,比赛对你而言有多么重要。”
刘佳承认自己是研究了江羽黎的打法,可她从来都是在赛场上用一两个来对付外协,没有说是用来对付她。
她刘佳他妈的问心无愧。
有愧的本就是她沈妍秋和孔建国。
明目张胆背叛队友的狗东西。
配不上冠军。
在刘佳眼里,他们传递的不再是体育精神,而是真实的职场霸凌,关于如何围剿一个天才,如何损耗她的身体、梦想和热爱。
他们的恶心配不上江羽黎的干干净净。
“谢谢。”江羽黎突然道。
“谢什么?我被禁赛就禁赛,又不是没被禁过。刚好我和你一起回国,等你好了姐带你出去玩!”刘佳搂着两个小孩,嘴上说得轻松,步子也是轻快的。
江羽黎:“好,把芝芝也带上。”
“诶?还带我啊。”安芝这句话刚说出来,就被刘佳毫不留情的揉了把头发,“你也是我妹妹,当然也带上,把你们都带上。”
“好!都带上!”
刘佳看着怀里一高一矮的两个小姑娘,笑了笑,把刚才那些怒火全部抛在脑后,笑嘻嘻的和她们说笑着走远。
接下来的女单,江羽黎退赛回国了,刘佳因为冲撞教练被罚款加禁赛。
众人对于刘佳被禁赛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她这人开口就是问候对方全家,被禁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禁的赛比打的赛还多。
他听李指说,体总那边原本不同意的,孔指还说是让她去打封闭,继续上场。后面体总同意江羽黎回国治疗了,不知道为什么,孔指那几天脸色特不好看,石梦瑶和孙可欣也是。
许莱汀想,至少她能好好休息了。
她走后第二天,哈萨克斯坦下了雪,挺大的,比前几天更冷了。许莱汀窝在候场室的椅子上,听江羽黎说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低垂着眉眼跟着她的话笑。
“汀啊,准备一下上场了。”
“奥,好。”
许莱汀回应了一声,江羽黎像是听到徐周说话了,“要比赛了?”
“对。”许莱汀把手机稳稳拿着,脱下一条外套袖子,“准备上场了。”
“好好打奥,我可看着呢。”江羽黎道。
许莱汀把外套团成一团塞进徐周怀里,“女世一看我打比赛,那我不好好打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滚。”江羽黎笑骂他,“打你比赛去。”
许莱汀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包里,深呼吸几口气,然后踏上赛场。
开始他短暂的“孤独旅行”。
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北京。
“好了各位玩家,现在请大家带上眼罩,手可以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我们准备入场了。”
江羽黎他们听着指示各自戴上眼罩。
队伍从前往后,崔景佳和白景一个领头一个断尾,蒋心语在后面抓着崔景佳的胳膊,江羽黎站在秦思雨前面,被夹在中间,白景和秦思雨中间还有个朱孜远和顾让。
工作人员让崔景佳抓着他的手臂,然后带着他们往房间走,一路上提醒着墙角和台阶,进了房间之后门被关上,眼前一片漆黑。
“等到音乐响起的时候就可以摘下眼罩了,祝各位玩家游玩愉快。”
他们靠着一面墙站着,工作人员说完就关上门离开了,等了一会音乐响起,江羽黎率先摘下眼罩。
四四方方的房间,右手边有个矮箱子,上面放着几个蜡烛,还有一个小盒子。
江羽黎的手腕被人碰了下,她回过头,秦思雨伸手拿过她手上的眼罩,然后上前一步扔进那个小盒子里。
左手边墙上有一个小方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他们正面对的那面墙下面有个洞,用栅栏挡着,从里面照过来绿光。
“蛙趣,那边好绿啊。”
蒋心语从地上站起来,江羽黎弯下腰看了眼,能看到一扇门,用锁链加锁子锁着。根据密室逃脱的惯性,加上他们这场恐怖指数是六星,她直起身很笃定的开口,“那个房间有个门,等会过去了都小心点,后面一定有NPC。”
“白景哥,你等会记得……保护一下他。”江羽黎拽了下白景的衣服,他转过头看到江羽黎指了指蹲在角落缩成一团的顾让,明白的笑了笑比了个手势,然后往他那挪了挪,挡在他前面。
蜡烛……能有什么用?
