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木棉花开》南风苜蓿

16、打架（二）

　　下午五点半，正是高年级和低年级交错用餐的时间，学校来往的人流明显增加。体育场这边的人也陆续回流饭堂用餐。
　　篮球场边上已经围了里外两圈人，严丝合缝地将其中一个篮球场围成一堵墙。
　　有些住宿生抢时间在阳台洗衣服，也发现了篮球场上的异常，纷纷在阳台驻足观看。
　　冯俊楠以为，一个女孩子，吓唬一下，事情就能结束了。
　　没想到碰上钉子，自己下不来台。
　　他叫了一声“马王”，给了右手边男生一个眼色，示意去拿球。
　　肖筱看着走向自己的男生——马王，狰狞上扬的粗眉，配合刚毅地脸部线条，眼神比三白眼多了七分冷酷，三分阴险，如果说刚才四眼仔是师爷的角色，那这个一看就是打手。
　　他到肖筱跟前，明显比肖筱高大半个头，他黝黑粗糙的大手掌突然抓向肖筱的校服衣领，白色的领子上立刻印上一抹灰黑。
　　肖筱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对方以为肖筱露怯了，对着女生扯着大嗓门呵斥
　　“把球交出来！”龇牙咧嘴地大口仿佛要把人吃掉。
　　蹲在一旁的孙文静已经吓软了腿，根本站不起来。
　　肖筱斜视了一眼右手边的文静和已经收拾干净的练习资料，将左手臂弯的球扔给文静。
　　“拿好球！”
　　当众人疑惑的时候，下一秒，肖筱双手抓住马王的衣领，整个身子重心往后坠。
　　马王同学没遇上正面的对抗，反而被肖筱的力量坠着往前扑，整个人重心立刻偏离。
　　肖筱就着往地上躺的惯性，伸出脚直抵对方的腹部，一个车轮摔，将对方腾空翻过去。
　　“嘭”的一声，马王整个后背砸向地方。
　　场边的孩子默默地让出更大的位置，看热闹的范围更大了。
　　马王捂着腰翻了个身子，立刻站起来，脸上五味杂陈，尴尬、惊讶、疼痛、愤怒、害怕，心情不好受写在脸上。
　　此时肖筱转过身，下扎马步，对着马王摆出一个问手起势，意思是：“你来啊”
　　马王越过肖筱的，看向南哥，南哥对着他狠狠地点点头。
　　他压下害怕，直接冲过去推攘肖筱，嘴上叫嚣着：“找死啊！”
　　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掌推在女孩的肩胛骨上，正常女孩子此刻早就倒地了，可是肖筱纹丝不动。
　　他下移眼眸对上肖筱的眼睛，女孩的眼神凝聚有神，透露着威严和力量，气场瞬间提升至一米八。
　　她看了一眼马王，再看了一眼压在自己肩胛骨的大掌。
　　马王立刻反应过来，对方要反抗，他立刻由掌变握，将肖筱拉进身前，向着肖筱面门击出右直拳。
　　有些女生已经捂着眼睛发出尖叫声，连围观的男生都吓得脚都忘记动，危险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间。
　　肖筱沉着气，面对马王的攻击，侧身一个高位膀手将整个脑袋圈在里面，迅速将对方拳头推出身体中线，接着一个揆打击向右侧脸，马王“嗷”的一声捂住右边脸颊，肖筱顺势侧扣手拉对方脖子，劈肘，右脚往后形成攻击态势，趁着对方露出空档，对着肋骨位置上膝盖顶腹，一气呵成。
　　用懂行的话形容，动作快准狠拳拳到肉，招式干净利索直击要害。
　　围观的学生竟然有人鼓掌给肖筱助威，“好样的！”
　　“同学好厉害啊！”
　　还有人吹口哨表示精彩的。
　　肖筱盯着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的马王，还有捂着手腕躲在小推车后面瑟瑟发抖的四眼仔，还有一个大王在身后，那个才是重点。
　　冯俊楠是欺负人欺负惯了，从来都是他揍人，没试过被人翻转的情况。
