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退休生活，但是哥谭》仙鹤语

15、棋局

　　爆炸只吹乱了你的发型，你随意把散落的碎发往后梳，饶有兴致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三个人。
　　黑面具呆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左边的保镖杰克嘴角抽搐了一下，悄声拿出对讲机，却不知道这块烫手山芋该不该扔，而右侧的约翰始终漠然，保持背手站立，眨眼频率没有改变一下，仿佛所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该死……”
　　黑面具缓慢坐下身，摸出手机查看，面对屏幕片刻又收了起来，你猜此时手机通讯信号被干扰了，否则他一定会拨打电话给下属问清楚情况。
　　“杰克，去打开门。”
　　杰克低头看了自己的上司一眼，迟疑几秒才抬脚向前，绕过倒在地上哀鸣的汉特，他缓慢伸手，直到触碰到电子门的把手，做足了心理准备拧动推门，幸好无事发生，他松了口气，回头又是一副严肃的模样：“锁上了。”
　　“噢，看来我们被困住了。”
　　你从容地陈述事实，黑面具没有说话，你能想象到面具下的脸色多么难看。
　　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从他的座椅边的圆桌传来，你们一齐看过去，是一台精美的有线座机。
　　风水轮流转，这回是你对他摆出“请”的手势，黑面具阴郁地盯着你，目不斜视拿起话筒放到耳边。
　　“罗曼，你看到正确答案了吗？”
　　电话另一头开门见山，声音带着笑意，好像只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别担心，我的朋友，对讲机炸弹只有一个，但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我在房间某个角落安了□□，现在你们的生命掌握在哈维?丹特手里。”
　　愤怒大于紧张，黑面具捏住话筒的手指收紧了一点，陷在孔洞里的双眼阴沉至极，似乎在思考怎么把对方生吞活剥，但话筒对面的声音主人并不知情，依旧愉悦地自顾自说：“对，就是那个位光明骑士，你认为他会做怎样的选择，是让你们死去还是宴会厅的各位名流……”
　　话筒被重重按在座机上，室内重新陷入安静，你们无声对视，最后是门外的响动打破了沉默，耳熟的声音传入你的耳朵：“嘿，我是哈维?丹特，西恩尼斯先生在里面吗？”
　　黑面具没有立即回答，等门又敲响两声，他拿下面具，又变回罗曼，以惊魂未定的语气高喊：“对，我在里面！”
　　你看到他变色龙一样的转变，发出一声哼笑，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门外的人听去，对方迟疑片刻，问：“西恩尼斯先生，里面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罗曼瞪了你一眼，应变自如：“还有一位客人，和我的保镖，在你来之前，对讲机爆炸导致一人死亡一人受伤。”
　　外面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惋惜的口吻回复：“我很遗憾，警方在赶来的路上，我会托住谜语人直到抓住他。”
　　“好，拜托你了，丹特先生。”
　　脚步声远去直到消失，罗曼的嘴角下撇，眉头皱起，一手摩挲上嘴唇，一手无意识在座椅把手一下一下敲击，用探究的眼神审视你，不出几秒，他猛地坐直身体，向你求知：“我想不明白。我能肯定你和谜语人没有联系，那你是怎么知道会造成这种局面？”
　　他摩挲着双手，双眼中有莫名的狂热：“告诉我吧，厄内斯特，现在这里只有我们。”
　　“好啊。”
　　你回答地干脆，罗曼拉扯嘴角，可很快抚平，他知道你不会简单就告诉他。
　　“来下盘棋吧。”你说，“我看到那里有棋盘。”
　　罗曼顺着你的视线看去，看到房间另一边的书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堆落灰的书籍中夹着一副国际象棋盘。
　　“……去拿来。”
　　还在他身边的约翰听到命令，终于有了明显的动作，目不斜视走向书架，从中挑出那副棋盘后返回，摊开放在你们之间的桌面，摆好黑白棋才退到一边。
　　“你是客人，走白棋。”
　　你没有异议，捏起白兵挪到E4，罗曼和你的想法一样，捏起黑兵放到E5，你紧接拿起白马放至F3，为了保护黑兵，罗曼挪动黑马到C6，你继续进攻，把白象挪到B5，形成西班牙开局之势。
　　罗曼看了你一眼，思考着你的目的，没有停顿太久，他伸手拿起另一匹黑马落在F6，以柏林防御陷阱，你果断选择王车易位，他吃掉一枚白兵，你不紧不慢移动白车到E1威胁黑马，自然而然只能退黑马至D6，倒转局面威胁你的白象，于是你吃掉棋盘中心的黑兵，重回平衡。
　　你看到罗曼迟疑了，他的目光扫过黑马，却明白现在还不能动，只好把黑象挪到E7，挡在黑后前，你将白象退回后方，任C6黑马吃掉自己的白马，然后以白车突进吃掉它。
　　黑棋用王车易位保护国王，白兵走至D4占领中心，罗曼移动黑象到F6，逼退你的白车回到E1，紧接他试图争夺线路，挪动黑车到E8，你主动放弃它，捏起C2白兵往前一步，果不其然，黑车吃掉白车，同时白王后随后吃掉了它。
　　罗曼退黑马为兵和象让出道路，你让白象走至C4，黑兵前进到D5，另一只白象紧随其后落在F4，黑棋局势不利，只能调整棋子，G7黑兵走出一步，为黑马让出位置，你走出仅剩的白马到D2，黑马如约躲到黑兵后面，而白马继续前进，他不得不走黑象到F5，主动抛弃棋子，让你的白象吃掉它。当然，这依旧是一个交易，黑马吃掉了白象。
　　旗鼓相当的局势终于让你对此产生了兴趣，走出白王后到E2为白车占领道路，罗曼看出你的意图，挪动C7黑兵向前一步来保护自己最前方的黑兵，你没有因为被看破而临时改变选择，坚持让白车走到E1。