崔景佳拿起矮箱子上的蜡烛,看向左手边那个框框。离远了加上灯光昏暗,还真没看到这玩意里面还贴着一张黑白照。
难不成是祭台?
崔景佳叫来秦思雨给她个蜡烛,然后两人试着把那三个高低不一的蜡烛摆对地。
摆了,无事发生。
“怎么没变化?”
“不知道。”
崔景佳把蜡烛拿下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发现底下有个字母,她拍了下秦思雨的肩膀,“思雨啊,你看这个。”
秦思雨看了眼他手里的,又把另外两个也拿下来,都有一个字母,“字母?会不会对应啊?”
“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们又放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放错了?”崔景佳抬手挠了挠头,“不应该啊。”
蒋心语背着手跟个省级领导视察一样把这里来回看了一遍,回头看到她们两个在这说悄悄话,放轻了脚步走到崔景佳身后,然后搭上她的肩膀。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房间里响起两声尖叫,蒋心语不明所以看了眼第二声尖叫的来源,白景有些尴尬的蹲在地上,看了眼蒋心语又转头去安慰顾让。
“不是时回你叫什么?”朱孜远缩在墙角,缓过来松了一口气,“差点被你们俩吓死了。”
顾让抬起头,“她突然叫,我被吓到了,崔景佳快说对不起。”
崔景佳:“对不起。”
蒋心语看着他们俩一系列的动作这,摇头晃脑的一笑,然后问秦思雨,“怎么了?”
“摆对了,栅栏没开。”秦思雨举起手中的蜡烛,蒋心语接过来拿着看了下,然后拨动里面的烛焰。
蜡烛亮了。
秦思雨:“亮了?!”
“蛙趣,你家给祖宗上坟不点香点蜡的啊?真是世界大了啥都有。”蒋心语拿过三个蜡烛全都弄亮,然后把蜡烛递了回去,“摆!”
秦思雨和崔景佳再摆了回去,音响里传出来一段对白,然后是一段音效,朱孜远上前去试了试,栅栏门开了。
“可以过了。”
朱孜远打头阵先钻过去,江羽黎退了一步让刚缓过来的顾让和白景先走,然后和蒋心语她们一起一顺溜的过去。
这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水泥地面上画了一堆方格子,里面从小到大写了数字,墙上写了一堆字。
他们刚全部都进到第二个房间,那个门就突然被从另一面拍的哐哐响,几人被搞的一个机灵,默契的往墙角缩了缩。朱孜远默不作声看了眼摄像头的位置,然后留意了一下顾让的情况,见他已经恢复正常了,放下心。
“这是什么东西?”江羽黎指着地上画的方格子。
“这?这你都不知道?”白景这个老前辈显然不能理解,“你怎么会不知道跳方格这么好玩的东西?这可是多少人的童年回忆!”
“可能……你们童年回忆不包括我。”秦思雨心细,察觉到江羽黎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成平常的模样。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离背后靠的墙面远了一点,“所以我可以理解为,这地下的东西和墙上的东西,有联系是吗?”
“应该是按照上面的文字提示,去跳格子得到密码?”蒋心语刚拿着锁链上挂着的锁看了一遍,“家人们,这是个数字锁,房间里唯一有数字的就是地上的格子。”
“行,那我来吧。”顾让把袖子卷起来,记住墙上的文字就开始在上面蹦。
跳格子对于江羽黎来说挺新鲜的,但就是他们所谓的童年回忆好像不适合她去拥有。她静静看着他们一个个去跳格子,最后都停在某一个方格上,再根据墙上话的顺序排好所得数字的顺序。
数字锁就这么开了。
白景胆子大,上前去把锁链绕开,扒着门框看了眼里面的情况。进去后是个小走廊,然后需要右转,他猜测后面有极大可能有一个空间,而NPC就躲在墙角。
加上刚才拍门了,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所以可能性是很大的。
几人犹豫着谁先去,然后目光一致的看向站在离门口最近墙角最远的江羽黎。
刚刚NPC在门后拍门就她冷静的跟打比赛一样,就连秦思雨这个干什么都淡淡的人都被措不及防吓到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只不过他们都被吓到了没看到而已。
江羽黎脑袋上面一连串的问号,“看我干什么?我只提供脑子,不提供胆量。”
几人陷入了讨论。
没了手机,也没带手表,江羽黎失去了时间观念,感觉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才过去了一会。
可能是他们太磨蹭了,NPC等的不耐烦了着急下班,穿着破烂黑长袍,戴着涂了几笔颜料的面具,提溜个有声音还会动的电锯从里面走出来。
“啊我靠!”