　　他现在是恼羞成怒，这种怒火就是一种熊熊燃起的状态，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心里如同被一只凶猛的野兽追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全身都气得颤抖。
　　抓起脚边的一件校服，绕成团，他猛地向背着自己的肖筱扔过去，肖筱人还没转过来，头顶已经被罩住，眼前一片黑暗。
　　冯俊楠对着肖筱的后背抬腿就是一脚，白色的校服瞬间多了一个大脚印。
　　周边的同学倒起哄，对男生不讲武德的行为，不约而同发出“嘘”的不赞同声音。
　　肖筱踉跄往前扑了两步，提气稳住核心，转身一手抓开衣服瞬间。
　　耳边传来“你去死”的咒骂声，对方如狼似虎，伸出左手直接掐住肖筱的脖子。
　　肖筱借着对方力道后退几步，左手握住冯俊楠的手腕，右手用肘关节对着手臂猛砸下去，对方手臂受力一弯，她右手上来一个侧颈杀，反手扣住对方的脖子下来，上前对着冯同学的腹部一轮顶膝，随着冯同学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同学们心里默认判决，又放倒一个。
　　TIPLE KILL ！
　　肖同学胜出！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肖易和梁冲扒开人群看到就是这样的情景。大家都对着场内的某人报以掌声和大拇指。
　　梁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场内，疑惑地问：“什么情况？不对啊，肖筱干倒他们三人？”
　　本来的剧本应该是肖易和梁冲过来劝架、调解，或者他们两人下场干架的，怎么故事情节不按剧本走啊！
　　不相信事情发生的还有张钰同学，他和疯子从人堆钻进去的时候，也看到了肖筱出手揍校霸的过程，两人都惊得连下巴都掉了。
　　擒贼先擒王，随着冯俊楠跪倒那一刻，事情就此结束了。
　　看热闹的同学迅速散场。肖筱拿来篮球，扔给躲在小推车后面的四眼仔，转身对着冯俊楠说：“下不为例。”
　　那种狠劲和宗师气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生敬畏。
　　肖易、梁冲、张钰、疯子随着人流消散，立刻跑过去，梁冲、疯子帮忙扶车拿车，张钰扶着文静，只有肖易盯着肖筱的后背那个大脚印，脸色非常不好。
　　冯俊楠此刻也站起来，也盯着肖筱的后背。
　　士气这种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歇。
　　打架是打不起来了，冯俊楠回想起刚才肖筱放倒马王和自己的招式，突然觉得非常熟悉，他捂着疼痛的腹部主动走向肖筱，伸手右手想问一下对方学的哪门子功夫。
　　结果被肖易误认为死性不改，再挑是非。
　　肖易斜刺过去，对着冯俊楠的肋骨一脚，对方捂着腹部的手立刻改为捂着肋骨处，发出“啊”的惨叫声。
　　冯俊楠横眉怒目地盯着踢自己的人，这孙子找事啊！
　　肖筱打不过，不代表肖易打不过。两人个头差不多高，体型也不相上下。
　　冯俊楠后退两步，立刻冲上来和肖易扭打成一团。
　　马王看见老大被打了，瞬间爬起来加入混战，抱住肖易的腰，牵制住敌人后方。
　　梁冲、疯子看见哥们被打，立刻扔下推车，一个人抱着马王，一个人去拉冯俊楠，男生打架不讲章法、不讲武德，动作野蛮无序，他们见缝插针，互相推搡、击打和掐脖子，很快就扭打成团，场面十分混乱。
　　整个战况越演越烈。
　　“肖易！”肖筱在群殴中抓住肖易的外套一角，扒拉了几下，根本控不住人，她弟弟就像发了疯一样一拳拳砸向冯俊楠。
　　正在往回走的同学也停住脚步看过来，看过来的还有操场边的体育老师，他吹着哨子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戴老师也带着郑霞到达操场救人。
　　这下完了，本来第一轮打架的事情，大家默契的禁音，现在惹来老师，见光不好收场，只能见家长了。