　　他很快退回黑马防守，你想弃白象和黑象交换，可他没有踏进你的陷阱，反而走出黑马至E6威胁你的白兵，你感到遗憾，任由黑王后吃掉白象，再移动白马到E5，受到威胁的黑棋出动黑车争夺E线，你以退为进，将白马落在G4来胁迫黑王后后退。
　　你的攻势大好，出动白王后前进到E5，罗曼做出明智的选择，再次退马回G7，被三兵一王保护起来，同时让黑车去攻击你的白王后，而你却不能逃离，否则有将军风险。
　　一步逆转攻势，你不由发出赞叹：“好棋。”
　　“多谢夸奖。”罗曼忍不住得意，看起来他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你笑了笑，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放弃白王后，夺黑马，同时威胁黑棋的国王和王后。
　　那么，黑王后只有一个选择：吃掉进入自己地盘的白车。你走白马至F6，黑棋再次岌岌可危。
　　“精妙。”罗曼睁大眼睛，没想到你在绝境还能连续两次威胁他。
　　“过奖。”你以同样的话回敬他。
　　罗曼舍弃黑王后来吃掉白马，局势彻底变得简单，棋盘仅有兵和国王。白兵走F4，黑兵走F5，白兵挪至B4，黑兵挪至B5，白王移动到F2，黑王移动到F7，双方国王各自再前进一步，白兵落在H4，黑兵落在H5，棋子位置完全相同，和棋告终。
　　“很精彩的一局，对吧？”
　　罗曼本想附和你的评价，抬起头却发现你根本没在看他，等理解其意义后，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脑侧，他的表情僵硬一瞬，勉强拉扯嘴角，露出虚伪的微笑：“约翰，他雇佣你有多少钱？”
　　回答的是耳边传来开保险的声响，他了然约翰这条路走不通，把目标转移到没有动作的杰克身上：“杰克，我能加钱。”
　　杰克神色复杂，摇了摇头叹息说：“很抱歉，先生。我不能再让谜语人和孩子们猜谜语了。”
　　黑白棋子无法分出胜负之时，掷棋人必有一方是赢家。
　　“罗曼，你认为我的筹码够了吗？”
　　这位商业精英没有说话，脸色极差，想要发作又害怕脑袋开花。
　　“撤销悬赏还是坚持你的另一个身份，”像谜语人一样，你把选择题推到他的面前，“你选择哪个？”
　　罗曼皱起眉，嘴里发出不屑的冷笑：“你想让我放弃‘黑面具’，不可能！”
　　意料之内的结果，你并不失望，只是略显遗憾：“罗曼，你不如棋盘上的自己。”
　　“什么？”
　　“约翰，收起枪吧。”你没有理睬他，“笨蛋不需要去杀死。”
　　约翰瞥了一眼铁青着脸的罗曼，随即沉默地收起枪，不过依旧守在旁边，防止他突然发难。
　　“哦，警察来了。”
　　你们都听到走廊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过你没有对方的紧张，从容微笑着询问：“你要向他们求助吗，黑面具？”
　　罗曼坐不住了，如他所言拽紧了自己的面具，在你的视线中戴上它，腾地站起身，约翰在你的示意下给他让开道路，任他去办公桌找到一把□□，边查看是否有子弹，边急匆匆在屋内探寻，好在谜语人的炸弹没有藏在不为人知的位置，他很快从一处微微翘起的木板下拿出它，并小心翼翼放在距离比较远的位置。
　　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可你没打算阻止，反而像观众一样微笑着观看他的表演。
　　事情这么会这么简单呢？子弹打进炸药，在几根管子开出洞来，砰的炸出礼花，和学校的节日晚会一样，为罗曼的面具增添许多色彩。
　　“好！”
　　你给他鼓掌喝彩，羞辱令他怒火中烧，却不暇顾及你，警察用电锯破坏了电子门，闯进来了。
　　为首是全副武装的防爆警察，紧接是你认识的人——戈登看到你愣了一下，眼角瞥见翻越窗台的黑面具，一个健步冲上去，比其他警察更快去到窗边，可惜对方已经顺着树木滑下，混进夜色中逃之夭夭。
　　“晚上好，戈登局长。”你在中年人看过来后跟他打招呼。
　　见你从容不迫的模样，戈登一时说不出质疑的话，叹了口气，走到你的面前停下，扫视一圈其他人，视线又回到你的身上：“马丁，你怎么在这里？”
　　“我把黑面具的犯罪证据交给了蝙蝠侠。”你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被黑面具知道后，他请我来做客。”
　　话罢，气氛立即变得凝重，戈登沉默了一会，迟疑地问：“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你想到罗曼气得咬牙切齿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说：“你们晚来一点，我会被一枪崩了吧。”
　　室内格外安静，你看到警员们的表情很是尴尬，老实的戈登甚至浮现出愧疚，杰克难以置信看着你，欲言又止，而约翰闭了闭眼，然后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噢，别这样。我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好吗？”
　　你站起身，双手握拳举起持平，态度积极：“快点去做笔录吧，我想快点回家。”
　　“呃，你不需要手铐……”戈登的身子微微往后仰，转移话题：“他们是谁？”
　　闻言，你看向完好无损的另外两位保镖，手指从杰克移至约翰：“他是西恩尼斯的保镖，这个是我的朋友。”
　　先不说你对黑面具的称呼突然改变，他们同样的西装也能判断出你没说实话，但戈登没有当面指出，只是怀疑地看你一眼。
　　你猜他要么是有蝙蝠侠的嘱咐上，要么是知道些内幕，不过这些都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只需要做完笔录，然后回到旅馆，好好睡一觉等结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