“vocal这什么玩意?!”
顾让和蒋心语先后叫出声来,然后表情扭曲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花容失色”。朱孜远也害怕但是没叫出来,手动封闭自己的四感默默的蹲在墙角。
一股浓烈的油漆味,更准确来说,是种像铁锈味的气味。它们争先恐后的钻入江羽黎的鼻腔,耳边靠着墙蹲下去的人和他们的尖叫声也没能让她回过神来。
可能是看她没害怕来了兴趣,又考虑到安全问题,电锯也只是被NPC故意放在她耳边不远的位置,嗡鸣声直冲脑海。
秦思雨本来捂着耳朵闭着眼睛靠着墙蹲下去缩在江羽黎腿边,突然发现江羽黎没什么反应。睁开眼睛偷偷看到她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就算再不害怕也不会一点反应没有,站在那像个木头。
秦思雨感觉不对劲强撑着站起来,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梨子。”
江羽黎听到那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穿着破烂黑长袍的NPC,然后很敷衍的捂住鼻子拉着秦思雨蹲下去。
人生在世多少要面子,给点儿吧。
后面的过程平平淡淡,顾让和蒋心语他们被吓到,然后用对讲机和工作人员说了去掉NPC。
几人破了几个机关,然后到了一个像卫生间的房间,那个门上也确实写了“卫生间”三个字。
朱孜远扶着梯子,好让江羽黎上去进管道做单人任务,蒋心语在那墙上发现一面镜子,凑过去就开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姿势自恋一下。
江羽黎在管道里就听到管道外他们又在尖叫,不明所以,等她倒退着从管道出来后,一转头迎面撞上个打扮的像贞子的NPC,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江羽黎和对方大眼瞪小眼。
然后对方撩起袍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消息,然后非常不好意思的鞠了几个躬,倒退出门转头时离开不幸撞墙,声音特别响亮,最终捂着头走了。
对方撤回了一个NPC。
对讲机亮了亮,里面传来工作人员略带抱歉的声音,“抱歉各位玩家,刚才那位NPC没有收到离开通知,很抱歉给各位造成了不必要的惊吓。”
顾让这场倒是没什么感觉害怕的了,可能是朱孜远给他说了一句话的原因。
他说:“与其感到密室逃脱的NPC可怕,你不如想想,明天你就要继续训练了。”
谢谢。
顾让现在冷静多了。
心彻底凉了。
等他们破解完所有的关卡出来的时候,江羽黎从柜子里拿出包挎在身上,抬头就看到墙上贴的密密麻麻的认证书。
“我是胆小鬼,以后再也不玩高恐密室了,今天白纸黑字,立据为证,并拍照发朋友圈永不删除。”
江羽黎笑着转过头对秦思雨道:“这还挺有意思的,你说如果我们半场放弃,会不会也要签这个。”
秦思雨抬头看了眼墙上贴的一排排A4纸,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个主题的,她笑了笑,把视线移回江羽黎身上,“也许吧,不过幸好。”
“幸好什么?”
秦思雨怀疑江羽黎在不懂装懂,她的聪明她可是听安芝说过的,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蒋心语一个滑步过来插入话题。
“因为幸好有你,我们才不需要丢脸啊。”
11月上旬。
女孩儿的生日是天大的事。
尤其是18岁生日,这更是重中之重。
这是有许莱汀参与的第三个生日。
第一次是石梦瑶她们给办的,邀请了男队几个关系好的,托赵锦一的福,里面就有他。第二次是青奥会前,他们去法兰克福比赛,异国他乡的,他买了个小蛋糕给她过的。第三次,也就是这次,还是在异国他乡,依旧是法兰克福。
法兰克福是个福地。
国乒队的哥姐们眼里的梨子妹妹也迎来了成人。
许莱汀成年的时候,他还在禁赛期,在北京训练,江羽黎在沙特打大满贯。大凌晨的不休息卡着时间点发微博祝他生日快乐,当天一早许莱汀就收到一个由林也这个特派快递员送来的神秘兮兮的箱子。
其实那个箱子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装裱好的相框,和一堆乱七八糟但是他很喜欢的东西。仔细认真的包装和卡在上面的一个手写卡片,再比如说里面拆开的一个新的相机,和一个手感特别好的毛绒娃娃。
许莱汀说过自己注重仪式感,江羽黎给了他每一个仪式感。
许莱汀想过该怎么给她过,但不幸的是,今年的生日注定也要在国外度过了。
法兰克福已经开始入了冬,训练馆里有暖风,运动员们照旧穿着短袖训练。江羽黎每天眼睛一睁拎着拍子就是打,脑子里总记不住今天是几号,干脆迷进糊糊地就这么过。她最近总觉得不对劲,路上遇到的又或是打个照面的,总是一脸笑容和她打招呼,仔细一想,也没几个认识的。
奇怪……
比赛打了两天,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当许莱汀今天把自己约出来的时候,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
两人的单打已经在早上进行完了,下午的双打是其他队的比赛,混双在最后。
冬天的天色黑的早,这时候的太阳就已经开始悄悄溜了。
江羽黎不出意外的把手机放在包里没拿,许莱汀一反常态在大冬天买了个脆皮甜筒给她。
街道上的路灯被香黄的天晕成暖亮的颜色,柏桐树里散发出一股奶油味,一致的步伐踩在地砖上,江羽黎舔着甜筒跟着许莱汀在街道上慢慢散步。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她抬起头看他,“几点了?”
“不急,混双在八点。”许莱汀笑着摇头,“你有足够的时间吃完。”
她“哦”了一声,把头转了回去。
两人没聊什么,就等江羽黎吃完,然后就往回走去打比赛。
冷风嗖嗖往衣服里面钻,江羽黎头发被吹的凌乱,缩成一团蹲在候场区的地上,腿被拢在怀里,低头悄摸看手机。
“江羽黎!”
手机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江羽黎刚把手机捡起来,就被人抓着后领提溜着站起来,李指一手插着腰,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不热身,咋?你想造反。”
江羽黎缩着脖子,向站在李指身后的许莱汀投去求助的目光,许莱汀看天看地看衣服,就是不看她。
“李指啊,我太冷了,现在热身来得及吗?”
李指低头看了眼她穿着短裤的腿,皱眉,“你怎么又这么早把裤子脱了,冬天这样不冷就怪了。”
“我水洒裤子上了,垫了两张纸就脱了。”江羽黎被松开了,她把手机装进口袋,脱下外套递给李指,两人的外套上下压在一起,被抱在怀里。
李指任带任怨地去放衣服,两人站在入场口。一边等候一边热身。
“等会怎么打?”许莱汀随口问着。
江羽黎笑了笑,“还怎么打,平常打。”
“好。”许莱汀顿了一下,“那我放心交给你了。”
“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她说,“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你知道吗?”
他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要上场了。
两侧喷出耀闪的烟花,伴随淡薄的烟雾,屏幕上出现两人的合照,移动门缓缓打开。
江羽黎率先出现在视野中,许莱汀抬起头跨出一步走在她身后。今天的呼声格外的大,她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依旧如常的脱下外套,从包取出球拍。
双方进行两分钟试打,然后比赛正式开始。
中国队许莱汀/江羽黎VS韩国队金裕文/申都冉。
这场比赛预测会很有看点,双方都是在国际上数一数二的混双组合,实力的差距可大可小。
局中申都冉一个下旋球发出,江羽黎一个挥拍干晓利落地拿下开局首分。他们交换一个眼神,一前一后站在桌前微俯下身。
还是那句话,不对劲。
许莱汀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好,好的不正常了已经。一个明明能接到的球她没接到许莱汀都没有不高兴,放在平常这种情况两人肯定要对战一下,再被李指一个一边劝住,然后他被她说得故作委屈,最后让李指哄一哄。
江羽黎微微俯下身,手在球桌下比了几个连续起来的手势,许莱汀一眼就明白了,轻轻的点了下头。
挥拍的下一秒,他就灵活的将她的方案打出来,动作不拖泥带水,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比分很快就拉出差距,第一局进入第二局。
目前中国队比分11:5拿下第一局,双方比分1:0。
“不是说金裕文喜欢打高球吗?怎么今天没见他打。”许莱汀喝口水,目光看向李指,只见他笑呵呵地在听江羽黎说话,丝毫不给他点反应。
“李指?李指!”
他连叫了两声,把两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李指“啊”了一声,“他打高球就打你怕什么,丫头在呢,放开打就行了,你俩自己配合的好拿分不是问题。”他又对江羽黎道,“丫头,你也别怕奥,哥哥在你身后呢,你就只管放开打。”
“当然。”江羽黎点点头,把水咽下去,“等会怎么整?”
“听你的。”许莱汀把头埋在他的超大毛巾里蹭了一圈,“你出脑子,我出力。”
“咋?光丫头有脑子,你没有?”李指说笑道。
许莱汀笑了笑,指指正随性胡乱揉着擦汗的人,“这不是她比我脑子灵光吗?”
江羽黎笑笑,没说话。
休息时间结束,对方迅速调整好状态回归赛场。
许莱汀抬手接住裁判扔过来的球,团在衣服里揉巴一下再放在江羽黎的手里,小小一个的小白球在她手里像个光滑圆润的超大型珍珠一样。下一秒,它夹带着一丝风声穿来在两边。
场馆里传束一阵欢呼声,比分来到 2:0。
李指嘴都快笑裂了,导播把镜头切给他时都没刻意收敛笑容,满满都是一种骄傲感和自豪样。
观众台上的手牌多了起来,一个黑底金字的手幅吸引了许莱汀和江羽黎的注意力。那么大举得那么高,很难不注意到。
三水?
“三水”什么意思。
许莱汀这么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江羽黎偏头看他,“你名字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汀啊。”他答。
“我名字第一个字是什么?”她又问。
“小呃,啊不是。”他想了一下才说,“江。”
“所以这和‘三水’有什么关系。”许莱汀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偏旁啊。”
“那不然呢。”江羽黎反问他。
李指在那说着,两人背对着他,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时间一到,就从他们手里接过水拿在手里,目送他们一步一步走向球桌。
音乐被终止了,小白球在球桌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脚步在交错。
“Let us congratulate China team players Xu Laiting and Jiang Yuli for their victory in this competition and their successful promotion.”
“好的,让我们恭喜中国队选手许莱汀、江羽黎获得本次比赛的胜利,成功晋级。”
解说员说着祝贺词,下一秒,播里响起了林俊杰的《不死之身》。
火红色的横幅在四面八方拉开,高高的举过头顶,江羽黎愣神的功夫里,许莱汀看了眼李指的神色,走过去将她拥满入怀。
“生日快乐。”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万次树林间的蝉鸣,月挂深蓝色幕布,俯首间吐出数颗星辰,黎明时分的阳柔如春水,心流在胸膛里暗涌湍急。
他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
耳边传来的嬉笑声像冬天的泡泡朦胧听不真切,穿过光年之外的时间长河推其流转,越过人流车马的川不息,看向你时心跳加速的不止一点。
我对你一眼万年。
那一瞬间的心跳的暂停而后加快。
瞬发列车里耳机的轻音乐。
发间隐约羞红的耳尖。
埃菲尔铁塔下昏黄路灯的晚风。
对视时匆匆别过的脸。
你口中开玩笑似的低语呢喃。
是悸动。
是心动的预警。
是等待。
是一切缘分的开始。
是车慌马乱。
是我奋力奔向你的原因。
世界安静几秒,然后活了过来。
“On today, a special day for one person, she came to the same place twice with the spirit of table tennis, allowing us to see the endless spirit of table tennis, giving her warm applause, and congratulating player Jiang Yuli——Happy birthday!”
“在今天这个对一人来说特殊的日子里,她两次带着乒兵精神来到同一个地方,让我们看到铮铮不息的乒乓精神,为她送上热烈的掌声,祝贺选手江羽黎——生日快乐!”
中英文解说几乎是同时进行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比满场的掌声还要震耳欲聋,身上淡淡的香味在此刻纠缠,呼吸还喷洒在耳后。
他比时间先来到。
江羽黎被许莱汀主动松开,侧头看向簇拥着一块蛋糕走来的几人,上面的蜡烛还在燃烧,空中砰声一声炸开礼花,金色的彩带快要压不住此时此刻扑面而来的青春风暴。
没有人来催采访,也没有人离场。
他们见证这几秒的场景,抬起手就能接住天空中纷飞下来的彩带,接住热烈的青春。
江羽黎手背抵着唇,笑了一声,看着安芝端着蛋糕,有点手足无措,上前托住纸盘。
“我都忘了,你们这……我的天。”她现在语言系统当机的厉害,“你们直接过来不会被教练组骂吗?”
赵锦一无所谓的摆摆手,“骂就骂吧,听习惯了也就那样,还是你的生日更重要些。”
“别说那么多了,快许愿快许愿。”安芝把蛋糕抬到她面前,江羽黎舔了下嘴唇,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几秒后,蜡烛被一口气吹灭。
大屏慕上时实播放,场馆里又爆发出欢呼声和掌声,蛋糕被他们拿下去分,江羽黎和许莱汀收拾了一下去接受采访。
“好的,对于今天的混双比赛,两位有什么想法吗?”Momo今天格外的兴奋。
“嗯,对于这次比赛,咳,我感觉也是打得比较轻松的,算是给我们了一个,咳咳,可以喘息一下的机会。整场上也都和搭档是,咳,配合得很好,我想这也是赢下这局的原因之一吧。”
许莱汀嗓子不舒服的慌,说几句咳一下的,江羽黎本来在盯着Momo身后的那个长得帅的男记者发呆,听他一直咳嗽没忍住笑了下。
太报一丝了,但是真的有点好笑。
“咳,咳咳咳,咳咳……”
许莱汀把麦克风拿远了点,别过头去用手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江羽黎刚平复好心情正要说话,被他整得又是没绷住。
“我觉得吧……哈。”
江羽黎咬着嘴唇偏过头尽力让自己不去注意他,许莱汀自己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了下手指指自己的喉咙解释道:“抱歉,我嗓子不太舒服。”
“这,有问题问我好了,让他休息会。”
江羽黎把他的麦克风拿在自己手上,头一点一点的回答采访问题,有些问许莱汀的,两人几乎只要是对视上一秒,江羽黎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今天呢相信观看比赛的观众朋友们也知道是梨子的18岁生日,我们准备了两块签名用的玻璃板,这为什么是两块,是因为在厅长生日的时候由于一些原因,我们没有能去找到厅长签名。”Momo和男记者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玻璃板,另一只手里还举着话筒,“那么在这个比较特殊的日子里,不知道两位可不可以来一个镜头签名,当做是一个纪念。”
“这个是直接写玻璃板上吗?”许莱汀现在说话一顿一顿的,咳嗽倒是好了一点儿,“就跟之前楚哥那样。”
“是的。”Momo点头。
签名这种事,跟着肖楚参加许多次的许莱汀很显然比她有经验多了,他摸了一下鼻子接过签名笔,等男记者把玻璃板稳稳拿在摄像机前,唰唰唰的就写了一个名字上去。
江羽黎看了眼过程,从他手里接过笔,签好的玻璃板换成了一块没签名的,她微微向前倾着身体,一只手扶住玻璃板的底部,利落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许莱汀和江羽黎带着他们第不知道多少个的冠军奖杯回了北京,落地当天,江羽黎行李刚放下就被叫走了。
“薛指导,你找……”我。
江羽黎敲门进去,却在看清里面的人的时候愣住了。
只见薛指导坐在椅子上,一个熟悉的背影和另一个熟悉的背影双双手插在兜里吊儿郎当地站在窗户前,听到开门和说话声后不约而同的转了过来。
王程风看她愣住的这副模样,没忍住笑了笑,走过去微微俯下身,像之前一样抬头摸摸她的头。
“怎么了呆住了,看到我回来很惊讶吗?”
江羽黎的眼泪在他说话的一瞬间一瞬间哗的就落下来了,她低着头抬手用外套的衣服袖子把眼泪胡乱抹掉。
“没有。”
说完,她直接扑进王程风怀里,肩膀一抖一抖的憋着声音哭。
王程风轻轻拍着她的背,拍着拍着脸皱起来,别过眼,小声而挣扎地“哎呦”了一声。
好烦啊,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没干就让人觉得心里难受。
江羽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个急刹车,把哭声和眼泪都憋了回去,从王程风怀里退出来,对教练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道。
“月姐好。”
“好久不见,小梨子。”
边关月这个名字可以说是让外协闻风丧胆。
之前有人说江羽黎是“小魔王”,现在说她是二代“大魔王”,可后面又集体觉得“杀神”这个称号更适合她。
史上最快全满贯得主,蝉联四届奥运女单冠军,退役女正手第一人。和肖楚并称“五星米其林厨师”,和曾经最强男正手王程风连续拿下两届世锦赛三项冠军,属于是让教练又爱又恨的存在。
人们口中说得一代“大魔王”说的就是她。
江羽黎刚来那会边关月还在打比赛,原本退役好几年的前辈突然出现在这里,搞得江羽黎脑子懵的跟一团浆糊一样。
边关月和王程风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眼神犀利的看向悠闲喝茶的薛指导。
你没给她说?
薛指导看懂了他们俩的意思,动作突然僵住了,有点尴尬,并且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哈哈哈的干笑了几下。
他好像确实忘记给孩子说了哈。
“你不是最近一直没主管教练吗?”王程风让开地,好让她们两个可以好好的看上一看,“我把她找来给你当教练了。”
因为你资历尚浅,容易走弯路。
所以我找来走过弯路的人,让她带你走直路。
这句话王程风没说。
江羽黎呆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边关月又指了指自己。
“月姐,给我,当教练?”
“怎么的?小梨子,你不乐意。”边关月走过去捏她的脸蛋子。
嗯~
虽然瘦了点,但是和之前的手感没什么差别。
还是那么乖巧可爱。
江羽黎疯狂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就是感觉有点……就是感觉跟做梦一样。”
她是因为边关月才跑来打乒乓球的,她就相当于自己的偶像一样。
自己好不容易进了国家乒乓球队,结果没几年边关月就退役了,可是几年之后,在自己最孤苦伶仃的时候,突然被告知边关月要给她当教练。
江羽黎感觉自己要高兴疯了。
“你这丫头不得了,前后换了三个教练,全都是当过世界第一的。”薛指导又舒舒服服地坐了回去,继续喝茶,“你这球不得打的牛逼死了。”
“当初要是你带她,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吗?现在说个屁话。”边关月翻了个白眼,一脚踢到薛指导腿上。
“那当时张露把这丫头抢走了,我不想给她还要打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俩要怪就怪张露去,我也是受害人好吧。”
薛指导吐槽着,也不敢大声说,就害怕边关月一个不高兴开始问候他全家。
边关月回体总任职江羽黎教练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在国际乒坛掀起了轩然大波,看得外协教练两眼是一黑又一黑。
四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曾经打得外协一握手就没了士气的边关月来给江羽黎当主管教练,退役“大魔王”加上现役“杀神”,让外协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来自边关月的支配感和现在江羽黎给他们的压迫感。
未来的路长的没有尽头,有边关月在的每一天,江羽黎都不会再走什么弯路了。
都说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江羽黎迎来了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